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老娘揍死他
本章節 1999 字
更新於: 2021-11-21
被暗蟻形成的黑色巨人抓在手中，邱爾和夏蘭無法逃脫。
黑色巨人手掌慢慢握緊，兩人雖然現在是意識體，骨頭仍發出受擠壓的喀吱喀吱聲響。
「那、那是！」
邱爾看到黑色巨人身上閃過無數畫面。
爸爸在哭泣的邱爾面前，把他所有粉紅色東西扔到垃圾桶。哥哥姐姐們叫夏蘭不準穿藍色衣服，夏蘭流著淚把所有藍色衣服收進衣櫃最深處。
邱爾和夏蘭的黑暗回憶在黑色巨人身上不時閃現。
（這、這隻黑色巨人是暗蟻與我們的黑暗回憶融合而成的！）
回憶畫面每在黑色巨人身上浮現一次，邱爾和夏蘭就痛苦到大叫出聲。
「啊啊啊啊啊！！！」
「混、混帳啊啊啊啊！」
精神在黑暗回憶折磨下刻滿傷痕，身體快被捏成爛泥。像是被一把鋸子緩緩切割，強烈劇痛遍布全身上下。
透過黑色巨人手臂，那無數的黑暗回憶畫面海嘯般湧來。看著過去那不幸的自己，想到現在受盡折磨的慘狀。夏蘭一扯嘴角，露出自嘲笑容。
「這是報應嗎？因為喜歡藍色……不像一般女人那樣溫柔有氣質，婚前保有純潔……所以上天給了粗魯、骯髒的我……如此痛苦的懲罰……」
低語迴盪在昏暗的回憶空間，雙眼已經無法聚焦，視野開始模糊，夏蘭覺得自己快要失去意識。
如果以這樣的狀態失去意識，身體被壓成爛肉，自己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死亡的腳步緩緩靠近。
眼皮越來越沉重。
手腳無力。
連靈魂都將破碎消散之際，一道聲音劃破黑暗，響徹耳畔。
「才……才不是什麼報應！！！」
那聲音相當吃力地，彷彿用全身力氣在說話，拚命想把內心想法傳達給夏蘭。
「藍色有什麼不好！？就像我說過的，妳很適合藍色……小時候和長大後都適合！」
身體緊緊靠著彼此，邱爾雙眼直視夏蘭，把想法化作言語，透過視線送入夏蘭那藍色眼瞳中。
失去光彩的瞳孔再度聚焦，閃耀藍寶石光澤。
「呆子……但是，其他人不希望我喜歡藍色。」
她心裡早就知道要怎麼反駁這句話，但仍想親耳聽見別人對她說——說出那句反駁的話語，讓她知道自己不是孤單一人。世界上有人和她一樣，抱持同樣想法。
「干別人屁事！不需要經過別人同意，妳想喜歡什麼顏色就喜歡什麼顏色啊！」
這同時是邱爾說給自己聽的話。
看完夏蘭的回憶後，他終於知道為何夏蘭叫他不用閉上眼睛和遮住耳朵。
因為他們兩人的痛苦很相似。
被爸爸與王族觀念壓迫，被人指責自己喜歡的顏色。經歷無人陪伴的孤獨，用肉體尋求溫暖的那些日子。
雖然細節上不太一樣，但「喜歡的事物無法被他人認同，都為孤獨所苦，而用性愛來緩解孤寂。」在這幾點上，邱爾與夏蘭很相似。
「妳……比我痛苦太多了，會危及人性命的殘酷王族觀念、兄弟姊妹。相比之下……我只是爸爸對我嚴厲過頭、被同學排擠言語霸凌……我的痛比起妳的，不算什麼，我不該一直沉浸在痛苦中……」
邱爾的話，讓夏蘭忍不住反駁。
「胡扯……每個人經歷不同，遇到的痛也不同……心的承受度……身邊的人給多少支持……都不同，沒辦法比較……說不定我生活在你的世界，遇到和你一樣的事，我也會很痛苦。」
夏蘭的話讓邱爾忍不住苦笑，儘管他現在痛到想死。
「雖然我們的過去有不一樣的地方，也有相似的地方……或許因為一些差異沒辦法比較，但我懂一件事。」邱爾拚命撐住瀕臨消失的意識，續道：「我懂妳與我，都很痛苦……很孤單，沒人認同自己喜歡的事物，沒人陪伴自己……」
（啊……他願意……願意嘗試理解我的痛……就像我也願意對他……）
視野變得更模糊，但並非夏蘭快失去意識。
邱爾的話讓她腦袋清醒不少，溫熱液體無法控制的從眼眶湧出，滑過臉頰滴到黑色巨人手指上。
「呆子，我、我也想跟你說……粉、粉紅色非常適合你……我覺得喜歡粉紅色的男人很可愛。」
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訴說藏在內心的話語，夏蘭同樣直視著邱爾。
「唔！真、真的嗎？男生用粉紅色不會很娘什麼的嗎？」
長這麼大還沒聽過別人誇自己適合粉紅色，面癱的臉色浮現驚訝，邱爾害怕這一切只是他在作夢。
「真的！哪個混帳敢說你娘，老娘揍死他！」
明明是粗魯的言語，邱爾卻不禁眼眶泛紅，冰冷的心暖和起來。
「呆子，想哭就哭出來，沒關係的。你父親說什麼男生不準哭，聽他在放屁！就像你祖母說的，男生也是人當然可以哭。」
眼前這名少年的心，和自己一樣受過太多傷。
如果現在不是被黑色巨人抓住，身體無法動彈，夏蘭會伸出手摸摸邱爾的頭。
作為伸手的代替，夏蘭注視邱爾的眼神變得柔和，額頭輕輕抵住邱爾額頭。
「盡情哭吧，這裡沒有人會怪你。」
額頭感覺到邱爾整個人抖了一下，小小的嗚咽聲隨即傳出來，混雜鼻子吸鼻水的聲音。
「嗚，謝、謝謝妳……夏蘭……謝謝，謝謝……」
哽咽的嗓音組織出道謝話語，邱爾像是要把累積十幾年的悲傷宣洩而出，盡情釋放眼淚。
眼淚像沒有關上的水龍頭，不停湧出。
額頭感受到夏蘭的溫度，他明白了一件事。
（她願意嘗試理解我的痛，不是嘴上說說而已。經歷過類似遭遇的她，打從心底願意去了解我。）
黑色巨人仍抓著邱爾與夏蘭，兩人過去的黑暗回憶不停在身體表面播放。
不過仔細一看能發現，回憶畫面開始變得朦朧不清，如故障的電視螢幕閃爍雜訊。
經歷類似痛苦的少年和少女，於此時此刻，嘗試溫柔地走入彼此內心。
黑色巨人手掌慢慢握緊，兩人雖然現在是意識體，骨頭仍發出受擠壓的喀吱喀吱聲響。
「那、那是！」
邱爾看到黑色巨人身上閃過無數畫面。
爸爸在哭泣的邱爾面前，把他所有粉紅色東西扔到垃圾桶。哥哥姐姐們叫夏蘭不準穿藍色衣服，夏蘭流著淚把所有藍色衣服收進衣櫃最深處。
邱爾和夏蘭的黑暗回憶在黑色巨人身上不時閃現。
（這、這隻黑色巨人是暗蟻與我們的黑暗回憶融合而成的！）
回憶畫面每在黑色巨人身上浮現一次，邱爾和夏蘭就痛苦到大叫出聲。
「啊啊啊啊啊！！！」
「混、混帳啊啊啊啊！」
精神在黑暗回憶折磨下刻滿傷痕，身體快被捏成爛泥。像是被一把鋸子緩緩切割，強烈劇痛遍布全身上下。
透過黑色巨人手臂，那無數的黑暗回憶畫面海嘯般湧來。看著過去那不幸的自己，想到現在受盡折磨的慘狀。夏蘭一扯嘴角，露出自嘲笑容。
「這是報應嗎？因為喜歡藍色……不像一般女人那樣溫柔有氣質，婚前保有純潔……所以上天給了粗魯、骯髒的我……如此痛苦的懲罰……」
低語迴盪在昏暗的回憶空間，雙眼已經無法聚焦，視野開始模糊，夏蘭覺得自己快要失去意識。
如果以這樣的狀態失去意識，身體被壓成爛肉，自己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死亡的腳步緩緩靠近。
眼皮越來越沉重。
手腳無力。
連靈魂都將破碎消散之際，一道聲音劃破黑暗，響徹耳畔。
「才……才不是什麼報應！！！」
那聲音相當吃力地，彷彿用全身力氣在說話，拚命想把內心想法傳達給夏蘭。
「藍色有什麼不好！？就像我說過的，妳很適合藍色……小時候和長大後都適合！」
身體緊緊靠著彼此，邱爾雙眼直視夏蘭，把想法化作言語，透過視線送入夏蘭那藍色眼瞳中。
失去光彩的瞳孔再度聚焦，閃耀藍寶石光澤。
「呆子……但是，其他人不希望我喜歡藍色。」
她心裡早就知道要怎麼反駁這句話，但仍想親耳聽見別人對她說——說出那句反駁的話語，讓她知道自己不是孤單一人。世界上有人和她一樣，抱持同樣想法。
「干別人屁事！不需要經過別人同意，妳想喜歡什麼顏色就喜歡什麼顏色啊！」
這同時是邱爾說給自己聽的話。
看完夏蘭的回憶後，他終於知道為何夏蘭叫他不用閉上眼睛和遮住耳朵。
因為他們兩人的痛苦很相似。
被爸爸與王族觀念壓迫，被人指責自己喜歡的顏色。經歷無人陪伴的孤獨，用肉體尋求溫暖的那些日子。
雖然細節上不太一樣，但「喜歡的事物無法被他人認同，都為孤獨所苦，而用性愛來緩解孤寂。」在這幾點上，邱爾與夏蘭很相似。
「妳……比我痛苦太多了，會危及人性命的殘酷王族觀念、兄弟姊妹。相比之下……我只是爸爸對我嚴厲過頭、被同學排擠言語霸凌……我的痛比起妳的，不算什麼，我不該一直沉浸在痛苦中……」
邱爾的話，讓夏蘭忍不住反駁。
「胡扯……每個人經歷不同，遇到的痛也不同……心的承受度……身邊的人給多少支持……都不同，沒辦法比較……說不定我生活在你的世界，遇到和你一樣的事，我也會很痛苦。」
夏蘭的話讓邱爾忍不住苦笑，儘管他現在痛到想死。
「雖然我們的過去有不一樣的地方，也有相似的地方……或許因為一些差異沒辦法比較，但我懂一件事。」邱爾拚命撐住瀕臨消失的意識，續道：「我懂妳與我，都很痛苦……很孤單，沒人認同自己喜歡的事物，沒人陪伴自己……」
（啊……他願意……願意嘗試理解我的痛……就像我也願意對他……）
視野變得更模糊，但並非夏蘭快失去意識。
邱爾的話讓她腦袋清醒不少，溫熱液體無法控制的從眼眶湧出，滑過臉頰滴到黑色巨人手指上。
「呆子，我、我也想跟你說……粉、粉紅色非常適合你……我覺得喜歡粉紅色的男人很可愛。」
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訴說藏在內心的話語，夏蘭同樣直視著邱爾。
「唔！真、真的嗎？男生用粉紅色不會很娘什麼的嗎？」
長這麼大還沒聽過別人誇自己適合粉紅色，面癱的臉色浮現驚訝，邱爾害怕這一切只是他在作夢。
「真的！哪個混帳敢說你娘，老娘揍死他！」
明明是粗魯的言語，邱爾卻不禁眼眶泛紅，冰冷的心暖和起來。
「呆子，想哭就哭出來，沒關係的。你父親說什麼男生不準哭，聽他在放屁！就像你祖母說的，男生也是人當然可以哭。」
眼前這名少年的心，和自己一樣受過太多傷。
如果現在不是被黑色巨人抓住，身體無法動彈，夏蘭會伸出手摸摸邱爾的頭。
作為伸手的代替，夏蘭注視邱爾的眼神變得柔和，額頭輕輕抵住邱爾額頭。
「盡情哭吧，這裡沒有人會怪你。」
額頭感覺到邱爾整個人抖了一下，小小的嗚咽聲隨即傳出來，混雜鼻子吸鼻水的聲音。
「嗚，謝、謝謝妳……夏蘭……謝謝，謝謝……」
哽咽的嗓音組織出道謝話語，邱爾像是要把累積十幾年的悲傷宣洩而出，盡情釋放眼淚。
眼淚像沒有關上的水龍頭，不停湧出。
額頭感受到夏蘭的溫度，他明白了一件事。
（她願意嘗試理解我的痛，不是嘴上說說而已。經歷過類似遭遇的她，打從心底願意去了解我。）
黑色巨人仍抓著邱爾與夏蘭，兩人過去的黑暗回憶不停在身體表面播放。
不過仔細一看能發現，回憶畫面開始變得朦朧不清，如故障的電視螢幕閃爍雜訊。
經歷類似痛苦的少年和少女，於此時此刻，嘗試溫柔地走入彼此內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