32-不和諧
本章節 2858 字
更新於: 2018-09-03
我對她斥吼，她嚇了一跳，身子縮在一旁。
「殷才這件事給你決定，我現在有急事要處理。」
我不等殷才回應就掛掉電話，一掛斷就對黑玫瑰大吼：
「……妳瘋了嗎！」
我一看金額，她居然把我剩下全部的錢都放在那支股票上，一共是17,000元。
而且那支股票下跌了呀！
「妳神經病呀！我什麼時候說過妳可以買股票的！」
「但是那支股票……」
「下跌了！妳她媽是瞎了嗎！看不到它下跌了嗎！」
我把滑鼠搶過來，操作介面想將它脫手，但我一輸入完金額，那支股票又跌損了。
「快賣快賣快賣快賣……」
「那支股票……還不能賣……」
「妳給我閉嘴滾到旁邊去！等我解決了再跟妳算帳！」
她露出一臉委屈又好像不服氣的表情，自顧自地解除召喚。但我現在沒時間理她，只想趕快將這賠錢的股票脫手。
這支也賠得太誇張了吧？我才剛設定完金額，它又立刻下跌，導致設定價錢無法脫手，最後我狠下心，一口氣把金額往下拉，才將這支股票脫手。
一看金額……幹！賠了快2,000元！今天的努力全付諸流水，還倒貼了一千多進去。
她是神經病嗎？為什麼會買這種賠錢的股票？
她憑什麼擅自下單？又是靠什麼決定買那支股票的？
賠錢她要負責嗎？她負得起嗎？
「黑玫瑰！妳給我出來！」各種情緒攪和在一起，一股直衝怒意直衝我腦門，她還沒現身我就破口大罵：「妳憑什麼擅自亂買股票呀！莫名其妙！到底搞不搞得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可是，當她現身之後，我卻不由得住口。
黑玫瑰哭了。
漂亮的臉蛋被液體浸濕，不斷用雙手擦去兩眼留下的淚水，表情滿是不甘與委屈，甚至帶點怨恨，她好像不想讓我看到狼狽的德行，卻無法違逆貨幣精靈必須聽從主人命令的制約。
我有點愣住，這個事實讓我冷靜下來，然後，我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這跟當初在錢惠香家裡發生的事不是一模一樣嗎？
……老天呀，我剛才對她做了什麼？
我對她破口大罵了嗎？
「……抱歉，我剛剛……太激動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的行為居然跟錢惠香沒什麼兩樣，不，甚至比她更差勁。
當初還一心為黑玫瑰辯護，好像自己很了不起的樣子……
「那個……妳解除召喚也沒關係……對不起，真的。」
黑玫瑰用力吸了一口氣，鼻腔因都是鼻涕（？）而發出吸吮的聲音，她什麼也沒說，也沒解除召喚，而是帶著哭喪的表情跑出我房間。
我無力地癱在椅子上，體會到自己有多無能。
不滿錢惠香侮辱黑玫瑰、不願看黑玫瑰下跪而向錢惠香發起戰帖，但結果，我比錢惠香還不如，發生了同樣的事，我不但沒站在黑玫瑰這邊，反而不明就裡罵了她一頓。
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在努力呀？
搞了半天，我當初不理解錢惠香的點，連自己都做不到嗎？
為什麼錢惠香有辦法在這種情況保持冷靜？這根本不科學呀，她當時損失的金額比我更大吧？
滿滿的挫折讓我喪失意志，也沒有心情看股票了，最終，以損失1,233元收場。
我想找黑玫瑰好好道個歉，但是我家裡找遍了，卻沒瞧見她的身影。
「黑玫瑰，妳出來一下好嗎？」
我輕聲說，但，黑玫瑰卻沒現身。
這不是命令，即便她不遵循也沒關係，不過知道她拒絕我，還是令人有點沮喪。
我們好像第一次產生這麼大爭執。
黑玫瑰是貨幣精靈，為了維持貨幣的本質，主人的命令擁有強制行使權，雖然我跟殷才都將貨幣精靈當成人類對待，但她們畢竟還是與我們有異，我們都在最低限度維持主僕關係，黑玫瑰也一直守著那條底線，所以很少聽說有人會跟貨幣精靈吵架。
全都是我的錯，黑玫瑰不想見我也能理解。
給她一點時間吧。
我想著該怎麼跟她道歉，邊找點事轉移注意力。
我嘗試看弄演唱會的事情，粉絲團的留言跟直播都還沒處理好，可是不行，之前還有辦法心平氣和地看待，現在一看到稍有偏激的留言，我就無法保持理智，內心滿滿都是負面的話。
我也嘗試再找幾支股票，預約明天的購買清單，但也不行，我沒有錢惠香那種老道經驗，看財務報表要非常專心，但我完全靜不下來，看沒幾秒就會閃神。
我也嘗試準備段考，明天只剩公民道德與世界歷史兩科，相較是負擔較輕的科目，但也不行，這兩科都是要背的，文字根本進不了我腦袋裡。
我滿腦子都是黑玫瑰的事情。
「黑玫瑰……我們談談好嗎？」
她還是不出來。
內心開始有一股焦慮。我知道全是我的錯，可是妳也給我一個道歉的機會呀！
最後實在沒辦法，我只好開始整理家中，透過單調的作業緩和心中的急躁。
整理到沙發底下時，翻到一個陌生的木籃子……奇怪？之前有這個東西嗎？我想拉出來確認，但它太重，一不小心把它翻倒，裡面的東西散了出來。
……我看了不禁愕然。
全都是投資理財的書呀。
我立刻想到是黑玫瑰偷買的，其中也不乏有幾本股票入門的書。
她什麼時候背著我買了這麼多書？
偷買書固然不好，可是黑玫瑰也很努力在學理財的知識，搞不好比我還有經驗呀……
我為什麼都沒想過問她的經驗……
──我無吉我無吉無吉，請你不免同情我～
手機響了，股票收盤後我把靜音模式解除。
一看，是殷才打的，我才想到沒好好問他連結外流的後續，深呼吸一口氣，把電話接起來。
「……殷才呀，剛才抱歉了，事情處理得怎樣？」
「處理好了。我做了新的頁面，一一打電話給權益者，只剩兩個人沒通知到，我先發了簡訊給他們。」
「……那就好」殷才的可靠實在令人安心。「謝謝你特地打來報告。」
「呃……五吉，我打來不是為了這件事。」
不是這件事？不然還有什麼事，難道還有其他狀況？
「你……對黑玫瑰怎麼了嗎？」
咦？他怎麼知道這件事？
……對呀，我在掛電話前對黑玫瑰大喊，殷才可能猜到始末了。
「我跟黑玫瑰吵了一架，她現在不出來見我，不過不會影響今晚的練習。」
我想黑玫瑰生氣是針對我的，應該不致於影響到表演。
「呃……還有嗎？」
可是殷才的態度很奇怪。他語調透漏一種在猶豫要不要過問別人家務事一樣。
「沒了，只是我還沒跟她道歉，你為什麼這麼問？」
他遲疑了一會，好像在整理思緒，過了一段時間才開口：
「那個……黑玫瑰不是在小夢這開了『分身』嗎？就是你支付我薪水那個。」
「對呀，那怎麼了嗎？」
「小夢告訴我，黑玫瑰的『分身』正在跟她求救。」
……？
「怎麼可能，錢惠香不是說過，『分身』只供查詢功能，沒有任何意識？」
「我也覺得奇怪，可是她確實在跟小夢求救……」
求救？
就算我們再怎麼吵架，黑玫瑰再怎麼跟小夢親近，應該不會為這種事情跟她「求救」吧？
「黑玫瑰，請妳出來。」
我隔著電話對黑玫瑰喊，想當面跟她確認是怎麼回事，但，黑玫瑰還是沒有出來。
「貨幣精靈的黑玫瑰，我以主人的權限要求妳，請妳在我面前現身。」
還是沒有出來。
「……不行，她可能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殷才重複我說的話，好像不明白它的意思。「你是說……貨幣精靈的黑玫瑰嗎？」
「……不然還有哪個黑玫瑰？你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他又遲疑了很久，然後，以疑惑的語調回道：
「可是貨幣精靈不能離主人太遠呀，怎麼可能離家出走？」
「殷才這件事給你決定，我現在有急事要處理。」
我不等殷才回應就掛掉電話，一掛斷就對黑玫瑰大吼：
「……妳瘋了嗎！」
我一看金額，她居然把我剩下全部的錢都放在那支股票上，一共是17,000元。
而且那支股票下跌了呀！
「妳神經病呀！我什麼時候說過妳可以買股票的！」
「但是那支股票……」
「下跌了！妳她媽是瞎了嗎！看不到它下跌了嗎！」
我把滑鼠搶過來，操作介面想將它脫手，但我一輸入完金額，那支股票又跌損了。
「快賣快賣快賣快賣……」
「那支股票……還不能賣……」
「妳給我閉嘴滾到旁邊去！等我解決了再跟妳算帳！」
她露出一臉委屈又好像不服氣的表情，自顧自地解除召喚。但我現在沒時間理她，只想趕快將這賠錢的股票脫手。
這支也賠得太誇張了吧？我才剛設定完金額，它又立刻下跌，導致設定價錢無法脫手，最後我狠下心，一口氣把金額往下拉，才將這支股票脫手。
一看金額……幹！賠了快2,000元！今天的努力全付諸流水，還倒貼了一千多進去。
她是神經病嗎？為什麼會買這種賠錢的股票？
她憑什麼擅自下單？又是靠什麼決定買那支股票的？
賠錢她要負責嗎？她負得起嗎？
「黑玫瑰！妳給我出來！」各種情緒攪和在一起，一股直衝怒意直衝我腦門，她還沒現身我就破口大罵：「妳憑什麼擅自亂買股票呀！莫名其妙！到底搞不搞得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可是，當她現身之後，我卻不由得住口。
黑玫瑰哭了。
漂亮的臉蛋被液體浸濕，不斷用雙手擦去兩眼留下的淚水，表情滿是不甘與委屈，甚至帶點怨恨，她好像不想讓我看到狼狽的德行，卻無法違逆貨幣精靈必須聽從主人命令的制約。
我有點愣住，這個事實讓我冷靜下來，然後，我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這跟當初在錢惠香家裡發生的事不是一模一樣嗎？
……老天呀，我剛才對她做了什麼？
我對她破口大罵了嗎？
「……抱歉，我剛剛……太激動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的行為居然跟錢惠香沒什麼兩樣，不，甚至比她更差勁。
當初還一心為黑玫瑰辯護，好像自己很了不起的樣子……
「那個……妳解除召喚也沒關係……對不起，真的。」
黑玫瑰用力吸了一口氣，鼻腔因都是鼻涕（？）而發出吸吮的聲音，她什麼也沒說，也沒解除召喚，而是帶著哭喪的表情跑出我房間。
我無力地癱在椅子上，體會到自己有多無能。
不滿錢惠香侮辱黑玫瑰、不願看黑玫瑰下跪而向錢惠香發起戰帖，但結果，我比錢惠香還不如，發生了同樣的事，我不但沒站在黑玫瑰這邊，反而不明就裡罵了她一頓。
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在努力呀？
搞了半天，我當初不理解錢惠香的點，連自己都做不到嗎？
為什麼錢惠香有辦法在這種情況保持冷靜？這根本不科學呀，她當時損失的金額比我更大吧？
滿滿的挫折讓我喪失意志，也沒有心情看股票了，最終，以損失1,233元收場。
我想找黑玫瑰好好道個歉，但是我家裡找遍了，卻沒瞧見她的身影。
「黑玫瑰，妳出來一下好嗎？」
我輕聲說，但，黑玫瑰卻沒現身。
這不是命令，即便她不遵循也沒關係，不過知道她拒絕我，還是令人有點沮喪。
我們好像第一次產生這麼大爭執。
黑玫瑰是貨幣精靈，為了維持貨幣的本質，主人的命令擁有強制行使權，雖然我跟殷才都將貨幣精靈當成人類對待，但她們畢竟還是與我們有異，我們都在最低限度維持主僕關係，黑玫瑰也一直守著那條底線，所以很少聽說有人會跟貨幣精靈吵架。
全都是我的錯，黑玫瑰不想見我也能理解。
給她一點時間吧。
我想著該怎麼跟她道歉，邊找點事轉移注意力。
我嘗試看弄演唱會的事情，粉絲團的留言跟直播都還沒處理好，可是不行，之前還有辦法心平氣和地看待，現在一看到稍有偏激的留言，我就無法保持理智，內心滿滿都是負面的話。
我也嘗試再找幾支股票，預約明天的購買清單，但也不行，我沒有錢惠香那種老道經驗，看財務報表要非常專心，但我完全靜不下來，看沒幾秒就會閃神。
我也嘗試準備段考，明天只剩公民道德與世界歷史兩科，相較是負擔較輕的科目，但也不行，這兩科都是要背的，文字根本進不了我腦袋裡。
我滿腦子都是黑玫瑰的事情。
「黑玫瑰……我們談談好嗎？」
她還是不出來。
內心開始有一股焦慮。我知道全是我的錯，可是妳也給我一個道歉的機會呀！
最後實在沒辦法，我只好開始整理家中，透過單調的作業緩和心中的急躁。
整理到沙發底下時，翻到一個陌生的木籃子……奇怪？之前有這個東西嗎？我想拉出來確認，但它太重，一不小心把它翻倒，裡面的東西散了出來。
……我看了不禁愕然。
全都是投資理財的書呀。
我立刻想到是黑玫瑰偷買的，其中也不乏有幾本股票入門的書。
她什麼時候背著我買了這麼多書？
偷買書固然不好，可是黑玫瑰也很努力在學理財的知識，搞不好比我還有經驗呀……
我為什麼都沒想過問她的經驗……
──我無吉我無吉無吉，請你不免同情我～
手機響了，股票收盤後我把靜音模式解除。
一看，是殷才打的，我才想到沒好好問他連結外流的後續，深呼吸一口氣，把電話接起來。
「……殷才呀，剛才抱歉了，事情處理得怎樣？」
「處理好了。我做了新的頁面，一一打電話給權益者，只剩兩個人沒通知到，我先發了簡訊給他們。」
「……那就好」殷才的可靠實在令人安心。「謝謝你特地打來報告。」
「呃……五吉，我打來不是為了這件事。」
不是這件事？不然還有什麼事，難道還有其他狀況？
「你……對黑玫瑰怎麼了嗎？」
咦？他怎麼知道這件事？
……對呀，我在掛電話前對黑玫瑰大喊，殷才可能猜到始末了。
「我跟黑玫瑰吵了一架，她現在不出來見我，不過不會影響今晚的練習。」
我想黑玫瑰生氣是針對我的，應該不致於影響到表演。
「呃……還有嗎？」
可是殷才的態度很奇怪。他語調透漏一種在猶豫要不要過問別人家務事一樣。
「沒了，只是我還沒跟她道歉，你為什麼這麼問？」
他遲疑了一會，好像在整理思緒，過了一段時間才開口：
「那個……黑玫瑰不是在小夢這開了『分身』嗎？就是你支付我薪水那個。」
「對呀，那怎麼了嗎？」
「小夢告訴我，黑玫瑰的『分身』正在跟她求救。」
……？
「怎麼可能，錢惠香不是說過，『分身』只供查詢功能，沒有任何意識？」
「我也覺得奇怪，可是她確實在跟小夢求救……」
求救？
就算我們再怎麼吵架，黑玫瑰再怎麼跟小夢親近，應該不會為這種事情跟她「求救」吧？
「黑玫瑰，請妳出來。」
我隔著電話對黑玫瑰喊，想當面跟她確認是怎麼回事，但，黑玫瑰還是沒有出來。
「貨幣精靈的黑玫瑰，我以主人的權限要求妳，請妳在我面前現身。」
還是沒有出來。
「……不行，她可能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殷才重複我說的話，好像不明白它的意思。「你是說……貨幣精靈的黑玫瑰嗎？」
「……不然還有哪個黑玫瑰？你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他又遲疑了很久，然後，以疑惑的語調回道：
「可是貨幣精靈不能離主人太遠呀，怎麼可能離家出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