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異能與初戰-02

　　她在兩年多前就對初雨說出過這個夢想，初雨那時瞪大了眼，隨後竟像是第一次帶她回來一樣，給她一個擁抱。

　　「那會是一條很辛苦的路。可能遙遠到比星星還遠喔，小緒。」

　　那是擁抱時，柔和地理順自己髮尾後輕輕撫弄她髮絲的初雨給出的回應。

　　「只要你不拒絕，再辛苦我都會做到。我會成為比星星還要耀眼的人。」她緩緩地伸出手擁抱他，第一次撒嬌似地用臉蹭了他的胸膛。

　　初雨則是垂下眼睛，再次下定決心讓自己成為她最後的坎。因為只有越過他，她才有機會達到她所說的這句話──為他撐傘。

　　從那之後，階段性的目標全部取消。只因初雨發現，小緒光是為了那一句為自己撐傘，就已經產生足夠的動力以及想要變強的想法了。

　　其他的目標，對於她來說，都不再是目標。

　　「所以你有找到嗎？原因是什麼？」

　　「我沒有對手。沒有一個實力相當的對手。」她很直接地說出答案。

　　「墮落區真的很混亂，我原本以為平民區的另一端就已經很亂了，但墮落區沒有一個地方是有秩序的。」諸星緒蹙眉，繼續說道：「平民區的人在心底都還在著一種像是過往時代的人還有的『道德底線』，那道底線讓這裡還維持一種平衡。」

　　兩人走到一處較乾淨的地方坐下，初雨拿過水瓶給她，剛剛說話時她的聲音有點啞，似乎是練習時間長久一直沒喝水的關係。

　　接過道謝後，並喝上一口初雨獨產的異能水，諸星緒感覺喉嚨的灼燒感好上很多就接著說。

　　「我並沒有把自己弄髒就走進墮落區，很快的就被人盯上。那是我毫不意外的事情，許多人圍上來，有想要帶走我本人、也有想要搶劫、強暴我的，大半都被我用拳腳打走。意識到我的力量，他們大半識趣地退開，也同樣引來更多層面的人。」

　　如果停留在一個地方太久，那就失去了目的性。她那時候就開始四處奔走。

　　「我的速度很快，甩掉了大半。但因為不熟悉地方，所以我走到不少死角處。我看到你跟我提過的『勾攔女』，也看到過剩下一口氣就會死去的棄嬰……甚至看到手腳完好卻什麼事情都不願意做的廢物。」

　　說道那種人，她冷冷地哼上一聲：「我不懂在那種環境下，為什麼還不願意為自己努力一下。是因為毫無希望了？又或者覺得努力都沒用。我不明白，但沒有待在那個地方看那人太久。那不是我走到墮落區的目的。」

　　「還有呢？你還看到了什麼？」他覺得能從小緒口中，知道更完整一些的墮落區。

　　平民區有了星子計畫後，應該會好上很多。那墮落區勢必會成為下一個他們開筏的區塊，只有整個帕勒萊斯提升，他們對抗異族才有更高的優勢。

　　現在、不或許以後他都無法親自到墮落區了，那就只能趁著現在由小緒去看，然後轉述，讓自己對墮落區有一些基礎了解，好對之後的計畫打基礎。

　　「我不明白在資源極盡貧乏的墮落區，還能出現那種前時代的『毒品』產物……那好像是在他們一些荒寂區域長出的花朵。紫藍色的顏色很詭異，外觀則有點像是你跟我說的罌粟。」

　　「毒品？說詳細一點。」

　　如果能用於麻醉且量多，或許可以緩解戰場那邊的麻醉物品缺乏問題了。

　　初雨問的這麼認真，諸星緒也就仔細去回想：

　　「他們會把它曬乾，確定乾燥後研磨成粉末後點燃變成細煙。將口鼻湊近緩慢地那吸食。也有著會在曬乾後用寬大的葉子、略為乾淨的紙捲起後，放到嘴邊吸食，但不管是哪一種方式都會是一副享受且給我一種他們靈魂似乎飄飛的感覺。」

　　對那個東西的印象不是很多，畢竟那不是她前往墮落區的目的，可初雨很在意，諸星緒就只好掏盡自己那少的可以的印象了。

　　「墮落區的人給了那花跟粉末似乎叫做『醉糜罌』，說吸食的感覺有點像是喝酒醉，吸食後會讓鬱悶的心情舒服好一陣子，但長久不吸會出現嚴重宿醉的症狀。其他的我就不清楚，大多訊息都是我走走停停打聽的，就像你說的要有點好奇心，我就順口問上問幾句。」

　　解釋自己的資訊來源後，諸星緒並沒有繼續說自己在墮落區的經歷，而是看著聽完後正進入思考的初雨。

　　「了解。後來呢？你怎麼明白自己缺乏的是『對手』？」

　　將醉糜罌這名字記下後，初雨那諸星緒繼續說下去。

　　「走到越深處，那種混亂的感覺越深，感覺空氣都有著黏稠感，又像是雜亂的訊號、打結的毛線球那樣……我看過對眼後就拉到一旁做起來的男女，也看到撕咬大人到對方掉下一塊肉後被甩開的小孩，也看過直接咬起邊旁人交換肉體換取飽足感的人。」

　　深呼吸，將那種緒亂感驅逐自己心裡，諸星緒才能繼續說。

　　「最後我在人多的地方看到了賭鬥場。那裡有著墮落區難得的奢侈景象，人們會拿物資出來賭台上對打的人勝負，勝的人就能夠帶走賭贏的部分東西。我上了賭鬥場，並挑戰了最強難度，多人對一。」

　　「在與多人對打中，像是加法的感覺中我終於感受到那種『刺激成長的危險』。意識到……我需要個實力相當的對手，才能讓我在生命危險的時候爆發更強大的力量。」

　　說完話後，諸星緒才又拿起水好好喝上幾口。初雨則是撐著臉頰，十分優閒地看著她喝水，但眸底也寫滿的欣賞與欣慰。

　　這樣的體悟，一些世族弟子都沒有辦法理解。他們會想要變強，但不會想要有對手，覺得自己的厲害是無人可超越。對手是很特別的身分，能夠促進自己的成長，讓自己不會輕易懈怠。

　　同樣若是對手同年齡也意味著在他人眼中出現攀比，而世族弟子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拿來比較。

　　他想，奧古斯都應該可以跟小緒成為很棒的對手關係。兩個都是他欣賞的孩子，用著兩種不同的培養方式，恰巧兩人都是同齡，只是一男一女。

　　更巧合的是，撿回奧古斯都的時候，也正好是遇到小緒的最後一次。

　　或許，他一直不撿回小緒，就是在等著奧古斯都，等著他們倆一起出現……

　　「很好，你有這樣的想法，真的很好。沒有辜負我對你的培養。」

　　「再來，要去你之前跟我提過的『競技場』了嗎？」她學著他撐臉看他。

　　初雨挑眉，似乎想不到自己才剛決定不久的事情，連開口提都還沒有，諸星緒就提出了。

　　「以我對你的觀察，以及自我的評估，我就在猜你這次可能會來會對我提出下階段的安排了。」

　　這下初雨真是驚訝了，沒想到諸星緒這麼了解自己，或者是說瞭解自己對她的培養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