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_3（這是、怎麼回事……）

　　伊迪絲眼見兩人遭到圍困，心急如焚地差點想要衝下平台幫忙引開敵人的注意力。
　　可是腦海中卻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定住了雙腿，阻止自己的行為。

　　『下次如果又有同樣的狀況，妳再做出犧牲自己的行為的話，就算結果是好的也沒有人會感到高興……至少我和基斯不會，妳得再想想其他不用傷害自己也能保護其他人的方式。』

　　「……是啊，如果這時候衝出去，我又會犯下同樣的錯誤。可是……有什麼方法可以打破現況……」
　　──能夠幫助他們，卻不會傷害自己的方式。
　　伊迪絲拚了命地轉動自己的腦袋，思考還有什麼事情可以做。
　　可是想了半天依舊毫無頭緒，討厭的無力感再度襲來，她急得紅了眼眶，掩面難過地大喊。
　　「我只是、我只是想要大家都平安無事而已──！」
　　此時，體內有一股能量像是被點亮了一樣，一注意到它的存在之後，就如泉水般開始不斷湧現出來。

　　原本埋藏在深處的力量隨著情緒一口氣爆發出來，伊迪絲全身染上一層白色的光暈，有一種說不出的朦朧美感。
　　（這是、怎麼回事……）
　　伊迪絲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慢了半拍才驚覺這好像是自己的弗洛。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弗洛顯現出來的樣子，她又驚又喜，心中充滿難以言喻的感動。
　　「我的弗洛是在回應我的心情嗎……」
　　當這句話說出口時，力量瞬間又增強了一倍。
　　白色的光芒不斷流洩而出輕飄在她四周，漸漸有種身陷光霧之中的感覺。
　　她機靈地趕緊拿出短杖，雙手緊握住、閉上眼，開始驅動自己的力量。
　　以前，為了能得到其他人的肯定不斷仿效，渴求著弗洛能夠派上用場。
　　現在這一刻，她也同樣祈求弗洛可以發揮作用，但是發自內心希望換取眾人的和平。
　　「我的弗洛……如果願意回應的話，我希望大家都不會受到亞人族的傷害。」

　　光暈順利地凝聚在一起散發出強烈的光芒，不過力量似乎過於強大，短杖有些承受不住。
　　明明只是半個手臂長的木質細小短杖，伊迪絲卻頗為吃力地舉著。
　　她還不會控制能力，毫無節制地釋放出自己龐大的弗洛量。
　　短杖僅支撐一下子便應聲斷裂，同時一道鮮明的白光直衝上雲霄，光芒分散成好幾道光束，一部分奔向位於前方的莉菈和基斯，一部分則環繞在學院三人組身邊。
　　散發著光芒的弗洛像一層輕柔的薄紗，包覆住伊迪絲之外的所有人，與此同時亞人族朝兩人進逼，高舉著的武器就要從頭頂上落下。
　　下個瞬間──白色的弗洛像花朵般綻放開來，輕柔的白光轉變成堅硬透明的盾牆在莉菈兩人身邊展開，原本預計會落在身上的攻擊，全部發出清脆的「鏗鏘」聲彈開，亞人族被擠了出去，與莉菈和基斯隔著光牆對看。

　　伊迪絲沒有注意到，其實分散給現場的弗洛只是光束中的一小部分，絕大部分的白色光芒從森林驛站飛往遠方。
　　客觀來說，這可以稱作是弗洛失控的情況。
　　不過潛藏的力量意外將她的心意最大化的展現出來──

◇◇

　　同一時間，討伐隊正在城鎮南門外與另一半的亞人族廝殺。
　　照理來說狀況應該在掌控之內，但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得出來戰鬥節奏非常拖沓。
　　不知為何，他們多半採取防守的態勢，像在顧忌什麼一樣不敢放手大戰一場。

　　「居民到底疏散好了沒有？趕快讓他們遠離城鎮南邊！」
　　「我們也想啊！可是有很多人放不下他們的家當，勸阻很花時間。」
　　「啊!?大蠢貨，戰鬥就在眼前了，人命比較重要啦！給我硬拖的也要把人帶走。」
　　格諾瑞斯的安德魯對著自己公會裡的成員憤怒大吼，額頭上的青筋都浮現出來。
　　看來騎士團疏散民眾的進度不甚理想，採取機動應對的格諾瑞斯分會也加入協助撤離的行列。
　　大概是因為城鎮南方剛好就是大市集，有很多商家捨不得拋下家產，還在大包小包的收拾行李。
　　拖拖拉拉的結果連帶影響到戰鬥的攻勢，為了防止波及到城鎮、居民，因此就沒有採取一些大範圍的攻擊。

　　南佛森的空氣瀰漫著一股焦躁不安，沒有了以往熱情開朗的氛圍，每個人的表情都死氣沉沉的。
　　一位母親抱著自己的孩子也在撤離的人群之中。
　　突然懷中的小男孩看到某樣東西表情亮了起來，他開始不安分地扭動掙脫母親的懷抱，跳了下來想要往回跑。
　　「等等，你要去哪裡？我們現在得避難才行！」
　　「可是媽媽妳看，天空亮亮的。」
　　「太陽還沒下山，天空當然是亮的，別說蠢話了，快點回來。」
　　不過小男孩不聽勸阻，執意要往南門的方向前進，那名母親只好著急地逆向撥開層層人群，追著他的腳步。
　　「站住，你手臂上的傷好不容易痊癒了，如果又跌倒撞傷的話要怎麼辦!?」

　　小男孩一直抬頭仰望南方的天空，沒在看眼前的路，直到撞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才停下腳步。
　　定睛一看，原來是安德魯阻擋了去路，他大手一撈就把小男孩給抱了起來。
　　「現在很危險，怎麼可以不聽媽媽的話到處亂跑。」
　　「可是安德魯叔叔你看，天空亮亮的。」
　　「天空亮亮的？」
　　「呼……謝謝你，安德魯先生，這孩子從剛才開始就不知道在胡言亂語什麼。」
　　「我才沒有亂說！有一層白色亮亮的光灑下來，就像教堂的玻璃一樣漂亮，你們看。」
　　安德魯和那名母親聽了男孩的叫喊聲之後，才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原本周遭的人只是感到好奇也跟著瞄了一眼，沒想到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到紛紛停下腳步。
　　像是連鎖效應般，越來越多的人跟著一起回頭仰望天空，整個要往北方撤離的隊伍越走越慢，到最後停滯不前。
　　負責疏散的騎士團與格諾瑞斯分會的成員也全都忘記職責，眾人愣在原地面對不可思議的現象看傻了眼。
　　不少人指著天空，不是議論紛紛就是驚呼連連。

　　一道白色的光束從南方的空中出現，來到城鎮上方。
　　透過陽光照射在藍天下，偶爾還會變幻成鵝黃、淺綠、淺紫、粉色等夢幻系色彩。
　　初看有點像是多彩的雲海，再看又像是只會出現在極北領地的極光，但有別於前述的自然現象，光芒展開形成一片超級巨大的幕簾，緩緩降下將南佛森罩了起來。
　　南佛森從外牆到中央廣場的高空，多了一層如玻璃般透明的半圓形光牆，城牆厚度的光牆散發著淡淡溫柔的白光，時而黯淡、時而明亮。
　　飛鳥生物依舊可以自由的穿梭其中，也不影響陽光穿透與風的流動，它看似有形卻無形的環繞著城鎮，宛如整座城收進一個巨大的玻璃球裡面。

　　位於城鎮外圍的討伐隊當然也有看到這副景象，一開始還很緊張是不是敵方的新招式，不過立刻就發現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他們還是能夠進出並沒有被阻擋在外面，而且城鎮內部看起來也沒什麼變化。
　　「到底怎麼回事，這好像是由弗洛組成的？」
　　伯特對憑空出現的巨大光牆充滿疑惑，他從未看過有哪個職業的技能展現出來是這個模樣，規模大到還有點像是自然現象，在不明白會產生什麼效果的情況下，相較於居民的反應，整個討伐隊反而多了一股不安定的氣氛。

　　接著發生的事情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戰場上一瞬間的大意都有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即便突然出現的未知現象令人在意，但現在還正與亞人族戰鬥中。
　　就那麼剛好，有一連串的投石攻擊趁著這波反應遲緩的時機，突破了討伐隊的防守，好幾顆石塊沒有被攔截到，刮過不知道是誰的耳畔、削掉了幾根頭髮，直接砸向城牆。
　　「糟了……!!」
　　「框啷──────！」
　　石塊砸中某樣東西發出響徹全城的聲響，所有人驚恐地盯著聲音來源。

　　不過，原本預期會砸垮的城牆完好無缺！石塊連碰都沒有碰到就紛紛滾落在地。
　　「玻璃……的聲音？」
　　眾人驚愕地仰望著看似虛無飄渺卻抵擋下強大撞擊的光牆，上面有出現些許裂痕，但沒有碎裂的跡象。
　　伯特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敬畏之心，他喃喃自語地想要輕撫牆面，卻整隻手臂穿透過去。
　　「莫非這道白色的光牆是在保護著城鎮嗎……？」
　　光牆當然不會回答他，僅像個溫柔乖巧的少女，繼續默默綻放著光輝。

◇◇

　　莉菈和基斯看著眼前刻有美麗線條的透明光牆，嘴角揚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莉菈抓著短杖從地上爬起，基斯則立刻消去自己的氣息衝了出去，去尋找不見的亞人族下落。
　　有了這一小段緩衝時間，莉菈順利地開始凝聚自己的弗洛，臉上不僅流露出欣喜，還有引以為傲的表情。
　　「最後一個能力竟然成功發動，做得真是太好了，伊迪絲，這麼一來妳也能更有自信吧。」
　　接著她掏出兩顆火元素石抵在短杖前端用力捏碎，火團依附在短杖上，隨著動作被拉成一條焰色的緞帶。

　　「……該結束了，在火焰中昇華吧。」

　　實際上真的由火焰組成的緞帶，比原物更有生命力的躍動感，莉菈舉著短杖如跳舞般在原地轉圈，火焰也隨之起舞，在她身邊留下一圈圈閃耀的光環。
　　她伸手一揮，帶狀般的火焰穿過光牆鞭甩出去，橫掃過圍繞著她的亞人族。
　　明明是被火舌纏身的不祥光景，卻多了一層詭譎的美感。
　　亞人族們發出野獸般的咆哮，淹沒於烈焰之中，雖說普通的物理攻擊很難對粗糙的皮膚造成損傷，但大範圍面積的燒燙傷也算是同時造成不小的傷害。
　　就像東西燃燒不完全一樣，火光中開始冒出大量的黑煙，莉菈再颳起一陣風將所有的一切往高空中帶。
　　原本活生生的亞人族如同字面般隨風灰飛煙滅，整個空間逐漸恢復到原本的狀態。

　　「…………結束、了嗎？」
　　伊迪絲看著莉菈四周的煙霧全部往空中飄散後，才頹然地坐在地上。
　　亞人族那消失的過程不管看幾次還是覺得異常詭異，可是當黑煙如自然現象般整個散去之後，又有一種踏實的安心感。
　　莉菈隔著逐漸淡化的光牆朝這裡揮揮手報平安，當伊迪絲想要脫口說出「太好了」這句話時，下一秒，莉菈的表情卻驟然大變。
　　光牆完全消失的瞬間，她一邊大喊著「伊迪絲！」，一邊拔腿朝這裡狂奔而來。
　　伊迪絲正感到詫異，頭上已經落下一片陰影，原本不見蹤影的那隻亞人族準備揮掌朝她撲來。

　　（────!?）
　　伊迪絲以為她有發出尖叫聲但其實沒有。
　　當她意識到時，自己已經憑藉著本能往旁邊奮力一滾，勉強躲過了攻擊。
　　不過平台上原本就沒有多少空間，她又待在邊緣的位置。
　　這一個翻身動作直接讓她翻出平台，這次真的從上面摔了下去──

　　『接住她──！』
　　莉菈火速朝這裡奔來的同時，也對著正下方的地面舉著短杖大喊。
　　與他們第一次在花田登場時一樣，一股強勁的氣流發出類似爆炸的聲音，由下往上狂衝直接撞擊在伊迪絲身上。
　　『再強一點、再強一點、再強一點！！』
　　由於落下的距離較短，莉菈幾乎是拚盡全力調動附近所有的氣流。
　　整個森林驛站像是被捲入暴風圈一樣，從遠處也能輕易看見這陣旋風的形狀。
　　伊迪絲下墜的速度雖然有減緩但還是不甚理想，不過幸好莉菈有先起跑並在最後加速、一個飛撲接住了她。
　　抱住她的同時也護住頭部，兩人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之後才停了下來。
　　儘管弄得滿身塵土，但總算是有驚無險的趕上了。

　　另一方面，伊迪絲墜下後，留在平台上的亞人族看見原本的攻擊對象消失，轉身要尋找下一個目標。
　　結果牠還沒有踏出半步，就被另一道不知從哪裡竄出的黑影由上往下重壓撲倒在地。
　　「……終於現身了啊，竟然還想搞偷襲，可惜你挑錯對象了。」
　　基斯發出比平常還要冰冷低沉好幾倍的聲音，抓住亞人族的後頭部，將牠的臉砸向地面。
　　他跨坐在亞人族身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冷酷表情，毫不拖泥帶水地舉起短刀，從後方使出全力狠狠刺進亞人族的腦袋及左胸位置。
　　由於成功直接給予弱點雙重的嚴重打擊，在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之後，最後一隻亞人族很快就轉化成黑煙散去。
　　結束後，當基斯重新起身時，已經恢復平常的模樣。
　　不過他絲毫沒有要關心被嚇得臉色發青，縮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學院生三人組。
　　當他們是空氣般不存在一樣，轉身跑下平台，優先與下方的莉菈和伊迪絲會合。
　　完全不在意剛才那張不經意表現出的駭人面孔，其實已經被三人印在腦海裡。

　　◇◇

　　「伊迪絲沒有受傷吧？」
　　「沒事喔，聽到那聲慘叫表示你那邊也解決了吧。突然開打已經夠緊急了，沒想到還有一隻亞人族亂跑增添更多意外。」
　　「剛才的狀況我想應該是因為伊迪絲沒給自己加上防禦特性，導致她變成在場所有人之中最大的弱點，恰巧釣出最後那一隻想對她下手……不過總之全部都有順利解決就好了。唉～幾乎都要用賭博的方式太驚險了，而且只有兩個人撐全場很吃力。」
　　「看來我們都還有待加強呢，以後還是盡量不要做那麼勉強的事吧。」

　　伊迪絲被莉菈抱在懷裡，大概是受到剛才下墜的衝擊，還處於一個驚魂未定的狀態。
　　她茫然的看著基斯跑過來會合並與莉菈交談。
　　對話中的每一個字句她都有聽見，可是理解能力尚未恢復，還反應不過來。
　　不過唯有一點，當她看到基斯也平安無事時有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莉菈注意到她的反應忍不住蹙眉抱怨。
　　「妳也真是的，都先關心別人就不多為妳自己著想一點，替我們所有人都加上防禦特性，怎麼就唯獨忘記妳自己的部分！」
　　「防禦……特性？」
　　「沒錯，那是專屬於妳的弗洛特性喔，妳剛才成功發出的那道白光，保護了我們所有人。」
　　「白光？保護？」
　　伊迪絲像是還在學語的孩童一樣，不理解意思只是跟著複誦，她剛才的確好像有看到白色的弗洛，自己還希望它發揮作用。
　　不過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事情居然說實現就實現，她還沒有真實感，覺得應該是尚未從衝擊中回神才會產生錯覺。
　　伊迪絲搖了搖頭，似乎想讓自己的腦袋清醒一點，但有隻溫暖的大手放到她頭上，制止她的行為。
　　她隨著動作抬起頭，看著大手的主人，比起同樣出於關心但因為心急口氣稍微急躁了點的莉菈，基斯的表情以及語氣相當溫和。

　　「以妳的個性，我猜妳剛才是不是在心中希望『大家都能平安無事』之類的事情？」
　　在基斯像是循循善誘開導之下，伊迪絲坦率地點點頭。
　　「那個期望的體現就是那道白色的光芒，妳應該也有看到它成功保護了我們，這件事情是虛假的嗎？」
　　伊迪絲停頓了一下後，搖了搖頭。
　　「所以這證明妳確實發動弗洛產生保護的效果，可是『大家都能平安無事』裡的『大家』，應該也要包含妳自己在內吧？」
　　伊迪絲像是終於聽得懂人話一樣瞪大雙眼，停止住呼吸。

　　可能是大腦也開始恢復運轉，兩人剛才的對話又重回腦海中理解了一遍。
　　那句「沒給自己加上防禦特性，導致她變成在場所有人之中最大的弱點」的部分。
　　由於她習慣委曲求全，下意識地又把自己的順位排在最後一個，沒想到這個念頭令她成了敵人眼中優先攻擊的目標，不僅讓自己身陷危機，還增加了莉菈兩人行動的負擔。
　　（怎麼辦……我該不會是……又搞砸了吧？）
　　儘管事件順利落幕，但那是靠本領高強的兩人善後得到的結果，並不改變她還是有給人家添麻煩的事實。
　　（到頭來我終究讓他們失望了嗎？）
　　她臉色發青，感到一陣暈眩，深怕看到他們臉上出現那張表情。
　　不過基斯依舊不改神色，只是多拍了拍她的頭部安慰她。
　　「妳還是有進步的地方，這次的情況和上次不同，至少我們的安全不是用妳的性命換來的。下一次，下一次再記得把特性也加到自己身上，知道嗎？」
　　（嗚…………！）

　　儘管上次在森林的時候他們並不算責備，只是語重心長地告誡自己，但這是伊迪絲第一次聽到諒解的話，她對這份包容感到無所適從。
　　她從來沒有得到過「包容」，這裡應該坦率接受嗎？
　　心中既愧疚又高興，愧疚還有做得不夠好的地方，高興這份溫暖的回應。
　　內心一陣百感交集，當她注意到時，一行淚水已經順著臉頰淌下。
　　「我……」
　　不僅莉菈兩人，伊迪絲似乎也被自己的眼淚嚇到，她怕影響到別人心情而想快點止住淚水，可是越用手背抹去，就越停止不了掉淚。
　　基斯誤以為伊迪絲覺得他在責備她，連忙出聲安慰道。
　　「我要說的是妳這次做得很好……總之妳平安無事就好了。」

　　她想要向他們道歉更想要道謝。
　　謝謝兩人救了自己一命還包容自己，可是她現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以前在學院時，不論受到多少責備、無視和冷言冷語的對待，伊迪絲從來沒有掉過一滴眼淚，但現在她卻像個孩子般放聲大哭。
　　長期累積下來的負面情緒、委屈，自己的弗洛終於派上用場的真實感，以及對眾人平安無事的喜悅，全部的思緒都湧現出來交織在一起盡情宣洩，到最後根本搞不清楚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哭泣。
　　突然她的眼前一黑，在莉菈兩人的驚呼聲中昏厥過去。
　　在失去意識前，只記得莉菈一直緊擁著自己，而基斯的大手也不斷輕撫著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