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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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1-10
上世紀六零年代,大雪紛飛的西藏邊陲山峰,一間修道院迎來一個極為不尋常的隊伍。
一群人五花大綁的將一個小孩押上修道院,然後以最快的速度丟棄在修道院前,緊接著轉頭就逃。
那是一個白髮蒼蒼、瘋狂程度猶如野獸的小孩,他很快就掙脫了束縛他的拘束衣與枷鎖,隨著他沙啞的嘶吼,整個修道院都被驚動了。
小孩用著力氣嘶吼,雙手滿是青筋的憑空揮舞,某種可怕的無形切割之力,直線著朝丟棄他的隊伍破雪而去,雪地上,筆直的切割痕跡沿途劃開積雪、凍土、岩石,直接從背後將那群人筆直的一分為二,殘餘的力量更是在山壁上切出好幾道劃痕。
隨著小孩的失心瘋咆哮,修道院內所有的兵刃、刀、冷兵器都發出嗡嗡的顫動聲,彷彿是在恐懼眼前的孩童。
「百兵鳴拜,萬劍歸來。」一個老人制住小孩,安撫著他的狂躁與不安,柔聲道:
「天生自帶銳氣,殺人於無形,是千年難遇的練劍奇才。
小鬼,我不知道你的來歷,也不想知道你的過去,也對你的曾經沒有興趣,但是如果你有意願,我可以當你的老師,教導你控制的方法。」
老人說了一長串,只可惜那白髮孩童只會嚷嚷幾句俄語,然而老人溫暖的手掌捧著白髮孩童的臉,用自己的的額頭湊在孩子的額頭上,沒多久,小孩瘋狂的恐慌狀態停了下來,只剩下語焉不詳的哭泣。
「師傅,那幾個人死了。」一名出去查看動靜的修行者在老人面前跪拜,道:
「那些人是蘇聯毛子的科學家、士兵,屍體上的證件顯示,他們是來自阿爾泰山的【超自然研究所】。」
「與我毫無關係。」老人道:
「丹書,找個會俄語的師兄弟照顧這小鬼,以後他就是我們蒼月派的人了。」
那個白髮的小孩就是年幼時期的白髮鬼,他的人生算是相對安穩的成長時期,就是在大雪山上的蒼月修道院度過。
蒼月修道院是屬於刺客公會的元老派系,是個由中亞、東歐、亞洲不同山脈地區遊牧民族、亡國民族所組成的隱修流派,是專精於武道、冷兵器暗殺的刺客流派,雖然人數不多,但是所培育出來的刺客都是頂尖殺手。
白髮鬼最早的人生起源就是在蒼月派,再早就無處可查,可能是中亞人、可能是東歐人、也可能是混血旅居的遊牧民族,除了身上有著曾經屬於蘇聯研究所財產的實驗體烙印外,白髮鬼究竟出生何處、身分姓名早已無處可循,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佐證。
年幼時的白髮鬼展示出有別於普通人的特殊能力,是一種將破壞欲與憤怒呈現【切割】釋放的超能力,在他陷入緊張、恐慌、不知所措的時候,周身都會盤旋著肉眼無法觀測的不穩定銳氣,能夠將一般布料、木材片片切割,一般人靠近就會被傷的體無完膚,彷彿天生自帶著數不清的無形利刃護身。
而這份能力也並非沒有缺陷,制住雙手、藥物麻痺,白髮鬼就無法施展超能力了,不過比起壓抑控制,老人更傾向於教導年輕時的白髮鬼怎麼引導運用。
透過嚴苛的肉體訓練、武術修行、劍術指導,白髮鬼自身的能力被很好的引流、操控、以及運用,劍刃這種冷兵器到他手上成了不亞於槍械彈藥的至尊兇器,就算距離幾千碼,他都能斬殺、刺穿、劈斬目標,周身旋轉的銳氣更能附著在利刃上,擴展利刃攻擊範圍,並且無視物裡規則的懸浮、控制、釋放。
而他【千劍萬刃】的名號,則是來自於他第一單刺客公會的任務,僅憑一人之力,就滅掉了一個有十萬軍力的獨裁小國家,結束了他短暫的暴政統治,親身參與過那場滅國戰爭的倖存者,只有在精神失常的極度恐懼中,描繪出一個身邊圍繞成千上萬利刃的殺神降臨,以及各種地獄場景的恐怖胡言亂語...
就算白髮鬼沒有意外落入過【那個世界】,他的超能力與自身修為,也足以撼動許多權力平衡;就算不用超能力,僅憑他的修為與戰鬥力,精良的軍隊、傭兵也得花上數百人性命才有可能制服他。
【披著人皮的天生怪物】是白髮鬼在人世間最常見的評價,隨著時間流逝,很多人早已經忘記他是個武者、是個刺客、更是一個這時代所剩無幾的劍客。
然而,如今讓他找回曾經熱血沸騰、曾經肯定過他人生存在價值、以及他所自豪的劍術,則是另外一個怪物,師出同門、曾經是他師父的親生父親。
同樣的劍法、同樣的招式、同樣也能將能力附著在劍刃上,增加破壞力的招術,在劍與劍對碰瞬間,彷彿正物質與反物質的對撞湮滅反應,瞬間,一股純粹能量的破壞力爆發,摧枯拉朽的破壞力宣洩而出,周遭的晶石、地貌紛紛粉碎飛濺,若不是方芎內部是個封閉空間,恐怕這股力量會直接影響下方的尼泊爾境內,造成難以估計的傷亡。
一擊拚劍,雙方互有損傷。
晶體人形生物的身上出現大量裂痕,而白髮鬼更是罕見的受傷流血,儘管他的血液早已經不是鮮紅的人血,而是種墨綠色的非自然液體,但是他還是受了傷;不僅如此,白髮鬼手裡的劍更是承受不了力量的碰撞,直接崩成數截。
「嘖,便宜貨就是這麼脆弱。」白髮鬼暗道不妙,隨即又憑空抽出一把大馬士革鋼製成的長劍。
【蒼月劍法、蒼月劍法...】晶體人形生物發出扭曲、刺耳、模糊的嗓音,在他那早已經沒有發聲器官的軀體上擠出聲音,勉為其難地說道:
【巴爾班珠,是你嗎?】
「我是他的徒弟。」白髮鬼道。
【那你,是來,送我,上路?】晶體人形生物道。
「可以這麼說。」白髮鬼道。
【那你得注意、性命了。】晶體人形生物發出詭異又扭曲的喉嚨擬狀聲,無法分辨是在哭泣、哀號、還是在大笑:
【主人、正在、生育,你、打擾、主人,所以、必須、死...】
晶體生物毫無徵兆的突然出手,迅速快捷到難以置信,摧枯拉朽的鋒銳劍氣連同凌厲招式,就算沒有擊中,宣洩的力量足以撼動整個方芎境內。
就算師出同門,經驗、修為的時間差距並不是實力可以彌補的。
白髮鬼的實戰年代,是早已經槍械世代的上世紀,就算他經歷過美蘇冷戰時期、應對過各式各樣的敵人,但是他始終是孤芳自賞、一個人的武林,同個時期中根本沒有像樣的冷兵器對手可以殊死一戰;如今他所面對的敵手是自己師父的父親,那是個活在十九世紀最戰亂時期的中葉,還存在武林的時代,同時也是槍械時代的紛爭時期,經驗頓時成了差距。
刁鑽的劍術不是說閃避就能閃避,儘管晶體狀人形生物失去了大多數關節靈活度以及手腕手指的刁鑽;但是凌厲的劍氣卻能毫無徵兆的轉彎變化,導引破壞力宣洩位置,雖然在破壞力上跟白髮鬼直接硬碰還有些距離,但是難纏程度在劍法加持下,同宗同源的招式讓他更難避開比自己修為更上的師公手裡刁鑽的招式。
就算險險避開,招式擦過他的臉龐也切開一條可怕的傷口,墨綠色的血液飛濺,這是他成為怪物後頭一次離死亡如此逼近...
恐懼感促使他幾乎凝結的血液也開始沸騰,興奮的情緒讓他臉上浮現出愉悅的笑意,久違的流汗、久違的流血,他某些早已經腐朽的人類部分也開始轉動了。
...然而這在方芎之內卻是極為糟糕的事情。
因為那些殘存的人性,是可以被計量為靈魂、可以轉化成光芒,白髮鬼的傷口出現了結晶化,隨著光芒溢出體外,晶體人形生物抓住了光芒,將光芒輸送到一旁的黑色球體中。
隨著光芒被抽取殆盡,白髮鬼整個人如斷線風箏倒了下去,傷口的結晶處崩碎,開始迸出墨綠色的血液。
突然之間,方芎內部不再有任何光芒流轉,一瞬間,只有漆黑。
就連方芎外的人都能察覺到這個極端變化,更讓被方芎籠罩的尼泊爾陷入恐慌,因為半空中平白無故出現一個遮蔽陽光的巨大正方體,漆黑、渾沌、甚至宣洩出某種不知名的可怕氣息,隨著黑暗的流轉、扭曲,黑色的正方體內猙獰出密密麻麻的眼珠,彷彿某種無法敘述的恐怖事物正在凝視著世間萬物...
在那些眼珠的凝視下,黃橙色的瞳孔中,世界上所有的美善彷彿在被凝視的瞬間消失,絕望、恐懼、驚愕、崩潰、苦痛,無法用任何言語與詞彙描述的巨大恐怖宣洩著,不斷膨脹、擴大、擠壓,連方芎的絕對工整幾何正方體都開始由內而外的變形膨脹,彷彿某種極端的恐怖事物要突破而出...
當方芎被撐到極限,帶著漆黑恐懼鑰破裂的一瞬間,一股力量將那巨大物體工整的一分為二,由內而外的將巨大物體砍開,一股湮滅的力量將所有的漆黑存在瞬間爆裂出無數的光芒與白蘊,彷彿天空被點亮,一股更勝白晝的巨大光團在空中閃爍,大概持續了一分多鐘。
光團的光雖然耀眼,但是完全不刺眼,反而有種被溫暖力量籠罩的舒暢感,更像是擁抱,白光之中,一個白髮的人緩緩降落,他雙目的瞳孔呈現某種莊嚴的銀白色,在暖暖的流光中落在地面,隨著光芒的消失,那人也消失無形。
「這下該怎麼辦?這麼大規模的目擊事件。」
「火山噴發引起有毒瓦斯造成數萬人致幻,然後在廣告推送欄放入一些小貓小狗智障抖音網紅,很快就沒人記得了吧?」
「或者推鍋給中共當局,反正當年伊拉克發生怪事也都推給海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