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本章節 7903 字
更新於: 2022-01-19
梅兒在夢中，又再次回到那個建築物之中。
巨大的桌面上陳列了各種各樣的東西，一旁的人沒有說話，只是把桌上的物品一個個的推到梅兒的前面然後再丟進一旁的裝置中。
仔細一看，一旁玻璃隔開的房間裡，坐著一位像是守衛的人。
守衛桌子的前方也排了一列的人，跟桌上的東西一起，當被丟進裝置的時候，隔壁房間的隊伍也會前進一位。
梅兒來來回回的看著前進的人和桌上的東西。
回收。
尚未達標。
回收。
回收。
回收。
尚未達標。
重複性的話語不斷的在腦中響起，就這樣持續了好久。
直到有個人在守衛的前面吼了起來，梅兒將視線投了過去。
在說什麼呢，那個人用手指著前方顯得非常激動的樣子，守衛站起身來，高大的身體好像快要撞到吊燈似的，把那人籠罩在陰影之中。那個人頓時沈默了，害怕的神情即使梅兒聽不見聲音，也感受得到。
那人指著的方向是一道門。
門的後面…是什麼？
夢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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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老人在營火堆旁邊坐下，串了幾隻剛抓到的魚烤了起來。
這附近的火山還是很活躍，天空灰濛濛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近期有噴發。老人倒是看得很開，反正自己老命一條，火山怎樣了就算了吧。
柴火的劈啪聲在夜晚中很響亮，如果是還年輕的時候，鐵定會怕到不行，絕對不會用柴來生火的，老人自嘲地笑，現在這樣真是快活得多。
「嗯？」老人看向遠方的山崖下，有個天然形成的遮蔽處，好像有微弱的火光。「真會選吶！」老人讚嘆到，但那裡雖說易守難攻，但如果敵人人多勢眾包圍起來一樣是在劫難逃。
也可能對方不是一個人，才得選擇山洞躲，如果是一個人的話乾脆挖個洞把自己埋了過夜最快，老人呵呵一笑。
「喔？」這麼一小下子，山洞傳來的微光已經消失了。「真是謹慎。」
老人也不管這麼多了，轉了轉自己的魚，繼續享受夜晚的涼風。
不過也是奇怪，老人摸著自己的大鬍子若有所思，因為自己的火光非常的顯眼，理論上正常的旅人應該是不會選在很近的地方紮營才對。
「嘛，看來是要遇到麻煩了吶…」
語音剛落，老人便感受到了身後有人的氣息。
「先說，我手上可沒有神器。」老人舉起雙手擺出了投降的姿勢「我身上也沒有什麼可搶的，食物我也都是從河邊抓的。」
「你是旅人？」身後傳來的聲音滿中性的，是年輕人的聲音。
「哈哈，以前是。」老人放下了手轉過頭去「看樣子，你是旅人啊？」
一個身穿斗篷的人站在陰影處。
「我知道你可能很難相信，不過我不是那些賊。」老人說著又回去照看他的魚，拿起了一隻咬了一口「哇啊，燙燙燙…」
斗篷人正是艾希。
艾希看著眼前大口吃魚的老人，雖然不是很放心，但種種跡現的確顯示這人是盜匪的機率並不高。像是單獨一人，還有看見下方營地的光也沒有行動，還有大辣辣的升起營火也是。
「不如坐下來聊聊吧？」老人指指一旁的空位「不過食物可不分你啊，哈哈。」
「不了，我要先走了。」艾希絲毫不領情，轉過身去。
「喂喂！不要這樣嘛！」老人趕緊說道「我也是好久沒有跟活人說到話了！」
艾希繼續走自己的，還得去跟梅兒會合。
「我可以跟你講關於樂園的事！」老人在後面喊的聲音艾希不予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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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希和梅兒在躲藏處過了一晚，天亮了便重新啟程。
昨天為了那個奇怪的老人，一下子繞到山崖下設下誘餌，一下子又去上風處安頓行李，再跟梅兒分頭，由艾希接近梅兒打暗號的方式，兩人一路過來用類似的方式對付了幾個賊。
但總之，昨天看起來是虛驚一場。但艾希也是好久沒有遇到旅人了。
「昨天那個人，感覺會再遇到呢。」梅兒說道。
艾希嘆了口氣，的確，如果都是旅人，接下來要走的路完全是穿過火山的必經之路。火山區域本身物產還算豐沛，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噴發所以危險性萬是挺高的。但在已經知道南面北面都不適合前進的情況，也只能從中間穿過去，往東邊繼續前進了。
「啊，艾希，那邊…」梅兒情急之下拉住了艾希的手，順著他的視線，果然那個老人就站在正前方。
「…」艾希真的是不知道要說什麼，老人竟然揮起了手「喂！是昨天的人吧！」
但是完全擋在路上，想要無視恐怕是不可能了。
「哈哈哈，就知道你會經過這邊的啊！」老人走近「喔？還有一個人啊？」
梅兒警戒的躲到艾希身後。
「不要這樣嘛，陪陪老人聊個天怎麼樣？」艾希抓緊了梅兒的手，試著從老人旁邊經過。「我是從火山的另外一邊來的喔！有東西可以告訴你！」
看艾希沒有要停，老人立刻接著說「你們這樣是穿不過去的喔！因為有個斷崖！」
艾希終於受不了「那所以你又是怎麼過來的。」
「我從那邊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摔下來，哈哈，以前用的釘繩不小心扯斷了。」
艾希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再跟你們講個好消息，南邊有個集落有工具可以上去！」老人接著說「因為我之前就是那樣上去的！所以說啦年輕人，一起去南邊吧！」
看艾希一副沒有要理的樣子，老人又開口了「不然你走過去用望遠鏡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一個很高的山崖，諾，我的望遠鏡借你！」
艾希不悅地接過望遠鏡，老人做了個」請看」的手勢。
前進的方向確實，有個高聳的山壁，南北延伸到很遠的地方，用望遠鏡看不見盡頭，不到完全直角，但是陡峭的程度絕對不是可以走上去的，徒手的狀況也很難爬，因為幾乎沒什麼可以抓的部分，滿光滑的。
「如何，是真的吧？」老人接過望遠鏡，露出了一個有點討人厭的笑臉，艾希不悅的程度正在快速的上升中。
「我剛好也要去集落，不如我帶你們去吧？這附近我很常經過啦。」老人說著便開始走。
艾希實在是很猶豫要不要跟上去，但的確看上去一時半刻絕對是無法直接穿過火山地區，又不可能繞道北面寒帶，路只剩下一條。
「喂！」老人在前面喊道「要丟下你們啦！」
「艾希，我們要跟上去嗎？」梅兒問「他好像不是壞人…」
「嗯，就算南邊的集落沒辦法借我們工具，也得從南邊繞。」艾希的視線緊緊的盯著老人「跟緊一點，不要離我太遠，我們還不能相信他。」
梅兒點頭。
老人似乎是完全沒有防著身後保持距離的艾希，自己一個人喋喋不休的說著年輕時的事情「好懷念啊，我那時候也不是一個人旅行，我是跟我的家人一起。」
「你們兩個又是怎麼湊在一起的？」面對老人的疑問，艾希沈默。
老人也不以為意，繼續說「我旅行了很多年，鬍子都白了一半。」
雖然老人看起來漫不經心，但是老人選的路線卻非常特別，在高高低低的岩塊所夾成的縫隙中，老人總是可以找到穿過去的方法。
艾希確認著太陽的方向，的確他們是一直朝南邊前進的，並且地勢逐漸下降中。
「等下要準備度過河流啦。」老人說道「我要順便抓頓晚餐，你們等一下啊。」
「你身上沒有食物？」艾希問到。
「沒，我說了我已經不旅行了，現在只是個漂泊的老人。」老人回答「住在這一帶好久了，跟南邊的集落也是滿熟的，真的沒食物了回南邊找一下，快活！」
「到南邊集落還要多久？」艾希問到「看起來度過河流之後還要穿過樹林。」
「啊啊，真的是挺遠的。」老人抓抓自己的鬍子「可能要再過一晚。」
艾希皺起眉頭，老人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啊，我知道我看起來還是很可疑，哈哈，你跟我年輕的時候好像，難怪你可以一路到這。」
「多疑才會安全啊！完全明白啊，哈哈哈！」老人的興致看起來很高。
艾希看看四周，尋找不用弄濕就可以渡河的方法。老人捲起褲管鞋子一丟便走進水裡抓魚去了。
「艾希，那邊好像可以。」一直沈默的梅兒指著不遠處的岩塊說道。
艾希看了一眼梅兒指的方向，感覺怎樣都還是會弄濕腳，所幸也脫了鞋子捲起了褲管，但梅兒的褲子的布料很重，濕了很不便。
「梅兒，你過來這邊。」艾希將行李背到前面，調整了下重心之後蹲下「上來。」
「欸？」
「這樣才不會溼掉。」
「嗯，嗯。」梅兒猶豫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從背後抱住了艾希的脖子。
艾希背著梅兒走進了河裡「嗯？你怎麼這麼燙，有發燒嗎？」
「沒有！」梅兒把臉藏起來。
「嗯，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說。」
艾希一步步的前進，接近河川的中心還是讓人頗擔心，畢竟現在身體的重心很難抓。
終於艾希踏上了河岸，走了幾步才把梅兒放下。
「你要抓多久啊？」艾希朝著還在河中的老人喊道「我可是要先走了！」
「喂等等啊！再一條！」這樣說來，這老人竟然徒手抓了兩條了。生存技能真的很驚人。
「我們要等他嗎？」艾希轉過頭去看著發問的梅兒，臉的確有點紅，但是看起來不像是身體不舒服的樣子，或許是衣服太重了，走路的負擔還是頗大。
「嗯，這個人選的路線比較好走。」
梅兒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掀開了帽子拍著臉頰。
金色的頭髮綁成了一個簡單的麻花辮再往上盤起來，這麼說來，梅兒雖然說沒有以前的記憶，但是基本的生活技能都沒有問題，關於頭髮的事情艾希實在沒辦法提供什麼幫助，畢竟對於自己的頭髮，只有太長了就拿刀子切掉這樣的整理方法而已。
梅兒的外觀實在是太過於顯眼。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皮膚很白之外頭髮眼睛全都是金色的，光一打過來不被發現的話想必對方是瞎子。
這時候艾希就非常滿意梅兒的學習能力，知道要怎麼樣才能降低自己招惹注意力的事情隱藏起來，重點是說明的部分是不太需要的，梅兒光是用看的就知道該怎麼做。
體能其實也很厲害，除了感官很強之外，就以梅兒瘦瘦小小的體型來說，體力比起艾希預期的要好非常多。
另外看起來雖然只有13-4歲，但其實思考還挺成熟的？
「那個…艾希？」或許是被盯著看太久，梅兒決定開口。
「嗯，沒事，在想些事情。」艾希說道「我在想你以前到底都受過怎樣的教育，連綁的髮型都不是這麼常見。」
「欸？」突如其來的疑問，梅兒似乎開始用力的回想。
艾希看著一下子歪左邊，一下子歪右邊，努力回想的梅兒不禁莞爾。
「想不起來就算了吧。」艾希輕輕的拍了一下梅兒的頭。
畢竟記憶不全是好的東西，艾希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久等啦！」老人的大嗓門從河中央傳過來。
梅兒戴上了帽子，這下三個人終於又可以再度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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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希不得不佩服老人安排的路線。一行人進入樹林的時間正好是正午過後，陰涼的環境讓原本無法趕路的時段可以繼續旅途。
黃昏時又可以看見另外一條小河，沿著水往上游前進的話，可以看見一個小的岩層高低落差，河水形成的瀑布沖刷著岩石。
「這個瀑布後面有個洞可以躲。」老人表示「雖然我一個人是用不到啦，既然今天你們兩個也在，就介紹給你們吧。」
「這個洞不深，但是挺廣的。」老人率先走了進去「與其說是洞，不如說只是剛好凹進去，還可以拿來渡河！」
艾希示意梅兒留在原地，也跟著走了進去「燃料我有，用這個生火吧。」
「喔喔，幫大忙了。」老人席地而坐，生起了火來。
艾希往外看了一眼，梅兒正在試圖爬到一旁的樹上摘樹果。那東西可以吃嗎？
「我這需要一陣子，你要不要也去抓一些魚什麼的。」老人說「難得資源這麼豐富，還要吃那些乾巴巴的糧食，不覺得可惜嗎？」
「…也是。」順便裝個水吧，因為老人在的關係，基本上也無法把杯子拿出來收集水分。
梅兒這是拿著樹果小跑步的跑過來「這個好像可以吃喔！」
「這東西我沒看過。」艾希接過了綠色的樹果，沈甸甸的，好像很有水份。「等下問下那個老人吧。」
「嗯嗯，不過樹上有幾個看起來有被咬過，感覺應該可以！」梅兒說著爬到了另外一個樹上，繼續摘樹果。
於是艾希裝完水之後，也決定試著抓魚，但滑流流的魚還在水流偏快的河裡，讓人不禁納悶老人到底怎麼做到的。
最後採用石頭堵魚加上小刀的方式，場面難看的捉到了兩條。
艾希重新回到岸邊，看著不遠處地上的樹果，有一些不同種類的，分成了幾個小堆堆著在梅兒的外套上。艾希坐在河邊颳起了魚鱗，感覺到身後時不時有梅兒的腳步聲和放下果子的聲音。「梅兒，我想量應該夠了，他們太重我們應該帶不走。」
「啊，好的。」梅兒放下了手邊最後一小堆果子，也坐到了河邊。
「如果要碰水的話盡量不要弄溼衣服。」艾希提醒到。
梅兒點點頭「嗯！」便脫下了鞋子開始踢起了小水花。
「艾希，如果之後有空的話，可不可以也教我怎麼縫衣服？」
「怎麼了，破了嗎？」艾希問到。
「嗯嗯，外套有一個小小的洞。」梅兒現在沒穿著外套，只有艾希最一開始從都市裝改造而成的短上衣。「而且我也想學怎麼做出像裡面這件的衣服。」
「好啊。」艾希說道「可能會很花時間也說不定。」
「我們到了樂園之後應該會有很多時間！」梅兒看著經過腳邊的魚「我最近有想起一點點以前的事情…我記得我一直在看書，有個人會幫我拿來很多新的書。」
看書？艾希不禁出現了，果然是有錢人家大小姐，的感想。
「不過也只有想起這麼一點點而已，後來那個人好像不怎麼來了，我記得我很難過。」
「」你記得你很難過」這個說法真不尋常。」艾希處理完了魚，伸直了兩腳，兩雙光著的腳在水中並排著。這麼看起來梅兒的皮膚比起艾希整整白了好幾個色階，明明自己也很少露出腳。
「嗯…因為印象很模糊…」梅兒小聲的嘟噥。
「…」艾希看著水面「以前的興趣的話…說起來其實我小時候就已經在縫衣服了。」
「咦？是這樣嗎！」梅兒驚呼。
「嗯。」艾希點頭「我出生的地方是集落，我的母親是首領的情人，他是負責衣服的修補逢改等等的事情，所以我也就跟著學。」
「嗯嗯…嗯？所以艾希是首領的小孩嗎？」
「嗯，就血緣關係而言。」
「那艾希的集落有很多小孩嗎？」梅兒看起來對於這個話題充滿興趣。
「沒有，只有三個，兩個是首領的小孩。」艾希搖搖頭「另外一個是外出的大人撿到的。」
「所以艾希有兄弟姐妹！」梅兒再次感到驚訝。
「定義上是有。」艾希說「不過集落裡的人，比起家人這種關係，更像是一個分工好的團體，比如說我和我的母親就是衣物組一號、五號，我的姊姊是食材組十五號，這種感覺。」
「嗯嗯。」梅兒點點頭「艾希的故鄉..已經不在了嗎？」
「…嗯。」
梅兒沒有再繼續問。艾希抬頭看著逐漸暗下去的天空，兩個人都沒再說什麼，直到老人吆喝的聲音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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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在火堆旁邊坐著，不同於柴火，特製的燃料雖然溫度很高，但是不管是煙霧還是聲響都非常的不明顯，最重要的是火光也沒有柴火這麼亮。
再加上小體積可以燒很久的特性，所有的旅人一定會有這個東西。
「嗯！好吃！」老人吃了兩條魚，一副大滿足的樣子「怎麼樣，那個果子？」
梅兒正在小心翼翼的一口口咬著烤過的果子，出於老人的建議，這種果子因為生的有一個明顯的澀味，因此加熱會好吃很多。
「嗯！真的不苦了！」梅兒驚訝的說道。
艾希也吃了幾個果子，順便照顧一下還在考的魚肉，體型大的魚也是有他的麻煩之處。
「這麼說來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啊？」老人好奇的問到「你看起來挺年輕的，怎樣這個小姑娘都不是你的女兒吧？」
「的確不是。」艾希意興闌珊的回話。
「但我看你們兩處得很好，這小姑娘會的事情也挺多…」老人饒有興趣的猜測「我知道了，你們是師徒吧？」
「師徒啊…」艾希把魚拿了起來，用刀子劃開確認內部，又插了回去。「只是剛好遇上了而已，沒什麼特別的關係。」
老人聞言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只是遇到了就願意帶著一起去樂園你人也太善良了吧！我還以為你是更冷血的傢伙！」
艾希嘆氣。
「哈哈，閒聊完了，來說正事吧。」老人拿起了最後一隻魚「其實我在這一帶真的是帶了好久了，可能幾年有了。」
艾希靜靜的等他說，的確看到旅人就貼上來到底是什麼目地艾希也很好奇。
「我說過我是另一邊回來的吧，那可是真的。」老人難得露出了認真的神情「越過去之後是一個原野，光柱很近，樂園就在眼前。」
老人也拿起了一個樹果「光柱的周圍你知道是什麼嗎？」
艾希將魚拿給了梅兒，但兩個人都認真的聽著老人的話。
「是都市！」老人說道「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見完整的都市！都市圍繞著光柱，一排排的房子，非常壯觀啊！」
梅兒一聽，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或許到了都市，能有什麼關於過去的線索。
「我帶著我的兒子一起到了都市，但是只有幾個穿著奇怪的人，像我們這樣可以對話的一個都沒有。」老人繼續說「有幾個守衛倒是真的。他們帶我們這些旅人到了一棟大樓裡，裡面也有不少旅人。」
「所以在那邊可以認識很多旅人嗎？」梅兒語中有些期待。
「不，守衛說禁止私下交談，我們被帶去有隔間的地方，幸好我跟我的兒子是一起的。」老人回憶著「在那邊度過了幾天，食物都非常豪華！真的是吃過了之後誰還要吃乾巴巴的儲糧啊，哈哈。」
艾希不發一語，老人雖然最後乾笑了幾聲，但語氣卻不是這麼快樂。
「總之最後我們跟著一堆人一起，被帶到了一個房間，裡頭坐著一個守衛，他們是負責審查人們有沒有資格進入樂園的。」
「有沒有資格？」艾希問。
「不知道他們怎麼判斷，但沒準是帶去的神器夠不夠厲害吧。」老人表示「我兒子身體很差，所以我讓他拿著可以健步如飛的神器。」
艾希好像隱約明白了老人在這附近的用意。
「最後，我的兒子進了樂園，但我這個糟老頭就被趕走了。」老人哈哈了兩聲，咬了一大口果子「但我這把年紀了，實在是沒辦法再找神器，再進一次都市了，所以原路折返之後，我就想乾脆來告訴經過的旅人好了。」
梅兒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沒有辦法問問看有沒有機會嗎？這樣子您的兒子不會很孤單嗎…」
老人難得的沈默了一下「姑且我也是鬧了一下，哈哈。」
「鬧的人挺多的，但是都市的守衛簡直！」老人說起激動處「高大的嚇人！他們一定都超過兩米！我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真的是人類了！」
「你已經放棄找神器了嗎？」艾希提問「集落就在附近，跟在他們附近偷偷摸摸地找或許也是有機會的吧。」
「嗯…」老人摸了摸自己的鬍子「那群傢伙…嘛，看到你就會知道了。」
「？」艾希不解。
「總之，放棄找神器之後，我就想如果審查的事情，能夠更早知道的話，或許路上我就會多留意神器。」老人說道「於是我就在個地勢高的地方紮營生火，看看有沒有人經過。」
「所以到現在為止你跟多少旅人說過這件事了？」艾希問。
「嗯…可能四五個？」老人表示「但沒一個人認為自己的神器不行，哈哈，不過那四五個人都是單人啦，主要是像你這樣希家帶眷的，姑且還是聽一下我的經驗談比較好。」
「所以簡單來說。」艾希整理了一下「都市其實本身就是樂園的入口？」
「沒錯。」老人說道「跟我們聽到的傳說還是有點出入。」
傳說只有說道，巨大的光柱是通往樂園的道路，被神選上的人們能夠進入富足的樂園之中。
這樣說來也對，都市的人都是沒被選上的嗎？明明都市遺跡之中神器也不少。真是怪異。
「然後另一件事，給你個忠告。」老人往前認真的說道「火山的北方是寒帶氣候，那邊雖然冰天雪地，但是其實凍土之下還是有不少天然資源，食物等等。」
「聽起來滿好的，忠告的部分呢？」艾希接話。
「都市的北北西，有個大型的集落。」老人說道「那邊，很不一般。」
「連那邊你也去過了嗎？」
「嘛，在放棄之前，我還是做了很多事的。」老人自嘲的說道「原本想去偷個什麼再試一次，現在想想能活著出來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看來是個很排外的地方吧。艾希心想。
「…了解了，感謝。」
「喔！你也會說謝謝啊！」面對艾希直率的道謝老人挺驚訝的。艾希聳聳肩。
話提告了一個段落，艾希開始照看營火的燃料量。老人像是想起了什麼問到「話說你們是從西邊一路過來的吧？」
「嗯！」梅兒應了一聲。「老爺爺也有經過西邊嗎？」
「是啊！話說伊格老頭還好嗎？火山西邊的集落，你們也有經過吧？」
「…伊格？」梅兒歪著頭，疑惑的說道。
「那邊的首領阿！」老人表示「啊還是你們沒經過？」
「我們經過的時候，首領是一個女人，沒告訴我們真名，只說大家都叫她半面。」艾希回話。
「蛤！？」老人驚訝道「誒等等，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你們形容一下。」
「嗯…紅棕色的頭髮，瓜子臉，眼睛也是紅棕色的…」梅兒回想著說。
「啊…」老人恍然大悟「是伊格旁邊的女孩，原來她接手了啊…」
「你經過那邊到底是多久以前啊。」艾希這時候突然好奇了起來。
「太久了，我怎麼可能計算啊。」老人擺擺手「想那個時候那片都市廢墟實在是…到處都是沙子，難走得要命。」
「是啊…」艾希附和。
嗯？好像哪裡不對。「你有遇到那座都市的沙塵暴嗎？」艾希確認到。
「蛤？當然沒有，那麼大型的沙塵暴遇到的話我早就死啦！」老人表示「我聽伊格說那邊從他知道的時候就已經被沙塵暴埋了。」
咦？艾希實在是理不出時間順序，到底沙塵暴發生是多久以前，或者更簡單的說，梅兒到底是不是都市出生的小孩？
看著一旁聽著老人繼續叨叨絮絮的說個不停的梅兒，艾希決定先放下這件事。
總之，先前往樂園吧。
巨大的桌面上陳列了各種各樣的東西，一旁的人沒有說話，只是把桌上的物品一個個的推到梅兒的前面然後再丟進一旁的裝置中。
仔細一看，一旁玻璃隔開的房間裡，坐著一位像是守衛的人。
守衛桌子的前方也排了一列的人，跟桌上的東西一起，當被丟進裝置的時候，隔壁房間的隊伍也會前進一位。
梅兒來來回回的看著前進的人和桌上的東西。
回收。
尚未達標。
回收。
回收。
回收。
尚未達標。
重複性的話語不斷的在腦中響起，就這樣持續了好久。
直到有個人在守衛的前面吼了起來，梅兒將視線投了過去。
在說什麼呢，那個人用手指著前方顯得非常激動的樣子，守衛站起身來，高大的身體好像快要撞到吊燈似的，把那人籠罩在陰影之中。那個人頓時沈默了，害怕的神情即使梅兒聽不見聲音，也感受得到。
那人指著的方向是一道門。
門的後面…是什麼？
夢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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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老人在營火堆旁邊坐下，串了幾隻剛抓到的魚烤了起來。
這附近的火山還是很活躍，天空灰濛濛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近期有噴發。老人倒是看得很開，反正自己老命一條，火山怎樣了就算了吧。
柴火的劈啪聲在夜晚中很響亮，如果是還年輕的時候，鐵定會怕到不行，絕對不會用柴來生火的，老人自嘲地笑，現在這樣真是快活得多。
「嗯？」老人看向遠方的山崖下，有個天然形成的遮蔽處，好像有微弱的火光。「真會選吶！」老人讚嘆到，但那裡雖說易守難攻，但如果敵人人多勢眾包圍起來一樣是在劫難逃。
也可能對方不是一個人，才得選擇山洞躲，如果是一個人的話乾脆挖個洞把自己埋了過夜最快，老人呵呵一笑。
「喔？」這麼一小下子，山洞傳來的微光已經消失了。「真是謹慎。」
老人也不管這麼多了，轉了轉自己的魚，繼續享受夜晚的涼風。
不過也是奇怪，老人摸著自己的大鬍子若有所思，因為自己的火光非常的顯眼，理論上正常的旅人應該是不會選在很近的地方紮營才對。
「嘛，看來是要遇到麻煩了吶…」
語音剛落，老人便感受到了身後有人的氣息。
「先說，我手上可沒有神器。」老人舉起雙手擺出了投降的姿勢「我身上也沒有什麼可搶的，食物我也都是從河邊抓的。」
「你是旅人？」身後傳來的聲音滿中性的，是年輕人的聲音。
「哈哈，以前是。」老人放下了手轉過頭去「看樣子，你是旅人啊？」
一個身穿斗篷的人站在陰影處。
「我知道你可能很難相信，不過我不是那些賊。」老人說著又回去照看他的魚，拿起了一隻咬了一口「哇啊，燙燙燙…」
斗篷人正是艾希。
艾希看著眼前大口吃魚的老人，雖然不是很放心，但種種跡現的確顯示這人是盜匪的機率並不高。像是單獨一人，還有看見下方營地的光也沒有行動，還有大辣辣的升起營火也是。
「不如坐下來聊聊吧？」老人指指一旁的空位「不過食物可不分你啊，哈哈。」
「不了，我要先走了。」艾希絲毫不領情，轉過身去。
「喂喂！不要這樣嘛！」老人趕緊說道「我也是好久沒有跟活人說到話了！」
艾希繼續走自己的，還得去跟梅兒會合。
「我可以跟你講關於樂園的事！」老人在後面喊的聲音艾希不予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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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希和梅兒在躲藏處過了一晚，天亮了便重新啟程。
昨天為了那個奇怪的老人，一下子繞到山崖下設下誘餌，一下子又去上風處安頓行李，再跟梅兒分頭，由艾希接近梅兒打暗號的方式，兩人一路過來用類似的方式對付了幾個賊。
但總之，昨天看起來是虛驚一場。但艾希也是好久沒有遇到旅人了。
「昨天那個人，感覺會再遇到呢。」梅兒說道。
艾希嘆了口氣，的確，如果都是旅人，接下來要走的路完全是穿過火山的必經之路。火山區域本身物產還算豐沛，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噴發所以危險性萬是挺高的。但在已經知道南面北面都不適合前進的情況，也只能從中間穿過去，往東邊繼續前進了。
「啊，艾希，那邊…」梅兒情急之下拉住了艾希的手，順著他的視線，果然那個老人就站在正前方。
「…」艾希真的是不知道要說什麼，老人竟然揮起了手「喂！是昨天的人吧！」
但是完全擋在路上，想要無視恐怕是不可能了。
「哈哈哈，就知道你會經過這邊的啊！」老人走近「喔？還有一個人啊？」
梅兒警戒的躲到艾希身後。
「不要這樣嘛，陪陪老人聊個天怎麼樣？」艾希抓緊了梅兒的手，試著從老人旁邊經過。「我是從火山的另外一邊來的喔！有東西可以告訴你！」
看艾希沒有要停，老人立刻接著說「你們這樣是穿不過去的喔！因為有個斷崖！」
艾希終於受不了「那所以你又是怎麼過來的。」
「我從那邊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摔下來，哈哈，以前用的釘繩不小心扯斷了。」
艾希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再跟你們講個好消息，南邊有個集落有工具可以上去！」老人接著說「因為我之前就是那樣上去的！所以說啦年輕人，一起去南邊吧！」
看艾希一副沒有要理的樣子，老人又開口了「不然你走過去用望遠鏡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一個很高的山崖，諾，我的望遠鏡借你！」
艾希不悅地接過望遠鏡，老人做了個」請看」的手勢。
前進的方向確實，有個高聳的山壁，南北延伸到很遠的地方，用望遠鏡看不見盡頭，不到完全直角，但是陡峭的程度絕對不是可以走上去的，徒手的狀況也很難爬，因為幾乎沒什麼可以抓的部分，滿光滑的。
「如何，是真的吧？」老人接過望遠鏡，露出了一個有點討人厭的笑臉，艾希不悅的程度正在快速的上升中。
「我剛好也要去集落，不如我帶你們去吧？這附近我很常經過啦。」老人說著便開始走。
艾希實在是很猶豫要不要跟上去，但的確看上去一時半刻絕對是無法直接穿過火山地區，又不可能繞道北面寒帶，路只剩下一條。
「喂！」老人在前面喊道「要丟下你們啦！」
「艾希，我們要跟上去嗎？」梅兒問「他好像不是壞人…」
「嗯，就算南邊的集落沒辦法借我們工具，也得從南邊繞。」艾希的視線緊緊的盯著老人「跟緊一點，不要離我太遠，我們還不能相信他。」
梅兒點頭。
老人似乎是完全沒有防著身後保持距離的艾希，自己一個人喋喋不休的說著年輕時的事情「好懷念啊，我那時候也不是一個人旅行，我是跟我的家人一起。」
「你們兩個又是怎麼湊在一起的？」面對老人的疑問，艾希沈默。
老人也不以為意，繼續說「我旅行了很多年，鬍子都白了一半。」
雖然老人看起來漫不經心，但是老人選的路線卻非常特別，在高高低低的岩塊所夾成的縫隙中，老人總是可以找到穿過去的方法。
艾希確認著太陽的方向，的確他們是一直朝南邊前進的，並且地勢逐漸下降中。
「等下要準備度過河流啦。」老人說道「我要順便抓頓晚餐，你們等一下啊。」
「你身上沒有食物？」艾希問到。
「沒，我說了我已經不旅行了，現在只是個漂泊的老人。」老人回答「住在這一帶好久了，跟南邊的集落也是滿熟的，真的沒食物了回南邊找一下，快活！」
「到南邊集落還要多久？」艾希問到「看起來度過河流之後還要穿過樹林。」
「啊啊，真的是挺遠的。」老人抓抓自己的鬍子「可能要再過一晚。」
艾希皺起眉頭，老人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啊，我知道我看起來還是很可疑，哈哈，你跟我年輕的時候好像，難怪你可以一路到這。」
「多疑才會安全啊！完全明白啊，哈哈哈！」老人的興致看起來很高。
艾希看看四周，尋找不用弄濕就可以渡河的方法。老人捲起褲管鞋子一丟便走進水裡抓魚去了。
「艾希，那邊好像可以。」一直沈默的梅兒指著不遠處的岩塊說道。
艾希看了一眼梅兒指的方向，感覺怎樣都還是會弄濕腳，所幸也脫了鞋子捲起了褲管，但梅兒的褲子的布料很重，濕了很不便。
「梅兒，你過來這邊。」艾希將行李背到前面，調整了下重心之後蹲下「上來。」
「欸？」
「這樣才不會溼掉。」
「嗯，嗯。」梅兒猶豫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從背後抱住了艾希的脖子。
艾希背著梅兒走進了河裡「嗯？你怎麼這麼燙，有發燒嗎？」
「沒有！」梅兒把臉藏起來。
「嗯，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說。」
艾希一步步的前進，接近河川的中心還是讓人頗擔心，畢竟現在身體的重心很難抓。
終於艾希踏上了河岸，走了幾步才把梅兒放下。
「你要抓多久啊？」艾希朝著還在河中的老人喊道「我可是要先走了！」
「喂等等啊！再一條！」這樣說來，這老人竟然徒手抓了兩條了。生存技能真的很驚人。
「我們要等他嗎？」艾希轉過頭去看著發問的梅兒，臉的確有點紅，但是看起來不像是身體不舒服的樣子，或許是衣服太重了，走路的負擔還是頗大。
「嗯，這個人選的路線比較好走。」
梅兒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掀開了帽子拍著臉頰。
金色的頭髮綁成了一個簡單的麻花辮再往上盤起來，這麼說來，梅兒雖然說沒有以前的記憶，但是基本的生活技能都沒有問題，關於頭髮的事情艾希實在沒辦法提供什麼幫助，畢竟對於自己的頭髮，只有太長了就拿刀子切掉這樣的整理方法而已。
梅兒的外觀實在是太過於顯眼。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皮膚很白之外頭髮眼睛全都是金色的，光一打過來不被發現的話想必對方是瞎子。
這時候艾希就非常滿意梅兒的學習能力，知道要怎麼樣才能降低自己招惹注意力的事情隱藏起來，重點是說明的部分是不太需要的，梅兒光是用看的就知道該怎麼做。
體能其實也很厲害，除了感官很強之外，就以梅兒瘦瘦小小的體型來說，體力比起艾希預期的要好非常多。
另外看起來雖然只有13-4歲，但其實思考還挺成熟的？
「那個…艾希？」或許是被盯著看太久，梅兒決定開口。
「嗯，沒事，在想些事情。」艾希說道「我在想你以前到底都受過怎樣的教育，連綁的髮型都不是這麼常見。」
「欸？」突如其來的疑問，梅兒似乎開始用力的回想。
艾希看著一下子歪左邊，一下子歪右邊，努力回想的梅兒不禁莞爾。
「想不起來就算了吧。」艾希輕輕的拍了一下梅兒的頭。
畢竟記憶不全是好的東西，艾希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久等啦！」老人的大嗓門從河中央傳過來。
梅兒戴上了帽子，這下三個人終於又可以再度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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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希不得不佩服老人安排的路線。一行人進入樹林的時間正好是正午過後，陰涼的環境讓原本無法趕路的時段可以繼續旅途。
黃昏時又可以看見另外一條小河，沿著水往上游前進的話，可以看見一個小的岩層高低落差，河水形成的瀑布沖刷著岩石。
「這個瀑布後面有個洞可以躲。」老人表示「雖然我一個人是用不到啦，既然今天你們兩個也在，就介紹給你們吧。」
「這個洞不深，但是挺廣的。」老人率先走了進去「與其說是洞，不如說只是剛好凹進去，還可以拿來渡河！」
艾希示意梅兒留在原地，也跟著走了進去「燃料我有，用這個生火吧。」
「喔喔，幫大忙了。」老人席地而坐，生起了火來。
艾希往外看了一眼，梅兒正在試圖爬到一旁的樹上摘樹果。那東西可以吃嗎？
「我這需要一陣子，你要不要也去抓一些魚什麼的。」老人說「難得資源這麼豐富，還要吃那些乾巴巴的糧食，不覺得可惜嗎？」
「…也是。」順便裝個水吧，因為老人在的關係，基本上也無法把杯子拿出來收集水分。
梅兒這是拿著樹果小跑步的跑過來「這個好像可以吃喔！」
「這東西我沒看過。」艾希接過了綠色的樹果，沈甸甸的，好像很有水份。「等下問下那個老人吧。」
「嗯嗯，不過樹上有幾個看起來有被咬過，感覺應該可以！」梅兒說著爬到了另外一個樹上，繼續摘樹果。
於是艾希裝完水之後，也決定試著抓魚，但滑流流的魚還在水流偏快的河裡，讓人不禁納悶老人到底怎麼做到的。
最後採用石頭堵魚加上小刀的方式，場面難看的捉到了兩條。
艾希重新回到岸邊，看著不遠處地上的樹果，有一些不同種類的，分成了幾個小堆堆著在梅兒的外套上。艾希坐在河邊颳起了魚鱗，感覺到身後時不時有梅兒的腳步聲和放下果子的聲音。「梅兒，我想量應該夠了，他們太重我們應該帶不走。」
「啊，好的。」梅兒放下了手邊最後一小堆果子，也坐到了河邊。
「如果要碰水的話盡量不要弄溼衣服。」艾希提醒到。
梅兒點點頭「嗯！」便脫下了鞋子開始踢起了小水花。
「艾希，如果之後有空的話，可不可以也教我怎麼縫衣服？」
「怎麼了，破了嗎？」艾希問到。
「嗯嗯，外套有一個小小的洞。」梅兒現在沒穿著外套，只有艾希最一開始從都市裝改造而成的短上衣。「而且我也想學怎麼做出像裡面這件的衣服。」
「好啊。」艾希說道「可能會很花時間也說不定。」
「我們到了樂園之後應該會有很多時間！」梅兒看著經過腳邊的魚「我最近有想起一點點以前的事情…我記得我一直在看書，有個人會幫我拿來很多新的書。」
看書？艾希不禁出現了，果然是有錢人家大小姐，的感想。
「不過也只有想起這麼一點點而已，後來那個人好像不怎麼來了，我記得我很難過。」
「」你記得你很難過」這個說法真不尋常。」艾希處理完了魚，伸直了兩腳，兩雙光著的腳在水中並排著。這麼看起來梅兒的皮膚比起艾希整整白了好幾個色階，明明自己也很少露出腳。
「嗯…因為印象很模糊…」梅兒小聲的嘟噥。
「…」艾希看著水面「以前的興趣的話…說起來其實我小時候就已經在縫衣服了。」
「咦？是這樣嗎！」梅兒驚呼。
「嗯。」艾希點頭「我出生的地方是集落，我的母親是首領的情人，他是負責衣服的修補逢改等等的事情，所以我也就跟著學。」
「嗯嗯…嗯？所以艾希是首領的小孩嗎？」
「嗯，就血緣關係而言。」
「那艾希的集落有很多小孩嗎？」梅兒看起來對於這個話題充滿興趣。
「沒有，只有三個，兩個是首領的小孩。」艾希搖搖頭「另外一個是外出的大人撿到的。」
「所以艾希有兄弟姐妹！」梅兒再次感到驚訝。
「定義上是有。」艾希說「不過集落裡的人，比起家人這種關係，更像是一個分工好的團體，比如說我和我的母親就是衣物組一號、五號，我的姊姊是食材組十五號，這種感覺。」
「嗯嗯。」梅兒點點頭「艾希的故鄉..已經不在了嗎？」
「…嗯。」
梅兒沒有再繼續問。艾希抬頭看著逐漸暗下去的天空，兩個人都沒再說什麼，直到老人吆喝的聲音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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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在火堆旁邊坐著，不同於柴火，特製的燃料雖然溫度很高，但是不管是煙霧還是聲響都非常的不明顯，最重要的是火光也沒有柴火這麼亮。
再加上小體積可以燒很久的特性，所有的旅人一定會有這個東西。
「嗯！好吃！」老人吃了兩條魚，一副大滿足的樣子「怎麼樣，那個果子？」
梅兒正在小心翼翼的一口口咬著烤過的果子，出於老人的建議，這種果子因為生的有一個明顯的澀味，因此加熱會好吃很多。
「嗯！真的不苦了！」梅兒驚訝的說道。
艾希也吃了幾個果子，順便照顧一下還在考的魚肉，體型大的魚也是有他的麻煩之處。
「這麼說來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啊？」老人好奇的問到「你看起來挺年輕的，怎樣這個小姑娘都不是你的女兒吧？」
「的確不是。」艾希意興闌珊的回話。
「但我看你們兩處得很好，這小姑娘會的事情也挺多…」老人饒有興趣的猜測「我知道了，你們是師徒吧？」
「師徒啊…」艾希把魚拿了起來，用刀子劃開確認內部，又插了回去。「只是剛好遇上了而已，沒什麼特別的關係。」
老人聞言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只是遇到了就願意帶著一起去樂園你人也太善良了吧！我還以為你是更冷血的傢伙！」
艾希嘆氣。
「哈哈，閒聊完了，來說正事吧。」老人拿起了最後一隻魚「其實我在這一帶真的是帶了好久了，可能幾年有了。」
艾希靜靜的等他說，的確看到旅人就貼上來到底是什麼目地艾希也很好奇。
「我說過我是另一邊回來的吧，那可是真的。」老人難得露出了認真的神情「越過去之後是一個原野，光柱很近，樂園就在眼前。」
老人也拿起了一個樹果「光柱的周圍你知道是什麼嗎？」
艾希將魚拿給了梅兒，但兩個人都認真的聽著老人的話。
「是都市！」老人說道「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見完整的都市！都市圍繞著光柱，一排排的房子，非常壯觀啊！」
梅兒一聽，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或許到了都市，能有什麼關於過去的線索。
「我帶著我的兒子一起到了都市，但是只有幾個穿著奇怪的人，像我們這樣可以對話的一個都沒有。」老人繼續說「有幾個守衛倒是真的。他們帶我們這些旅人到了一棟大樓裡，裡面也有不少旅人。」
「所以在那邊可以認識很多旅人嗎？」梅兒語中有些期待。
「不，守衛說禁止私下交談，我們被帶去有隔間的地方，幸好我跟我的兒子是一起的。」老人回憶著「在那邊度過了幾天，食物都非常豪華！真的是吃過了之後誰還要吃乾巴巴的儲糧啊，哈哈。」
艾希不發一語，老人雖然最後乾笑了幾聲，但語氣卻不是這麼快樂。
「總之最後我們跟著一堆人一起，被帶到了一個房間，裡頭坐著一個守衛，他們是負責審查人們有沒有資格進入樂園的。」
「有沒有資格？」艾希問。
「不知道他們怎麼判斷，但沒準是帶去的神器夠不夠厲害吧。」老人表示「我兒子身體很差，所以我讓他拿著可以健步如飛的神器。」
艾希好像隱約明白了老人在這附近的用意。
「最後，我的兒子進了樂園，但我這個糟老頭就被趕走了。」老人哈哈了兩聲，咬了一大口果子「但我這把年紀了，實在是沒辦法再找神器，再進一次都市了，所以原路折返之後，我就想乾脆來告訴經過的旅人好了。」
梅兒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沒有辦法問問看有沒有機會嗎？這樣子您的兒子不會很孤單嗎…」
老人難得的沈默了一下「姑且我也是鬧了一下，哈哈。」
「鬧的人挺多的，但是都市的守衛簡直！」老人說起激動處「高大的嚇人！他們一定都超過兩米！我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真的是人類了！」
「你已經放棄找神器了嗎？」艾希提問「集落就在附近，跟在他們附近偷偷摸摸地找或許也是有機會的吧。」
「嗯…」老人摸了摸自己的鬍子「那群傢伙…嘛，看到你就會知道了。」
「？」艾希不解。
「總之，放棄找神器之後，我就想如果審查的事情，能夠更早知道的話，或許路上我就會多留意神器。」老人說道「於是我就在個地勢高的地方紮營生火，看看有沒有人經過。」
「所以到現在為止你跟多少旅人說過這件事了？」艾希問。
「嗯…可能四五個？」老人表示「但沒一個人認為自己的神器不行，哈哈，不過那四五個人都是單人啦，主要是像你這樣希家帶眷的，姑且還是聽一下我的經驗談比較好。」
「所以簡單來說。」艾希整理了一下「都市其實本身就是樂園的入口？」
「沒錯。」老人說道「跟我們聽到的傳說還是有點出入。」
傳說只有說道，巨大的光柱是通往樂園的道路，被神選上的人們能夠進入富足的樂園之中。
這樣說來也對，都市的人都是沒被選上的嗎？明明都市遺跡之中神器也不少。真是怪異。
「然後另一件事，給你個忠告。」老人往前認真的說道「火山的北方是寒帶氣候，那邊雖然冰天雪地，但是其實凍土之下還是有不少天然資源，食物等等。」
「聽起來滿好的，忠告的部分呢？」艾希接話。
「都市的北北西，有個大型的集落。」老人說道「那邊，很不一般。」
「連那邊你也去過了嗎？」
「嘛，在放棄之前，我還是做了很多事的。」老人自嘲的說道「原本想去偷個什麼再試一次，現在想想能活著出來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看來是個很排外的地方吧。艾希心想。
「…了解了，感謝。」
「喔！你也會說謝謝啊！」面對艾希直率的道謝老人挺驚訝的。艾希聳聳肩。
話提告了一個段落，艾希開始照看營火的燃料量。老人像是想起了什麼問到「話說你們是從西邊一路過來的吧？」
「嗯！」梅兒應了一聲。「老爺爺也有經過西邊嗎？」
「是啊！話說伊格老頭還好嗎？火山西邊的集落，你們也有經過吧？」
「…伊格？」梅兒歪著頭，疑惑的說道。
「那邊的首領阿！」老人表示「啊還是你們沒經過？」
「我們經過的時候，首領是一個女人，沒告訴我們真名，只說大家都叫她半面。」艾希回話。
「蛤！？」老人驚訝道「誒等等，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你們形容一下。」
「嗯…紅棕色的頭髮，瓜子臉，眼睛也是紅棕色的…」梅兒回想著說。
「啊…」老人恍然大悟「是伊格旁邊的女孩，原來她接手了啊…」
「你經過那邊到底是多久以前啊。」艾希這時候突然好奇了起來。
「太久了，我怎麼可能計算啊。」老人擺擺手「想那個時候那片都市廢墟實在是…到處都是沙子，難走得要命。」
「是啊…」艾希附和。
嗯？好像哪裡不對。「你有遇到那座都市的沙塵暴嗎？」艾希確認到。
「蛤？當然沒有，那麼大型的沙塵暴遇到的話我早就死啦！」老人表示「我聽伊格說那邊從他知道的時候就已經被沙塵暴埋了。」
咦？艾希實在是理不出時間順序，到底沙塵暴發生是多久以前，或者更簡單的說，梅兒到底是不是都市出生的小孩？
看著一旁聽著老人繼續叨叨絮絮的說個不停的梅兒，艾希決定先放下這件事。
總之，先前往樂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