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本章節 2053 字
更新於: 2022-01-20
新月之大腿受傷,想當然是連站都站不穩,要不是因著他莫名的堅持,早就雙膝跪地了。大腿一軟,新月之朝側邊直接是倒了下去,像是被抽走積木的疊疊樂塌了下來。
緊接著沒有給新月之太多的機會,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直愣愣地盯著靜坐在辦公椅上的諾白,以不解又有些埋怨的眼神望著。
他的確是過關了,所以這兩少女的攻擊是不可能取他的性命,就性命安危來說,新月之的確是有恃無恐。
可皮肉傷帶來的疼痛也是真的啊!儘管不會死,但也實在是折磨人。
新月之此刻的心裡話便是:「還好我是不怕痛的,否則你這齣苦肉計絕對會玩砸的。」
儘管不明白這諾白葫蘆裡究竟是賣著甚麼藥?需要讓他付這種代價,但他也不因此怨恨諾白,依然是相信這是眼前這個機靈隊友的計謀,只是免不了抱怨一句:「真的有必要嗎?」
左宜也沒閒著,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那也不再猶豫。
手腕一轉,刀尖對著自己的喉嚨,盯著新月之。
牙一咬,又是一刺。
然而,奈何左宜如何使力,手中的匕首除了抵在自己的喉嚨上,就沒有再前進任何一厘米。
已經不是第一次面臨這種情況,左宜和枉右只是快速地交換了一下眼神,左宜直接就將匕首放在了地上。
很顯然,既然左宜殺不死新月之,就代表一件事新月之並不是左宜的目標。
當然這在諾白眼中看來是理所當然,但是此刻的左宜和枉右都還是把新月之本人當作是諾白。
丟下匕首後,左宜更是將新月之壓倒在地,因為大腿受傷的關係,新月之沒有辦法使力穩住自己的重心,整個人就這麼倒在地上。
其雙手更是被左宜用全身重量去拘束住,目的就是為了給枉右製造機會。
短短幾個瞬間,攻守便快速交換,也許這就是廝殺的情形,不能給對手任何機會,否則剛才你是怎麼對付你的對手,那他接下來就會怎麼對付你。
新月之就是如此,原本想製造機會給諾白,但是就在諾白選擇旁觀之後,就變成自己被左宜壓制住,為枉右的攻擊製造了機會。
即使新月之不會死,但他仍然是劇烈掙扎,因為到時候等紅髮少女刺下匕首,自然就會發現他是新月之本人,因為他不是她們二人的目標的事實就會被確定。
一番激烈的扭打,還是躲不過枉右兇狠的攻勢,匕首從新月之的肩膀劃到左胸處,只要發力就會直刺心臟。
不過理所當然的,和方才左宜的動作一樣,匕首銳利的尖端抵在他的胸口便無法寸進。
「怎麼會…」枉右也許是受到了驚嚇,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此時新月之既然也無法掩蓋過去,只能趁枉右還沒回神,一把抓住左宜的口袋,連著那件制式的白色長衫都一同被撕下一個洞來。
在他手中的是,左宜的卡片!
「呀!」也許是出於本能,衣服就這麼狠狠被新月之給撕出一個大洞來,左宜直接尖叫。
枉右見到新月之手上拿著的卡片,就馬上撲上去爭奪。
只因為受傷的腳使得新月之的躲閃成為徒勞,卡片掉落在了地上。
「啪!踏!」
地上響起了兩聲,整個畫面彷彿被按了暫停一般,枉右和新月之先是對視,接著再看向掉落在地上的兩張卡片。
其中一張就是新月之自己在爭搶中掉落下來的,因為身上那件白衫實在太過破爛。
兩人不約而同地衝出,向地上躺著的兩張卡片攫去,如同聽見槍鳴的短跑選手。
行動正常的枉右理所當然地搶到了第一張卡片,而另一張…
此時誰也沒想到,本該在雜物間休養的林楠不知道甚麼時候醒了過來,而且還進到了這裡。
她撿起卡片看向,在座的所有人,也沒有嘗試去了解現況,就是簡單且清楚地的將卡背上的圖案念了出來。
「她是…星星。」
這時的枉右當然沒有管林楠的出現,雙眼就這麼的盯著新月之的卡背。
「月亮。戴勒斯的月亮,原來你才是新月之……」
一陣苦笑,笑得枉右是心裡發酸,此時的她動作僵硬了下來,尤其是不敢回頭。
不敢看向原本坐著諾白的那張辦公椅上,不是怕看到諾白出現,而是害怕萬一。
萬一那個黑髮少年,那個她所以為的「新月之」,此時已經不坐在那張椅子上了。
「原來是我太笨了。對不起…妹妹……」
話還沒說完,一支匕首就這麼的從她的左胸穿出,鮮血像是不會看氣氛一般的橫流四濺。
拿著匕首的人當然是,圖案是和枉右同樣是太陽的諾白。
此時的枉右,眼神儘管迷離,卻絲毫不見被欺騙的憤怒,對諾白奸詐的怨恨,而是悲傷的看著自己的妹妹,想到自己終究到了最後還是沒辦法保護好她。
她心中雖然是有對妹妹的愧疚,是有對自己的悔恨,但更多的是不捨自己的妹妹,而非不甘。
儘管心臟被穿刺破開,但枉右到死之前,都保持著一顆豐滿且堅硬的心。
有些事物,是匕首所破不開的。
緊接著的,是J-2所剩下的唯一一人,左宜發瘋一般的慘叫。
「啊!—」
由凌厲的尖叫聲又轉成的淒慘的哭聲,在場其餘的三人儘管沒有記憶是否曾經聽過,但都感受得到,這就是心碎。
下手之人,諾白。此刻的內心當然也是沉重。
他並不是不會受到良心譴責之人。正正相反,左宜的哭聲像是一記疼痛的巴掌,將他重重打醒。
此時的諾白這才開始有些知覺。
「我到底…都做了什麼……?」
想起自己的行為,諾白也是正正發抖,但不論如何後悔,都彌補不了自己的卑鄙。
『你就是這樣的卑鄙之人。』
也許是太過衝擊,諾白耳中響起了一句似乎很早以前聽見的一句話。
他閉上眼睛,不敢去看死亡的枉右,還有悲泣的左宜。
他知道自己無法被原諒,他知道自己甚至不配活著。「原來我就是這種惡人……」
他更加的討厭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