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根羽毛 戰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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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8-25
  我猛然驚醒。

  「紫颺之翼。」我小聲念出他的名字。

  下一秒,紫颺之翼便憑空出現。他跪在我床邊。「女皇陛下。」

  我附在他耳邊,把我的要求告訴他。

  「謹遵吩咐。」紫颺之翼說完後便行禮退下了。

  門推開,笑得很邪惡的蘇菲亞端著一碗狀似泥漿的藥進來。「快來嘗嘗我熬製了三天三夜的安胎藥!」

  「我有點不敢喝。」我覺得那湯喝下去可能會鬧出人命。

  「別擔心,雪姬也有幫忙。」

  「那我更不敢喝了。」

  蘇菲亞嘟起腮幫子。「妳竟然懷疑一個高級醫療師所煮的安胎藥?」

  對不起喔我就是懷疑。

  蘇菲亞當著我的面很俐落的乾了一口。「這樣的保證可以了嗎?」

  我無奈地被她灌完整碗。

  其實蘇菲亞煮的並不難喝,所以我不會覺得難以下嚥。喝完之後,萊諾兒和希斯澈便走入房間。「潔艾兒……」

  我舉起右手。「等一下,你們當我的臥室是辦事處嗎?通通給我去大廳等!」

  「可是……」萊諾兒原本欲要說話,卻立刻被我打斷。

  「我說了,出去!通通給我出去!」剛睡醒的我頭髮亂糟糟的,臉也沒洗,這群人是要害我被多少人恥笑啊!

  一群像是來逛寺廟的香客聳聳肩,晃了出去。我無奈地扶額。唉,這群人……

  §

  著裝完畢後,我走入大廳。

  那群人竟然在大廳……泡茶聊天。

  「你們好歹也給我有點分寸!不要把這裡當作你們家!」天啊我真的快發狂了,我會不會哪天忍不住就把他們幹掉?

  蘇菲亞一臉無辜樣的眨眨眼。「這裡不是我們家嗎?」

  妳有看到我的臉在抽筋了嗎?

  「你們是客人,不是家庭成員!」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無法對蘇菲亞發火。「萊諾兒,妳剛才想告訴我什麼?」

  「天諾對妳下了戰帖。他說只要妳一小時不出手,人類就能打跨妳。」萊諾兒遞給我一張紙條,上面的日期是三天前。

  「……憑他們?」我冷笑一聲,手中的紙條在幾秒內被燃盡。「也罷。就讓他們知道,我是不可能被打敗的。」

  「妳的意思是……?」萊諾兒挑眉。

  「我接受他們的挑戰。」我自信滿滿的說。「時間就訂在今天晚上。」

  「可是妳的小孩……」蘇菲亞欲言又止。

  「蘇菲亞,我看起來是這麼柔弱的人嗎?」我質問她,她立刻瘋狂地搖頭。嗯,感覺我的威嚴終於回復了一個百分點。「銀彩之翼,傳令下去,我給天諾半個小時的準備時間。」

  「遵命。」銀彩之翼是一名有著異色瞳的男人。左眼是血色的,右眼則是紫色,這剛好是彩虹的第一個及最後一個顏色。他不但是代表彩虹的天使,同時也掌管著起始與結束。不過當然,這些職稱都已經隨著他的墮落而消失了。他灰暗色的直長髮就像是烏雲的顏色,身上披著和他名字相反的黑色斗篷。

  「如果他們失敗了,妳要把他們全滅嗎?」蘇菲亞問我。

  「我什麼都不會做,因為我只是想讓他們不再妄想打敗我。」我微笑。「女皇的職責是讓最強的人屈服,不是殺了他們。」

  §

  寂寥的夜,吹起了陣陣陰風。

  我現身在一戶破損三合院的屋頂。無聲無息。

  這個城鎮也許曾繁華一時,但現在只剩下破敗的舊屋。

  屋頂發出磯嘎的聲響,抗議突然被加諸在身上的重量。

  若此時有人在窺看,就會看見一名少女披著一件深咖啡色的斗篷,深藍色的衣服和長褲是相同的顏色。一頭深色長髮隨風搖曳,黑眸中夾雜著一絲血色。

  我微微眨了下眼睛,因為一名金髮少年捧著爆米花,出現在我身邊。「說真的,我還是搞不懂妳的邏輯。」

  我懊惱的嘆息。「希斯澈,這麼好的氣氛就這樣被你給搞砸了。」

  希斯澈聳聳肩,完全不把我的抱怨當作一回事。「好戲就是要配爆米花才夠精彩。」

  我看了看手錶。「他們還剩五分鐘。」

  「這樣啊。」希斯澈用事不關己的態度說道,繼續把爆米花往嘴裡丟。

  我開始以我和希斯澈為圓心編織保護網。無色的絲線把我和希斯澈層層包覆住,但又無法被察覺,堪稱完美的傑作。因為這次身旁多了希斯澈,我特地加強了防護罩。就算身下的屋子被炸掉,我和希斯澈還是會因為絲線網的支撐而飄浮在天上。

  我再次看向手錶。「五、四、三、二、一……計時開始!」

  我的「始」字還沒說完,第一發子彈已經打在密實的防護網上。緊接而來的是一顆手榴彈。

  希斯澈很淡定的在我旁邊吃著他的爆米花。

  我把盒子從他手中搶走。「只顧著吃,都不記得要分自己的姊姊一點。」

  「那是我帶來的欸。」希斯澈埋怨。兩人完全無視外面的槍林彈雨,我猜這會讓攻擊的人感到很羞辱吧。

  「小心我一個不小心把你丟出去。」我開玩笑。

  希斯澈嘟起嘴,悶悶的看著外面。

  希斯澈帶來的爆米花很好吃,酸酸甜甜的,真想問他在哪裡買到的。如果世界毀滅,我大概會記得放那家店一條生路,當我的點心御廚。我望向外面,看見人類已經停止炮擊,似乎是終於發現子彈行不通。下一秒,密密麻麻的細針出現,嘗試穿越防護罩。不過我早料想到他們會想用鑽空隙的方式攻擊,所以我在空隙的處理上也別有用心,只有空氣才能通過。別以為絲線是軟的,必要的時候它可是比鋼鐵更強韌。

  「姊,他們還有幾分鐘啊?」希斯澈似乎是覺得對方的攻擊了無新意,已經開始無聊起來了。

  「他們還有……半小時。」細針攻擊後,他們改採用黏液攻擊。我有點懷疑他們是想每種攻擊都試一次,知道找出能打敗我的方法。不過我的絲線也不是省油的燈,它的表面是採用奈米科技製作。

  「咦?那個霧霧的東西是什麼?」希斯澈突然傾向前,指著下面緩緩擴散開來的黑霧。

  「毒氣,很聰明的方法,可惜對我還是沒用。」我揮揮手,防護罩便進入了防毒氣狀態。

  「哇賽,妳的黑暗絲線也太萬能了吧?」希斯澈佩服的說。「我以後也要變出那種絲線,並超越妳。」

  「你超越不了我的。」我驕傲的說。

  「為什麼?」

  「因為我是姊姊。」我理所當然的告訴他。

  「話說我們好像都還沒互相了解彼此的家庭,我覺得我對妳一無所知。」希斯澈已經對外面失去興趣,開始和我瞎聊起來了。

  「這個嘛……我住南京,東城人。」我偏頭看他。「你呢?」

  「我住多倫多,西城人。」他回答。「妳的母親也是被前來抓妳去路西法遊戲的人殺掉的嗎?」

  我搖搖頭。「她是因為血友病而去世的,不過我有點懷疑她其實是被謀殺的。」

  「那妳呢?」希斯澈問我。

  「我什麼?」我疑惑的問他。

  「妳也有血友病嗎?」

  「關於我的情況……有一些複雜。」我有點猶豫要不要告訴他實情。「我原本有血友病,但天父幫我治好了。」

  「天父?妳是指天上的那位?」希斯澈瞪大眼睛。「妳到底做了什麼偉大的事情可以讓他願意救妳?」

  「我打敗了米蕾爾,拯救了世界。」我套用一句經典的電影臺詞。「啊,一小時到了。」

  「有一天我一定要從妳口中挖出所有關於妳的偉大事蹟。」希斯澈一臉崇拜的看著我。嗯,我喜歡。

  下方的人類還在繼續攻擊,三合院也已經面目全非。我利用魔法放大自己的音量。「人類,你們的時間到了。誰膽敢再有任何動作,我就讓他人頭落地。」

  反抗軍幾乎是立刻就停止了攻擊,逃之夭夭。

  「你看那群膽小鬼,一聽到我要攻擊就全部跑光了。」我冷笑。

  「其實如果是我我也會跑掉。」希斯澈聳聳肩。「妳對人類太苛求了。」

  我握住他的手,往地上跳。「走吧,我們來好好逛逛營區。」

  天諾的營區其實只有核心的部分有組織,外頭的地方根本和平民窟沒兩樣。骯髒、雜亂、無秩序。

  一名穿著破布的小女孩看到我們,不但沒有尖叫逃跑,還向希斯澈索取他手中的爆米花。看來她並不曉得我就是害她流離失所的元兇。希斯澈翻了翻白眼,把爆米花整盒塞給女孩。「有時候無知也是種幸福呢。」

  小女孩當然不明白希斯澈的意思,她露出天真無邪的笑靨。「謝謝大哥哥、大姊姊,你們真是好人!」

  我茫然望著自己白皙的手。「……好人?」

  「姊。」希斯澈指著核心營區的邊緣。「那該不會是……」

  我望向營區,看見一塊製作精美的石碑。

  是秦颺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