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我，記得要去修理拐杖。
本章節 3683 字
更新於: 2021-11-21
身為一個腿疾人士，我在很多地方、隨手可得的角落都會放上一根拐杖。
我並沒有什麼收集嗜好，不過就是覺得在某個可能需要的地方放上一根拐杖，或許某天的某個瞬間會用到，床邊、馬桶旁、浴缸旁邊，或者鮮少會進出的地下室機房、後陽台，又或者是桌子旁。
就跟滅火器一樣，有備無患，而且還沒有有效期限的限制。
畢竟拖著一條肌肉萎縮、軟骨組織融並、韌帶發育不全的右腳，在起身、行走、站立有各種的不方便之外；更重要的是，如果沒有拐杖相伴，我沒有任何安全感可言。
畢竟我這輩子經歷過兩次綁架、三次擄人，以及四十六次惡意的行車糾紛，還在公園被彼特犬咬過，有根棍子防身至少可以獲得潛意識的安全感。
我猜啦，可能那是人類刻在DNA裡面的某種信任感，又或者是集體潛意識，又或者是性器官與力量崇拜的原始圖騰象徵，棍子就能產生安全感本身是一件很荒謬的事情；但是自信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有一位房客是鑽研持械格鬥的專業指導，不過在這個還處於誇耀肌肉與拳腳的時代，縱使現在肉搏已經有了職業競技的綜合格鬥，持械搏擊至今仍舊是分門別類、尚未發展出所謂的綜合格鬥項目。
只能說，我那位房客就只是個孤芳自賞的武癡，或許，他有生之年看不到持械搏擊的綜合格鬥項目誕生，但是他教的一些技巧確實是有實戰效果的。
免費教學抵房租，一周八堂課，每次一小時，練了也有十一年，當面對不可調停的人際糾紛時，我可以在三秒內擊倒多名對手，又或者是比我壯碩的人，要不是受限制於腿腳不方便，難以發揮全部力氣，也頂多就是將人『擊倒』而已。
不過也夠用了，畢竟拐杖又不是武器，而且無論是鋁合金、碳纖維、甚至是木頭，他的主要功能依舊是用來支撐我右半邊身子平衡的工具，我真的想要以傷人為主功能，我她媽還不如拿支電擊棒還比拐杖有用多了。
雖然這個社會有些人很惡劣，但是還不至於糟糕到出門都還得攜帶武器防身；更何況，存心要傷人的惡劣存在，可不會愚笨到真的跟你肉搏，而是弄張假車牌、弄台當鋪權利車，選用馬自達三、馬自達六的車款，直線加速一百公尺直接對人衝撞後逃逸更為迅速。
在無法合法擁有槍枝的國家來說，人在惡意方面的『創意』，可比真實具備危險性質的武器還要暴力...
為什麼我會突然想談這個話題？剛剛既沒有與人發生糾紛，也沒有爭執，我也就是趁著空閒溜出來買杯咖啡，到附近公園散散步、做些復健的伸展運動罷了...
算了，或許就是這個需要吃藥的腦袋又在胡思亂想，又或者是吃午飯的時候看了一遍葉問重播的關係吧？
這種感覺很怪異，但是我也說不上來原因，不過，我也沒有義務去探究為何。
但是緊接著發生的怪事，卻讓我感到深深德不安...
...拐杖少了一支。
我沒有收集的癖好，也沒有強迫症，但是我最起碼還會算數；況且，我的每支拐杖都應該放在我覺得我可能有機會用到的地方，但是確確實實少了一支，碳纖維握把、實心木杖身，以及換過兩次緩衝墊的杖尖，原本是鋁合金伸縮杖身，七年前買的。
不是很特別的一把，也不是多麼昂貴的東西，也不是常用或者愛用，就是少了，不是順手放到了別處、更不是隨手亂扔，就是少了，彷彿跟著某段記憶一起消失了。
我很清楚我自己有腦缺損，我也很清楚那些缺損帶給我的不方便，但是我更清楚，那些缺損可不包含短暫失憶。
有可能只是什麼小事，而有多少種可能我都可以想像的出來；但是，我所有設想的可能卻又一一排除，沒有被偷、沒有被人擅自拿取，我反覆查閱了監控，是我自己在早上十點二十一分四十九秒的時候帶了出去，十七分二十五秒後，我是撐著一把傘走了回來，然後把傘順手放入傘桶中，從一旁櫃子後面取出令一把枴杖替換。
也就是說，我少了整整十七分二十五秒的記憶，主觀意識根本沒有感覺到怪異，但是潛意識卻不斷暗示著有什麼不對勁、以及某種不安...
我白天的時段確實一直有著一些關於暴力的想法與思維，而且是毫無來由的極端想法茲生，那麼，在我沒有記憶的那段時間裡面，我在某個時段、某個地方可能行使過暴力。
看來，答案在傘上了。
...果然如此。
我雖然不壯碩，但是體重也不算輕盈，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體重也至少有一百公斤上下，普通的廉價市售傘無法承擔我的體重太久，甚至品質再差點，我只需要重心稍微一靠就會直接造成傘骨彎曲變形。
能讓我當作拐杖支撐一段路，那麼品質上就不會太差；事實上，那把傘可能比我丟失的拐杖還要貴上數百倍，雖然我對奢侈品沒有太大興趣，但是基本常識還是有認知的。
名牌高級貨、私人訂製、有著訂製者的商家LOGO、還有住址，就在我家附近低於十分鐘的腳程範圍內。
十七分二十五秒，符合十分鐘腳程的來回範圍；拐杖丟失，換成更貴的傘，看來我是遇到了什麼、或者碰到了誰，甚至讓對方不惜得犧牲一把昂貴的雨傘做替代，並且當面刪除了我的記憶。
我對於超自然的事情向來都很開放的，催眠、腦科學、超能力、超腦開發，這些我都能夠接受，畢竟我自己也不在自然現象之內，憑什麼其他超自然現象不能存在？除了神蹟得滾蛋。
合理的推斷、合理的假設，那麼接下來是該物歸原主，以及好好問個明白了；畢竟，記憶這東西可屬於隱私，憑什麼未經我同意就更動？
沒有合理的解釋，那麼，恐怕有人也得未經允許就被我弄斷幾根骨頭了...，害我一整天滿腦子潛意識充滿暴力思維，是該好好發洩一番了。
那麼，我該選擇鈦合金的實心拐杖好呢，還是乾脆就帶著電擊棒？嗯，我看我臨場發揮創意好了，畢竟『創意』更暴力一些。
口 口 口
八分十一秒後，我在一條不算寬敞的巷子中找到了訂製傘的『店家』。
【宙輝國際】，看來不是空殼公司、見不得光的走私銷貨、或者線上賭博，否則不會有人把公司藏在屋齡至少五十年以上的上世紀老式透天厝，而且還是非常不好停車的巷子。
當我正準備按門鈴的時候，門內已經有人直接開門。
「你的執念也太深了吧？我都已經告訴你別深究了，忘了，回去過你的生活。」開門的人大概跟我年紀不相上下，而一照面，他就迅速的將一塊金屬牌按在我額頭上，我則是抽出拐杖中暗藏的刀刃，直接抵在他頸動脈位置上。
「再動我的記憶，我就發揮創意了。」我道：
「你既然有能耐動我的記憶，那就等於可以對我不利，那麼我只好用最粗俗的方式自我保障了。
我對活人不信任，但是我可以直接拷問你的鬼魂。
如你所說，我的執念很深，就算我忘了我來這裡的目的，潛意識的殺意也不會消逝的，要不要賭賭看？」
「你是個棘手的怪物。」對方無奈的苦笑著，道：
「你是純屬惡意的看不見，對吧？」
「我可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道。
「算了，反正這東西也廢了。」對方將手裡的金屬牌扔在地上，表面已經嚴重氧化、發黑。
他長嘆一口氣，道：
「你想知道事情，那隨我來吧！
既然你都已經找上門了，該報廢的東西就當作全部消耗了，還能怎麼辦？」
我被他請入屋中，隨著我的造訪，他的『室內裝修』是肉眼可見速度的崩壞剝落。
滿牆的符紙、西藏唐卡、泰國佛牌、泰國傳統巫術的五色線、以及我所不清楚的其他宗教紙質物件都不斷的剝落，彷彿集體受潮、腐敗。
「真是可怕的執念。」對方泡著熱茶，忍不住碎念道：
「把自身的不幸歸咎蒼天，怨恨諸神，以無師自通來說，這也過分厲害了，簡單而粗暴。」
「我可不需要廉價的神明庇佑，也沒有必要。」我道：
「不需要的東西就是不需要，也別試著推銷給我，我一個字也不會信。
我只是想知道，那十七分二十五秒發生了什麼事情，剩下的我沒有義務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還有，我的枴杖到底去了哪裡。」
「在隔壁房間。」那人道：
「有鑑於你把我的法器都毀了，你的枴杖我是不建議取回，我直接賠償你新的會更快。」
我拉開一旁的和式紙門，赫然發現一個人形物體倒在角落抽動著。
拐杖被折成銳利的兩截，一截插在那人形物體的頭部、一截插在胸口，如果那是人，這種傷勢早就已經該死透；很明顯，那東西不是人、更不是鬼。
「那是我做的？」我問道。
「沒錯，乾淨俐落，毫不猶豫。」對方品著茶，慢慢說道：
「我原本以為你會被它幹掉，沒想到是它被你直接幹倒，而且你還不是修行人、更不是我這類的法師。」
「我不是，同樣我也不屑。」我道。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對方看了我一眼，道：
「因為你跟它快要沒有區別了，所以你才有能力將它刺倒、制服，只是你還不夠強大，還不足以將它摧毀吞噬而已。
都市傳說、怪異現象、詛咒匯聚、惡念成魔，你已經一隻腳踏進那個門檻之中，朝著超自然方向前進。
你將自身的不幸歸咎於天，把憎恨、惡念、執著、拒絕、與褻瀆作為人生的基石，將自身天生的殘疾、報應、災厄做為磚牆，斷絕天佑、天賜、以及光明。
我們不談宗教、不說民俗、不講迷信，你有你非常堅持的信仰，那就是『斷絕諸神』，而且已經應用自如了吧？
我原本也只是出於好意，不想讓你接觸太深，才刪除你的記憶；沒想到一天不到的時間，你的惡念、執著、以及猜忌翻滾下，已經迅速增長到普通法器、一般聖物都能絕神破法、廢除神佑的能力，而且還是你主觀故意而為之。
因為你憎恨神明、拒絕蒼天，所以只要你願意，在一定範圍內，神明不存在，也不可以存在，任何宗教信仰、任何法器聖物都會失靈，甚至毀壞。
而你自名【絕神】正是如此，我雖不認同你的黑暗思維，但是我可以你解你的憤恨，算我求你了，現在你也知道事情真相了，不要再深究了，因為我不想看你越陷越深，因為你太有本錢往往更深邃的魔道路線前進。
因為你本來就是個【都市傳說】。」
我並沒有什麼收集嗜好，不過就是覺得在某個可能需要的地方放上一根拐杖，或許某天的某個瞬間會用到，床邊、馬桶旁、浴缸旁邊，或者鮮少會進出的地下室機房、後陽台，又或者是桌子旁。
就跟滅火器一樣，有備無患，而且還沒有有效期限的限制。
畢竟拖著一條肌肉萎縮、軟骨組織融並、韌帶發育不全的右腳，在起身、行走、站立有各種的不方便之外；更重要的是，如果沒有拐杖相伴，我沒有任何安全感可言。
畢竟我這輩子經歷過兩次綁架、三次擄人，以及四十六次惡意的行車糾紛，還在公園被彼特犬咬過，有根棍子防身至少可以獲得潛意識的安全感。
我猜啦，可能那是人類刻在DNA裡面的某種信任感，又或者是集體潛意識，又或者是性器官與力量崇拜的原始圖騰象徵，棍子就能產生安全感本身是一件很荒謬的事情；但是自信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有一位房客是鑽研持械格鬥的專業指導，不過在這個還處於誇耀肌肉與拳腳的時代，縱使現在肉搏已經有了職業競技的綜合格鬥，持械搏擊至今仍舊是分門別類、尚未發展出所謂的綜合格鬥項目。
只能說，我那位房客就只是個孤芳自賞的武癡，或許，他有生之年看不到持械搏擊的綜合格鬥項目誕生，但是他教的一些技巧確實是有實戰效果的。
免費教學抵房租，一周八堂課，每次一小時，練了也有十一年，當面對不可調停的人際糾紛時，我可以在三秒內擊倒多名對手，又或者是比我壯碩的人，要不是受限制於腿腳不方便，難以發揮全部力氣，也頂多就是將人『擊倒』而已。
不過也夠用了，畢竟拐杖又不是武器，而且無論是鋁合金、碳纖維、甚至是木頭，他的主要功能依舊是用來支撐我右半邊身子平衡的工具，我真的想要以傷人為主功能，我她媽還不如拿支電擊棒還比拐杖有用多了。
雖然這個社會有些人很惡劣，但是還不至於糟糕到出門都還得攜帶武器防身；更何況，存心要傷人的惡劣存在，可不會愚笨到真的跟你肉搏，而是弄張假車牌、弄台當鋪權利車，選用馬自達三、馬自達六的車款，直線加速一百公尺直接對人衝撞後逃逸更為迅速。
在無法合法擁有槍枝的國家來說，人在惡意方面的『創意』，可比真實具備危險性質的武器還要暴力...
為什麼我會突然想談這個話題？剛剛既沒有與人發生糾紛，也沒有爭執，我也就是趁著空閒溜出來買杯咖啡，到附近公園散散步、做些復健的伸展運動罷了...
算了，或許就是這個需要吃藥的腦袋又在胡思亂想，又或者是吃午飯的時候看了一遍葉問重播的關係吧？
這種感覺很怪異，但是我也說不上來原因，不過，我也沒有義務去探究為何。
但是緊接著發生的怪事，卻讓我感到深深德不安...
...拐杖少了一支。
我沒有收集的癖好，也沒有強迫症，但是我最起碼還會算數；況且，我的每支拐杖都應該放在我覺得我可能有機會用到的地方，但是確確實實少了一支，碳纖維握把、實心木杖身，以及換過兩次緩衝墊的杖尖，原本是鋁合金伸縮杖身，七年前買的。
不是很特別的一把，也不是多麼昂貴的東西，也不是常用或者愛用，就是少了，不是順手放到了別處、更不是隨手亂扔，就是少了，彷彿跟著某段記憶一起消失了。
我很清楚我自己有腦缺損，我也很清楚那些缺損帶給我的不方便，但是我更清楚，那些缺損可不包含短暫失憶。
有可能只是什麼小事，而有多少種可能我都可以想像的出來；但是，我所有設想的可能卻又一一排除，沒有被偷、沒有被人擅自拿取，我反覆查閱了監控，是我自己在早上十點二十一分四十九秒的時候帶了出去，十七分二十五秒後，我是撐著一把傘走了回來，然後把傘順手放入傘桶中，從一旁櫃子後面取出令一把枴杖替換。
也就是說，我少了整整十七分二十五秒的記憶，主觀意識根本沒有感覺到怪異，但是潛意識卻不斷暗示著有什麼不對勁、以及某種不安...
我白天的時段確實一直有著一些關於暴力的想法與思維，而且是毫無來由的極端想法茲生，那麼，在我沒有記憶的那段時間裡面，我在某個時段、某個地方可能行使過暴力。
看來，答案在傘上了。
...果然如此。
我雖然不壯碩，但是體重也不算輕盈，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體重也至少有一百公斤上下，普通的廉價市售傘無法承擔我的體重太久，甚至品質再差點，我只需要重心稍微一靠就會直接造成傘骨彎曲變形。
能讓我當作拐杖支撐一段路，那麼品質上就不會太差；事實上，那把傘可能比我丟失的拐杖還要貴上數百倍，雖然我對奢侈品沒有太大興趣，但是基本常識還是有認知的。
名牌高級貨、私人訂製、有著訂製者的商家LOGO、還有住址，就在我家附近低於十分鐘的腳程範圍內。
十七分二十五秒，符合十分鐘腳程的來回範圍；拐杖丟失，換成更貴的傘，看來我是遇到了什麼、或者碰到了誰，甚至讓對方不惜得犧牲一把昂貴的雨傘做替代，並且當面刪除了我的記憶。
我對於超自然的事情向來都很開放的，催眠、腦科學、超能力、超腦開發，這些我都能夠接受，畢竟我自己也不在自然現象之內，憑什麼其他超自然現象不能存在？除了神蹟得滾蛋。
合理的推斷、合理的假設，那麼接下來是該物歸原主，以及好好問個明白了；畢竟，記憶這東西可屬於隱私，憑什麼未經我同意就更動？
沒有合理的解釋，那麼，恐怕有人也得未經允許就被我弄斷幾根骨頭了...，害我一整天滿腦子潛意識充滿暴力思維，是該好好發洩一番了。
那麼，我該選擇鈦合金的實心拐杖好呢，還是乾脆就帶著電擊棒？嗯，我看我臨場發揮創意好了，畢竟『創意』更暴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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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正準備按門鈴的時候，門內已經有人直接開門。
「你的執念也太深了吧？我都已經告訴你別深究了，忘了，回去過你的生活。」開門的人大概跟我年紀不相上下，而一照面，他就迅速的將一塊金屬牌按在我額頭上，我則是抽出拐杖中暗藏的刀刃，直接抵在他頸動脈位置上。
「再動我的記憶，我就發揮創意了。」我道：
「你既然有能耐動我的記憶，那就等於可以對我不利，那麼我只好用最粗俗的方式自我保障了。
我對活人不信任，但是我可以直接拷問你的鬼魂。
如你所說，我的執念很深，就算我忘了我來這裡的目的，潛意識的殺意也不會消逝的，要不要賭賭看？」
「你是個棘手的怪物。」對方無奈的苦笑著，道：
「你是純屬惡意的看不見，對吧？」
「我可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道。
「算了，反正這東西也廢了。」對方將手裡的金屬牌扔在地上，表面已經嚴重氧化、發黑。
他長嘆一口氣，道：
「你想知道事情，那隨我來吧！
既然你都已經找上門了，該報廢的東西就當作全部消耗了，還能怎麼辦？」
我被他請入屋中，隨著我的造訪，他的『室內裝修』是肉眼可見速度的崩壞剝落。
滿牆的符紙、西藏唐卡、泰國佛牌、泰國傳統巫術的五色線、以及我所不清楚的其他宗教紙質物件都不斷的剝落，彷彿集體受潮、腐敗。
「真是可怕的執念。」對方泡著熱茶，忍不住碎念道：
「把自身的不幸歸咎蒼天，怨恨諸神，以無師自通來說，這也過分厲害了，簡單而粗暴。」
「我可不需要廉價的神明庇佑，也沒有必要。」我道：
「不需要的東西就是不需要，也別試著推銷給我，我一個字也不會信。
我只是想知道，那十七分二十五秒發生了什麼事情，剩下的我沒有義務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還有，我的枴杖到底去了哪裡。」
「在隔壁房間。」那人道：
「有鑑於你把我的法器都毀了，你的枴杖我是不建議取回，我直接賠償你新的會更快。」
我拉開一旁的和式紙門，赫然發現一個人形物體倒在角落抽動著。
拐杖被折成銳利的兩截，一截插在那人形物體的頭部、一截插在胸口，如果那是人，這種傷勢早就已經該死透；很明顯，那東西不是人、更不是鬼。
「那是我做的？」我問道。
「沒錯，乾淨俐落，毫不猶豫。」對方品著茶，慢慢說道：
「我原本以為你會被它幹掉，沒想到是它被你直接幹倒，而且你還不是修行人、更不是我這類的法師。」
「我不是，同樣我也不屑。」我道。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對方看了我一眼，道：
「因為你跟它快要沒有區別了，所以你才有能力將它刺倒、制服，只是你還不夠強大，還不足以將它摧毀吞噬而已。
都市傳說、怪異現象、詛咒匯聚、惡念成魔，你已經一隻腳踏進那個門檻之中，朝著超自然方向前進。
你將自身的不幸歸咎於天，把憎恨、惡念、執著、拒絕、與褻瀆作為人生的基石，將自身天生的殘疾、報應、災厄做為磚牆，斷絕天佑、天賜、以及光明。
我們不談宗教、不說民俗、不講迷信，你有你非常堅持的信仰，那就是『斷絕諸神』，而且已經應用自如了吧？
我原本也只是出於好意，不想讓你接觸太深，才刪除你的記憶；沒想到一天不到的時間，你的惡念、執著、以及猜忌翻滾下，已經迅速增長到普通法器、一般聖物都能絕神破法、廢除神佑的能力，而且還是你主觀故意而為之。
因為你憎恨神明、拒絕蒼天，所以只要你願意，在一定範圍內，神明不存在，也不可以存在，任何宗教信仰、任何法器聖物都會失靈，甚至毀壞。
而你自名【絕神】正是如此，我雖不認同你的黑暗思維，但是我可以你解你的憤恨，算我求你了，現在你也知道事情真相了，不要再深究了，因為我不想看你越陷越深，因為你太有本錢往往更深邃的魔道路線前進。
因為你本來就是個【都市傳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