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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1-07
「好,是我從來沒說過,那要從哪說起呢……」林宇唯一藏不住的即是忽而漏齒的微笑,不忘搖頭。林愛雅要的從來不曾吃鱉,現早把書拍回板內,屁股挪挪準備好聽津津有味的人生劇場。
「就先從那下來吧。」面對林宇一指示意,林愛雅正要失望不解的「蛤」一聲,馬上,從天而降的傾盆雨水,將頭頂沖下,馬上淋了個透頂濕,且循安全梯的摺低,她於硬生墜地前壓下夾板機關,幾乎令沖頭和關板同時發出巨響。
唰——、咚!林愛雅除感到屁股下方辣痛,更覺有股自由奔放的笑聲欲衝喉而出。幸虧林宇已拉她的臂起來,於是她很自然的隨他視線,一同張望續而淋入雨瀑與積窪的光景。
「還好,書是救到了,這個家……看來又得補了……」林宇自動繞過直衝瀑,拿過椅背上的小粉外套,走回便順勢披到作拱身姿勢的愛雅身上。她立即雙手揪緊開鏈處。
林宇轉身欲走出屋外,屋內永遠沒生過火過,即便搭出如此克難的木屋,孤伶二位住在基隆沙灣逾十年了,他只教她利用現有配備乃至細小零件,包括填鐵皮頂的帆布與釘槌,除認真求生的本能以外,從來都是父愛分外強烈的溫暖取代所有瑟縮害怕。
見他拿了桌上敲槌厚釘,林愛雅滴著水珠的黑髮後,著實確認他漏了螺帽,也就主固定釘打上後必須拴住以防塌陷的那枚細鎖。
林宇直接快步到玄關,而愛雅抓起那小螺帽放進了口袋,於林宇身已遍敞在大雨之下,用力的跑出去,一臉怪罪竟忘了解釋般大叫:
「把拔!」當她也已吃到墜撲的雨滴時,林宇側身半是驚訝半是預料的凝住她,似總算明瞭該講什麼,自早於十幾年前說不定初始的那場遭遇。
「他那時就跟妳現在一樣,突然跑出來攔截我。東胤……被改造後的小孩只因我走過面前,他發覺不對而掙脫動手術者的羈押,就只為了問我手裡拿的是什麼,結果,只是在實驗室很難看到的紙本書。」
「很像把拔的作風。」林愛雅默默的噗嗤笑。
當然林宇搶先將她的帽邊套上,並搔著她癢邊拐動她的脖子,「只有幾點不一樣。他和我那時十二歲了,比妳大一歲,但我和他躲起來打鬧時,發現他肩寬快像大人,身高也很突出……」
「把拔現在也不是?」林愛雅來個俐落的縮防,頃時便鑽出寬大臂懷。
「是啊……但那是把拔二十五歲,妳有沒有專心聽?」當林宇笑著要去抓跑過的愛雅,順勢自陷落在地的加蓋棚中拿起儲藏帆布,最終他自旋過愛雅身邊後衝上鐵皮傾斜的屋頂。
「還有,他是和我不同世界的人,我前景光明,父親又正是備受吹捧的有功領袖,他是逃不出科學實驗的可憐怪物,聽說他當時正要被電刑以激出潛在的細胞抗體,而這維持了一年。」
「好可憐……」
「我看他居然撐過這種種過程,有一瞬間我恨透與父親合夥的那群人渣,有一瞬間我看到他強透出光的微笑,於是我幫了他……」林宇攀到頂處破坑時,一束探出雲雨的日光灑落而下,剛好照在他作工的手上,但他的話尾卻似另一災厄的開始。
林愛雅不住倒吸口氣,完全忘了要提醒螺帽漏了的事情。
「父親同意我護著他,接下他就只管跟著,黏緊似的如同皮糖跟屁蟲,他跟著我一起學讀書,我那時沒看的書多著呢!父親變得也會袒護他,他就這樣依賴在庇護下,逐漸展露怪物好的一面,該說天份。」林宇放棄該有的哆嗦,直管講著陰暗可怖的經歷,聽得林愛雅雙手都插進口袋,聳肩愕然的說:
「可是這個怪物會不會半夜咬人呀?例如咬手指之類。喔,或是改造後很愛打架,比把拔還厲害,但是很陰狠手辣就是。」
「確實他打架很有一套,不過他後來書讀得跟把拔一樣多了,結果妳祖父卻想早點退休,不再做一堆惡質科學家的領袖,然後,我又把責任推給東胤,他有凌駕怪物禽獸之上的本事,這點完全不容置疑。」林宇釘完最後,可就在他方結語之初,林愛雅早悄悄從高懸的屋頂後方輕踩攀上。
她如願見到林宇詫然一秒的表情,隨即又回復淺笑的平靜。
他轉頭而來,靜靜看她矯健的模樣,雖然她溼答答有點糗,只能在熟悉黑髮黑眸的迎接下,雙膝併爬的偎過來。
「把拔好傻,淡水才是最好待的地方的說,再說,為什麼要推卸責任。」林愛雅故意不理林宇的迎接,自兀準確拴上那根主釘,小手下的螺帽濕漉漉,沒辦法誰怪她全身早已濕透。
原本她有點沾沾自喜,因為好傻二字證明了她的聰慧,反正如此優秀完美的把拔做了個好傻的決定,這次她準不會釋錯。
「真心,」林宇濕僵的手指輕觸她的酒窩頰,剎那冰冷叫她抬眸愣傻瞪他,「我真心喜歡這裡,妳知道我最喜歡的有誰…」當他欲一口氣說,她扒住他的嘴,還以濕冷驚心的觸感。
她替他下了註解:「就是林愛雅寶貝!而且我知道,把拔不會喜歡那種環境,我也不喜歡,住了好多怪物,噁~~!」
但她還是有點不捨,平時林宇對她是有求必應的,今天吃錯藥的他老愛堵她的嘴,所以被堵一下應該沒關係吧、沒關係吧……
她詫異的兜在思慮中,沒注意林宇續而重獲言語自由,只顧一把帶她滾下,滾下鐵皮直到沙灘上,兩人的衣服甚至黏在一起,而林愛雅真正在意的,是林宇再度驚怪不已的多話。
「真心能替我處理這種事情的人不多,他是另一個我唯一喜歡的人,其實,東胤他沒兩下子,或許在攔截那時,就成了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