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靈魂……這樣預想的話，這份詛咒內說不定還混有其他技術……」
　　「其他技術是？」
　　除了『魔法』與『詛咒』外，還有其他系統的力量嗎？
　　「是『契約術』。」
　　
　　「余曾經的世界內確認可行的技術僅有三種。以消耗自身與自然魔力發動的『魔法』與以消耗媒介發動的『詛咒』之外，還有建設祭壇、獻上祭品與魔力換取高位存在幫助的『契約術』。」
　　「高位存在處於『內面世界』，無法僅以自身的力量干涉『表面世界』，卻能以『契約術』為契機進行交換、以達到干涉。」
　　「但這是相當罕見的技術。不僅需要術者與對象高位存在擁有一定程度適性，換取的結果也並不穩定。而擁有適性者能在不知不覺中得知該適性對應的祭壇規格。」
　　「不同的高位存在需要不同的祭壇。將祭品與魔力置於祭壇的當下，所有權就歸該高位存在擁有。甚至可能拿了祭品卻不給予任何交換。」
　　「本來完全是賭博性質的技術，直到一次重大轉折發生。」
　　「『契約術』曾被稱為『獻祭』，因其過高的隨機性一度險些荒廢。而某次集團進行的施術中，意外將事後被稱為『契約聖女』的高位存在短暫的召喚到了『表面世界』。」
　　「於那次召喚中，『契約聖女』訂下了自己將會接受的『獻祭』規則，承諾自己所給予的交換會按照這份規則進行。」
　　「有了這份規則後，對『契約聖女』進行的交換成為『獻祭』中的主流，『獻祭』也因此改名為『契約術』。」
　　「但是『契約術』依然有適性程度的限制。僅是勉強達到『可用』的程度，整體來說還是相當罕見。」

　　「雖然余了解『契約術』的基本理論與歷史，但細節就一點都不懂了……而且余似乎沒有任何高位適性。」
　　聽起來相當麻煩。必須準備指定規格的『祭壇』，放上指定的『祭品』、並注入指定量的『魔力』啟動。
　　擁有適性就能自然學會祭壇相關知識，這是由高位存在給予的暗示嗎？
　　感覺對現狀的幫助不大。首先雪小姐不能使用，就算原本能使用我也不認為來到這個世界後還能使用。
　　除非『高位存在』與『內面世界』這些前提本身就是完全錯誤的理論，不然力量應該是無法傳到不同世界中的地球來。

　　「余會現在想到契約術的原因是……曾經有術者在交換中獻上了疑似靈魂的部分。」
　　哇哦，這也太有惡魔感了。
　　「已知的三項技術中，唯一能對疑似『靈魂』進行影響的恐怕只有契約術了。」
　　「而那位術者事後……變成了彷彿以低階魔法製成的傀儡般的存在。」
　　「不會說話、不會反抗、不會自主行動，只會順從聽到的指示。」
　　「物理層面上的身體構造沒有任何變化，器官功能、腦結構等一切正常。讓能使用讀心的魔法師檢查過後，得到的結果是『寂靜』。只有接收到指示時會重複一次指示內容。」
　　「經過多名學者的研究後，才得出了或許是喪失『靈魂』的假設。」
　　「原來如此……話說，魔法還能夠辦到讀心嗎？」
　　既然不能將自己的魔力施加於對方，那或許是竊聽解讀對方腦電波等的做法？
　　「能辦到，但光可以放心。余絕對不會在沒有允許的情況下對光使用這項魔法，這是最基本的信賴與尊重。」
　　「我相信雪小姐，也並不擔心這點。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在解說魔法時的雪小姐，總覺得很帥氣呢。」
　　「嗯！？或、或許吧，只是一直以來的習慣！」
　　聽到我的稱讚後卻立刻變成害羞模式了。
　　「雪小姐經常這樣教導別人嗎？」
　　「在原本的世界兼當過教師，畢竟余可是很厲害的！」
　　雪小姐雙手叉腰露出驕傲的表情。
　　「光有不懂的事情都可以問余，厲害的余什麼都能回答！」
　　得意忘形的雪小姐也很可愛。

　　「這裡就是商店街嗎，比余想像中要更冷清一些。」
　　「畢竟是偏遠小鎮中的小型商店街，百貨大樓內人潮可能會更多一些。」
　　冷氣是美好的發明，氣溫相當高的正午還是室內更有人氣。
　　「說起來，光穿一身黑走在大太陽下不熱嗎……？」
　　「沒問題。我對溫度的忍受力比較高。」
　　並不太怕熱也不怕冷，基本不在意溫差的類型。
　　但是就算我不在意，雪小姐也可能會覺得熱。所以是走最短路線前往餐廳的打算。
　　「就算能忍受，但舒適的溫度還是比較好吧？」
　　「確實……嗯？」
　　周圍的溫度降低了，感覺到的日曬也減弱、體感成為接近日落後的舒適感覺。
　　難道是遮陽冷氣之術……真的太方便了。
　　「雪小姐？雖然人不多，但這裡姑且還是公眾場所……」
　　「視覺上無法察覺這個魔法的，沒問題！有人靠近余就解除。」
　　我開始有些擔心自己會被雪小姐慣壞的可能性了。

　　「就是這裡，和食餐廳『楓紅』。」
　　「與余記憶中的和風建築相當相似呢……」
　　這間餐廳不只是料理，外、內裝也相當講究。採用了相當古風傳統的和風設計。
　　「唔！唔唔唔唔嗯！」
　　雖然餐品也是相當傳統的品項，但是加入了現代變化的細膩調味與烹飪手法似乎令雪小姐深受感動。
　　「美味，太美味了！沒想到比余記憶中的味道要震撼這麼多！」
　　「雪小姐，音量……」
　　目前店內沒有其他客人，但是在餐廳內發出過大聲響是不禮貌的。
　　「啊！一不小心太激動了……」
　　雪小姐也注意到不妥，急忙放低了音量。
　　「雪小姐能喜歡真是太好了。」
　　「真的相當美味，是與余記憶中的食物不同層次上的程度。」
　　「畢竟伴隨科學發展，飲食層面也有相當大的變化。」
　　精緻過後的烹飪器具、調味料、改良過的食材等，味道方面肯定比遙遠的過去提升許多。
　　「可惡……知道現在的食物這麼美味後，總覺得余虧大了……」
　　雪小姐似乎很懊悔沒有更早品嘗到這份美味，露出了懊惱的表情。

　　「預定中接下來就是自由行程了，這附近有雪小姐感興趣的地方嗎？」
　　結束用餐離開餐廳，距離預計中傢具送達還有相當寬裕的時間。
　　「余想去那個……百貨大樓？看看！」
　　「那麼是這個方向，大約步行五分鐘就能抵達的距離。」
　　共三層的百貨大樓。一樓主要販賣各式生活用品與衣類，二樓販賣食材、零食等食品，並設有少量餐廳。
　　三樓則是電影院、遊戲中心等娛樂設施與販賣書、玩具等嗜好品的區域，頂樓還有一個小小的摩天輪。
　　花森町內的娛樂場所恐怕超過一半都集中在這棟百貨大樓內。
　　雪小姐首先被持續發出大音量的遊戲中心吸引了注意力。

　　「這樣筆直舉起……將照門與準星對齊朝向目標，並在瞄準完畢後扣下板機。」
　　沒想到第一個挑戰的是射擊殭屍的末日闖關遊戲。
　　機台本身設有能發出電波訊號的模型槍，能夠體驗比較接近現實射擊的樂趣。
　　「不習慣的情況下閉起單眼會比較容易瞄準，讓眼睛、照門、準星的位置形成三點一線。」
　　「嗚、嗚嗯……」
　　看來是沒有理解。
　　「稍微打擾了。」
　　從背後靠近雪小姐，並輕輕的輔助調整雪小姐的姿勢。
　　「向前舉起，這樣……能在視線中看到槍後方的凹槽與前方的突起重和吧？在這個狀態下對準目標……。」
　　叮，嗚噁欸欸欸。伴隨獵奇的叫聲，螢幕中的殭屍倒下了。
　　「打倒了……余辦到了！」
　　「是的。接下來就是隨關卡流程前進，連續擊中更多殭屍就能得到高分。」
　　「了解！交給余吧！」
　　被相當簡化過的遊戲系統。沒有彈匣與彈藥限制、開槍即判定的瞬間命中等，給這款遊戲增添了不少快節奏的爽快感。
　　「嘿！呀！接招！」
　　雪小姐也理解的相當快，已經完美掌握基礎的瞄準了。
　　叮、叮、叮、咻，呀啊啊啊啊。伴隨遊戲主角的尖叫浮現出ＧＡＭＥ　ＯＶＥＲ的字樣。
　　「這也太難了！」
　　越往後殭屍出現的頻率與接近速度都更快，還會出現不規則移動跳躍的變種殭屍。
　　「雪小姐已經很厲害了。」
　　總共十關的遊戲流程，雪小姐第一次接觸就前進到了第六關。
　　「幫余報仇！光應該很擅長這種遊戲吧！」
　　雖然我也沒有玩過，但是從旁邊觀察雪小姐遊玩時的難度應該沒問題。
　　「我盡力。」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欸？光？」
　　稍微集中注意力，提升思考速度與動作精確度。
　　在雪小姐面前不想結束的太難堪，那就乾脆打通關好了。
　　後期殭屍出現隔間全都不超過一秒，有時甚至一次出現兩到三隻。能夠感受到設計者的惡意。
　　反應與瞄準很容易，就是手指扣板機扣的很累。
　　噶哦哦哦哦哦哦。一聲咆嘯後現身的大殭屍，得在射擊不斷飛來的碎石同時清理雜兵殭屍，並對大殭屍的弱點進行攻擊。
　　大殭屍高速扭動身體並不斷投出巨石，還會不時發生爆炸遮蔽玩家的視線。或許一般人想擊中弱點都很困難，但是對我來說並不成問題。
　　
　　與大殭屍持續激戰了十分鐘左右才終於將其打倒。
　　「這遊戲沒有想讓人過關的意思吧……」
　　最終決戰中不曾停歇的各種干擾設計，與大殭屍高到離譜的血量。雖然我一個人類這樣想也很怪，但是這簡直不是給人類玩的難度。
　　實際上過關後能輸入暱稱的排行榜上也還是空欄。
　　「輸入暱稱……雪光……好了。」
　　「「「哦哦哦……」」」
　　……糟糕。只專注在遊戲上了，沒注意到已經陷入了被圍觀的處境。
　　急忙拉起雪小姐的手離開了機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