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極寒

第22章：極寒
草雉他們留在九州，海德一行人北上去北海道，就是想去看看，一路上都是白雪覆蓋的景象，雖然有些單調，但看著確能使人平靜，平安穿著黑白色的羽絨衣，包得像隻企鵝，吉祥如意也跟來了，冰載他們在後面跟車，她好奇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她從來沒見過這個畫面，如此潔白無垠的世界，放眼望去，普通的道路與兩側枯槁的山林

「怎麼樣？」

平安笑了一下，她說很喜歡，尤妮絲臉上露出了微笑，由海德開車，道恩閒來無事打開了車上配備的收音機，這時收音機裡傳來了上次道恩聽到的那個在進行測試的柔美聲道

「我知道，為了讓她上位也只能這樣了。」

那個女聲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正確來說不是毫無感情，而是帶著一種愉悅和殘忍，這次的訊息特別清楚，海德甚至放慢速度專心聽

「是啊，要讓她失去所有家人，她才會想辦法奪回王位。」

這時傳來了另一個男聲

「這對她來說不會有點殘忍嗎？」

「殘忍？我們只是殺了瘋子家族的兩個成員而已，她自己甚至都不知情，我們是搞科研的，我們都知道道德只會約束人類的進步……上次你找到的玻璃海龜可以給我嗎？」

「我……我考慮一下？」「我想給我弟。」「話說……這件事到底是妳的主意還是那位大人的主意？」

男子無奈的笑了一下，要求女子認真想想是不是非得靠殺了那兩個人去扶持另外一個公主登上王位，而這兩個人似乎是一個公主和她的謀臣，兩人的話令幾個人發顫，這個女人一聽就知道是個狠角色，下手的人是那個公主的血親，還不是遠親或宗親，而是父親的兩個兄弟，而那個公主是流亡到國外的孩子，被另一個國家的國王撫養長大

接著，訊號斷了，不過光這一段故事就足夠他們有無限遐想，平安開始繞著這些故事問著一些有的沒的問題，例如收音機怎麼運作的，說話的人又是誰，他們的聲因為什麼可以傳到這裡，他們在哪裡，那裡是什麼樣子的

尤妮絲耐心地回答了平安的問題，車子繼續往前開，其實海德隱約有種感覺，覺得剛才的訊息應該是來自於移民過去的人，不過不管怎麼樣，這些事情不是他們可以管的

「感覺他們那裡不錯呢。」

道恩喃喃道，海德仍看似專心地開著車，也不知道心裡有沒有在想這些事，她專心起來可是六親不認，道恩微微一笑，拍拍海德的大腿，想引起她的注意，海德忍不住唸了他一句

「你再摸？」

道恩被海德的氣場鎮住，把手收回來了，尤妮絲搖搖頭，這兩人還真逗，幾人先來到洞爺湖，湖邊有不少以前留下來的溫泉旅館，目前大部分都是閒置的，只有一間最高等的目前在草雉堂哥手上運營，下車後海德難得的抽了一支菸，是她從尤妮絲家摸出來的，尤妮絲一把搶走海德手上的菸

「欸……」「我沒有，這是我爸藏在我房間的。」

尤妮絲把菸一把火燒了，海德一臉無奈，但也只能由著她，只能自己一個人悶悶坐在湖邊看著遠方

「妳怎麼又心情不好了？」「沒有，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走到遠處，不知道什麼她心情就是好不起來，尤妮絲只能目送著她一個人去湖邊坐著，尤妮絲有點擔心，但卻也無可奈何，她找到道恩，告訴他這件事，道恩也沒辦法，這件事除了海德自己，沒有人可以干涉，兩人遠遠的看著她，尤妮絲搖搖頭，帶平安去旁邊看看

海德一個人望著湖面，風景很美，這裡很安全，朋友都在關心她，但她就是不知為何的覺得心情十分低落，總有種靈魂被掏空的感覺

「他們覺得移民的社會感覺挺好。」

她沒來由地說了這一句，馬里奧卻很快就想懂她到底想表達什麼，其實海德一點都不想離開，不過另外兩人都很想離開，而距離野草的計畫啟動還有一年半的時間，也不知道這一年半的時間裡還會有什麼風風雨雨

「好煩……」「別煩，明天帶妳去小樽。」「小……小樽運河嗎？」「所以……開心點。」

面對草雉父母刻薄的刁難，小櫸努力的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忍了又忍，不想爆發正面衝突，在雪地裡跪了一個小時後，她拖著又凍又麻的身體回到室內，對丈夫難免有些怨氣，不過草雉並沒有責怪小櫸，更沒有發火，只是輕輕地抱住她，拿毯子給她披著，用自己的身體給她取暖

「你走開！」

她吼道，全身都在發抖，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凍的，她扭了一下掙脫丈夫想要息事寧人的假意安慰

「沒用的東西，我在外面結果你一人躲在溫暖的屋子裡，有你的！」

「我只是不想讓妳的處境變得更糟。」「好。」

小櫸關掉屋子裡的暖氣，大開門窗，刺骨的寒風灌進屋內

「跪著，給我跪一個小時，跪了我就跟你算了。」

出乎她意料的，草雉真的說跪就跪，小櫸倒也沒有心軟，兩個人在寒風中就這麼乾瞪眼了一個小時，時間一到草雉立刻暖氣打開，把門關起來，小櫸冷笑了一下，沒想到這個男人這麼沒用，草雉聽到這有些刻薄的言語後還是沒生氣，只是擔心小櫸會不會太冷

面對小櫸的不理不睬，他又湊上去抱住她，不停認錯懇求她的原諒

「我真的知道錯了，對不起嘛……真的不會了，我愛妳，原諒我嘛……」「臭渣男，每次都這樣說……」

其實這就是原諒的意思了，其實草雉母親當年對草雉奶奶的類似行為也只是逆來順受，父親也不管家裡的事，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決母親與妻子之間的紛爭，他一方面同情母親這幾十年來的委屈，一方面又痛恨母親從受害者變成加害者，他想終止這個惡性循環，但母親勢必會變成最悲哀的最後一個受害者，同時也會變成最令人噁心的最後一個加害者

小櫸自然不在乎這些，她身邊幾乎沒有家人陪伴，草雉和她的父親可以說是她唯二的親人了，她說什麼都不會讓他變成那種路邊常見的媽寶廢柴男，她拉拉草雉，說自己餓了，草雉點點頭去幫她準備吃的，為了避免衝突，兩人住在獨棟的小屋，有獨立的廚房和衛浴，但食材得到中間去拿，草雉高高興興的穿著羽絨衣跑去拿小櫸喜歡吃的東西

「什麼時候我們家的女人這麼好命了？」

當然，這樣迂腐的家族肯定有那種跟長輩一樣尖酸的毒姑，這其中就包含他的表妹，這個表妹一直都很喜歡草雉，對這個半路殺出的女人自然沒什麼好感，特別是看到草雉對那個女人這麼溫柔，對她如此冷淡，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是家族裡最小的孩子，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想要啥沒有，甚至想殺了那個搶走她東西的女人

「這個家的女人從來沒好命過。」

他冷漠的回應道，拿上東西就要走，表妹卻出手攔住他，草雉身吸一口氣，明確表明自己已經結婚，而且在醫院是專搞優生學和基因檢測的，不可能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女人在一起，也許是被逼得緊了，言語惡毒的批評表妹的行為很噁心，比野草還噁心

「你以前不會這樣的，一定是那個女人……」

草雉忍無可忍，給了表妹一巴掌，如果說這個女人長的漂亮，知書達禮，氣質獨特，自己單身，那她追求自己也無可厚非，但她本身沒有優秀的條件，自己的妻子更是比她優秀不下十倍，為什麼還要忍受她的騷擾

「蕩婦……」

他開開心心的拎著東西回去找老婆了，這時草雉的堂哥來了，就是封地是北海道的那個，他們這一輩的四個男生都挺優秀，按著年紀封地從北分到南，大堂哥林澤北海道，二堂哥櫻井四國，草雉九州，小堂弟風鶴沖繩

「他又拒絕妳了？」

她點點頭，林澤柔聲安慰她

「他今天態度對我好差……」

林澤笑了笑

「是嗎？」「嗯……」「醒醒吧，傻妹，那傢伙對態度妳從來沒好過。」

他給自己到了杯酒，嘴吧不停地繼續唸

「可憐，真的，真不要臉還貼上去，妳媽生出妳這樣的女兒應該很後悔，不然她不會這麼疼草雉，開玩笑……」

「你們一定要對女生懷有這麼大的惡意嗎？」

「不是妳自找的嗎？妳到底哪來的自信去跟一個不管哪一個方面都比妳好的女人搶老公？妳真以為電視劇裡演的那種戲碼是可能的？男人丟著溫柔賢慧美麗又智慧獨立的妻子，去劈腿一個只因為喜好就不斷黏上來的小女生？別想了，電視劇裡的好歹還會挑撥夫妻之間的感情，妳會什麼？妳能做到嗎？拜託……人家結婚才幾年，正想要個孩子，有妳插一腳的空間嗎？就不要到時候櫸小姐生的是兒子……可憐啊……況且妳爸爸也是我們家的旁支，這種沾親帶故的他不覺得最噁心了嗎？」

小櫸做在廚房的吧檯邊看著草雉做飯，小櫸覺得心很累，不想再待在這裡的，可是這幾天一直再下雪，天氣不太好，飛機風險太大，開車也有可能困在大雪中，而鐵路也不太可能，他們家的人不會為了小櫸去動鐵路，再三思量後，草雉拒絕了，覺得太危險，小櫸倒也沒有堅持，只是讓他明天一天都陪著她

「你今天雞湯裡怎麼放這麼多薑？」「妳說呢？」

她想了一下，想通後冷哼一聲，草雉從後環抱住她，不過現在小櫸也不氣了，抱怨起了那個一向疼她的草雉阿姨的女兒，母女倆的個性實在差太多了，她實在不想跟那個人的女兒吵架

「唉……頭好痛……」「我會好好跟阿姨說的，我一定不會讓妳委屈的。」「但願如此。」


晚上海德吃完飯後一個人躲在房間裡不出來，不知道為什麼，早上道恩那一摸讓她很不舒服，但她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管尤妮絲在外面怎麼喊，她都不願意出聲，道恩想了一下，轉身跑下樓，馬里奧出於好奇也緊隨其後，道恩來到樓下，仰頭看著海德房間的窗戶，馬里奧以為他想徒手爬上去，沒想到僅僅一瞬間他就變成一隻毛色亮麗的烏鴉，打算用飛的上去，馬里奧反射性地拉住他，道恩摔落地面，變回人形

「啊……你幹嘛……」

馬里奧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不過看著道恩能使用變形術，他心裡其實有點酸，當他們在精進自己的時候，他只能待在骯髒的貧民窟，領著野草自以為很高的薪水，給渾身肥膩贅肉的富人看病，他的專業本應是迎接新生，但卻幫著各種風中殘燭的軀體和死神談判，多為其爭取一分一秒的苟延殘喘

「我有一個更好的想法。」

海德縮在燈火通明的房間裡卻覺得很害怕，就在這時，外面傳來的爆炸聲，海德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她探頭望去，那是已經停放幾百年的燦爛煙火，白雪環繞的湖泊，波光粼粼的湖面，映著粉綠色的煙火，海德趴在窗邊看著這傳承千年的光明

「早上的事，我跟妳道歉，對不起，我沒注意道……」

海德沒有多想，把門打開，不想讓道恩錯過這美好的畫面，兩人沉默著並肩站在窗前，過了許久後，最後一朵花凋零，道恩低著頭，打算再跟海德道一次欠時，海德卻哭著蹲下來，乞求著道恩的原諒，道恩傻住了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

看著海德痛苦恐懼的樣子，道恩不知所措，這時尤妮絲也回到樓上，看到海德蜷縮在牆角，又看到道恩一臉的手足無措，她進了房間，將海德攬入懷中，轉頭用唇語告訴道恩，自己會留下來陪她，道恩也想，但自己他知道不太可能，他抹了把臉，失落的離開

寒冷的湖邊，他撥通了父親的電話，奈特看到兒子的來電，馬上就知道肯定是感情的那點事，聽著兒子無助的聲音，奈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海德的情況他也沒辦法解決，甚至不理解道恩形容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

「我該怎麼辦……我不想失去她……她……她對我很重要……我……」

奈特先想辦法穩住道恩，把電話給了雷歐，雷歐細心的開導著道恩，但雷歐說的道恩都懂，他知道傷口需要時間癒合，他知道海德那陣子生活在多大的恐懼中，心理和生理都受到了無盡的痛，他想幫她，但這個曾經無比親近的人卻離的他越來越遠，他知道他認識的那個海德正離他越來越遠，那個愛笑卻脾氣有點火的她，他知道她心裡的那片壯麗，停滿粉色紅鶴的河沼，正在慢慢乾涸，野火正緩慢的侵蝕著，那個他所認識的海德正在灰飛煙滅

「我有能力救她嗎？」「如果沒有，她就不會接受你的愛。」

他知道這句話實在有點敷衍，但道恩卻聽信了，心情是好了一點，他試探性地進了房間，尤妮絲已經把海德哄回床上，躺再她的一側，然而這幅畫還缺了一筆，道恩脫下外衣，躺道海德的另外一側，尤妮絲躺了下來，道恩也鑽進被子裡，幫兩人蓋好了被子，他並沒有像以前一樣緊挨著海德，反而往後空了一點空位，海德輕輕握住他的手，那雙細綿柔軟的手，道恩終究是沒有忍住，往前湊了一點，他輕輕攬住海德的腰

「不舒服，妳告訴我，我不會生氣，我不會打妳，我只要妳開心。」

我還想給妳幸福……

可是這句話他始終不敢說出口，他沒辦法給海德任何的承諾，海德輕輕把頭往後一仰，頂住道恩的下巴，這一頂，除了委屈和無奈，還有依戀跟安慰，道恩心理揪著，默默的留著眼淚

「對不起……我知道我很沒用……」「早點睡。」

三個字，卻讓道恩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靠在海德身上哭了，海德向後伸手拍拍道恩，溫柔的安慰著他，道恩緊緊抱住海德，握著她的手，海德往後靠，緊緊倚在道恩懷裡，其實旁邊有道恩她就覺得挺好的，漸漸睡熟了

吹了一個下午冷風的小櫸晚上果然開始不舒服了，半夜就發燒，草雉是又氣又心疼，偏偏自己明天又要回去上班，心裡那叫一個煩

「沒關係……你幫我準備點吃的，我自己一個人就好了，你再請下去今年又不用陞官了，如果你想讓我在家裡養尊處優就努力掙錢陞官。」

草雉苦笑了一下，讓她好好休息，低下頭輕輕吻了妻子，她甜甜地笑了，看著她有些虛弱卻暖的可以融化冰川的笑容，草雉躺了下來，用手攬住她，當初他是被這個女孩的笑容收服的

小櫸枕著草雉的手臂，猶豫了許久打算告訴他自己藏著的那個秘密，有關她小時候得過病的事，草雉心中的許多疑惑這才有了答案

為什麼她沒有十歲以前的病例？
為什麼她的身分信息裡有改名紀錄？
為什麼她絕口不談自己已經離了婚的母親？
為什麼她一心想成為血役而不是更有前途的光藝師？
為什麼她身體這麼差？
為什麼她特別照顧魔能耗竭症候群的病童？

「其實妳可以告訴我……」

小櫸笑了笑，她不傻，她知道當初草雉其實是靠擲硬幣的方式決定要不要跟她結婚的，兩個同面就結，不同面就不結，如果知道她有這種不確定的帶病因子可能就反過來了，他生在傳統的家族，兒子是一定要生的，他又是相關專業，不可能冒這種風險，不過她也沒有明說

「早知道當初就當光藝師。」

最好這麼容易，她在那場病之後身體的各項能力都受到了損傷，光藝師是很吃身體素質的，她在唸了半個學期後就不想再冒險，轉去唸自己喜歡的血役，而當年她選光藝師的原因純粹是因為自己通過測試，又覺得撈錢很快，當時沒多想就選了，而且她很清楚自己的思維模式非常固定，沒有道恩和尤妮絲那樣有常人無法想像的潛力，她很快就認清事實了，父親除了有點小失望外也沒有多說什麼，草雉想想也是

「愛妳，明天我順道去看看爸好了。」「是我爸又不是你爸。」「習慣嗎，好啦妳好好休息，我明天給妳準備好吃的，妳自己熱東西的時候小心點。」

小櫸翻了個白眼，草雉摸摸她的頭，讓她快點睡

隔天清晨，尤妮絲披頭散髮的醒過來，看著海德和道恩抱在一起樣子，她微微一笑，欣慰的摸摸熟睡兩人的頭，拎著自己的衣服泡溫泉去了

幽靜的水池幾乎沒有一點額外的聲音，她趴在水池邊看著安靜的湖景，她還是更喜歡秋天，她曾經在小時候來過一次這裡，那是個秋天，十月底，並沒有她想像中的萬山紅遍，而是黃紅綠相間的落英繽紛，她幽幽地嘆了口氣，此等美景，走了就看不到了，不知道為什麼冰和道恩都這麼在意二次殖民計畫

說到殖民計畫就不得不提所謂的「關鍵技術」，所謂的關鍵技術指的其實是一種藉由扭曲光速來達成能在宇宙中快速遷徙的技術，在基於：「光速不變，時間可變。」的法則上，只要可以控制光速，也就可以改變時間，而這件事也只有光藝師可能做到，還不是每個人都能

詳細的概念是這樣的：假設一個人站在一個時鐘前，時鐘反射光線，如果這個人以光速遠離那個時鐘，該時鐘的光線會一直停留在這個人起步的這一瞬間，時間相對就靜止了；如果你跑得比光速還快，那你就能追上時鐘前一個瞬間發射出來的光線，相對的，你就回到了過去，看到過去的景象

但人類無法跑的超越光速，但光藝師可以放慢光速，但必須在脫離重力場影響的環境下施術，脫離重力場後施術，由於重力會影響光，再重新進入重力場後法術就會失效，途中光速不可調整，去程是回到過去，用短時間是可行的，但回程時為了避免悖論的發生必須精確調控時間，也就必須花費更長的時間，誤差值不得超過一年

所以野草想進行二次移民也的確需要光藝師，但唯一的問題在，現在的二十六個光藝師中，大部分人都名利雙收家庭美滿，根本不會想要費盡周折做這樣的事，她瞬間明白一切，披上衣服後去找了冰

她努力的剋制情緒，和他一如往常的交談，冰溫柔地問她怎麼穿這麼少，會不會冷之類的，尤妮絲一時之間有些恍惚，萬一自己弄錯了呢？

「為什麼是我？」

聽著尤妮絲的質問，冰微微一笑，將她請進房間，往她嘴裡塞了一顆軟糖，焦糖的香氣和奶香擴散在尤妮絲的口腔

「好吃嗎？」

尤妮絲愣愣地點點頭，不過並沒有被這麼呼嚨過去，冰苦笑了一下，只好跟她解釋，不過解釋的和她想像的根本不一樣

「確實，我事想接近妳，利用妳，因為妳的生活習慣和品味都和我十分相似，妳有自己的交際圈，生活中也會接觸到很多陌生人，所以這對我來說相對簡單許多，但我的真正目標並不是妳，而是海德的學生，任何一個都行，只要把他們已經雕刻好的能核植入已經被激活過一次的野草孩子體內就能製造出一個光藝師，我不想傷害任何人，我只是想讓那些孩子有更多的機會而已……」

尤妮絲其實早就猜到，安薇絲班的慘案是當時不應該出現在那個地方的冰所造成的，不過由於她實在太樂意見到這個畫面了便也沒有繼續深究，反而還有點感謝他，而這個駭人的計畫對這些背叛海德的死小孩而言簡直是最完美的刑罰

想出人頭地？現在讓你們的命賤如草根

「不過這也太剛好了……」

尤妮絲又要了一顆軟糖，有點好奇這是什麼

「牛奶糖，妳吃不出來嗎？」

她搖搖頭，可能自己吃過幾次吧，不過都忘了

冰有點詫異，這可是他小時候最喜歡吃的東西，尤妮絲帶著些無奈的解釋母親在她小時候不給她吃任何一點甜食或是裡面要放糖的食物，人生中第一次吃到真正的甜食還是海德第一次把她領回自己家時雷歐做的戚風蛋糕，那是她這輩子嘗過最美好的味道，從此對甜食的愛便一發不可收拾

「妳媽到底對妳好不好……她對妳的控制慾很強，但也……幫妳偷渡那些文物出來。」

其實尤妮絲對母親的感覺可謂是真正意義上的又愛又恨，當她主動開口說要幫尤妮絲弄出這些文物的時候尤妮絲甚至想衝上去抱住她，但小時候對她的控制對她來說也是蝕骨的恨

「話說……他們兩個到底怎麼了？」「你說海德跟道恩啊？」

冰點點頭，但尤妮絲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看到兩個人早上抱在一起的樣子覺得很可愛，也很放心

「至少我覺得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基礎是沒有問題了，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耶，海德還這麼保護道恩，肯定沒問題的。」

冰笑了笑，從冰箱裡端出昨晚做的一盒冰淇淋，這是他昨天抱著胡搞的心態把鮮奶油跟牛奶、砂糖抱去外面混合而成的

「好噁心……」

尤妮絲一邊露出嫌棄的表情，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這噁心的東西真是該死的好吃

「還有哈密瓜呢，我去切給妳。」「我去拿個東西，等我一下。」

她回到自己房間抱來了橘色和綠色白色的玻璃棒，打算造一顆切開的網紋哈密瓜，冰笑著把切好的哈密瓜遞到她嘴邊，兩人就像真的情侶一樣，做好一顆小哈密瓜後，尤妮絲塞到冰手中

「這可以賣不少錢吧？」

尤妮絲想了一下，對冰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我還能再做，給你。」「那我就收下了。」

冰握住尤妮絲微涼的手

「冷嗎？」

尤妮絲點點頭，冰把東西移到沙發邊的茶几上，一把把尤妮絲撈起來，用公主抱把她抱到沙發上，把自己的厚外套披在尤妮絲身上，外套上沉厚的氣味讓尤妮絲備感安心，她轉過頭看著冰，笑了一下

「可以幫我把平安帶過來嗎？」「可是吉祥和如意……」「他們大了，需要自己的空間。」

冰點點頭，把還在睡的平安抱過來

「真的要跟我交往？我有孩子喔。」

冰笑了一下，湊過去看著這個女孩俊俏可愛的臉蛋，尤妮絲低著頭輕輕捧著她的小臉

「你說她到底算可憐還是幸運呢？」「幸運啊，因為這輩子有妳。」

尤妮絲不好意思的撇過頭

「但妳也不能管得太鬆了，小孩子的心性要在小時候就開始雕，不然會變成對社會有危害的人。」

尤妮絲翻了個白眼

「這是我女兒，我當然知道，這話你該跟海德道恩說。」

小櫸清晨聽到丈夫去上班的聲音後短暫的醒了一下子又昏睡過去，等她再次醒過來時是因為胸口一陣陣緊，像被什麼壓住一樣，她下意識覺得自己有危險，卻因為全身痠痛和無力而動彈不得

她勉強的睜開眼睛，發現高處的氣窗正敞開，冷風不斷往裡灌，手上有針孔，這應該是導致她無法動彈的原因，她掙扎著從床鋪上起來想開門，人士勉強到了門口但怎麼也拉不開，她知道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凍死

她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會被這種低俗的宅鬥弄死，她想了一下，不是找草雉，而是找海德

「有人要殺我……我快冷死了……」

剛醒來的海德聽到了周遭的風聲，心，頓時涼了半截。

這是預約發文，祝明天的我考試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