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未完的旅程 (1)
本章節 2290 字
更新於: 2018-09-01
基地瀰漫著絕望的氣氛。
瑪依將重傷的安提背回了基地，而看到這副模樣時潔德與葛諾緹就知道不妙了。
因為她們看不見普洛莫里的身影。
為了從話少又受到沉重打擊的瑪依口中問出事情是困難的事情，但是她們仍是忍著悲傷了解了情況。
亞諾跟菈諾扶著希恩絲走出來，但兩個小孩子一開始沒能理解狀況，但卻在大人們的對話中知道了一件事情。
──爸爸不會再回來了。
大哭的他們被葛諾緹帶回了房間中，虛弱的希恩絲則抱著安提不斷滴著眼淚。
安提身上的傷口已經被普洛莫里治好，但因為失血太嚴重，全身肌膚都呈現慘白的模樣、身體冰冷地與屍體沒有兩樣。然而身體仍不肯讓他死去，被腦核給侵蝕的血與肉，就像是詛咒一般箝制了他的靈魂，不讓他自瀕死的情況解脫。
潔德看著大家，心中更是沉痛。
安提與希恩絲重傷、瑪依也陷入了某種近乎於自我封閉的狀態。
普洛莫里不會回來了，葛諾緹雖然努力安撫著孩子，但她受到的打擊一定更加的深刻。
然而潔德自己卻什麼忙都幫不上，作為旁觀這群「惡鬼」奮戰的一般人，只能無力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整個基地安靜地就像是沒有活人一般。
雖然潔德還是強自打起精神為大家準備了食物，但卻沒人嚥得下肚、甚至沒動過半分。
獨自將基地停擺的一切重新打理好後，潔德來到了安提的房間，坐在床邊發愣，任由時間靜靜的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基地裡的沉默才終於被打破了。
「──普洛哥！」
安提睜開了眼睛，猛然彈起身來。
四周有些昏暗，僅有斂光石稍嫌微弱的照明──他發現自己躺在房間之中，而身旁則是被自己嚇壞的潔德。
「……。」
他也愣了半秒才掌握情況，趕緊掀開了被子準備下床，但這時潔德已經反應過來，趕緊把他壓回了床上，不讓他離開。
「等等，你的身體還很虛弱！」
「我要去救普洛哥。」
安提盯著潔德的眼睛，害她一時之間目光不知道該往哪放去。但是潔德還是按著安提的肩膀，用全身的力氣阻止了他。
「已、已經來不及了……」潔德說著又掉下了眼淚，「你已經躺了一整天……。」
「那，我去幫他報仇。」
兩人的力氣畢竟還是有一段不小的差距，安提的身體雖然虛弱，還是把潔德推開了。
畢竟吃過腦核後恢復速度本來就異於常人。
安提抓起被整齊擺在一旁的護甲，三兩下就把整套裝備給穿好了，眼見就要抓起備用的劍離開房間──潔德伸出了雙臂，擋在門前。
「不、不要做傻事！」潔德紅腫的雙眼之中滿是悲傷的情緒，「大家都已經很難過了，你可別再去送死！」
「戰鬥已經結束了。」這回反而是安提別開了臉，「妳們收拾收拾就趕快離開吧……走得愈遠愈好。」
安提想拉開潔德的手，但潔德還是不肯讓開。
「我不會讓你離開這裡的！」
「潔德，妳還不清楚狀況嗎？我們已經輸了！反抗失敗了！我們已經沒有辦法跟他們抗衡了。」
安提朝著潔德大吼，但潔德也不甘示弱，吼了回去：
「那你為什麼還說要去報仇？」潔德抬起頭來，瞪著安提，「既然沒有辦法抗衡，這樣不過就只是……只是自殺而已吧！」
「或許吧。」
「你……安提你是怎麼了？這不像你會說的話……。」
「那妳又了解我什麼了？」
安提強硬地將潔德給推開，害她摔倒在地上。
然而就在他轉身準備走出門外時，但潔德卻爬起身，緊緊抓住了他的手。
「我的確不了解你。」潔德早已將前次的事情拋在腦後，「不過，是你救了我……是你讓我看見這個世界還是有希望的。」
「這種心情並不是真的……是虛偽的、是錯誤的──希望什麼的......早就不存在了。」
「那又如何？」潔得仍不肯放手，「就算是這樣的世界，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
曾經說過的話被原封不動地送了回來，安提沒有反駁的餘地。
「我想了很久很久才發現，你的戰鬥方式，一直都是在尋求死亡啊！但你不覺得，這樣很自私嗎？」
奮不顧身、豁出性命、以攻擊取代防禦，安提的戰鬥方式就連普洛莫里都好幾度給予了警告，但卻不知道他是故意這麼做的。
「我知道你恨透了這個世界、恨透了那些『怪物』……其實希恩絲前幾天都跟我說了──那些你們過去一起經歷的事情。」
「她太多嘴了。」
「希恩絲跟瑪依都是因你而活、為了你而活，需要你來替她們指引方向──但是如果你死了，你覺得她們還活得下去嗎？」
安提低下了頭，已經忘記要掙脫：
「所以，我希望妳能代替我照顧她們，讓她們能早日脫離這種不尋常的關係。」
「我才不要。」
潔德有些生氣。
「妳……。」
「我很自私，趁她們不在的時候接近你，但是在這件事情上面，我絕對跟她們站在同一陣線。她們阻止不了你，那就由我來阻止──我希望你能多想想她們的感受，可以的話......也想想我的感受。」
安提陷入了沉默，沒再繼續開口說下去。而潔德沒見他回心轉意，當然也不肯放手。
「還真敢講吶……潔德妹妹。」
希恩絲突然從不遠處走了出來。
她的肢體動作還不夠協調，必須倚著牆壁移動。她緩緩走到兩人身邊。
「我跟瑪依的確不會阻止你……但就跟潔德說的一樣，如果妳選擇在戰鬥中死去，我跟瑪依也會馬上跟隨你的腳步的。就算我們之間的關係既不正常、甚至只是互相索求一絲溫暖──那又如何？」
幾滴水珠落在希恩絲的瀏海上，希恩絲這時終於無法繼續維持聲調。
「我們……已經失去了普洛，而我們更不能再失去你，安提。」
手中的劍「鏗啷」落地，安提忍不住跪倒在地，終於落下了眼淚、任由情緒潰堤。
希恩絲拉起了潔德的手，兩人一起抱住了安提，忍不住也跟著痛哭，互相承受著彼此的悲傷與溫暖。
瑪依此時雖躲在遠處，但她也靠著牆角慢慢滑落、坐倒在地，將臉埋進了雙膝之間，靜靜地哭泣。
瑪依將重傷的安提背回了基地，而看到這副模樣時潔德與葛諾緹就知道不妙了。
因為她們看不見普洛莫里的身影。
為了從話少又受到沉重打擊的瑪依口中問出事情是困難的事情，但是她們仍是忍著悲傷了解了情況。
亞諾跟菈諾扶著希恩絲走出來，但兩個小孩子一開始沒能理解狀況，但卻在大人們的對話中知道了一件事情。
──爸爸不會再回來了。
大哭的他們被葛諾緹帶回了房間中，虛弱的希恩絲則抱著安提不斷滴著眼淚。
安提身上的傷口已經被普洛莫里治好，但因為失血太嚴重，全身肌膚都呈現慘白的模樣、身體冰冷地與屍體沒有兩樣。然而身體仍不肯讓他死去，被腦核給侵蝕的血與肉，就像是詛咒一般箝制了他的靈魂，不讓他自瀕死的情況解脫。
潔德看著大家，心中更是沉痛。
安提與希恩絲重傷、瑪依也陷入了某種近乎於自我封閉的狀態。
普洛莫里不會回來了，葛諾緹雖然努力安撫著孩子，但她受到的打擊一定更加的深刻。
然而潔德自己卻什麼忙都幫不上，作為旁觀這群「惡鬼」奮戰的一般人，只能無力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整個基地安靜地就像是沒有活人一般。
雖然潔德還是強自打起精神為大家準備了食物，但卻沒人嚥得下肚、甚至沒動過半分。
獨自將基地停擺的一切重新打理好後，潔德來到了安提的房間，坐在床邊發愣，任由時間靜靜的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基地裡的沉默才終於被打破了。
「──普洛哥！」
安提睜開了眼睛，猛然彈起身來。
四周有些昏暗，僅有斂光石稍嫌微弱的照明──他發現自己躺在房間之中，而身旁則是被自己嚇壞的潔德。
「……。」
他也愣了半秒才掌握情況，趕緊掀開了被子準備下床，但這時潔德已經反應過來，趕緊把他壓回了床上，不讓他離開。
「等等，你的身體還很虛弱！」
「我要去救普洛哥。」
安提盯著潔德的眼睛，害她一時之間目光不知道該往哪放去。但是潔德還是按著安提的肩膀，用全身的力氣阻止了他。
「已、已經來不及了……」潔德說著又掉下了眼淚，「你已經躺了一整天……。」
「那，我去幫他報仇。」
兩人的力氣畢竟還是有一段不小的差距，安提的身體雖然虛弱，還是把潔德推開了。
畢竟吃過腦核後恢復速度本來就異於常人。
安提抓起被整齊擺在一旁的護甲，三兩下就把整套裝備給穿好了，眼見就要抓起備用的劍離開房間──潔德伸出了雙臂，擋在門前。
「不、不要做傻事！」潔德紅腫的雙眼之中滿是悲傷的情緒，「大家都已經很難過了，你可別再去送死！」
「戰鬥已經結束了。」這回反而是安提別開了臉，「妳們收拾收拾就趕快離開吧……走得愈遠愈好。」
安提想拉開潔德的手，但潔德還是不肯讓開。
「我不會讓你離開這裡的！」
「潔德，妳還不清楚狀況嗎？我們已經輸了！反抗失敗了！我們已經沒有辦法跟他們抗衡了。」
安提朝著潔德大吼，但潔德也不甘示弱，吼了回去：
「那你為什麼還說要去報仇？」潔德抬起頭來，瞪著安提，「既然沒有辦法抗衡，這樣不過就只是……只是自殺而已吧！」
「或許吧。」
「你……安提你是怎麼了？這不像你會說的話……。」
「那妳又了解我什麼了？」
安提強硬地將潔德給推開，害她摔倒在地上。
然而就在他轉身準備走出門外時，但潔德卻爬起身，緊緊抓住了他的手。
「我的確不了解你。」潔德早已將前次的事情拋在腦後，「不過，是你救了我……是你讓我看見這個世界還是有希望的。」
「這種心情並不是真的……是虛偽的、是錯誤的──希望什麼的......早就不存在了。」
「那又如何？」潔得仍不肯放手，「就算是這樣的世界，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
曾經說過的話被原封不動地送了回來，安提沒有反駁的餘地。
「我想了很久很久才發現，你的戰鬥方式，一直都是在尋求死亡啊！但你不覺得，這樣很自私嗎？」
奮不顧身、豁出性命、以攻擊取代防禦，安提的戰鬥方式就連普洛莫里都好幾度給予了警告，但卻不知道他是故意這麼做的。
「我知道你恨透了這個世界、恨透了那些『怪物』……其實希恩絲前幾天都跟我說了──那些你們過去一起經歷的事情。」
「她太多嘴了。」
「希恩絲跟瑪依都是因你而活、為了你而活，需要你來替她們指引方向──但是如果你死了，你覺得她們還活得下去嗎？」
安提低下了頭，已經忘記要掙脫：
「所以，我希望妳能代替我照顧她們，讓她們能早日脫離這種不尋常的關係。」
「我才不要。」
潔德有些生氣。
「妳……。」
「我很自私，趁她們不在的時候接近你，但是在這件事情上面，我絕對跟她們站在同一陣線。她們阻止不了你，那就由我來阻止──我希望你能多想想她們的感受，可以的話......也想想我的感受。」
安提陷入了沉默，沒再繼續開口說下去。而潔德沒見他回心轉意，當然也不肯放手。
「還真敢講吶……潔德妹妹。」
希恩絲突然從不遠處走了出來。
她的肢體動作還不夠協調，必須倚著牆壁移動。她緩緩走到兩人身邊。
「我跟瑪依的確不會阻止你……但就跟潔德說的一樣，如果妳選擇在戰鬥中死去，我跟瑪依也會馬上跟隨你的腳步的。就算我們之間的關係既不正常、甚至只是互相索求一絲溫暖──那又如何？」
幾滴水珠落在希恩絲的瀏海上，希恩絲這時終於無法繼續維持聲調。
「我們……已經失去了普洛，而我們更不能再失去你，安提。」
手中的劍「鏗啷」落地，安提忍不住跪倒在地，終於落下了眼淚、任由情緒潰堤。
希恩絲拉起了潔德的手，兩人一起抱住了安提，忍不住也跟著痛哭，互相承受著彼此的悲傷與溫暖。
瑪依此時雖躲在遠處，但她也靠著牆角慢慢滑落、坐倒在地，將臉埋進了雙膝之間，靜靜地哭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