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麒麟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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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1-20
穿過樹叢後，段赤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正忙著將水沖到磨刀石上，握持刀口的雙手來回推移著，身子弓的像一把蓄勢待發的弦。
「爹。」段赤站在段翼背後，努力地從喉嚨喊出一聲：「我回來了。」
段翼愣了一下，握著刀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便輕輕地放在磨刀石上，大概覺得有點不妥，又將手中的刀放在乾布上摩擦了幾次後，才放心地放下，而後緩緩站起來，轉過頭來看著段赤。
段赤發現以前仰望的對象居然現在要仰望著他，他看著段翼的衣角，一度想伸手去拉，卻又發現它變得異常的遙遠，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反應。
段翼突然伸手將他抱住，這雙手看似依然強而有力，卻只感覺到顫抖。就這樣沉默了許久，段翼才開口：「我以為你會跟第一次出門一樣，去了兩天就回來了。沒想到，這一別就是好幾年。」
「你又長高啦！」段翼伸手摸著段赤的頭：「很好！很好！你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段赤這才回神過來：「我…這些日子過得很好，學了很多有趣的東西。」他一把將紀安拉了過來：「這位是紀安，是我的同窗。我們一起學習如何畫魂蛋、如何孵化意靈……」。
「還有如何被麒麟尿了一身。」紀安笑嘻嘻地說道：「伯父，你好啊！」
「你好，你好。」段翼對著紀安點點頭：「謝謝你，段赤活潑多了。」
紀安尷尬地笑了一下，用手肘頂了頂段赤，小聲地說：「看來你以前挺悶的阿！」
段赤撞了一下紀安的肚子而後說道：「爹，我來幫忙磨刀吧！」然後直接坐到了地上，他拿起刀正要沖水，發現被水沖過的刀若隱若現，再舉起刀，刀身居然透明可視。
「這是為何…？」段赤納悶著，看到懷中的千千似乎閃著光，正要取出查看，慕祁伸手按住了段赤的肩膀：「不要拿出千千。」
「你們兩個跟我出來一下。」慕祁嘆了一口氣，往洞外走去。
段赤起身跟段翼招招手：「爹！我跟慕祁老師出去一下！」
見段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段赤笑著說道：「放心吧！這次我一定很快就回來了。」
三人走到洞外，看到麒麟們已恢復的差不多了，幾隻成獸跑到了火山湖中將全身浸泡在水裡。遠遠看到麒麟寶寶靠在一隻頭上擁有五岔犄角的成獸懷中，似乎睡著了。
「難得看到麒麟寶寶靜下來的樣子。」紀安笑道：「這台自走型噴火器終於把體力用光啦！」
「這麼快就覺得寂寞？」段赤拍著紀安的臉：「要不要叫牠起來幫你再洗洗臉？」
紀安伸手想把段赤的手拍掉，沒想到段赤身體向後一傾，紀安的手揮了個空，就在快要跌倒之際，段赤猛一拉紀安的衣襟，紀安的千千便被甩飛了出來。
千千開始在空中旋轉著，軸心緩緩向上，發出了嗡嗡響聲。慕祁見狀，一個箭步衝向前用雙手將千千蓋住，他的手發出了藍光，硬是將千千的旋轉停了下來。他大聲喊道：「快把千千收好。」
紀安一臉納悶，伸手將千千從慕祁的手中接過收入懷裡：「為何千千會旋轉，這附近有靈體？」紀安看了一下慕祁：「莫非……?」
慕祁轉身走到沐荷樹下，坐到了一塊大石頭上：「你們都過來坐下吧！」
「妖獸們包圍了藍磺村好一陣子，村人們都是以噬靈草汁守護著村子，但漸漸地噬靈草汁的庫存消耗殆盡，我便去尋求麒麟的幫助。麒麟讓我將村人們藏到麒麟洞裡，他們則幫忙趕跑妖獸，而妖獸易趕，鉤蛇卻難敵。鉤蛇不怕麒麟的火攻與利爪，麒麟卻抵擋不住鉤蛇雙尾尖刺裡的毒液。村人們見麒麟一隻一隻倒下，當中便有人提議與麒麟共存亡，不要再讓鉤蛇去殘害其他人。」
「他們將全身浸泡在最後一桶噬靈草汁裡，打算讓鉤蛇活吞他們，好讓噬靈草汁由內而外破壞鉤蛇。」
「村人們的犧牲確實奏效了，鉤蛇們一隻一隻消亡，而當剩下最後一隻，也是最大隻的鉤蛇時，我原先也打算將最後的一點噬靈草汁潑灑在身上與牠同歸於盡之際，你們就來了。」
「原諒我。」慕祁低著頭，肩膀微微抖動著：「我無法阻止他們，因為我實在沒有其他的方法。我眼睜睜地看著大家一個接著一個去送死，唯一能做的就是將他們的靈魂以結界封存在我的身邊。」
「藍磺村的村民大多擁有微弱的靈力，他們或多或少記得自己已經死亡，但是仍可以以自己的意識行動，這些意識有時會實體化，就像你剛剛看到的刀子一樣。」
以近正午，慕祁腳邊的沐荷卻還沾著朝露，晶瑩剔透地閃著光芒，他將這朵沐荷緩緩撿起，放在了手掌上。
白虎：「小祈祈，你知道要是你死了，這些靈體也會消失嗎？」
青龍：「所以你到底留著這些靈體想做什麼？」
玄武：「我想他一定有理由這麼做，但是…但是我還真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
「大概是我心中仍保有一絲希望。」慕祁抬起頭看著段赤：「只要是有意識的狀態，不管是以哪一種形式存在，都算活著。」
段赤整個人呆住了，他沒有想到，剛剛他抱著陳康時，以為是因為治療緊急所以他沒有感覺到陳康的重量；剛剛段翼抱著他時，他沒有被緊抱的感覺，以為是因為段翼年老力衰所以抱得很輕；剛剛的刀子…剛剛的千千……。
原來這些都只是靈體，以及靈體意識的實體化。
「他們…可以存在多久？」紀安不安地看著呆若木雞的段赤。
「只要他們待在我的結界裡，他們就會一直存在。」慕祁將左手蓋上了右手上的沐荷，雙手發出了藍光，將手打開後，出現了一朵乾枯的沐荷：「我的靈力來自於沐荷，只要有沐荷的地方，我的靈力就不至於枯竭。」
青龍：「這又是何必呢？萬年前的錯，就不要再錯下去了。」
白虎：「萬年前的錯…？那隻癡情的麒麟是你？難道你想把他們都作成意靈？」
玄武：「只有人類適性才能把人類作成意靈，而從古至今只出現過一位擁有這種適性，其他適性若這麼做，只會導致災難。」
「雖然我早就懷疑慕祁老師你不是人類了。」紀安驚訝地問道：「但是，你真的已經活了一萬年？」
「我是人類沒錯。」慕祁將那朵乾枯的沐荷輕輕地放在沐荷樹的樹根上：「至少，我的這一世是人類。」
「爹。」段赤站在段翼背後，努力地從喉嚨喊出一聲：「我回來了。」
段翼愣了一下，握著刀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便輕輕地放在磨刀石上，大概覺得有點不妥，又將手中的刀放在乾布上摩擦了幾次後，才放心地放下，而後緩緩站起來，轉過頭來看著段赤。
段赤發現以前仰望的對象居然現在要仰望著他，他看著段翼的衣角，一度想伸手去拉，卻又發現它變得異常的遙遠，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反應。
段翼突然伸手將他抱住，這雙手看似依然強而有力，卻只感覺到顫抖。就這樣沉默了許久，段翼才開口：「我以為你會跟第一次出門一樣，去了兩天就回來了。沒想到，這一別就是好幾年。」
「你又長高啦！」段翼伸手摸著段赤的頭：「很好！很好！你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段赤這才回神過來：「我…這些日子過得很好，學了很多有趣的東西。」他一把將紀安拉了過來：「這位是紀安，是我的同窗。我們一起學習如何畫魂蛋、如何孵化意靈……」。
「還有如何被麒麟尿了一身。」紀安笑嘻嘻地說道：「伯父，你好啊！」
「你好，你好。」段翼對著紀安點點頭：「謝謝你，段赤活潑多了。」
紀安尷尬地笑了一下，用手肘頂了頂段赤，小聲地說：「看來你以前挺悶的阿！」
段赤撞了一下紀安的肚子而後說道：「爹，我來幫忙磨刀吧！」然後直接坐到了地上，他拿起刀正要沖水，發現被水沖過的刀若隱若現，再舉起刀，刀身居然透明可視。
「這是為何…？」段赤納悶著，看到懷中的千千似乎閃著光，正要取出查看，慕祁伸手按住了段赤的肩膀：「不要拿出千千。」
「你們兩個跟我出來一下。」慕祁嘆了一口氣，往洞外走去。
段赤起身跟段翼招招手：「爹！我跟慕祁老師出去一下！」
見段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段赤笑著說道：「放心吧！這次我一定很快就回來了。」
三人走到洞外，看到麒麟們已恢復的差不多了，幾隻成獸跑到了火山湖中將全身浸泡在水裡。遠遠看到麒麟寶寶靠在一隻頭上擁有五岔犄角的成獸懷中，似乎睡著了。
「難得看到麒麟寶寶靜下來的樣子。」紀安笑道：「這台自走型噴火器終於把體力用光啦！」
「這麼快就覺得寂寞？」段赤拍著紀安的臉：「要不要叫牠起來幫你再洗洗臉？」
紀安伸手想把段赤的手拍掉，沒想到段赤身體向後一傾，紀安的手揮了個空，就在快要跌倒之際，段赤猛一拉紀安的衣襟，紀安的千千便被甩飛了出來。
千千開始在空中旋轉著，軸心緩緩向上，發出了嗡嗡響聲。慕祁見狀，一個箭步衝向前用雙手將千千蓋住，他的手發出了藍光，硬是將千千的旋轉停了下來。他大聲喊道：「快把千千收好。」
紀安一臉納悶，伸手將千千從慕祁的手中接過收入懷裡：「為何千千會旋轉，這附近有靈體？」紀安看了一下慕祁：「莫非……?」
慕祁轉身走到沐荷樹下，坐到了一塊大石頭上：「你們都過來坐下吧！」
「妖獸們包圍了藍磺村好一陣子，村人們都是以噬靈草汁守護著村子，但漸漸地噬靈草汁的庫存消耗殆盡，我便去尋求麒麟的幫助。麒麟讓我將村人們藏到麒麟洞裡，他們則幫忙趕跑妖獸，而妖獸易趕，鉤蛇卻難敵。鉤蛇不怕麒麟的火攻與利爪，麒麟卻抵擋不住鉤蛇雙尾尖刺裡的毒液。村人們見麒麟一隻一隻倒下，當中便有人提議與麒麟共存亡，不要再讓鉤蛇去殘害其他人。」
「他們將全身浸泡在最後一桶噬靈草汁裡，打算讓鉤蛇活吞他們，好讓噬靈草汁由內而外破壞鉤蛇。」
「村人們的犧牲確實奏效了，鉤蛇們一隻一隻消亡，而當剩下最後一隻，也是最大隻的鉤蛇時，我原先也打算將最後的一點噬靈草汁潑灑在身上與牠同歸於盡之際，你們就來了。」
「原諒我。」慕祁低著頭，肩膀微微抖動著：「我無法阻止他們，因為我實在沒有其他的方法。我眼睜睜地看著大家一個接著一個去送死，唯一能做的就是將他們的靈魂以結界封存在我的身邊。」
「藍磺村的村民大多擁有微弱的靈力，他們或多或少記得自己已經死亡，但是仍可以以自己的意識行動，這些意識有時會實體化，就像你剛剛看到的刀子一樣。」
以近正午，慕祁腳邊的沐荷卻還沾著朝露，晶瑩剔透地閃著光芒，他將這朵沐荷緩緩撿起，放在了手掌上。
白虎：「小祈祈，你知道要是你死了，這些靈體也會消失嗎？」
青龍：「所以你到底留著這些靈體想做什麼？」
玄武：「我想他一定有理由這麼做，但是…但是我還真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
「大概是我心中仍保有一絲希望。」慕祁抬起頭看著段赤：「只要是有意識的狀態，不管是以哪一種形式存在，都算活著。」
段赤整個人呆住了，他沒有想到，剛剛他抱著陳康時，以為是因為治療緊急所以他沒有感覺到陳康的重量；剛剛段翼抱著他時，他沒有被緊抱的感覺，以為是因為段翼年老力衰所以抱得很輕；剛剛的刀子…剛剛的千千……。
原來這些都只是靈體，以及靈體意識的實體化。
「他們…可以存在多久？」紀安不安地看著呆若木雞的段赤。
「只要他們待在我的結界裡，他們就會一直存在。」慕祁將左手蓋上了右手上的沐荷，雙手發出了藍光，將手打開後，出現了一朵乾枯的沐荷：「我的靈力來自於沐荷，只要有沐荷的地方，我的靈力就不至於枯竭。」
青龍：「這又是何必呢？萬年前的錯，就不要再錯下去了。」
白虎：「萬年前的錯…？那隻癡情的麒麟是你？難道你想把他們都作成意靈？」
玄武：「只有人類適性才能把人類作成意靈，而從古至今只出現過一位擁有這種適性，其他適性若這麼做，只會導致災難。」
「雖然我早就懷疑慕祁老師你不是人類了。」紀安驚訝地問道：「但是，你真的已經活了一萬年？」
「我是人類沒錯。」慕祁將那朵乾枯的沐荷輕輕地放在沐荷樹的樹根上：「至少，我的這一世是人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