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鳥籠與對手-04

　　目睹一切的蛉雀，搖搖頭地瞧了一眼開始閉目休息的奧古斯都後，又想著剛剛離去的、戰場上人人懼怕敬畏的少年。

　　想不透為什麼這樣一個骨子裡其實比誰都冷漠的少年，會有另一個高傲少年願意放下自己所有的驕傲，去懇求他的注視？或者說……疼愛。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不知道奧古斯都是怎麼想的，可她眼中的奧古斯都對初家三少的那種……傾慕。

　　這不是個適合談情說愛的時代，更別提那一個冷漠的少年並不是個適合的伴侶。也更不可能會喜歡上奧古，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初家三少在乎那個諸星程度，已經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明的了。

　　到了跟八月對戰的日子，諸星緒起的很早，沒有立即去洗簌而是待在床鋪上看著房間外頭景色。

　　她目前沒有輸過半場，以正常計算方式是百分之百。但在競技場這裡的計算方式比較特別，是以對付對手的時間狀況下去評估，遇到難纏的對手就很容易拉低勝率。

　　就像現在，她的勝率是百分之九十四，代表她在大半的時間都能夠快速的結束戰鬥，又或者戰鬥得到的讚揚夠多那會另外加成平衡勝率。

　　至於那些讚揚是來自於哪的，競技場對外的說明都是「強者」。但是怎樣的強者，又沒有半點透露。

　　她與八月的戰鬥，是絕對不會結束的多快速。這一定多少會拉低她的勝率……但，若是在戰鬥中贏過八月，且與八月的對決是極為出色的，那麼相對的她就能以此戰如願成為悖逆者。

　　「不管如何，都要全力以赴。」

　　她不允許自己輸，若輸了……就違背與初雨的約定，她答應初雨要言而有信，所以不管戰鬥受的傷再多、遇到的對手再難纏，她都咬牙堅持下去絕不肯認輸。

　　很多次的戰鬥，她都覺得自己會死，但卻又覺得自己死了初雨……或許會對自己感到難過而讓自己努力睜開眼睛勝過敵人。

　　這時的她，真的覺得與奧古斯都的戰鬥會是她競技場內最大的困難。殊不知，當要面對輝煌時，才知道過往的一切都不算什麼。

　　來到候戰室的路上，許多人都在討論著她與奧古斯都。

　　不意外的，畢竟奧古斯都跟卡娜莉亞他們是夥伴，而她是卡娜莉亞他們的朋友，時常會碰到。雖說，碰到時不是奧古斯都會先離開，就是她會默默的別開碰面，兩人從未對話過。

　　不算熟悉的陌生人，大概可以形容她跟奧古斯都之間的關係。

　　進入戰鬥圈的同時，她往右上方看去，那是初雨所在的固定包廂。她僅僅是這樣看了一眼後，就對上另一雙也正好移開視線的綠瞳。

　　那是奧古斯都的眼睛。一雙有如高貴帝王綠翡翠的眼睛，眼中的光芒耀眼而奪目，像是高高在上的國王，有如主人的名字那般。

　　「西方──『紫靨傘』諸星！對上，東方──『星帝』八月！戰鬥正式開始！」播報的人居然是厲鴞，聲音一出就讓諸星緒瞪了瞪眼。

　　這傢伙居然沒跟她提過他會是他戰鬥的播報者……真是過分。

　　「這場的勝利者，會是我。」奧古斯都開口了，很平舖直述的語氣，就像說著早已註定的結局。

　　「居然開口跟我說話了？我還以為你會直接動手。」歪歪頭，諸星緒也沒被挑臖到半分，很是自若地說，樣子就像是談天。

　　「……」他沒有回答，只是握緊手中的武器。

　　奧古斯都的武器是長劍，據說是初雨替他挑選的，也的確是十分適合他，不管是攻擊方式還是整體感覺。

　　「是覺得沒有必要跟我廢話，還是覺得我說的不對？」

　　諸星緒沒有像過往那樣，進場時是收傘的，今日的她是像是踏青般撐著傘像是散步一樣走進戰鬥圈的。此刻也仍是在傘的陰影下，靜靜地觀察奧古斯都的反應。

　　「你對他來說是不同的。」良久，久到諸星緒想直接攻擊讓對方說話時，奧古斯都才這樣說。

　　「哦？」

　　「你的稱號是不同的，由本名而來。對你的稱呼是不同的，是親暱的小名。培育的方式是不同的，與你生活在一起。你的武器，更是不同的……是他親手設計的。」

　　前面那些，諸星緒都是知道的，也是她一直想從初雨那得到答案，卻又得部到的。最後一個，則是他不知道的。

　　她愣了一下，望著自己手中的傘，露出淺笑。

　　「這樣啊。」

　　「你就只回答這樣？」奧古斯都綠色的眸此刻像是被點燃，裡頭光芒隱隱閃爍。

　　這是發動異能的前兆。奧古斯都跟初雨一樣已經十分少會出現這樣的異能者特徵，可見是動怒才會控制不了。

　　「不然你要我表達什麼？」諸星緒有些莫名其妙了。

　　這樣的反應狠狠地刺激奧古斯都，瞬間場內風起雲湧，強風颳過兩人周身，隱隱留下些許血痕。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可以理所當然的覺得這樣的好是應該的───！諸星緒！」他怒吼出諸星緒的全名。

　　同時風颳起一陣陣風刃，四面八方的攻擊洶湧而來，諸星緒瞇起眼毫不客氣地對與之先起的沙塵實施重力。

　　兩種異能相互碰撞，剎那間炸出一陣煙霧。

　　「鏘啷！鏘啷！鏘啷！」

　　「碰！！」
　　武器的撞擊聲從煙霧中不斷的傳來，直至下一陣強風再次吹襲而過，將煙塵吹開所有人才看到兩個已交手數回的人。

　　長劍與傘正相互抵住，諸星緒的臉上有許多細小的血痕，看來似乎是被風刃與劍傷到。奧古斯都相對而言就很上許多，只是應該也只是表面。

　　要知道邊旁上打裂的地板與牆面，就可以看出諸星緒的攻擊也不是普通的狠戾，兩人都使出全力、掏出所有的看家本領，唯一的目的都只有徹底的贏過對方。

　　「喝！」

　　低喝一聲，諸星緒毫不猶豫再武器相互抵制的同時，伸出腳踹往奧古斯都的小腿。

　　「想都別想！」

　　風捲而過，風刃迅速出現就要斬斷諸星緒的腳！

　　「讓你傷到那麼多次可不是我的風格啊！」

　　傘轉眼張開逼退奧古斯都的同時向下壓去施予重力，毫不客氣的用異能將風刃破壞掉。

　　爆發出的衝擊刮破了諸星緒往後退的褲子，同時留下一道顯眼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