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章:煉丹?煉人?

　　

　　｢顧院長尋到此處，不知有何指教?｣

　　雲凡道，每寸細胞都十倍的警惕，絲毫不敢大意。

　　顧天生自然也看出雲凡的態度，打從他說出自己的身份，對方的變化太過明顯，他連忙道:｢你別誤會，我此次前來是想和你談談合作一事。｣

　　｢合作?｣

　　雲凡困惑，並沒有放鬆警戒。

　　｢我知道，你與分院有不少糾紛，也知道分院的事情讓你對晴空並不諒解。但我此次前來確實抱著誠意而來，並非來尋你穢氣，我想……。｣

　　話語一頓，顧天生並非巧舌如簧之人，就算是在這般情況相見，任何沿與都不可能雲凡放鬆警戒。

　　顧天生嘆了口氣:｢這裡並非談話的地方，希望雲公子賞臉未時於美饌商談，還請公子先別急著推辭，至少讓顧某有闡述的機會，並向你在分院的遭遇致上歉意，還望賣顧某個面子。｣

　　語畢，顧天生對著雲凡抱拳，轉身往來處退去。

　　看著漸離的身影，雲凡覺得這人似乎不壞，不過他不可能因為簡單幾句就改觀。以顧天生的身份，雲凡只是晚輩，對方抱拳是以尊重，可以說拉高了雲凡的身份，對等關係展現了顧天生的成意。

　　可雲凡不懂，堂堂一個晴空院長需要和自己合作什麼?扣掉分院的衝突，雲凡和晴空沒有任何刮葛，何需勞駕院長親臨?

　　至於美饌樓，看等等狀況再說，對方會約在那，也是為了消彌自己的戒心，若是約在晴空，雲凡連想都不會想，這同樣展現了對方的誠意。

　　顧天生的出現倒是讓雲凡反思，先是沈漢舟後是顧天生，這些修為高過自己者，都掌握了自己的動向，他前來確實沒什麼警戒，不過也不是完全不設防，可對方依舊尋來，想來未來行事還要更加謹慎才行。

　　顧天生離開後不久，雲凡動身回到雲府，對方的出現，讓他認為在外並不保險，哪怕節點開啟做確認，也無法保證就真沒人窺探。

　　簡單的交代一番，雲凡便進入廂房，心念一轉進入小世界。

　　事務繁忙，雲凡並未注意，在他交代時本來幾分雀躍的司空倩，露出一抹落寞。

　　小世界中，堆積如山的屍體這次可沒被小世界吞沒，這些都是雲凡所需的，在規則下小世界不會強行分解。

　　此際，大陣再度湧動，只是被凝煉的藥材，從周廣廉的肉身轉變成這些屍體。

　　這時雲凡所運用的並非憎惡，而是靈力轉化的焰火，周廣廉肉身中有丹火，此丹火並非他自身凝煉，而是嫁接。

　　丹師的丹火一者為天賦加上修為自體產生，另一者是從已經凝煉出丹火者剝離，後者也存在強行剝離，不過天、地、妖、丹四火，丹火被譽為最為弱小者，自然也減少了強行剝取的狀況，大多丹火是該丹師擁有了比自身丹火更加強大的火焰，自體抽取出來轉讓給他人或販售的。

　　周廣廉這丹火就是購買來的，這類丹火與妖火一樣，只能轉接一次，第二次剝離火根就會熄滅，雲凡也無法將其納為己用。

　　雖然之前雲凡有告知韓松溪，周廣廉的靈魂可隨他處置，只要確保對方靈魂不滅就好，不過韓松溪卻沒離開，壓下憤怒就是擔心雲凡會誤入歧途。

　　大陣如鍋，釜煮下高溫沸騰，鍋內屍體在其中反覆凝煉。

　　看著雲凡煉製，韓松溪目光漸變，一旁胡當更是大口一張目瞪口呆，煉製開始時他本來想告知雲凡手法錯了，如今哪還看不出雲凡那是借鑑他的手法，實際上根本和他煉製不同的東西。

　　如今哪怕是聒噪如補天錘，也是漂浮在空，半句話都沒說。

　　野火沸騰，火舌如同藤蔓般攀附屍體之上，啃食灼燒下內部雜質被燃燒一空，肉身的經脈被燒的乾枯，產生道道裂痕。

　　此時大陣中靈力成錘，直接敲在乾癟的肉身。

　　鏘鏘鏘。

　　一下下錘打落下，肉身被敲得支離破碎，隨時都可能碎裂成片，這時主掌水元素的大塔塔門大開，沸水如泉鋪灑而下。

　　高溫沸水滋潤肉身，大鍋底的烈火並未被沸水撲滅，漂浮在水上形成白色火海，肉身在上載浮載沉。

　　水火交錯，順著肉身的剝裂處湧了進去，將乾扁的經脈再度活化，水主癒，火凝實，一方自癒崩壞的肉身，一方又強化經脈。

　　噹噹噹。

　　錘打間，內外都在強化，去蕪存菁讓的肉身比原本的縮小的幾許，肉身如玉白美純淨。

　　噹噹噹。

　　錘子反覆敲打，雲凡要將內外都煉製極致，構想未必有錯，然而他是初步，力道掌握或著腦內思路都是在實行中架構與修改的，忽然這肉身承受不了內外夾擊直接碎，四散成片片碎肉。

　　｢……。｣

　　雲凡漠然，大陣此時停下，望著陣中紛落的碎塊思考許多，不只修繕自己的思路，還要確實掌握肉體最大承受度，以及不足處。

　　韓松溪暗暗鬆了口氣，至少他看出來雲凡並不是他預期那般誤入歧途，雖然不知他煉製這些屍身為何，但是只要不是煉人丹就好。

　　攝起周廣廉的靈魂，韓松溪往遠處而去，他對周廣廉的恨深之入骨，若非擔心雲凡強行壓制，不然早去施以極刑了。

　　一邊墨嫣然倒是沒有想法，反正對方也沒有要放自己出去的意思，她就看著，無聊了就躺在草地上，倒是十分自在。

　　補天錘也一改聒噪，這是在煉丹?煉人?可能都有吧！煉其雜質，煉其精純，某部份是煉丹，某部份是煉器，某部份可能是燒菜?

　　總之這些讓他看到在玲瓏塔時自己煉製雲凡肉身的影子，光是如此補天錘不會那般忘我，正因為雲凡的手段揉和諸多，並不單單煉器，因此才讓補天錘耳目一新，它本就是器癡，看見這般新穎的思路隨即被吸引了。

　　同有此想的還有胡當，沒想到煉人還能這樣煉。要說之前是為了活命不得不遵奉雲凡為主，甚至放下尊嚴當個舔狗，如今卻是自主的想臣服。

　　胡當未必是好人也不算壞人，他很自私，卻也不能完全歸咎於自身，他從底層爬起，在市井中打滾，他沒有朋友，有的都是互相利用的，這讓他打定主意進入丹協，讓他無所不用其極。

　　如願進入丹協，偏是利益派看中他，或說他只容於利益，在那每個人都是自私的，胡當消失至今也未有人詢問就可看出，因此他只能自私，也只有自私能夠存活。

　　一直來丹協就是他的盡頭，煉人丹也就那樣，也沒什麼精進的可能，如今雲凡讓他看見另一到光景，對他的衝擊太大，彷彿一道嶄新大門，本來的終點又出現了延伸的道路。

　　假如還有機會，胡當打從心底想跟隨在雲凡身旁，他認為雲凡可能將他帶往更高的殿堂，甚至看到更完整的世界，假如可以……。

　　各自的心思雲凡可不知道，此際他正在反覆確認與修正。

　　時間攸走，當雲凡再度動身，大陣再動實驗再起。

　　第二次的煉製，經歷的時間更多，可惜最終還是崩毀了，對此雲凡並不氣餒，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天才，成功不可能一次到位，而是靠失敗的累積。更慶幸的是這些屍體有不少，如果只有周廣廉那具肉身，現在他怕是一籌莫展了。

　　連連實驗好幾具屍體，直到第十二具，雲凡終於成功凝煉出一具較為完好的屍體，不過還有不少需要修正，這肉身是目前唯一成功的一具，卻不是最完美的一具。

　　煉製下肉身強度不同，敲打與灼燒的度也要修正，可以說每具肉身的強弱都不同，這加深了煉製的難度。

　　接連試驗，對雲凡的消耗也是不少，讓他臉色有些蒼白，緩了幾口氣，來嫣然身旁將不知何時在草地上睡著的妮子給叫醒。

　　｢該送你出去了。｣

　　看著惺忪的她，雲凡淺笑道。

　　迷糊中，墨嫣然微微點頭，似乎還沒完全清醒。只是不等她多做反應，雲凡已經將她轉出小世界。

　　沒有防備下，墨嫣然整個人從空中掉落，好在轉移出的位置是廂房的床上，這一落下，墨嫣然完全清醒，左右張望確認這處是雲府後，幾分迷網。

　　雲凡居然直接放她出來?完全不設防?

　　想此遮面下的嘴角淺淺一勾，正想隱遞眉頭忽然一皺。

　　左右張望卻是看不見雲凡，想來對方還在那個奇妙的空間，而她在外面又不能大喊，否則怕引來不必要的人。

　　她會尋雲凡，為的是確認那個姜離，如果雲凡和姜離是敵人，她打算接下暗殺單，這是其次，主要的是墨嫣然打定主意將功法給雲凡看，避免對方真遭遇金牌或是殿主，雖然她說過公法不可外流，但是還有一種情況可以，當然這種情況墨嫣然不打算告訴雲凡。

　　現在好了，不管哪一件都沒達成，就糊裡糊塗的被送了出來，墨嫣然有些苦悶，只是算了，如今也沒辦法告訴雲凡，還是再找機會吧！思定，黑元素包裹周身，讓她融入在內，轉眼消失無蹤。

　　※※※

　　小世界內，雲凡又來到韓松溪所在，周廣廉的靈魂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哪怕是靈魂在雲凡的小世界中也能將對方實質化，更別說韓松溪也是靈魂狀態，而且丹師對靈魂的涉及也不低。

　　｢韓老……。｣

　　雲凡喚了對方一聲，讓的韓松溪暫緩極刑：｢您現在有空嗎?我有些事，想向你告知。｣

　　｢好。｣

　　韓松溪大手一張，魂力刀具朝周廣廉狠狠一割，疼得對方哀號不止，這才走向雲凡。

　　｢關於您的靈魂狀態，一但離開我的小世界，會直接崩毀。｣

　　雲凡直接道，這點他需要告知韓松溪，韓松溪的狀況其實很糟，比之輕狂糟，可能也比冰堡中的她更糟。

　　周廣廉將韓松溪的肉身給燒毀了，也將靈魂燒散了，之前韓松溪可以現形，那是因為大陣封閉的關係，在周廣廉的控制韓松溪進入深處，一方面是引雲凡深入，另一方面是如果讓韓松溪待在外圍，靈魂會直接崩裂。

　　這時韓松溪的靈魂，就是破碎的鏡子，碎裂處被強行黏在一起，看起來完整，實際上一碰即毀。

　　小世界在雲凡主宰下，還能讓韓松溪不至於潰散，一但出去外面，韓松溪就會魂飛魄散，可以說韓松溪已經徹底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