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王

我有沒有聽錯…？

　　我是魔王？

　　魔王耶?

　　轉生異世界不都是勇者龍傲天嗎！？我居然一重生就是個是魔王？重點是居然連成長茁壯過程都省了，這跳級跳太兇了吧？這跟我想像的不一樣啊啊啊！！！


——安靜一點很吵耶！

　　在我內心狂嚎亂叫到一半的時候，就被謎音感覺快要暴青筋的生氣低吼打斷了。

　　是說謎音大大，你（妳？）之前冷靜又空靈的聲音設定此刻全崩囉～？

——閉嘴。

　　謎音很沒好氣得的冷冷回了我一句話（或說是兩個字）。

　　不過既然覺得我很吵就不要聽嘛。

　　我不自覺地跟謎音在腦中對話起來，雖然不知道原理，不過謎音好像真的能完整的接收到訊息的樣子。

——嘖，你以為我願意嗎？

　　謎音輕蔑又不耐煩的聲音冷冷地響起。

　　厚，很跩嘛！

「魔王陛下？」被我放風很久的兩位斗篷人代表試探地叫了我一下。

「哎…抱歉抱歉。」我尷尬地笑笑。「我走神了。」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我再次將注意力轉回面前的兩人身上。

　　就算蓋著斗篷，還是能明顯看出只有人類幼童體格的身材（硬要說的話大概是小學左右）。包括聲音也有帶有一絲的童稚感。不過面容倒是被斗篷的帽子遮的嚴嚴實實，完全看不到。

「對了。在我跟著你們走之前，能先告訴我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嗎？」我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自己現在穿著的衣物。

　　一身以黑藍色為底的長下擺大衣，以白色點綴，不知道為什麼是以十字架主題。內層的上衣有點高領的設計，剪裁合身但又不妨礙行動，更修飾了本來就修長的身材。褲子有點類似牛仔褲，再配上黑色的靴子。整體來說…

　　就是異世界…。

「關於這個問題…」這次說話的只有男聲。雖然是童聲，但是聲音聽起來很沉穩，比較沒有那種兒童特有的俏皮感。「因為我們和其他同伴的情況比較特殊，因此『我們』決議需要一個能得到認同的『王』來統領整個團體。所以我們修改了人類用於召喚勇者的召喚法陣，召喚了您。」

「…」所以你們居然用召喚勇者的法陣召喚魔王是嗎？

　　不對，「魔王」是可以用召喚來的嗎！？

「你說『人類』…？那你是…」我注意到他將特別「人類」點明出來的措詞用字，反射性的提問。

「我們的確不是『人類』…」在男聲回答之前，帶著一點笑意和俏皮感的女童聲插話（也有可能本來就是她要回答）道。「我們是『惡魔』哦～」

　　惡魔啊…也對，畢竟他們說我是魔王嘛…

　　話說謎音，我是什麼種族啊？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很自然地對謎音提問了。感覺關於「我」，謎音了解的比我本人了解的還要多。

——種族嗎？真是個好問題。

——不覺得這種事情應該自己去發掘比較有趣嗎？

　　……

　　由於我跟謎音是用思想（？）來溝通的，因此我現在清楚的感受到謎音說話時帶著滿滿的看好戲心態。

　　…剛剛是誰說不會害我的啊？！！

　　對於我的抱怨，謎音用回復清冷空靈感的聲音輕描淡寫的回了我一句。

——這不是陷害，只是一個小惡作劇而已。

　
「那麼，您還有其他問題嗎？」俏皮帶笑意的女童聲笑嘻嘻地說。「沒有的話，差不多該走了喔？」

「走…？」我疑惑的看著眼前兩個斗篷惡魔。

「是啊。」兩個小惡魔再次展現超強默契，兩道聲線完美契合在一起。

「去『我們』的根據地。」
　　
　　話音剛落，光滑如冰的地面綻放出一層一層的華麗圖騰。奇異的紅光大綻
，最後完成的圖形讓人莫名覺得眼熟…

　　這…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魔法陣嘛！

　　原來他們兩個是魔法師哦！


　　紅光逐漸增強，蓋過了漆黑的夜色。

◆

　　當紅光減退，刺眼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照下來。看樣子，傳送的目的地就是這片樹林的樣子。

　　不，等等。

　　剛才不是晚上嗎？刺眼的陽光是從哪來的啊！？

「這裡的時間跟外面不太一樣，習慣了就好。」像是讀了我的心一樣，輕快的女童聲在我背後這麼說著。

「這樣啊…。」我聞聲轉頭，看到的是兩個顏值超標，感覺只會出現在二次元世界的蘿莉正太。

　　剛剛跟我對話的兩個惡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脫下斗篷。小蘿莉開朗的對我揮了揮手，而正太則在一旁默默的摺斗篷。

「我叫塞斯萊婭，他是塞斯萊恩。請多多指教囉～」小蘿莉說著，對我綻出燦爛的笑容。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我打死不會相信這麼可愛的小蘿莉居然是惡魔。（先聲明，我不是蘿莉控喔。）

「塞斯萊婭跟塞斯萊恩吶…」我在心裡默念了幾次繞口的名字。「你們是雙胞胎嗎？」

　　其實這問題問了也是白問。極為相似的外貌跟名字還有那種變態默契，不是雙胞胎才有鬼。

「沒錯～！」塞斯萊婭輕快地說著，答案不出所料。

「那你們是兄妹？還是姊弟？」

「唔…我也不是很清楚…。」塞斯萊婭歪了歪頭。「我想，應該是萊恩比較大吧？」說完看了看摺好斗篷的塞斯萊恩。

　　塞斯萊恩面無表情的聳聳肩。

「那，我就當你們是兄妹囉？」

　　雖然兩人的長相就算說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也不為過，但給人的感覺卻差了十萬八千里。

　　塞斯萊婭給人活潑俏皮的感覺，包括聲音表情都很豐富。而塞斯萊恩卻是完全相反，不只說話語氣平平淡淡的沒什麼溫度，到目前為止也沒看他有什麼表情。有一點面癱的症狀。

　　明明是雙胞胎，個性居然可以完全相反。

「對了，你們為什麼要穿著黑斗篷啊？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這是術師斗篷，遮蔽術者能量波用的。」塞斯萊恩語氣平板機械的回答。

「唔…能量波？」這又是什麼？感覺好中二。

　　雙子惡魔同時看了對方一眼。接著同時說：

「先趕路吧？」 「邊走邊解釋。」

「呃…好…？」

　　塞斯萊婭與塞斯萊恩的說話聲再次重疊在一起，但說的卻是上下連接的兩個句子。分辨花了我一點時間。


　　於是，我跟便跟著雙胞胎，在映著班駁陽光的林道中走著。

「除了『能量波』之外，我先解釋幾個會提到的單字。」一邊走著，塞斯萊恩依言開始解釋。「首先，是『魔分子』。」

「就像是火焰燃燒一定得有燃料一樣，魔分子是驅動所有例如魔法、術法或者是陣法等這些法術的必要元素。魔分子散佈在空氣中，大部分種族也擁有在體內製造、儲存魔分子的能力。」

　　塞斯萊恩說話時，語調雖然沒什麼高低起伏，但他的聲音卻彷彿藏有一股魔力。說不出原因的好聽，又讓人放鬆。

「接著，是『魔力』。魔力指的是能同時操縱多少魔分子的能力。魔力越強、操縱的魔分子量越多、越精準，使出的法術就越強大、精密。」

「發動法術的基本原理就是用自己的『魔力』操縱環境中或是自身的『魔分子』，當操縱的『魔分子』量達到發動術法的條件時，術法就會開始運作。接著施術者只要穩定控制『魔分子』的運行直到術法結束就行了。相反的，要是魔分子中途大量失去控制的話，就會反過來傷到施術者自身。」

「剛剛提到的『能量波』則是在法術運作或進行需要動用魔力的行為時，有數量微小，對術法運行不會造成影響的『魔分子』失控逸散出來，跟周遭環境中的魔分子產生碰撞而形成的波動。能量波的波動大小會跟影響的魔分子量多寡成正比。」

「唔…」我在腦中稍稍整理了一下塞斯萊恩的又臭又長…咳，詳盡的解釋後，得出了一個小結論。「所以，我可以把『能量波』視為小型的失控造成的結果，或者是把大規模失控視作超大的『能量波』嗎？」

　　走在我前頭的塞斯萊恩點了點頭。「基本上可以這麼解釋。」

「那為甚麼要遮蔽能量波呢？是避免被發現嗎？」畢竟要是在進行術法的時候因為『能量波』的關係被發現的話，術法就有可能會被打斷。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塞斯萊恩依舊頭也不回地繼續解釋。「另一個則是因為每個施術者的『魔力』都具有不同的特質，因此散發出來的『能量波』也會因人而異。」

「也就是說，可以透過『能量波』來確認施術的人是誰嗎？」

「是。」

「…感覺好沒隱私。」

「不。其實要單單靠散發的『能量波』來分辨施術者是某個特定的『誰』相當不容易，通常只有對施術者極為熟悉的人才辦的到。通常，能從『能量波』中讀取到的訊息只有種族或是法術系統而已。」

「種族？法術系統？」糟，怎麼覺得越問不懂的越多…

「像我跟萊婭是『惡魔族』、您是『天使族』，各個種族的魔力差異其實相當明顯。因此，可以透過自身經驗辨別…」

「慢著，打住。」雖然很不禮貌，但我打斷了塞斯萊恩的話，同時停下腳步。

「？」塞斯萊恩停下說明轉過來看著我，就連最前頭的塞斯萊婭也停了下來。

「怎麼了怎麼了？」塞斯萊婭以童稚的女音說著。

「塞斯萊恩，你剛剛說我是甚麼種族…？」

「…『天使族』。」

「天使？長翅膀帶光圈的那個…？」

「是。」前頭兩個惡魔面面相覷了一眼。「是我們看錯了嗎？」


　　…喂，謎音。

——呵呵呵

——什麼事啊？

　　他們說的是對的嗎？

——什麼是對的？

　　我該不會真的是天使族吧…？

——沒錯喔。

——正確來說，是天使族的黑天使一支。又稱作墮天使。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謎音的回答讓我又炸鍋了。

　　轉生直接跳級魔王，種族居然還是天使族？

　　用勇者召喚陣召喚出來的天使魔王？這世界到底怎麼了啊！？

——請您冷靜一點。『天使』代表的只是一個族裔，沒有其他特別的意義。就只是長了翅膀帶著光圈而已。

　　…好吧，這麼說也對。

——另外，請提高您的精神強度，否則照您這種三分鐘一小驚、五分鐘一大驚的激動頻率來看有一天我可能會忍不住打死您。

　　…剛剛是誰說不會害我的啊喂！？
　　
——這也是為了您將來不要太過輕易被幻惑類法術影響著想。

　　喂，不準忽略我！

——（謎音關麥了。）

　　難道沒有人覺得這種想嗆就跑出來，嗆完又跑回去的溝通機制很無恥嗎？

——如果您希望的話我可以連同您提問時都不出來沒關係。

　　…好吧，你贏了。

　　我可不想落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下場。


「沒有，沒錯…。」跟謎音辯論慘敗的我回魂現實（？）世界，繼續應付兩個惡魔。「話說，你們是怎麼看出來的？我是『天使族』這件事…」這事連我本人都不知道啊。

「就像剛剛說的，是靠能量波喲～！」確認沒問題之後，塞斯萊婭歡快地回答我，接著轉頭，帶著我在林道上繼續走。

「因為我們之前遇過天使族，再加上天使族發出的能量波很好辨識，所以就認出來了。」跟上塞斯萊婭，塞斯萊恩回復了邊走路邊跟我講解的模式。

「可是，我現在並沒有使用術法啊…？」我連該怎麼用都不知道勒。

「因為天使族的身體會自行產生魔分子。換句話說，雖然沒有使用任何術法，但您此刻正散發著魔分子。再加上，天使族是相當強大的種族，能量波非常明顯。」

「真、真的嗎？」真假？我完全沒感覺。

　　是不是該考慮跟塞斯萊恩他們要一件可以遮蔽能量波的那種黑斗篷來呢…？

「塞斯萊恩，除了用黑斗篷之類的道具以外，有沒有什麼其他方法可以遮蔽能量波呢？」

「…有的。」塞斯萊恩停頓思索了一下。「也可以架設結界術。或者只要加強對魔分子的操控，讓它無法與會產生能量波的魔分子接觸到就好。也就是說，必須隨時確保自身的所有的魔分子都確實的在體內或周遭運行。」

　　隨時確保魔分子的運行？嗯，有點類似『全Ｘ中』的概念…？

「不過這麼做相當累人，就連我跟萊婭也只有必要的時侯才會這麼做，平常的話大概只會稍微控制一下。再不然，雖然效果沒有直接控制來得好，但用斗篷這類道具遮蔽就足夠了。」

　　呃…就連？他們很強嗎…唔，能使用勇者召喚陣應該很強…吧？

「能量波真的是…很麻煩的東西。」這樣聽起來，能量波這東西根本沒有什麼好的嘛！

「過大的能量波會對某些無法承受的個體造成恐懼與壓迫感。因此有時候較強者會故意讓自身的部分魔分子失控，作為威壓、或確立地位高低的用途。」

「這，這樣啊…」…給我秒打臉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