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女朋友12
本章節 3506 字
更新於: 2022-02-14
12
颱風沒來成的陰晴周末，林郁馨在學姊的強力鼓動下，加上為了不當電燈泡，好實現學姊與嚴綽能兩人獨處的目的，她終於鼓起畢生積存的那點勇氣，啟口邀約王子去麥當勞讀書。
聞言，陳光恩露出有些傷腦筋的神色笑了笑。
「抱歉，我不吃麥當勞。」
「那…去星巴克嗎？」如果只是偶爾的話，她還是可以……
「不，星巴克這時候總是人擠人，不太常有空位。」陳光恩歉笑表示。
陳妍妍就躲在不遠處，眼見郁馨屢屢遭拒，身體細微地顫抖著，都快抬不起頭來了，她趕緊上前護住她，順帶白了不識相的王子一眼，酸溜溜道。
「別再問了，郁馨，他肯定都去那種一杯貴得要死的咖啡廳啦！我看我們還是算了，知難而退吧。」只知道拒絕，也不稍稍透露自己常待的去處，擺明了就是一絲機會也不給。
不虧是王子，果然有王子的行事作風，看上這種人可辛苦了！
陳妍妍把郁馨帶到有景觀植物的角落，轉身替她擋住眾人好奇的視線，讓她獨處哀悼自己逝去的勇氣。
等郁馨好多了，說要去廁所，她才轉身進教室，發現叉叉的身影在位子上，立刻上前打小報告，抱怨王子的小家子氣。
「叉叉，王子好不給面子喔！人家女生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約他……」
陳妍妍把剛發生的事告訴他，希望他去提點王子，對女生的回應態度應該要更體貼，豈知他壓根兒沒留意到自己的言下之意，還一本正經地幫王子說話。
「他真的不吃麥當勞。」頓了頓，嚴綽細數：「肯德基、漢堡王那些速食他通通不吃。」
而他之所以知道這點，也是詢問過本人的。明明經常攜他一起經過麥當勞、肯德基，卻一次也沒邀他踏進去過，莫非是在期待他好奇心發作嗎？
於是，他很配合地問了。
隨後收到王子炫耀般的回覆。
「其實這是小道對我的要求。」陳光恩站在街道對面，一臉神往地注視麥當勞裡人潮湧動、大門開開關關，接著朝叉叉微笑。
「我也曾經想像過，和小道一起坐在裡面，像那幾對和我們年齡相仿的學生情侶一樣，穿著制服、討論功課，但是小道拒絕了。他說以前是吃不起，現在是不準吃，為了兩個弟妹的身體健康著想，他必須以身作則，所以他不吃，要我最好也少吃為妙。」
「…真難得，他向來偏好直來直往，這次卻…算是關心你吧？」
「很棒吧？既然小道關心我的身體健康，為了回應他 ，我可以不受麥當勞的香氣誘惑。」也可以放棄坐在裡頭寫作業的嚮往。
嚴綽回過神來，就見學姊嘟起嘴埋怨。
「那至少婉拒得好聽一點啊，不要這麼乾脆……」
嚴綽撐頰想了想，反問她：「妳說一個好聽的拒絕理由，我聽聽看。」畢竟是那個眾星拱月、以和為貴的王子，連他的拒絕理由，都對學姊來說很刺耳的話，那還真是想不出有什麼更好的藉口否決了。
何況拒絕就拒絕，為何還要期待好聽不傷人？
那還叫拒絕嗎？
「就……」陳妍妍自己想了半天，還真想不出來，面對不站在自己這一邊、還試圖以理服人的叉叉，她嘆了口氣，自暴自棄地擺手道：「唉，算了，反正你就是挺王子，不希望我說他壞話對吧？好啦，我乖乖閉嘴就是了。」
聞言，嚴綽心想，既然她都這麼說了，看來相當清楚自己的無理取鬧，也就點點頭，沒再接話，垂眸將心思放回練習評量上。
殊不知他這不與之一爭的態度，倒讓陳妍妍心中升出一股無名火來！
見叉叉不再理會自己，她鼓頰坐回位子上，雙手環胸生悶氣。
這時，幾個見她落單的補習班朋友來到她身邊，發現她心情不好，詳細問明原因後，紛紛盯著她男友的背影審量。
「我前男友好像也曾這麼狀況外，根本體會不了我的心情。」
「我男友跟那傢伙能一樣嗎？」陳妍妍毫不客氣道。
「……」被遷怒的朋友兩手一攤、乖乖閉嘴，不再自討沒趣。
「還是說…他少根筋或慢半拍嗎？」
「妳什麼意思？」
慘遭陳妍妍尖銳瞪視，另一個朋友露出討好的笑容解釋。
「他先前被妳帶來跟我們認識，反應也很遲鈍啊，所以我想他是不是對於旁人的心思毫無所覺……」
陳妍妍一聽，忽然覺得有這個可能性。
會不會叉叉根本沒注意到郁馨喜歡王子，所以才總是三人行或四人行，為了不讓王子和郁馨一人落單……
「妳說的對……」天啊，叉叉如此細心關照她的朋友，她卻毫無所覺，實在太不應該了！
這時，陳光恩走進教室，他一眼瞄到了學姊正與幾個女生盯著叉叉的背影熱議，他想了想，又退出教室，學著躲在門外探頭探腦的林郁馨的姿勢，好奇地詢問她。
「妳不過去加入嗎？」
林郁馨聞言，赫然發現王子靠自己太近，她受到很大驚嚇般跳開，等冷靜下來，又內疚地偷瞄姿勢不變、靜等回應的王子，十分感激他對自己劇烈反應的舉動不以為意的寬容，同時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不了……」她搖搖頭回道。
有學姊的那些朋友在場，她根本不敢靠近。
那些女生講話一向很缺德，第一次見她，就對學姊說她看起來很俗，像是從泥堆爬出來的土裡土氣村姑，滿身土味。
那時她猜想，她們會這樣形容她，必定是學姊跟她們提過，她家裡是種菜的，雙親皆是農夫，所以才瞧不起她，但是……
拜託搞清楚好不好？她家裡種得可都是有機認證，她爸媽可是很以自己的農夫身分自豪，說不定妳們這些看不起她家世的人還吃不起她爸媽精心栽種的蔬菜……
林郁馨抿嘴，憶及她們高高在上的蔑視眼神就一肚子氣，但意識到王子就在身邊，她連忙把自己的不甘嚥回去，以免王子察覺。
她假裝探頭觀察學姊動向，想藉此轉移王子注意力，卻撞見那些女生正往門口走來，嚇得她東張西望，想找地方躲起來，偏偏外面能躲能藏的角落都有人占據了……
慌不擇路的林郁馨只得縮在王子身旁、緊貼牆壁，想憑藉身高腿長的王子優勢來短暫遮蔽自己，好避過她們的視線，不被發現。
畢竟看她們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想必受了學姊什麼氣吧？
林郁馨很清楚，如果此刻被她們逮住，自己一定會被狠狠遷怒。
陳光恩也注意到了她各種想要逃跑、躲藏的小動作，最終因無處隱匿，只得鴕鳥般把自己緊縮在牆、別開臉，以為不對上眼就不會被瞧見，感覺相當被逼上絕路似的，方才一見她們，也面露退避三舍、不敢恭維的驚懼……
陳光恩倚牆沉思。
他幾乎是秒懂了林郁馨的走投無路，不得不把自己視作遮蔽物。
看她如此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比對自己一驚一乍的姿態還要驚恐萬分，自己就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吧？
嗯，這個俗諺很小道。
陳光恩滿意心想，隨即拿出手機，很自然而然地轉了個方向，以單肩傾靠牆面的姿勢，正對教室出入口，完完全全擋住了林郁馨整個人。
而躲在王子庇蔭下的林郁馨，面對王子的無聲配合，她打從心底感激萬分。
兩人維持這般偽裝，一動不動地融入教室外、人手一機場景中，等來了陳妍妍的朋友們走出教室。
然後，他們共同聽見了她們按耐不住的不滿。
「嘖！真是越來越難伺候！」
「對啊，心機錶裝什麼裝！」
午間課程結束，王子前腳離開，陳妍妍立刻湊到嚴綽身邊找話聊。
「叉叉，偷偷跟你說喔，其實我們家郁馨喜歡王子……」已經很久了。
「我知道。」嚴綽邊收拾書包邊中斷她。
「你看出來啦？真厲害，那…不如我們來促成他們如何？還能雙人約會、四人同行……」陳妍妍細數，發現叉叉沒出聲，她覺得先前一定是自己太沒有顯現存在感，才會導致叉叉一時之間忘了自己，因為他看起來的確很像會忽略周遭。
「如何？」她懇切徵詢他的意見。
「我不插手別人的感情。」嚴綽盯著她心想：看來王子的隱憂是對的，全中了。
聞言，反倒是陳妍妍不能理解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為什麼？自己幸福了，不也希望身邊朋友一起幸福嗎？」明明那麼要好。
「不會。」王子早已親自出馬，若他提出助攻請求，他會照辦；但他沒有，表示不需要，更何況……他到現在還未曾體驗她口中的幸福，指得是什麼？
某種感覺？感想？還是一種形容詞，囊括交往中所有的一切？
嚴綽沉吟，拿出手機查詢幸福的定義。
眼看叉叉的反應冷淡，陳妍妍只得垮肩妥協了。
「好吧，那就……我們自己去囉？」抱歉了，郁馨，幫不上妳的忙。
嚴綽聽出了弦外之音，於是問道。
「去哪？」
「去哪都可以呀，就是……兩個人一起。」陳妍妍不好意思地朝他吐舌笑了笑，比著手勢暗示，想彼此單獨相處，不要包含其他人。
「畢竟我們在交往嘛，關係應該比其他人更緊密，雖然我不會要你幫我買早餐、飲料什麼的，但是我們連下課、放學都不曾走在一起，這樣真的是男女朋友嗎？看起來不像吧？」她那些男生朋友群都開始在唱衰這段戀情了，實在很可惡！
「是嗎？」買早餐？那不是追人獻殷勤的招數嗎？
「嗯嗯，會讓人產生一種『難道你到手就不珍惜我了嗎？』的感覺。」陳妍妍連連點頭。
嚴綽聞言轉頭，以眼描摹學姊的臉龐，模樣肖似某人，感受卻完全不一。
而陳妍妍一與叉叉對上視線，她目光飄移，被他長時間直勾勾的眼神盯得臉紅心跳、很難為情，連忙擺手遮擋道：「我、我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今天先走啦！」
話落，她心慌意亂地逃回位子上，一把抓起自己所有東西塞進包內，瞥見叉叉看過來，連忙拉著隔壁的郁馨奪門而逃。
她還不懂，嚴綽對她的關注，並非深情注目，而是在思辨她的話。
「……」他靜靜目送學姊落荒而逃的背影，緩緩於內心反駁。
我沒有追過妳吧？怎麼還有到手一說？
颱風沒來成的陰晴周末，林郁馨在學姊的強力鼓動下，加上為了不當電燈泡，好實現學姊與嚴綽能兩人獨處的目的，她終於鼓起畢生積存的那點勇氣，啟口邀約王子去麥當勞讀書。
聞言，陳光恩露出有些傷腦筋的神色笑了笑。
「抱歉，我不吃麥當勞。」
「那…去星巴克嗎？」如果只是偶爾的話，她還是可以……
「不，星巴克這時候總是人擠人，不太常有空位。」陳光恩歉笑表示。
陳妍妍就躲在不遠處，眼見郁馨屢屢遭拒，身體細微地顫抖著，都快抬不起頭來了，她趕緊上前護住她，順帶白了不識相的王子一眼，酸溜溜道。
「別再問了，郁馨，他肯定都去那種一杯貴得要死的咖啡廳啦！我看我們還是算了，知難而退吧。」只知道拒絕，也不稍稍透露自己常待的去處，擺明了就是一絲機會也不給。
不虧是王子，果然有王子的行事作風，看上這種人可辛苦了！
陳妍妍把郁馨帶到有景觀植物的角落，轉身替她擋住眾人好奇的視線，讓她獨處哀悼自己逝去的勇氣。
等郁馨好多了，說要去廁所，她才轉身進教室，發現叉叉的身影在位子上，立刻上前打小報告，抱怨王子的小家子氣。
「叉叉，王子好不給面子喔！人家女生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約他……」
陳妍妍把剛發生的事告訴他，希望他去提點王子，對女生的回應態度應該要更體貼，豈知他壓根兒沒留意到自己的言下之意，還一本正經地幫王子說話。
「他真的不吃麥當勞。」頓了頓，嚴綽細數：「肯德基、漢堡王那些速食他通通不吃。」
而他之所以知道這點，也是詢問過本人的。明明經常攜他一起經過麥當勞、肯德基，卻一次也沒邀他踏進去過，莫非是在期待他好奇心發作嗎？
於是，他很配合地問了。
隨後收到王子炫耀般的回覆。
「其實這是小道對我的要求。」陳光恩站在街道對面，一臉神往地注視麥當勞裡人潮湧動、大門開開關關，接著朝叉叉微笑。
「我也曾經想像過，和小道一起坐在裡面，像那幾對和我們年齡相仿的學生情侶一樣，穿著制服、討論功課，但是小道拒絕了。他說以前是吃不起，現在是不準吃，為了兩個弟妹的身體健康著想，他必須以身作則，所以他不吃，要我最好也少吃為妙。」
「…真難得，他向來偏好直來直往，這次卻…算是關心你吧？」
「很棒吧？既然小道關心我的身體健康，為了回應他 ，我可以不受麥當勞的香氣誘惑。」也可以放棄坐在裡頭寫作業的嚮往。
嚴綽回過神來，就見學姊嘟起嘴埋怨。
「那至少婉拒得好聽一點啊，不要這麼乾脆……」
嚴綽撐頰想了想，反問她：「妳說一個好聽的拒絕理由，我聽聽看。」畢竟是那個眾星拱月、以和為貴的王子，連他的拒絕理由，都對學姊來說很刺耳的話，那還真是想不出有什麼更好的藉口否決了。
何況拒絕就拒絕，為何還要期待好聽不傷人？
那還叫拒絕嗎？
「就……」陳妍妍自己想了半天，還真想不出來，面對不站在自己這一邊、還試圖以理服人的叉叉，她嘆了口氣，自暴自棄地擺手道：「唉，算了，反正你就是挺王子，不希望我說他壞話對吧？好啦，我乖乖閉嘴就是了。」
聞言，嚴綽心想，既然她都這麼說了，看來相當清楚自己的無理取鬧，也就點點頭，沒再接話，垂眸將心思放回練習評量上。
殊不知他這不與之一爭的態度，倒讓陳妍妍心中升出一股無名火來！
見叉叉不再理會自己，她鼓頰坐回位子上，雙手環胸生悶氣。
這時，幾個見她落單的補習班朋友來到她身邊，發現她心情不好，詳細問明原因後，紛紛盯著她男友的背影審量。
「我前男友好像也曾這麼狀況外，根本體會不了我的心情。」
「我男友跟那傢伙能一樣嗎？」陳妍妍毫不客氣道。
「……」被遷怒的朋友兩手一攤、乖乖閉嘴，不再自討沒趣。
「還是說…他少根筋或慢半拍嗎？」
「妳什麼意思？」
慘遭陳妍妍尖銳瞪視，另一個朋友露出討好的笑容解釋。
「他先前被妳帶來跟我們認識，反應也很遲鈍啊，所以我想他是不是對於旁人的心思毫無所覺……」
陳妍妍一聽，忽然覺得有這個可能性。
會不會叉叉根本沒注意到郁馨喜歡王子，所以才總是三人行或四人行，為了不讓王子和郁馨一人落單……
「妳說的對……」天啊，叉叉如此細心關照她的朋友，她卻毫無所覺，實在太不應該了！
這時，陳光恩走進教室，他一眼瞄到了學姊正與幾個女生盯著叉叉的背影熱議，他想了想，又退出教室，學著躲在門外探頭探腦的林郁馨的姿勢，好奇地詢問她。
「妳不過去加入嗎？」
林郁馨聞言，赫然發現王子靠自己太近，她受到很大驚嚇般跳開，等冷靜下來，又內疚地偷瞄姿勢不變、靜等回應的王子，十分感激他對自己劇烈反應的舉動不以為意的寬容，同時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不了……」她搖搖頭回道。
有學姊的那些朋友在場，她根本不敢靠近。
那些女生講話一向很缺德，第一次見她，就對學姊說她看起來很俗，像是從泥堆爬出來的土裡土氣村姑，滿身土味。
那時她猜想，她們會這樣形容她，必定是學姊跟她們提過，她家裡是種菜的，雙親皆是農夫，所以才瞧不起她，但是……
拜託搞清楚好不好？她家裡種得可都是有機認證，她爸媽可是很以自己的農夫身分自豪，說不定妳們這些看不起她家世的人還吃不起她爸媽精心栽種的蔬菜……
林郁馨抿嘴，憶及她們高高在上的蔑視眼神就一肚子氣，但意識到王子就在身邊，她連忙把自己的不甘嚥回去，以免王子察覺。
她假裝探頭觀察學姊動向，想藉此轉移王子注意力，卻撞見那些女生正往門口走來，嚇得她東張西望，想找地方躲起來，偏偏外面能躲能藏的角落都有人占據了……
慌不擇路的林郁馨只得縮在王子身旁、緊貼牆壁，想憑藉身高腿長的王子優勢來短暫遮蔽自己，好避過她們的視線，不被發現。
畢竟看她們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想必受了學姊什麼氣吧？
林郁馨很清楚，如果此刻被她們逮住，自己一定會被狠狠遷怒。
陳光恩也注意到了她各種想要逃跑、躲藏的小動作，最終因無處隱匿，只得鴕鳥般把自己緊縮在牆、別開臉，以為不對上眼就不會被瞧見，感覺相當被逼上絕路似的，方才一見她們，也面露退避三舍、不敢恭維的驚懼……
陳光恩倚牆沉思。
他幾乎是秒懂了林郁馨的走投無路，不得不把自己視作遮蔽物。
看她如此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比對自己一驚一乍的姿態還要驚恐萬分，自己就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吧？
嗯，這個俗諺很小道。
陳光恩滿意心想，隨即拿出手機，很自然而然地轉了個方向，以單肩傾靠牆面的姿勢，正對教室出入口，完完全全擋住了林郁馨整個人。
而躲在王子庇蔭下的林郁馨，面對王子的無聲配合，她打從心底感激萬分。
兩人維持這般偽裝，一動不動地融入教室外、人手一機場景中，等來了陳妍妍的朋友們走出教室。
然後，他們共同聽見了她們按耐不住的不滿。
「嘖！真是越來越難伺候！」
「對啊，心機錶裝什麼裝！」
午間課程結束，王子前腳離開，陳妍妍立刻湊到嚴綽身邊找話聊。
「叉叉，偷偷跟你說喔，其實我們家郁馨喜歡王子……」已經很久了。
「我知道。」嚴綽邊收拾書包邊中斷她。
「你看出來啦？真厲害，那…不如我們來促成他們如何？還能雙人約會、四人同行……」陳妍妍細數，發現叉叉沒出聲，她覺得先前一定是自己太沒有顯現存在感，才會導致叉叉一時之間忘了自己，因為他看起來的確很像會忽略周遭。
「如何？」她懇切徵詢他的意見。
「我不插手別人的感情。」嚴綽盯著她心想：看來王子的隱憂是對的，全中了。
聞言，反倒是陳妍妍不能理解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為什麼？自己幸福了，不也希望身邊朋友一起幸福嗎？」明明那麼要好。
「不會。」王子早已親自出馬，若他提出助攻請求，他會照辦；但他沒有，表示不需要，更何況……他到現在還未曾體驗她口中的幸福，指得是什麼？
某種感覺？感想？還是一種形容詞，囊括交往中所有的一切？
嚴綽沉吟，拿出手機查詢幸福的定義。
眼看叉叉的反應冷淡，陳妍妍只得垮肩妥協了。
「好吧，那就……我們自己去囉？」抱歉了，郁馨，幫不上妳的忙。
嚴綽聽出了弦外之音，於是問道。
「去哪？」
「去哪都可以呀，就是……兩個人一起。」陳妍妍不好意思地朝他吐舌笑了笑，比著手勢暗示，想彼此單獨相處，不要包含其他人。
「畢竟我們在交往嘛，關係應該比其他人更緊密，雖然我不會要你幫我買早餐、飲料什麼的，但是我們連下課、放學都不曾走在一起，這樣真的是男女朋友嗎？看起來不像吧？」她那些男生朋友群都開始在唱衰這段戀情了，實在很可惡！
「是嗎？」買早餐？那不是追人獻殷勤的招數嗎？
「嗯嗯，會讓人產生一種『難道你到手就不珍惜我了嗎？』的感覺。」陳妍妍連連點頭。
嚴綽聞言轉頭，以眼描摹學姊的臉龐，模樣肖似某人，感受卻完全不一。
而陳妍妍一與叉叉對上視線，她目光飄移，被他長時間直勾勾的眼神盯得臉紅心跳、很難為情，連忙擺手遮擋道：「我、我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今天先走啦！」
話落，她心慌意亂地逃回位子上，一把抓起自己所有東西塞進包內，瞥見叉叉看過來，連忙拉著隔壁的郁馨奪門而逃。
她還不懂，嚴綽對她的關注，並非深情注目，而是在思辨她的話。
「……」他靜靜目送學姊落荒而逃的背影，緩緩於內心反駁。
我沒有追過妳吧？怎麼還有到手一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