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課：校慶預備中（02）

「對了，班長！」忽然想起什麼，左萬朝掏出一冊速寫本丟到左源桌上。「女僕裝的草稿我畫好了！」

「這麼快？你不會又畫了什麼很裸露的東西吧？」左源深表懷疑地打開速寫本。

他做好了迎接巨乳娘、暴露裙的準備，結果映入眼簾的設計稿，卻是超級正常的蕾絲黑色小洋裝，搭配純白色的蕾絲圍裙，比左源之前在網上搜索到的還要保守許多的女僕裝！

考慮到穿的是男性，左萬朝參照左源幾人的身高和特徵，很貼心地用鉛筆畫出了四人試穿的造型草圖。

「這是……我？」元霸指指造型草稿中戴著耳機、個子最高的人物，又指指站在旁邊，個子最矮，頂著超圓潤磨菇頭的小人，嘴角揚起彎彎的弧度。「這是老大！」

「嘿，還真是我。畫得很像嘛。」

圖中身穿女僕裝的自己仍給人一種強烈的違和感，但沒有預想中的那麼刺眼。

多看幾眼，左源竟感到了一絲絲可愛！

—哦不，我一定是神經錯亂了！

慌忙揉揉眼，左源又往後翻幾頁。後面全是空白頁，整冊速寫本左萬朝只畫了一面，也就是說—

「左萬朝，你轉性了？」左源驚呼。「我還以為你只會畫色情的圖，想不到正常的速寫也不在話下！這四個人畫得超像我們！」

「哪裡哪裡？」洪亮聞訊，拖著吳咎湊上來。「我靠，還真的很像！吳咎你快看！」

「呵呵，是很像呢。」

接連四個人的稱讚引來了更多好奇的同學。大夥兒一窩蜂地湧上來，團團包圍住左源桌上的速寫本。

「哇塞，左萬朝！原來你有那麼厲害！」

「大大，你也幫我畫一幅吧！」

「我也要！我也要！」

「想都別想！」用更高的聲音蓋過周遭的索求聲，左萬朝戳了戳設計圖邊上一行字「我畫的模特兒都是平胸女，不是下面帶把的男人」，強調道：「圖上的人不是你們，是用了一丁點你們特徵的女人！我是絕對絕對絕對—不會畫男人的！」

這明顯是自我催眠的備註，估計就只有左萬朝會當一回事。

左源感動地連連拍手。「繼續保持，宣傳海報也照這路線來畫！加油，朝陽大大！」

「嘖。」同人圈肉本大手，淪為要靠腦內幻想平胸妹子才能畫完稿子，左萬朝興致缺缺地咂嘴道：「知道了。你們也別閒著，訂做女僕裝需要幾項身體資料，盡快抽空量一下！」

「自己……怎麼量？你不幫我們弄嗎？」

「哈？你開啥玩笑！」左萬朝蹙眉，眉心的每個皺褶都充滿嫌棄。「量尺寸，那可是會觸碰到身體的！我才不要碰男人的裸體，手會爛掉的！」

「……你以為男性的身體是硫酸做的嗎……」

「反正不是水做的！」左萬朝握起拳頭，嚮往地往窗外望。「我這雙創造美與奇蹟的手，只為女生而存在！」

「……」

吐槽點太多，實在不知道從哪吐槽起，左源轉而對坐在斜前方的易益凡說：「你會量尺寸嗎？今天我們訂個時間，把做衣服需要的資料記錄一下？」

縮起的頭顫抖了一下，易益凡抖著聲音說：「抱、抱歉，我、我也不行……」

「你的手碰男生也會爛啊？」

「不不。」易益凡搖搖頭，低著頭說：「我會大腦充血……」

「哈？」

「哎，班長你不知道，易益凡這小子可內向啦。」左萬朝插話進來。「昨晚我畫圖，找不準感覺，就網上搜幾張寫真照。這傢伙恰好從我後面路過，看到筆記型電腦螢幕，嘿，你猜怎麼了？他居然流鼻血了！嘿，我還第一次見到有人看寫真照流鼻血的。」

「這、這都怪你！」易益凡滿臉通紅，抖著聲推一下左萬朝的桌子。「你搜的都是裸體照！而且全、全是男的，我才、才會……」

「哦？」左源拖長音，瞥一眼左萬朝。

左萬朝立刻就急了。

「喂！你們別想歪！我、我是沒手感才找男性寫真隨便看看！而且看了之後更加沒感覺，所以馬上換上女生的照片！你們的人像都是我對著有Ｄ罩杯的女人畫出來的！我對男人的臉蛋和身體完、全、沒有興趣！」

「是，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左源敷衍地應和，氣得左萬朝直嚷嚷要把網頁的歷史紀錄截給他看，以示清白。

事實上，不用特地去看什麼歷史紀錄，左源很清楚，左萬朝就是個只想著女人的直男，這點毋庸置疑。

無論從哪個角度分析，有問題的都是看到男性寫真後流鼻血的易益凡。

不過問話在嘴裡轉了一圈，看到易益凡心虛地閃躲到左萬朝身後，避開周遭的視線，左源識趣地嚥下。

他將魔爪伸向前排的千騰慎。

自左萬朝拿出女僕設計圖後，他便沒再加入討論，轉過身自顧自地翻看起外文書。

同一時間，敏銳地感應到逼近後背的手，千騰慎向前挺一下身體，讓左源撲了個空。

「小慎啊。」左源搓著手，討好地笑道：「你身上的衣服都是訂製的，你懂不懂如何量尺寸啊？」

千騰慎頭也不回地說：「不懂。」

「你來幫我們量下尺寸好不好呀！」

「不好。」

「那就訂在今晚放學後，我們女僕組組個團去浴室量吧！」雙手握拳，左源興致勃勃地做出結論：「麻煩你啦，小慎！」

「……」千騰慎合上書，神色冷淡地回頭看左源。「你真的越來越不怕我了。」

「嘿，你有什麼好怕的啊。」帶著油膩膩的笑容，左源拍一下千騰慎的肩膀。「小慎，你是我見過的最全能、最友善、最可靠，最……」

啪！千騰慎抄起一本書拍到左源臉上，堵住喋喋不休的嘴巴。「行了，別拍我馬屁。我可以幫你們四人量尺寸，但是戴晉言呢？誰幫他量？」

「啊？」

「戴晉言也要扮女僕，誰去幫他量身體？」

千騰慎的話音不響，卻很清楚地傳進每個人的耳中。

教室驟然寂靜，前一秒還沉浸在「輕鬆拿下小慎」、「我真的越來越懂小慎」喜悅之中的左源傻住了。

—對哦！從今天起，女僕組又多了一個戴晉言！

所以他們也得拿到戴晉言的身體資料，幫他做服裝！

「小慎……」

「想都別想，戴晉言不聽我的。」這次，小慎不給左源任何餘地，一口回絕。

請問，在座除了數學小老師千騰慎，還有誰敢接近整日強低氣壓，隨時都可能火山爆發的戴晉言？

答案肯定是Ｎｏ，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Ｎｏ！

惹怒他的後果只有一個！

獲得數學老師特別的關愛—永遠做不完的數學作業！

腦門「砰」地砸到課桌上，左源悲鳴著掏出手機。通訊錄裡有一堆熟悉或不熟悉的人，真正可靠的卻沒有幾個。

手指在螢幕上來回滑了快有十遍，最終左源不情不願地打開左黎的頭像，向他發出抗議。

【原諒色：請你給我負起責任來！】

生怕語氣不夠強烈，無法向左黎傳達出自己此刻悲憤的心情，左源順手發上一張淚流滿面的表情圖。

過了不到一分鐘，左黎發來回信：

【Dawn：我很認真地回憶過了。】

【Dawn：我似乎沒對你做過什麼需要負責任的禽獸事情？】

【原諒色：滾蛋！你每天對我做的事情都很禽獸！尤其是今天早上！】

「忘恩負義的小東西……今早叔叔我可是幫了你大忙啊。」面對螢幕對面的控訴，腦中勾畫出左源哭哭啼啼的Ｑ版形象，左黎笑著嘟噥道。

隨後，聊天室內自稱需要他負責任的左源，發來詳細內容：

【原諒色：胸圍頸圍腰圍臂圍肩寬身高上身長度……啊啊啊總之就是訂製女僕裝需要的所有資料！】

【原諒色：戴晉言是你坑來的，你負責搞定他的身體！】

「啊……原來是說這個啊……」左黎恍然，轉眸望向鄰座正在批閱作業本的黑髮男人。

即便身為需要以身作則的老師，周圍還都是非常講究穿著，行為舉止溫文爾雅的同事，戴晉言仍然沒有改變，沒在自己身上多花一分心思。

腦後微翹的碎髮、冒出一層淡淡鬍青的下巴，配上不加掩蓋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起床後沒有認真打理過。

目光貼著戴晉言的後頸，沿挺直而結實的背脊一路往下，延伸至腰部，再拐進深入桌內，被木板擋住的筆直長腿……

不加掩飾的眼光終於引起戴晉言的警覺。

他猛然抬頭，怒瞪。「你看著我幹什麼？」

「呵呵，別怕啊～戴老師。」舌尖輕舔過抵在脣角的指腹，左黎笑眼彎彎地說：「我不過是在想該怎麼脫掉你的衣服～你有什麼好提議嗎？」

「唔！」

雙瞳驟縮，手中的鋼筆「啪」地從指間滑落。筆尖點在尚未批閱完的作業本上，留下一灘鮮紅的墨漬。

剎那間，全辦公室的視線都集中到左黎和戴晉言身上。

「什、什麼？」

戴晉言的大腦當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