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我,孤家寡人,什麼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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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1-08
五十六、我,孤家寡人,什麼都不怕。

高哲翰一得知薛無覓已到廈門的消息,立刻拋下仍在處理停工後續的於導,和車一軒前來醫院找薛無覓。
白璽玉看著薛無覓和高哲翰相談甚歡,而自己一點兒縫隙也插不上嘴,心裡超級鬱悶,可又能怎麼著,只能坐在一旁眼巴巴地盯著薛無覓看,在心裡默默描畫他那優美弧線的側臉。
高哲翰被白璽玉充滿怨念的眼神弄得渾身不對勁,看薛無覓毫無感覺的模樣,一度懷疑是自己想太多。後來發現白璽玉接不上話題乾脆不說話,就只盯著薛無覓直看,彷彿進入某種老僧入定的境界,才懊惱自己的後知後覺。
一直知道白雪CP的緋聞甚囂塵上,也清楚薛無覓曾經為博得關注度,故意與白璽玉不斷撞衫、撞鞋、撞飾品,營造假象,但萬萬沒想到,白璽玉對薛無覓的情意竟然不一般,只是這薛無覓到底明不明白,可得好好盤問一番。
「咳!咳!璽玉,你好好休息。我先回飯店了。無覓!跟我出來一下。」高哲翰扔下道別,率先走出病房。
白璽玉與薛無覓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明白高哲翰可能會問什麼。
白璽玉的擔憂顯現在凝重的神色上。
薛無覓朝他笑了笑,說:「沒問題的,不用擔心。」說完安撫的話語,轉身出門。
高哲翰矗立在房門對面的走廊上,背對著薛無覓。發覺薛無覓走近,轉頭看他,卻又躊躇了一下。
嘴上的囁嚅被薛無覓看得真切。
「翰哥!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也知道你的擔心。勸我的話我也明白,你是真心為我考量……我只能說,我真的想和他在一起,一輩子。」
「什麼時候開始的?」高哲翰問。
「去年冬天下決心的。」薛無覓答。
「這是在告訴我,很久了?」高哲翰有被騙的感覺,可又明白出櫃這種事,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坦白承認的。
「也不是。這段感情我覺悟得很晚,也抗拒了很久……我只是在那時候突然想通,若是我孤獨死去,就什麼都沒有了,那樣太窩囊。和白璽玉一起,起碼還能留下一點美好的回憶,替對方做些什麼,讓彼此覺得幸福。再說,從很久以前我和他就是可以為對方死的關係了,以後轉變成戀人的關係,好像也不壞。今年年末,我準備好才會答覆他能不能在一起。不過,答案應該是肯定的吧!」
「……真不後悔?」高哲翰的千言萬語被薛無覓篤定決絕的表情噎在喉頭,最後只問了這樣一句。
「不會!」薛無覓斬釘截鐵回。
「那,好吧!那小子,我會『多多』照顧的。」高哲翰咬牙切齒地說。「先走了!我得好好消化一下這晴天霹靂……」
「謝謝翰哥的理解。」
高哲翰拍拍薛無覓的肩,有一種「好自為之」的意味。
送走高哲翰,薛無覓回頭進病房。
白璽玉還維持著剛才擔憂的面容,只有眼神透露出一絲絲雀躍與期盼。
薛無覓慢慢走到他面前,抬頭看他。眼眸一吋一吋巡視白璽玉堅毅如刀削般的俊容,彷彿要將他刻進腦海。
「覓?」白璽玉回視。
薛無覓臉上表情只有平和的專注,令白璽玉更加忐忑。懊惱自己看不出薛無覓此刻的想法,可又不敢出聲問,深怕他說出自己無法承受的話。
薛無覓看他的神情越來越凝重,歪了下頭,輕笑說:「緊張?怕翰哥說什麼影響我的話?」
白璽玉點點頭。
薛無覓握拳輕搥了一下他的肩頭。說:「很好,繼續保持這種緊張感。」
白璽玉握住他的手腕,將他拉近,另一手按住他背後迫使他貼到自己胸膛。咬牙壓抑地說:「這種不確定感,讓我快瘋了,薛無覓,別再試探我!」
薛無覓沒有掙扎,看著視野裡白璽玉近在咫尺的薄唇,喃道:「是你在試探我吧!」
「讓我這麼焦急,你覺得很好玩,很有成就感嗎?薛無覓!」白璽玉拿他的話回敬他。
薛無覓沉默了一下,才緩緩說:「當初不是說好還有一年?今年年末就會有答案。」
「我知道,但……」
薛無覓輕輕推開他,一雙眼亮晶晶地睇視他。
「我,孤家寡人,什麼都不怕。而你,有家人,真能丟開一切和我在一起一輩子?」
白璽玉呵笑一聲,說:「根本不用考慮那些人!從我走出家門那天,我就只有我自己。」
薛無覓聞言心中一痛。這是白璽玉長久以來的刺,這些年沒有拔出來,反而刺得更深。
「你呢?如果你媽突然出現要插手你的人生,你又怎麼辦?」
白璽玉其實很擔心,以薛無覓心軟的個性,即使媽媽曾經那樣對待他,只要媽媽再次對他示好,他絕對會再接納的。
「……」薛無覓低頭沉默,好一會兒終於說:「所以,我絕不會公開出櫃。我會瞞到底,絕不承認。絕不給任何人機會插手我們的事,這是保護你、保護我、保護大家最好的選擇、最好的辦法。你能接受嗎?永遠沒有名分,不能堂堂正正。就只能以好朋友的身份,你也能接受嗎?」
白璽玉明白了薛無覓想要保護這段感情的堅決,不能堂堂正正承認彼此,影響的當然不會只有一個人。如果他都能承受這種壓力,自己沒有理由不行。
「好!我們不公開,無論別人怎麼說,對外我們都只認彼此是好朋友。」
「那,不準再做那些會引起粉絲揣測的行為了,我明白你心意就好。花那麼多錢,心不痛嗎?」
「你若有一絲絲感動,我心就不痛。」白璽玉溫和地笑笑。
「可是我的心很痛,太浪費錢了,你這個敗家子!」薛無覓嘟了下嘴巴,表現他的不以為然。
那久違的萌萌模樣讓白璽玉彷彿見到十幾歲的薛無覓,那時年輕無畏、那時單純無私,忍不住再次將他拉進懷裡抱著。笑著安撫答:「好,我是敗家子,我不該花那麼多錢,我錯了!我應該把錢都交給你管,才不會衝動亂花。」
「欸,欸,不是這樣的,我才沒有肖想你的錢!你自己留著。」薛無覓又不依地反駁。
「嗯!嗯!我留著,留著給我未來男朋友用。」白璽玉調笑了一下。
薛無覓別開臉,一邊用手肘頂開他的胸膛,一邊嗔道:「愛留給誰,留給誰!我管不著!」
「別動!」白璽玉不放手。「看在我還是病人,別動!」
薛無覓馬上不動了,緊張地問:「我都忘了問你傷還痛嗎?」
一來就遇到楊恩旭的惡作劇,剛鬧完脾氣又發博報平安,接著高哲翰聞訊趕來相聚,完全沒有空檔可以問白璽玉的情形。這時聽他提起,心裡霎時感到很對不起又很心疼。
「不痛了!」見薛無覓又心軟了,試探地將手從薛無覓的背部往上挪,把他的頭按在自己肩上。「你來看我,就不痛了。」
薛無覓難得溫馴地任他抱著。只是輕輕道:「聯絡不上你,我擔心死了! 知道你是故意的之後,我又氣又急,恨不得立刻飛到你面前來。」
「剛開始的確想瞞你,後來知道鐵定瞞不住,又起了想見你的心思……所以就……現在不氣了吧!看在我差點見不了你的份上……」白璽玉對薛無覓有些愧疚,卻又像小孩要糖吃一樣,想賣點慘,激發薛無覓的聖母性格,博得一點安慰、一點溫存。
薛無覓聽了最後一句,心裡驀然一痛,雙手圈住他的腰,緊緊抱著。軟聲說:「以後小心點,你若是有什麼事……教我、教我、教我怎麼辦?我都還沒~」話還沒說完就咬住嘴唇,不說了。
「還沒什麼?」白璽玉揉揉他的髮絲,柔聲問:「還沒什麼?說,我想聽。」
「你知道的,還讓我說什麼說!我不說!」薛無覓懲罰地輕掐了一下他腰間的軟肉。
白璽玉發出爽朗的笑聲。
他的覓覓還是像小貓一樣個性傲嬌,爪子還是那樣尖利,稍不順心,就要撓人一下、齜牙恐嚇人一下。
薛無覓閉上眼,真切感受白璽玉因笑而振動的胸膛起伏。心想:這樣子應該離幸福不遠了吧!現在要做的,就是努力強大起來,保護這難得的幸福。
兩人安靜地擁抱彼此,品味這久違的甜蜜擁抱。
「喂!白璽玉,從現在起,我們爬升的速度要加快了,起碼要到達能夠買通媒體蓋掉醜聞的程度。不然一不小心曝光了,我們倆就毀了。站到極高的位置,我才有底氣能和你在一起。如果沒有足夠的籌碼,對不起,我寧願只做朋友,你能明白嗎?」
「我明白,你不用覺得抱歉。我這不是在努力了嗎?拍電影、接廣告、接代言、唱主題曲,接下來,我還要成立自己的皮飾公司。觴哥希望將Dream star five發展成綜合娛樂公司,還想收購媒體,進軍媒體事業。如果能行,我們也多一份保障。」
「嗯!玉!這幾天公司就會批准我下半年亞巡的提案,畢竟我和小晨本來就有不少粉絲在這裡。現在日巡完了,會有一段時間收歌、錄歌,專心做音樂。而國內的部份也要履約,過兩天我回日本,待兩週,會再回上海錄新單曲。」
「那我跟於導說說,半個月後放我一個大長假。到時,上海見。」
「好。」
叩!叩!叩!
兩人迅速放開彼此。
整理了衣服後,白璽玉坐到病床上,薛無覓去開了門。
「很晚了,該要回酒店了!」韓東徹站在門口說。「而且,我有事跟你和小晨說。」
薛無覓轉頭看白璽玉。
白璽玉雖然百般不願意讓薛無覓離去,但知道薛無覓演唱會後,連著從日本飛上海,又從上海到廈門,體力、精神應已到極限,是該休息了。
「你和東哥回去吧!」白璽玉露出讓他安心的笑容。
「那~我明天再來看你。」薛無覓有些依依不捨。
「不用,我明天出院。我去酒店找你。」
薛無覓跟著韓東徹走後,淳于觴進來,在床邊椅子坐下,說:「陳梅到案,白朗躲起來了。白朗的經紀人方鵬程撲不了火,也不知自己藝人下落,所以就被解僱了。天門也狠,一毛遣散費都不給。」
白璽玉嗤笑一聲,說:「白朗逃了,真傻!這不是讓陳梅有機會編造他的罪證嗎?」
「我在外頭聽軒哥說,方鵬程是個人才,可惜啊!明珠暗投。天門只讓他帶小咖,他也帶得有聲有色,新人紅了就抽走,換一個更菜的給他。一直為他人做嫁衣,頗悲催的說。他這麼倒楣卻還是挺有本事的,我想網羅他來公司。你覺得咧?」淳于觴關注點不在白朗,而在方鵬程上。
「我沒意見,你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