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04

翌日，女娃醒來，身畔已無人。她知道，女子為了維持他們生活，去打獵了。
她一起身，便發現接近腿邊的銀色身影。
「月牙，你昨天又去哪裡啦？」女娃眼帶笑意。被喚作月牙的狼雖然和她們一起生活，卻並非一直待在一起。但不管去哪，夜裡都會回到她們身旁。
銀狼卻是沒有理她的話，正張嘴要朝女娃的小腿咬上。
「月牙！你怎麼老是想偷襲我！」女娃臉上露出怒容，一腳將牠踹開。
月牙恨啊，誰要偷襲她啊。牠當初怎麼會輸這樣一個丫頭，牠才不會輸給她！
女娃這時狠狠地瞪著牠，「想打是不是？」
哼，是你自己說的，別怪我欺負你啊。月牙往女娃身上撲了上去。

正午，今日花了多些時間，女子趕緊趕了回來。一靠近，卻是哭笑不得，將他們拉開。
「又怎麼了？」凐月抿著嘴笑道。
「是牠先偷襲我的！」女娃氣呼呼地回答。
銀狼默默地坐在地上，沒有看她。凐月很快察覺牠的小心思，不免覺得好笑。
她曉得牠根本沒盡全力，不然以女娃嬌小的身體，傷痕肯定不只這樣。雖然銀狼常常如此，但她也沒阻擋牠。現在這樣讓女娃先練著，以後的人，可沒有月牙這麼善良。
「我先幫你們上藥。」凐月微微一笑。
女子拿出一瓢，在裡頭放點甘草，用了搗具搗一下，出現了晶瑩剔透的汁液。
她將汁液敷在女娃的傷口上，低頭冥想一回兒，汁液發出了淡淡的光芒，傷口便慢慢地復原了。
「娘的草藥好厲害！」女娃不假思索地說。儘管看了好多次，還是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娘的法並不高強，只好用術啦。」凐月勾了勾唇。
法（力）是生下來便決定的，強便是強，弱便是弱，不得爭辯的；術不同，術是向萬物借力量，無須法力高強，只要誠心，方法對。
此時被無視的月牙有些惱，忍不住咬了一口，這次卻是在女子身上。
「娘當初何必救牠！」女娃怒了，瞪著牠說。
「因為他受傷了。」凐月淡淡地說，並把草藥也敷在銀狼的傷口上。當初，她也是像現在這樣，替牠敷上藥。
那時的牠，比女娃還要小。她看到牠那瘦小的身軀，身上卻是處處是傷，銀狼白色的血液沾滿全身。陰華宮裡沒有仁慈這種東西，但不是只有人，銀狼也是一樣。弱肉強食，弱小的，終究會被強大的代替。
她差點就救不回來了，幸好，牠總算活下來了。剛醒來的牠，第一件事是咬了她，女子不惱，她知道那是出於戒心。
女子好不容易將牠的傷養好，小狼卻是不走了，一直跟在她身旁。那時她最終向牠說：「你要跟著我是啊？那你以後就叫月牙吧。」
「月牙跟人類不一樣，不會欺騙我們的。」凐月臉上剩下淡然的表情。女娃默默地不說話，她知道娘親曾經遇過很痛苦的事。

（圖與內文無直接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