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２９『宿舍管理員』
本章節 2615 字
更新於: 2021-12-26
我遵守承諾請學生們喝飲料，之後又走了一陣子。
「啊！看見了。歡迎來到我們的甜蜜小窩。」碧高興地指著前方。
那是棟三層樓的建築。外牆因為年代悠久有些斑駁，多虧政府重新翻修，比一般的宿舍高級許多。
一樓的交誼廳設備齊全，有ＫＴＶ機、撞球桌、大螢幕電視和跑步機，從外頭能看見幾名亞人學生坐在沙發上聊天。
這裡曾經是普通的私立學校，後來因為出生率降低而被迫關門。為了收容這些特殊身份的孩子，被日本政府從財團手裡買下來。聽說誠三花了不少資源、說服無數市議員，才好不容易實現這項計畫。
從目前觀察到的方面來看，孩子們不會被虧待或忍受糟糕的環境，管理者確實有在用心經營。關於這點誠三沒撒謊。
此外，我發現周圍的牽牛花被拔個精光，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老師，你想進來參觀嗎？裡面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喔！」
「⋯⋯我？不太方便吧。要是打擾到其他學生休息就不好了。」
「啊，說的也是呢。」
璃奈突然變得有些失望，尾巴跟耳朵微微垂落。
我回想起高中的許多經歷，跟室友把各種口味的泡麵混在一起，將其取名為「麵之神」瘋狂膜拜、大家聚在一起玩牌、隔壁時不時傳來情侶打得火熱的聲音，對方還是我的初戀對象⋯⋯呃，只能說某些回憶忘了比較好。
「嘛，待個幾分鐘也不是不行⋯⋯」
「沒關係啦！」
璃奈苦笑著一邊揮手。
「明天放假，請老師好好休息。」緋隼一邊啜飲著罐裝咖啡一邊說。冰冰涼涼的確實很爽口，只是對她而言似乎太苦了。
我本身也沒有很喜歡那個牌子。但不知為何，霧羽特別愛喝，甚至到了嚴重成癮的地步，三不五時看見她買豆子回來泡。我晚上經常被陷入亢奮狀態的她約出來散步（而且她跑超快害我根本追不上），還好幾次被警察當成誘拐女學生的通緝犯。可惡，都怪這雙死魚眼。
「話說回來，今天的課程很有趣喔！老師，尤其是那些有關和通的故事。」
「⋯⋯妳是指河童嗎？」
「對啊！比起枯燥乏味的數學課，我更愛聽故事。」
一整路都坐在朋友肩膀上歇息的碧總算恢復了體力。
「或許老師的世界沒有河童，但在我原先的家鄉有這麼一種叫『普魯克』的生物，長得跟這裡的青蛙很像，只是體型大上十倍左右。」將手指抵在下巴的璃奈如此回憶著。
「青蛙居然可以長到那麼大，不愧是異世界標準的魔物啊。」
「而且肉很好吃喔，尤其是煮成燉湯最好喝。」
「燉湯？」
還在感嘆自己見識狹小，我突然聽到碧擦拭口水的聲音。
該不會她之所以如此執著在河童上，就只是想嘗嘗看牠們的味道吧？
這孩子的想法真可怕。
有實驗精神是很好啦，但如果她把每樣東西都吞下肚就麻煩了。
「可惜⋯⋯想去實地考察的話，應該相當困難吧。」
「老師你不是說過，從小河到湖畔都有機會發現河童的蹤跡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等等，妳們想出去外面？」
「嗯！」
為什麼她們都看起來一臉興奮？
就算我同意，這種無論如何都必須離開學校的事情，其他人也肯定不會同意啊。風險實在太高了。
光憑我一個人不可能管得住整個班級，更別提帶大家靠近湖畔這種超級危險的地方。
萬一有人失足落水怎麼辦？我只會游一點點自由式，目前還卡在換氣的部分，不知為何就是跨不過那道門檻，教練普遍認為我沒救了。
「老師，大家一起去找河童吧！」
「這⋯⋯這不是我能擅自決定的。導師沒權決定臨時性的外出活動。萬一出包肯定會被尤朵拉宰⋯⋯會被上司罵到臭頭的。」
「去找他們談看看啊，老師出馬的話絕對沒問題。」
拜託不要這樣，壓力好大。
「可麗餅聽說很好吃，我一直想嚐嚐看。」碧一邊擦口水一邊說。
連目的都不打算掩飾了。
「我也對外面的世界是如何運作很感興趣，特別是日本的人文風情。目前只能靠著課本跟影片來學習，總覺得不太夠。很可能會變成『橋底下的姆多多』。安排這樣的活動似乎不壞。」
不知為何話題就牽扯到外出抓河童。
日下同學啊，老師還以為妳是三人之中最理性的，結果也跟著她們起鬨。話說姆多多又是什麼東西？難道跟「井底之蛙」是差不多意思？
顧慮到現實的因素，我實在不忍心擊碎學生的期待，遲遲難以做出決定。
就在這時——
「請問您是一年Ｂ班的導師，新谷真志先生嗎？」
宿舍的玻璃自動門忽然打開了。
「啊⋯⋯是的，我就是。」我反射性地答道。
被叫出名字的瞬間，我轉過身，面對走出來的那名女性。
她留著清爽的短髮和黑框眼鏡，身穿黑色西裝背心，戴著那種無指套的皮革手套。雖然這樣形容有些陳腐，但對方確實是個美女。修長的雙腿踩著穩健步伐緩緩靠近。
當我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女人微微一鞠躬，白皙的鎖骨隱約可見。
「老師！這位是我們的宿舍管理員兼英文老師，川塚小姐。」
「請多指教。我的名字是川塚朝希。」
她那嚴謹的態度和誠三很像，沒看見獸耳或爪子，講話方式也不會顯得高深莫測且中二，我猜應該是跟自己一樣的人類員工。
「新谷老師，沒能在第一天去跟您打招呼，真的很抱歉，當時有公務纏身。」
「啊，不，有這份心意我就很高興了。」
「您將這些孩子照顧得無微不至，我卻連抽空見一面都做不到⋯⋯」
這副低聲下氣的模樣看了挺讓人同情的。明明她沒做錯什麼事。
「好了，請川塚小姐把頭抬起來，我一點也不在意這些繁瑣的社交禮儀，真的。」
「要是新谷老師以後有什麼地方我可以幫上忙的，請儘管提出來沒關係。」
對方年紀比我大，心中那股罪惡感又加重了。
「川塚前輩⋯⋯我可以這樣稱呼妳嗎？」
「隨您的喜好。」
「我——」
「偷偷跟老師講個秘密喔。」這時碧湊到我耳邊，聲音輕得像是在說悄悄話，「她目前正因為單身嫁不出去而煩惱。所謂的『公務』，其實只是聯誼被放了鴿子。別去戳破謊言也是一種對女性的溫柔。」
等等，她單身？
這麼漂亮且認真的成熟女性，胸部也不小，不可能沒人要吧？
如果有機會認識我搞不好就帶回家了。
「除此之外，她有個詭異的興趣。」碧換上嚴肅的表情。
「詭異？」
「川塚小姐有一個自己經營的網站。好像叫做⋯⋯『小希老師的攻與受小說網』，還會一邊閱讀一邊發出笑聲，被我們發現時慌慌張張地關掉，假裝什麼事都沒有。難怪聯誼會時沒辦法跟男生搭上話題——」
——碰！
突然間，朝希用力拿腦袋撞擊旁邊的牆壁，害我嚇了一跳。
「拜託，請不要再說了。」
原來如此，黑歷史被揭發的確會很想死。
自己也有過沉迷怪異興趣的時期。
「喜歡『那種方面』的小說也沒啥大不了的，我國中時期還跟風寫過幾部龍傲天，甚至把自己當成男主角。哈哈哈，真是不堪的回憶。」
好想宰了當時的我。
「⋯⋯這不是重點吧？老師快去阻止川塚小姐！」
「讓她盡情地撞吧，撞到記憶消除會更好。妳們記住，明天要假裝這段經歷從來沒發生過，懂了嗎？」
對朝希的自殘行為視若無睹，我叫大家不用擔心。
「——不能理解啊！？」
完全不懂那份自信從何而來，璃奈急得快哭了。
「啊！看見了。歡迎來到我們的甜蜜小窩。」碧高興地指著前方。
那是棟三層樓的建築。外牆因為年代悠久有些斑駁，多虧政府重新翻修，比一般的宿舍高級許多。
一樓的交誼廳設備齊全，有ＫＴＶ機、撞球桌、大螢幕電視和跑步機，從外頭能看見幾名亞人學生坐在沙發上聊天。
這裡曾經是普通的私立學校，後來因為出生率降低而被迫關門。為了收容這些特殊身份的孩子，被日本政府從財團手裡買下來。聽說誠三花了不少資源、說服無數市議員，才好不容易實現這項計畫。
從目前觀察到的方面來看，孩子們不會被虧待或忍受糟糕的環境，管理者確實有在用心經營。關於這點誠三沒撒謊。
此外，我發現周圍的牽牛花被拔個精光，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老師，你想進來參觀嗎？裡面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喔！」
「⋯⋯我？不太方便吧。要是打擾到其他學生休息就不好了。」
「啊，說的也是呢。」
璃奈突然變得有些失望，尾巴跟耳朵微微垂落。
我回想起高中的許多經歷，跟室友把各種口味的泡麵混在一起，將其取名為「麵之神」瘋狂膜拜、大家聚在一起玩牌、隔壁時不時傳來情侶打得火熱的聲音，對方還是我的初戀對象⋯⋯呃，只能說某些回憶忘了比較好。
「嘛，待個幾分鐘也不是不行⋯⋯」
「沒關係啦！」
璃奈苦笑著一邊揮手。
「明天放假，請老師好好休息。」緋隼一邊啜飲著罐裝咖啡一邊說。冰冰涼涼的確實很爽口，只是對她而言似乎太苦了。
我本身也沒有很喜歡那個牌子。但不知為何，霧羽特別愛喝，甚至到了嚴重成癮的地步，三不五時看見她買豆子回來泡。我晚上經常被陷入亢奮狀態的她約出來散步（而且她跑超快害我根本追不上），還好幾次被警察當成誘拐女學生的通緝犯。可惡，都怪這雙死魚眼。
「話說回來，今天的課程很有趣喔！老師，尤其是那些有關和通的故事。」
「⋯⋯妳是指河童嗎？」
「對啊！比起枯燥乏味的數學課，我更愛聽故事。」
一整路都坐在朋友肩膀上歇息的碧總算恢復了體力。
「或許老師的世界沒有河童，但在我原先的家鄉有這麼一種叫『普魯克』的生物，長得跟這裡的青蛙很像，只是體型大上十倍左右。」將手指抵在下巴的璃奈如此回憶著。
「青蛙居然可以長到那麼大，不愧是異世界標準的魔物啊。」
「而且肉很好吃喔，尤其是煮成燉湯最好喝。」
「燉湯？」
還在感嘆自己見識狹小，我突然聽到碧擦拭口水的聲音。
該不會她之所以如此執著在河童上，就只是想嘗嘗看牠們的味道吧？
這孩子的想法真可怕。
有實驗精神是很好啦，但如果她把每樣東西都吞下肚就麻煩了。
「可惜⋯⋯想去實地考察的話，應該相當困難吧。」
「老師你不是說過，從小河到湖畔都有機會發現河童的蹤跡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等等，妳們想出去外面？」
「嗯！」
為什麼她們都看起來一臉興奮？
就算我同意，這種無論如何都必須離開學校的事情，其他人也肯定不會同意啊。風險實在太高了。
光憑我一個人不可能管得住整個班級，更別提帶大家靠近湖畔這種超級危險的地方。
萬一有人失足落水怎麼辦？我只會游一點點自由式，目前還卡在換氣的部分，不知為何就是跨不過那道門檻，教練普遍認為我沒救了。
「老師，大家一起去找河童吧！」
「這⋯⋯這不是我能擅自決定的。導師沒權決定臨時性的外出活動。萬一出包肯定會被尤朵拉宰⋯⋯會被上司罵到臭頭的。」
「去找他們談看看啊，老師出馬的話絕對沒問題。」
拜託不要這樣，壓力好大。
「可麗餅聽說很好吃，我一直想嚐嚐看。」碧一邊擦口水一邊說。
連目的都不打算掩飾了。
「我也對外面的世界是如何運作很感興趣，特別是日本的人文風情。目前只能靠著課本跟影片來學習，總覺得不太夠。很可能會變成『橋底下的姆多多』。安排這樣的活動似乎不壞。」
不知為何話題就牽扯到外出抓河童。
日下同學啊，老師還以為妳是三人之中最理性的，結果也跟著她們起鬨。話說姆多多又是什麼東西？難道跟「井底之蛙」是差不多意思？
顧慮到現實的因素，我實在不忍心擊碎學生的期待，遲遲難以做出決定。
就在這時——
「請問您是一年Ｂ班的導師，新谷真志先生嗎？」
宿舍的玻璃自動門忽然打開了。
「啊⋯⋯是的，我就是。」我反射性地答道。
被叫出名字的瞬間，我轉過身，面對走出來的那名女性。
她留著清爽的短髮和黑框眼鏡，身穿黑色西裝背心，戴著那種無指套的皮革手套。雖然這樣形容有些陳腐，但對方確實是個美女。修長的雙腿踩著穩健步伐緩緩靠近。
當我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女人微微一鞠躬，白皙的鎖骨隱約可見。
「老師！這位是我們的宿舍管理員兼英文老師，川塚小姐。」
「請多指教。我的名字是川塚朝希。」
她那嚴謹的態度和誠三很像，沒看見獸耳或爪子，講話方式也不會顯得高深莫測且中二，我猜應該是跟自己一樣的人類員工。
「新谷老師，沒能在第一天去跟您打招呼，真的很抱歉，當時有公務纏身。」
「啊，不，有這份心意我就很高興了。」
「您將這些孩子照顧得無微不至，我卻連抽空見一面都做不到⋯⋯」
這副低聲下氣的模樣看了挺讓人同情的。明明她沒做錯什麼事。
「好了，請川塚小姐把頭抬起來，我一點也不在意這些繁瑣的社交禮儀，真的。」
「要是新谷老師以後有什麼地方我可以幫上忙的，請儘管提出來沒關係。」
對方年紀比我大，心中那股罪惡感又加重了。
「川塚前輩⋯⋯我可以這樣稱呼妳嗎？」
「隨您的喜好。」
「我——」
「偷偷跟老師講個秘密喔。」這時碧湊到我耳邊，聲音輕得像是在說悄悄話，「她目前正因為單身嫁不出去而煩惱。所謂的『公務』，其實只是聯誼被放了鴿子。別去戳破謊言也是一種對女性的溫柔。」
等等，她單身？
這麼漂亮且認真的成熟女性，胸部也不小，不可能沒人要吧？
如果有機會認識我搞不好就帶回家了。
「除此之外，她有個詭異的興趣。」碧換上嚴肅的表情。
「詭異？」
「川塚小姐有一個自己經營的網站。好像叫做⋯⋯『小希老師的攻與受小說網』，還會一邊閱讀一邊發出笑聲，被我們發現時慌慌張張地關掉，假裝什麼事都沒有。難怪聯誼會時沒辦法跟男生搭上話題——」
——碰！
突然間，朝希用力拿腦袋撞擊旁邊的牆壁，害我嚇了一跳。
「拜託，請不要再說了。」
原來如此，黑歷史被揭發的確會很想死。
自己也有過沉迷怪異興趣的時期。
「喜歡『那種方面』的小說也沒啥大不了的，我國中時期還跟風寫過幾部龍傲天，甚至把自己當成男主角。哈哈哈，真是不堪的回憶。」
好想宰了當時的我。
「⋯⋯這不是重點吧？老師快去阻止川塚小姐！」
「讓她盡情地撞吧，撞到記憶消除會更好。妳們記住，明天要假裝這段經歷從來沒發生過，懂了嗎？」
對朝希的自殘行為視若無睹，我叫大家不用擔心。
「——不能理解啊！？」
完全不懂那份自信從何而來，璃奈急得快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