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怕
本章節 2444 字
更新於: 2021-11-22
追進隱藏門的密道裡，筆直地跑了一段後驚覺這裡就是之前我誤闖的地方。沒想到會是條秘密通道，如果不是姑姑遇上了媽媽，兩人的爭執吸引我到她們的位置，我恐怕真的出不去。
跑沒多久，我就順利回到家的後院。
看見家的後門敞開，可想而知姑姑跟媽媽已經跑進屋裡。但是一進屋卻發現一片狼藉，甚至有油燈砸在地面上，在地毯上點起火苗。
最詭異的是一樓安靜到有種沉重的壓迫，所有的傭人全不見蹤影——彷彿被清場。而且有些擺飾被蓄意扳倒，限制了可以通過的路線。
沿著能走的方向，我一路爬上二樓、進入一樣被打開門的宴會廳，裡頭傳來一股濃濃刺鼻的香味，讓我差點反胃嘔吐。好在這種氣味之前也聞到不少次，不一會就勉強忍受住。
宴會廳的深處有一個往三樓的小樓梯。我在樓梯下就隱約聽見樓上的爭吵聲——姑姑跟媽媽就在上面。
我猶豫了一下才爬上三樓，畢竟還沒想好怎麼面對媽媽。
「該還給我了吧？尤麗安。」
「……要還給妳什麼？本來就是我的！」
「少裝蒜！妳明明從我這裡奪走一切！把……正常人生的位子還給我！」
越往上爬，就越能聽見激烈的爭執，甚至有東西摔破的東西傳出。
雖然我想小心翼翼的上樓，但是這裡滿地的白色乾燥花瓣，每走一步就發出踩碎的沙沙聲……而且仔細看這些花瓣似乎很眼熟，好像在家的哪裡看過。
我從來都不知道三樓放了什麼，只知道這裡被當成堆放雜物的倉庫使用。以避免危險為由，禁止我跟半身上來。
「別裝出那種無辜、義正詞嚴的嘴臉，看了我就覺得噁心！」
姑姑跟媽媽已經失去理性、扭打成一團。我根本不知道怎麼插手，但是卻瞥見象徵家族的項鍊落在地上！
比起阻止她們，我反而衝去撿起項鍊。卻沒想到這個舉動引起媽媽跟姑姑的注意——她們看見我手中的項鍊時，都發瘋似的尖叫：「那是我的！」
這一瞬間我變成她們的目標，由姑姑率先撲向我這！還好我足夠靈活而閃開。
「我的乖女兒，把項鍊給我。」媽媽一副溫柔的叫住我，但是那種溫柔是很冰冷與虛偽，只有聲音上的抑揚頓挫。
「妳連自己的兩個親生女兒都敢下了毒手，還想欺騙她啊？沒看到她已經看穿妳的真面目了，都不敢靠近妳。」
「少胡說！別聽信那瘋女人的話，我的乖女兒。快來媽媽這裡！」
「哈哈哈——沒有妳的默許……我跟多葛多也沒辦法輕易接近她們兩個……替妳處理掉她們！」
眼看我甚至後退，媽媽的表情逐漸黯淡，最後變得有些猙獰，「我、我也是為了摩諾伊家真正的繼承人、為了達特著想。我沒有錯……絕對沒有錯。」
「聽見了吧！妳的母親自己承認了！」姑姑頓時哈哈大笑。
「媽媽……妳真的不要我們了嗎？」我內心對所謂的美好一點一點地崩裂，崩裂的背後只有失望、怨恨。
「因為妳們已經沒有正常的未來……還不如早點死去比較痛快。我這是在為妳們著想啊！我的乖女兒？能體諒媽媽的苦心嗎？」
我的喉嚨像是被掐住般吐不出話，眼前的媽媽根本就不是媽媽，她為什麼能說出這種話？就算我跟半身被當成魔女看待、甚至哪天會被當成魔女而被教會處刑……但是我們依然想追求正常的生活啊！
原本以為媽媽是支持我們的人……
「為什麼不過來？」媽媽在原地發笑，「要是讓妳們逃跑就不妙了……這次必須處理乾淨才行——魔女必須根除！」
媽媽扯下掛在牆上的油燈，直接往地板砸碎！一瞬間點燃整間乾燥的堆放物！由於火勢竄得很快，我、姑姑與媽媽全都被包在火海之中，而且那些乾燥的花瓣被點燃時，還燒出刺鼻的香味！原來這是二樓宴廳時常會有刺鼻香味的原因！
「妳在搞什麼鬼？咳、咳……」姑姑頓時心慌。但媽媽居然趁機向她撲過去，並且使出渾身解數把姑姑推上三樓的陽臺。
「放開我！要死的是妳！」
不、好嗆……要先逃跑——在濃煙之中，我的腦袋開始昏昏沉沉。頓時意識不妙，正打算轉身往二樓逃，卻發現似乎有個黑影纏住了我、讓我動彈不得，並且在我的耳邊呢喃：「快！把握這個機會！魔女就在眼前！只要殺了魔女，妳與半身就自由！」
姑姑與媽媽糾纏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濃煙的緣故，我居然無法分清她們誰是誰……但是那個聲音說得沒錯，若是在這裡解決魔女，我跟半身就自由！
我下意識取出藏在袖裡的小刀，但遲遲無法決定刺向誰——就算那人是令人討厭的姑姑，我也不想殺了不是魔女的人。但是我又要怎麼分辨誰是魔女？
儘管如此，我還是朝著姑姑與媽媽的位置一步一步靠近。隨著離陽臺越來越近，我甚至聽到陽臺下有人在大呼小叫——
「尤麗安！潔菈希！妳們在做什麼？快住手！還不快逃出屋子！」
「達特叔叔，快點救火！」
「艾巴，你去村子叫更多的人來幫忙！」
爸爸跟艾巴在下面？不行……要警告他們小心媽媽或姑姑……其中一人是魔女！我懷著這種想法要轉身逃跑——但實際是我退卻的藉口罷了。
因為我膽怯到提不出力氣對眼前的人刺出小刀。
不敢嗎？有什麼好不敢？遵循保護自己的本能就好……沒錯，這都是要保護妳自己。為了保護自己才不得已，這沒有任何對錯。
黑影再度圍繞我。它吐露的語句彷彿是來自我內心深處的吶喊，逼得我僵在原地。
「哈！去死吧！」
我赫然聽見媽媽或姑姑其中一人大喊。急忙一看，其中一人已經被推出陽臺、僅是死死抓著邊緣掙扎。但是到底是誰要掉下去根本無法分辨——兩人在我眼中都宛如魔女。
快！消滅魔女——到底是黑影推了我一把、還是背後的火焰竄燒過來逼我前進，我完全搞不清楚——身體就不由自主地往前衝，然後將小刀插進站立的魔女背後。
「妳……妳！」被我捅的魔女轉身想對我動手，但原本要摔下去的魔女卻爬上來、拉扯住她。卻想不到她站不住腳，直接往後翻出陽臺！
兩個人一起摔到地面，連慘叫都來不及！
「媽媽？姑姑？」這個結果……太出乎意外，「我沒有害死誰吧？沒有吧？我沒有想這麼做……我只是想殺死魔女……」我試著安撫、說服自己，但是當我往下探，卻看到三個人躺在地上——
爸爸竟然被壓中，跟媽媽、姑姑一動也不動，倒在滿地不知是誰的血泊之中。
「不！爸爸！」我放聲尖叫，覺得爸爸可能死了，「我沒有做錯、我沒有做錯！我沒有想害死爸爸！」
「啊——爸爸其實沒有死？只要我下去，爸爸就會爬起來，對吧？」彷彿聽見腦袋中一直以來繃緊的弦斷裂的絕響，我不顧周圍的火勢，直接往樓梯衝下去。
可是沒想到樓梯早已被火焰蠶食的很脆弱，直接一腳往下陷落——
跑沒多久，我就順利回到家的後院。
看見家的後門敞開，可想而知姑姑跟媽媽已經跑進屋裡。但是一進屋卻發現一片狼藉，甚至有油燈砸在地面上，在地毯上點起火苗。
最詭異的是一樓安靜到有種沉重的壓迫，所有的傭人全不見蹤影——彷彿被清場。而且有些擺飾被蓄意扳倒，限制了可以通過的路線。
沿著能走的方向，我一路爬上二樓、進入一樣被打開門的宴會廳，裡頭傳來一股濃濃刺鼻的香味，讓我差點反胃嘔吐。好在這種氣味之前也聞到不少次，不一會就勉強忍受住。
宴會廳的深處有一個往三樓的小樓梯。我在樓梯下就隱約聽見樓上的爭吵聲——姑姑跟媽媽就在上面。
我猶豫了一下才爬上三樓，畢竟還沒想好怎麼面對媽媽。
「該還給我了吧？尤麗安。」
「……要還給妳什麼？本來就是我的！」
「少裝蒜！妳明明從我這裡奪走一切！把……正常人生的位子還給我！」
越往上爬，就越能聽見激烈的爭執，甚至有東西摔破的東西傳出。
雖然我想小心翼翼的上樓，但是這裡滿地的白色乾燥花瓣，每走一步就發出踩碎的沙沙聲……而且仔細看這些花瓣似乎很眼熟，好像在家的哪裡看過。
我從來都不知道三樓放了什麼，只知道這裡被當成堆放雜物的倉庫使用。以避免危險為由，禁止我跟半身上來。
「別裝出那種無辜、義正詞嚴的嘴臉，看了我就覺得噁心！」
姑姑跟媽媽已經失去理性、扭打成一團。我根本不知道怎麼插手，但是卻瞥見象徵家族的項鍊落在地上！
比起阻止她們，我反而衝去撿起項鍊。卻沒想到這個舉動引起媽媽跟姑姑的注意——她們看見我手中的項鍊時，都發瘋似的尖叫：「那是我的！」
這一瞬間我變成她們的目標，由姑姑率先撲向我這！還好我足夠靈活而閃開。
「我的乖女兒，把項鍊給我。」媽媽一副溫柔的叫住我，但是那種溫柔是很冰冷與虛偽，只有聲音上的抑揚頓挫。
「妳連自己的兩個親生女兒都敢下了毒手，還想欺騙她啊？沒看到她已經看穿妳的真面目了，都不敢靠近妳。」
「少胡說！別聽信那瘋女人的話，我的乖女兒。快來媽媽這裡！」
「哈哈哈——沒有妳的默許……我跟多葛多也沒辦法輕易接近她們兩個……替妳處理掉她們！」
眼看我甚至後退，媽媽的表情逐漸黯淡，最後變得有些猙獰，「我、我也是為了摩諾伊家真正的繼承人、為了達特著想。我沒有錯……絕對沒有錯。」
「聽見了吧！妳的母親自己承認了！」姑姑頓時哈哈大笑。
「媽媽……妳真的不要我們了嗎？」我內心對所謂的美好一點一點地崩裂，崩裂的背後只有失望、怨恨。
「因為妳們已經沒有正常的未來……還不如早點死去比較痛快。我這是在為妳們著想啊！我的乖女兒？能體諒媽媽的苦心嗎？」
我的喉嚨像是被掐住般吐不出話，眼前的媽媽根本就不是媽媽，她為什麼能說出這種話？就算我跟半身被當成魔女看待、甚至哪天會被當成魔女而被教會處刑……但是我們依然想追求正常的生活啊！
原本以為媽媽是支持我們的人……
「為什麼不過來？」媽媽在原地發笑，「要是讓妳們逃跑就不妙了……這次必須處理乾淨才行——魔女必須根除！」
媽媽扯下掛在牆上的油燈，直接往地板砸碎！一瞬間點燃整間乾燥的堆放物！由於火勢竄得很快，我、姑姑與媽媽全都被包在火海之中，而且那些乾燥的花瓣被點燃時，還燒出刺鼻的香味！原來這是二樓宴廳時常會有刺鼻香味的原因！
「妳在搞什麼鬼？咳、咳……」姑姑頓時心慌。但媽媽居然趁機向她撲過去，並且使出渾身解數把姑姑推上三樓的陽臺。
「放開我！要死的是妳！」
不、好嗆……要先逃跑——在濃煙之中，我的腦袋開始昏昏沉沉。頓時意識不妙，正打算轉身往二樓逃，卻發現似乎有個黑影纏住了我、讓我動彈不得，並且在我的耳邊呢喃：「快！把握這個機會！魔女就在眼前！只要殺了魔女，妳與半身就自由！」
姑姑與媽媽糾纏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濃煙的緣故，我居然無法分清她們誰是誰……但是那個聲音說得沒錯，若是在這裡解決魔女，我跟半身就自由！
我下意識取出藏在袖裡的小刀，但遲遲無法決定刺向誰——就算那人是令人討厭的姑姑，我也不想殺了不是魔女的人。但是我又要怎麼分辨誰是魔女？
儘管如此，我還是朝著姑姑與媽媽的位置一步一步靠近。隨著離陽臺越來越近，我甚至聽到陽臺下有人在大呼小叫——
「尤麗安！潔菈希！妳們在做什麼？快住手！還不快逃出屋子！」
「達特叔叔，快點救火！」
「艾巴，你去村子叫更多的人來幫忙！」
爸爸跟艾巴在下面？不行……要警告他們小心媽媽或姑姑……其中一人是魔女！我懷著這種想法要轉身逃跑——但實際是我退卻的藉口罷了。
因為我膽怯到提不出力氣對眼前的人刺出小刀。
不敢嗎？有什麼好不敢？遵循保護自己的本能就好……沒錯，這都是要保護妳自己。為了保護自己才不得已，這沒有任何對錯。
黑影再度圍繞我。它吐露的語句彷彿是來自我內心深處的吶喊，逼得我僵在原地。
「哈！去死吧！」
我赫然聽見媽媽或姑姑其中一人大喊。急忙一看，其中一人已經被推出陽臺、僅是死死抓著邊緣掙扎。但是到底是誰要掉下去根本無法分辨——兩人在我眼中都宛如魔女。
快！消滅魔女——到底是黑影推了我一把、還是背後的火焰竄燒過來逼我前進，我完全搞不清楚——身體就不由自主地往前衝，然後將小刀插進站立的魔女背後。
「妳……妳！」被我捅的魔女轉身想對我動手，但原本要摔下去的魔女卻爬上來、拉扯住她。卻想不到她站不住腳，直接往後翻出陽臺！
兩個人一起摔到地面，連慘叫都來不及！
「媽媽？姑姑？」這個結果……太出乎意外，「我沒有害死誰吧？沒有吧？我沒有想這麼做……我只是想殺死魔女……」我試著安撫、說服自己，但是當我往下探，卻看到三個人躺在地上——
爸爸竟然被壓中，跟媽媽、姑姑一動也不動，倒在滿地不知是誰的血泊之中。
「不！爸爸！」我放聲尖叫，覺得爸爸可能死了，「我沒有做錯、我沒有做錯！我沒有想害死爸爸！」
「啊——爸爸其實沒有死？只要我下去，爸爸就會爬起來，對吧？」彷彿聽見腦袋中一直以來繃緊的弦斷裂的絕響，我不顧周圍的火勢，直接往樓梯衝下去。
可是沒想到樓梯早已被火焰蠶食的很脆弱，直接一腳往下陷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