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九章: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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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1-17
  

  「兒臣參見父皇母后,父皇聖安,母后金安。」

  夏靈犀入殿,矮身一禮敬道。

  「妾身見過吾皇。」

  一邊儀德皇后微微欠身,語氣冰涼,不等夏構回應,一禮過便側身一旁。

  夏構心中慍怒,卻不得不強忍怒火,深吸一口氣,這才對著夏靈犀攤手:「起來吧!」

  「兒臣謝過父皇。」

  夏靈犀起身,低著蓁首萬般恭敬。

  「好一段日子不見,靈犀已經是個婷婷人兒了,也該是時候定下婚配了。」夏構道,一副慈父的樣子。

  這話落下,夏靈犀連忙抬頭,似嬌羞似畏懼,嗔聲:「父皇,兒臣……兒臣還小,遠不到婚配年紀。」

  「胡鬧!」夏構勃然大怒:「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身為大夏公主,更該奉獻自身,替黎民百姓著想,逢你這年紀者都早已婚配,更有子女成雙者,豈容妳自作主張。」

  「我……」夏靈犀低首,扁著嘴:「兒臣知錯。」

  聽著夏構這話,儀德皇后內心不屑,夏構關心黎民?當真可笑,他只關心自己的權力,不過某部分的話倒是真的,男人只會把利益掛勾將女人當成所有物,甚至換取和平同盟的工具!

  他思想如此,那時他們的思想也是如此,身為國女就該犧牲,為什麼都是女子犧牲?為什麼那些男人就不需要犧牲了?當初她有心儀之人,都那般狀況了,還不是強迫下嫁於他,憑什麼她要犧牲?憑什麼她要嫁給自己不愛的人!憑什麼!

  夏構搖了搖頭:「知錯就好,過些時日便是皇家試煉,妳可有隨扈人選?還是父皇替妳安排?」

  「回父皇,兒臣已有人選,如果……如果兒臣僥倖得到佳績,能否請父皇……。」

  夏構皺眉:「有什麼事就說,皇室子女言行舉止都該落落大方,吞吞吐吐有辱夏室威嚴。」

  「孩、孩兒知錯。」

  夏靈犀怯生道,悄悄看了夏構一眼,又連忙低頭:「若孩兒僥倖締得佳績,孩兒不想要任何獎勵,只希望父皇封兒臣鎮國公主。」

  「妳!」夏構怒目圓睜。

  封號不算什麼,卻是代表守護大夏,其次終生不嫁。

  「罷了,等結果出爐朕會考慮的。」

  夏構一嘆:「妳選擇的隨扈可是宮中之人?」

  「稟父皇,兒臣認為雲侯義子是最佳人選。」夏靈犀恭敬道。

  這話落下,夏構差點吐血,怎麼也沒想到夏靈犀,竟然選擇雲凡。

  他道:「此人出身草根,囂張跋扈,不拘禮法,豈會是最佳人選!」

  「回父皇,正因如此方是最佳人選。宮中人脈複雜,兄長彼此勾鬥,哪怕靈犀選為隨扈也未必真心相助兒臣。可雲凡不同,他與各方皆有過節,更盛傳雲侯與父皇有所衝突,因此他更需要皇家作為後盾,同時也要捨命守護,方可化解不和的謠言。」

  聽著夏靈犀解釋,夏構目光一縮,上下打量著夏靈犀。

  對方分析獨到,一時間竟找不到反駁的話語,這深宮公主平日大門不出,居然有此等心思?這讓夏構不得不重新打量對方。

  對著這道目光夏靈犀急忙道:「這是母后替兒臣分析的。」

  「嗯?」

  夏構目光落向對方:「儀德可有此事?」

  「回夫君,確是如此。遙想雲侯與你的紛爭,妾身認為終要化解,才能使夏國昌隆,況論雲凡雙冠,想來也有一定能耐,藉此拉攏不失為良計,若真不負盛名,甚至可讓靈犀下嫁於他,豈不成就一段佳話?」

  「妳明知……」

  狠狠瞪著儀德皇后,夏構被對方的話氣得心絞痛,使他一手按心,咬牙強忍的怒火:「罷了罷了,朕乏了,爾等退下。」

  「父皇保重龍體。」夏靈犀憂心的道。

  「妾身告退。」

  儀德皇后欠身道,聲色甜美更似嘲諷,轉身往大殿而出,越過夏靈犀時道:「靈犀,隨哀家回宮。」

  「是,母后。」後者恭敬,再度向夏構一敬,扶著儀德皇後退出了大殿。

  見著兩人遠走,夏構狠狠握拳,憤怒至極,他相信這女人定是刻意的,否則豈會選擇雲凡,這該死的賤人!

  連連吸吐,夏構好不容易壓下怒火,他喚來溫仁:「將這封書信交給使者。」

  「喳。」

  隨溫仁退出,大殿再度剩下夏構一人,他獨坐皇椅之上,雙眼縮成一線。

  儀德這賤人,當初只為了鞏固大夏才立封為后,如今居然不把他放在眼裡?還有夏靈犀,他沒處死對方已經大肚了,這雜種居然還想成為鎮國公主?她不過聯姻的作用,扣除這點壓根是個廢物,想到她的出生,夏構就來氣,連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這些人一個個都忤逆他,既然這樣全部殺了便是,試煉之時便是這些叛逆殞命之際。

  屆時內憂消除,他便能揮軍南下,配合國師竊取麒麟帝國,後者便能助他一統神武。

  這便是夏構與對方的交易,送了一個天守關,換來的是整個華國疆土,那愚蠢的華國居然以為丹協是和他們交易,殊不知丹協不過是配合國師,屆時前後夾擊,華國不滅也難。

  計畫雙關失守,等於拔掉雲逍遙雙臂,之後再將對方逼上絕路,雖然計壞被雲凡壞了,不過如今的計畫定然成功。夏構也不怕對方賴帳,畢竟契約已立,要是對方真敢抵賴,他大可告知諸國聯合,屆時仙旨公約不只會使那人身敗名裂,更會讓麒麟仙國遭遇圍巢,退一萬步說,哪怕疆土沒有擴張,他也能將所有的尖刺拔除,更別說修為突破,收復華國還不是手到擒來。

  ※※※

  墘陽宮內。

  儀德皇后斜躺在躺椅之上閉目歇息,夏靈犀於一側靜立。

  幾許過去她睜開雙眼,嘴角不自主的上揚,回憶才夏構憤怒又無法拿她怎樣的畫面。

  又過了片刻,她才看向夏靈犀:「對方沒有起疑吧?」

  「沒有。」夏靈犀道,不復方才的怯怯,神態平靜:「孩兒並非一口答應,只說有備選之人,要再想想。估計這幾天他應該十分著急,孩兒想再等幾日之後才告知他結果,如此若對方有疑慮,或對傳言有所猜測,都會再降低幾許。」

  「嗯。」儀德點了點頭,十分滿意夏靈犀的佈局。

  正當她要在說什麼,宮外乎傳一聲:「稟娘娘,特使求見。」

  這話落來,本是酣躺的德儀皇后,瞬間直起身子,聲音有些慌亂,道:「宣他覲見。」

  不一會兒,一道身影由著溫仁牽引入內。

  這人衣著華麗,繡工不是夏國編法,就是布料也有所不同,他的外貌透過轉變,五官平平無奇。

  來人見到儀德皇后,隨即單膝跪地:「微臣范榮見過長公主。」

  「起來吧,這稱呼已經很久無人稱道了。」儀德皇后落寞的說,凝望著來人落下一絲失落:「那傢伙準備出手了?」

  「是的,方才溫公公就是傳遞此事,故此微臣特來覲見大人。」

  看了一眼溫仁,儀德目光有些古怪,又問:「你可知道他的計劃是什麼?」

  「回大人屬下不知,國師行事非常人能測,屬下只接收到竊國的任務,其餘細節怕是有其他人接手。」那人道。

  「這倒是符合他的性格,他過的好嗎?」儀德又問。

  「回娘娘,國師還算安康,只是萬般思念大人又無法相見,與過去相比略顯消瘦。」

  「是嗎?」

  儀德呢喃道,似在追憶過往,目光幾分柔和,久久才回神道:「你繼續你的任務吧,就當沒見過我,竊國一事,我會全力配合。」

  「是大人。」那人道。

  「溫仁,送特使出去。」

  「喳。」溫仁領命,伸手一招,示意對方隨他前去。

  走在溫仁身後,特使微微皺眉,對溫仁有些想法,不過沒多說什麼。

  ※※※

  「這該死的姜離是老鼠嗎?前段時間躲在練丹協會,無從下手不說,好不容易出來了又躲進雲府,現在更絕了居然完全消失。」

  「那血殺殿也全都是廢物,一開始沒拿下不說,上次交涉讓他不計代價殺了對方,精石加倍都無所謂,結果他們居然一口回絕。」

  「姜天鶴你說現在該怎麼辦?要真如你說的,是來至上家,也許現在已經將所有消息回傳了!」

  「我說姜天……。」

  姜一鴻罵罵叨叨,話似連珠炮,見的姜天鶴緘口不答,正欲再說什麼,忽然脖子一涼,渾身雞皮疙瘩。

  「姜副家主,背後說人可不太好,特別是對你的合作夥伴,他們的職業還是殺手。」

  陰陽怪氣的聲音由背後響起,聲絲陰柔又不似女聲,一把尖刀敲然無息的架在他的脖子上。

  這是姜天鶴不語,姜一鴻住口的原因。

  此處姜家本殿,外面大陣雖未催動,卻也能防止他人入侵,可這人卻是悄然無息,若他不出聲,姜一鴻甚至不會察覺。

  「看來還是姜家主穩重些,難怪殿主會願意和你合作。」那人道,收起尖刀。

  姜一鴻這時才緩了一口大氣,警惕的望向後方,只見來人一身黑裝,將臉龐完全遮蔽住,只露出一雙細長的雙眼,更讓姜一鴻意外的是,他絲毫察覺不出對方一點修為,可方才對方的行動明顯有修為,刀架之際,死亡瀰漫他的身心,更讓他無法調動靈力。

  「殿主要我將此柬交付於你,此柬只有你一人可看,事成之後該給你的承諾半點不會少。」

  那人語落,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下一瞬間已經落到姜天鶴一旁,書柬落到桌上,他轉身一動,姜一鴻連忙吼道:「站、站住!」

  只是他語落,那人身形已現虛幻,轉瞬消散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