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異能與初戰-03

　　這三年來，初雨培養著諸星緒的同時，不得不承認他從她的身上也學到不少事情。

　　從小緒身上知道觀察人的目光有另外一種方式，學到真正的自理並不是真的符合時間而是適合才是真的自理，也明白有些事情是從骨子裡就學會不需要人教就懂。

　　明白自己在一些地方，連自己都不曾明白過。

　　小緒會做著符合自己計畫的內容，但會自我做調整細微加強又或者調整時間，絕對不會讓自己怠惰。不會操之過急，也會開始非常老實地評估自己身體狀況，適時地提出更動。

　　比起被按時安排做什麼就做什麼那六個孩子，諸星緒的發展更具可看性與未知性。小緒，或許是真的能夠成就「真正輝煌」的那一個。

　　「對的，那有心理準備了嗎？」

　　長大後，他很少會撫摸小緒的髮，但現在他還是忍不住地伸出手去摸摸她，看著她在自己掌下露出那種像是貓被摸頭的舒服感。

　　她用著柔和且乖巧的眼神，勾起淺淺的弧度：「沒有。」

　　「但我不會輸。」

　　「好，那小緒你要記住你只能輸給我，其他人都不可以輸。知道嗎？」

　　「嗯。為了那個目標，我絕對不會輸的。」

　　她終於忍不住伸出手挽住他的手臂側頭蹭上兩下，像是貓撒嬌一樣，讓他摸她的頭頂更順利一些。

　　而這一幕，也被不遠處的金髮少年收入眼中，他冷冷地哼了一聲。

　　「諸神星辰嗎……」被雨哥哥捧住的星星。

───

　　在大多數平民的眼中，競技場就是個好賺物資、獲得權力、擺脫僱主的高危險區域，享受更好生活的同時也是時時刻刻可能會被砍掉腦袋。裡頭的挑戰者更被稱之為「禍頭子」。

　　但是在六個孩子與諸星緒這邊，卻又得到了不同的解釋。

　　「競技場是培育強者的搖籃。危險是必定的，但成長也是必定的。會超乎你想像的驚險，卻也會讓你不得不感慨所有的努力都有了成果。」

　　這是初雨不管對籠中的孩子與諸星緒都會說的話。並不是試圖想要改變孩子們對競技場的印象，只是告誡著他們裡頭所蘊含的意思，可不只是它人口中所訴說的。

　　「初雨，競技場的最後獎勵，是什麼呢？」準備出發前往面對自己更大的挑戰，諸星緒疑惑地問。

　　「是自由。」他笑，無邊無際卻也危險誘人的自由。

　　「自由？應該不只是那樣吧？」諸星緒總覺得回答有點奇怪。

　　「聰明的小緒，但太聰明了。還有『外面』，也就是我眼中的景色。」他還是不正面回應。

　　外面？帕勒萊斯的外面嗎？

　　還有……他，眼中的景色？

　　一直知道初雨不簡單，諸星緒猜測過初雨可能是富足區的少爺，身邊才會有那樣的親信，才會來平民區撿她……以及她看過一面的小男孩。

　　「我會贏。初雨，我會走到外面去，那時候我就能夠為你打傘了嗎？」

　　諸星緒抓起自己的武器，走到初雨的身邊，拉好斗篷帽子抬頭穿過陰影望他。

　　「你當然會贏，因為你不能輸給我以外的人。」他卻沒有回答後面的問題。

　　走往競技場的路上，人越來越少，甚至他人看著他們倆個走往競技場的方向都是一臉欲言又止，要不然就是蹙眉搖頭。

　　隱隱約約聽到「又一個不要命的」、「這麼小的孩子也要去那？」、「誰告訴他們那個地方的」……競技場看來，相當的不受歡迎。

　　競技場的外觀意外的堅實精巧，很像是初雨跟他說過的古羅馬競技場，整體佔地非常的大，讓諸星緒有點疑惑。

　　「初雨，我記得你跟我提過，整個帕勒萊斯是個圓。最外圈是保護圈，之後便是墮落區、平民區、富足區，以及最中央的輝煌區……但……」

　　「大致上的確是個圓，但實際上真正的區塊是一個大小圓圈差異極大的『8』形狀。較小的那個圓就是這個競技場。」

　　「那麼，輝煌區是不是實際上不大？」諸星緒第一次對輝煌區有了好奇心。

　　初雨笑笑，選擇不回答這個問題。

　　輝煌區不大嗎？在除去輝煌區的居住者外，所有人眼中的輝煌區都不大。但實際上輝煌區真正的範圍並不完全在帕勒萊斯境內。

　　有部分的圓，是超出帕勒萊斯的範圍的。

　　身為有輝煌者的家族，不可能安分的只待在帕勒萊斯內，那是不被允許的事情。不提其他，就說他們頭頂名為輝煌者的名號，就必須不負此名。

　　「走吧。先去登記。」

　　點頭跟上初雨的腳步，登記的地方只是小小的一個檯子，人也只有兩三個在那邊。初雨不著痕跡地掃過，略為挑眉。

　　看來奧古斯都他們還沒到，也好……雖然有打算讓奧古斯都成為小緒的對手，但現在並不是雙方碰面的好時機。

　　初雨不擔心自己在兩者身分上的不同，又或者說他根本不覺得自己在兩邊有什麼身分差別。不管在諸星緒這，還是在奧古斯都那，他都只是個企劃的主執行者。

　　若真要說些差別，那大概就是……一個大多安排計畫，一個大多是半放養？

　　示意諸星緒走上前，初雨並沒有一同往前走。

　　「我要登記成為挑戰者。」諸星緒很平靜地說。

　　登記的人是個瘦弱的小夥子，有著倒三角的吊眼，衣著不算乾淨但至少沒散發惡臭。

　　他瞇起眼，像是要看清楚諸星緒藏於斗篷底下的臉：「表單填一填，旁邊抽血登記，之後就能進入裡頭。」

　　並未因為諸星緒個子嬌小瘦弱就看絲毫看輕，用著隨意的手勢指了方向。

　　在諸星緒填完表格並被抽完血、拿到一張卡片後，她走向初雨：

　　「好像要有這張卡片才能進去……初雨你……」

　　「你先進去。會見到我的，小緒。」

　　諸星緒有點遲疑地看了看他後，轉身走入競技場，競技場的門口是相當有門面的電子鎖。在卡片刷下的同時，還響起了電子通知音。

　　【嗶嗶！登入代號：諸星、真名：諸星緒、年齡：十五、異能：隱藏。階級：初階挑戰者。】

　　在確認諸星緒走入裡頭後，初雨才走過去登記小哥那：

　　「鳩酒，沒想到你居然在這裡當登記者？」

　　被稱為鳩酒的小伙聽到這聲音，愣了一下後錯愕地抬頭看向拉下斗篷的初雨。

　　「不是！初、呸呸、三少你怎麼會在這？」

　　在初雨冰涼涼的目光下，鳩酒趕緊將那個全名吞回肚裡。但這有些過大的舉動仍是引起邊旁上的人注意，其中一個不明白一個少年有什麼好驚訝的就轉回頭去做自己的事情，另一個則跟鳩酒一樣瞪大眼睛。

　　「握草！大爺我是不是看錯了？三少你怎會在這？」

　　很明顯，這也是一個認識初雨身分的人。這聲音讓初雨正了正眼看他，發現又是一個認識的人。

　　「這不是闇鷘？難道『鳥』這次負責管理競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