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重歸於好

第九章
嗷嗷…，絮仍抽泣著，兩行淚珠直流不止，有如滔滔江水。眼睛、鼻子都哭得紅彤彤的，眼花也漸漸撩亂，然而，這些根本阻止不了她繼續抱頭痛哭。詠雪哄了絮已經差不多足足一個時辰了，她已經想不出其他辦法了！
她突然鼓起勇氣，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小姐，要不是我們回唐國吧！反正王公子這麼喜歡您，您若嫁她，必定能舉案齊眉，衣食無憂。」絮聽後，用手帕拭去淚水，氣喘籲籲地說:「可是，我…不喜歡王公子。嗚！我喜歡的是跟我青梅竹馬的月彥哥哥。」詠雪無奈，都不知道該說些甚麼，「可是…可是」了許久，終於，她再次鼓足勇氣，大膽地說出來:「可是，他已經忘記了您們兩小無猜時的情誼。」
絮怔著了，就像著了魔一樣，征著了許久。良久，她才喃喃自語地說:「或許他發過高熱，所以把一切都忘了。或許他知道自己命在旦夕，不想誤我終身，因此故意這樣說。或許是…或許是…」絮說了許久，卻想不到接下來的話。
「小姐，你都想不到藉口了！那不如找個真正喜歡自己又身體健康的公子。」
絮搖搖頭，嗚咽地說:「我記得十歲的時候，第一次進產屋敷家，我就覺得這裡很大很華麗。那時候，父親帶我跟產屋敷家的幾位公子見面。其他人見到我時，都是興奮莫名，急著跟我認識結交的，只有他。他一個靜靜地看書，不作聲，好像身邊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樣。那時我想這位公子真奇怪。後來，我才知道他是產屋敷家的長公子，自幼身體虛弱，不喜歡與家中兄弟一起玩耍。可是，有一次，我跟月俊哥哥他們在小池塘玩，他們不小心把娘親親手做的香囊丟到水裡。當時我哭過不停，他們害怕極了。只有月彥哥哥，他特地走過來。雖然他嘴上不斷責罵我 「吵死了！」。可他卻不停嘗試用樹枝替我提起來，還喚來僕人過來幫我。雖然，最終都撿不回原本的那個。但他卻命人做了現在這個。」絮從袖中取出龍膽花香囊，珍而重之地捧在手心。
詠雪知道不論如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都是徒勞的。因此，她只是平靜地問道:「那小姐我們是留，還是走？」
絮把龍膽花香囊緊緊地握在雙手，貼在胸前，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她張開眼睛，眼神變得堅定起來，說:「留，我要留下來，成為產屋敷夫人。就算他忘記我倆的情誼，我記得就行了。而且，就算他不記得，我可以天天告訴他兒時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是治好月彥哥哥的病。」
詠雪長長地嘆一口氣，唯唯諾諾地說:「是，小姐。那我們明天就到城外的平安寺找名醫吧！」
漆黑的夜幕沉沉落下，旭日從東方升起，萬物重現生機。如昨天早上一樣，絮早早就為月彥煮粥，再去跟產屋敷夫人請安。不同的是，這次有詠雪陪著她。
然後，絮跟詠雪又一起來到千歲殿。不消一會，小廝就讓他們進入。絮從踏入千歲殿的一刻起，就保持著溫婉的微笑，手執自己煮手做的粥品，慢慢走到產屋敷月彥跟前。
產屋敷月彥與昨日無異，依舊是一副病骨殘軀，半臥在床舖上，不停咳嗽。
絮和詠雪一同上前，齊聲地說:「長公子安。」月彥冷冷地瞄了絮一眼，語氣冷淡地說:「為甚麼又是你？」絮依舊一臉和順，笑著說:「妾身是來送粥品給公子的。」
月彥瞇起眼，梅紅色的眼眸瞇成兩勾月牙，嘴角也勾起一抹微妙的微笑。眼神卻顯得無比冷峻，眈眈相向著絮，暗藏怒氣地說:「送粥品，還是辰把我噎死啊！」他隨即從袖中取出一枝珠釵。
絮和詠雪隨即大驚，二人面面相覷，臉上好像寫著:原來釵子掉在這裡。絮即連忙跪下回來，剛想開聲之際，詠雪卻立刻跪下並大聲地說:「長公子誤會了！」
這話一出，反而令絮又吃了一驚，滿臉訝異。絮看見長公子和小姐沒有作聲，就繼續說下去了。「絮之上，從唐國回來後，得知長公子病了就擔心到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回想起當年老爺在唐國病重，藥可無靈之時，有一個道士曾教小姐把自己的隨身之物一併放入湯藥中，唸上經文七七四十次，便可令病人康復。雖是迷信之舉，但小姐對長公子的心可昭日月。如果不是，都不會千里迢迢從唐國坐了差不多一年的船程。小姐歸來，正正是為了長公子。」
絮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