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一章:雲哥哥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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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1-03
「將他的贈禮取來。」
壓抑著內心的期待,湘翎平淡道。
「大、大人……。」
這讓玲菁感到不安,過去大人對於他人贈禮可是一口回絕,要她退回去,就是恆豪聖子多次贈禮,也是連連吃閉門羹,要說如今是金誠所至也不盡然,其實更像是她被恆豪連連送禮給惹煩了,乾脆連理都不理。
因為沒有開口讓玲菁退回去,最近幾樣禮品才依舊在屋旁邊上。可如今呢?她居然想看雲凡的贈禮。
「大人,那登徒子可惡至極,無恥之尤,他還說若妳不收,要原封歸還給他,還懷疑屬下的人品,擔心屬下吞沒,這種人送的東西,根本褻瀆大人的身份,他……。」
玲菁連連開口,將雲凡扁得一無是處,雖然大致是雲凡說的,不過也加油添醋了不少,用意就是讓湘翎打消念頭。
只是,玲菁不知道雲凡這兩個字對韓湘翎有多重要,更不清楚佔據她內心多重的位置,且不說不是言語能動搖的,哪怕雲凡歛顆石頭,怕是韓湘翎都會珍重的收藏起來。
如今聽玲菁的話語,她彷彿看見了那個熟悉的人,用著有些無賴的方式,戲謔他人。
韓湘翎經歷不似雲凡豐富,又加上大起大落孓然一人,讓她將自己封閉,只能依憑著過去的幸福讓她繼續邁步前進。
過往雲凡對她就是鄰家哥哥,貼己疼惜,不過也有戲謔冰糖娃或者菜嬸他們的經過,這些因為那場災厄,韓湘翎不願回想,如今因為玲菁的話,不由想起那段過往,那份平靜彷彿又回來了。
韓湘翎其實想笑,偏偏又不能笑,她擔心自己露出半點認識對方的跡象,更怕會打亂對方的計畫,故此她只能一如往常:「我對他還是有些耳聞的,不過是好奇這種人能送出什麼東西。」
這話落下玲菁稍安,如果大人只是因為這原因,那麼最終應該會退件,至於那幾行字,她只要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就好,雲凡能拿自己怎樣。
幾許後,玲菁取來雲凡相贈的畫卷,恭敬的遞給湘翎。
接過畫卷,她內心迫切,卻不得不裝出平靜,舉止優雅的解開掛繩,緩緩攤開畫卷,期間玲菁還說了什麼,奈何湘翎的心思並不在此,根本沒聽進耳中。
望著山水畫作,韓湘翎全部心神融入其中,她並不認為雲凡會隨便送自己禮物,在她看來這畫一定有寓意在。
那幾行字,當然看見了,如此醒目,甚至和畫作有些違背,只是這麼明顯的文字,做不到掩人耳目的效果,因此她將心神落到風景畫作之中。
如同玲菁所說,這確實是山水畫,以墨作畫,深淺不同其景滂沱,但是不論湘翎怎麼看,它就是張山水畫作,沒有半點隱藏的寓意。
此畫大氣滂沱,襯托著自然景觀,讓人猶如進入畫中,甚至錯聞畫中瀑布拍打激石的聲音,林間的蕭瑟,田園的甜靚,卻沒有讓她感受暗藏其他。
真是自己會錯意了嗎?
韓湘翎蹙眉,目光終於落到四行字句上面。
她將這幾句反覆咀嚼,每一句、每一字反覆咀嚼,橫排並列、斜角跳格,試圖用各種方式組織起來,只是這並不是藏頭藏尾句,就只是四段句子。
四段雖然不算言明,卻不隱諱,說著是求偶交融之意。
「這四句是他寫的?」
湘翎問話,讓玲菁心頭一跳,有些結巴:「回、回大人,是的,這畫是他交給我的。」
「我是問妳這句子是他寫的嗎?」韓湘翎臉色一沉,搭上紅潤起來的臉龐,讓她像在生悶氣。
「這……我……」玲菁感到畏懼了,不是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麼,就是沒想過湘翎聖女會因此動怒,此刻她心頭一橫:「回大人,應該是了。這是他親手交給我的,我想應當是他所寫。」
你……為什麼寫這個?
韓湘翎費解,深深地嘆了口氣:「妳先出去吧,我需要些時間來理解師尊的藥理。」
「是,大人。那這畫卷……。」
「妳將它退……。」
湘翎將畫卷回捲起來,轉眼就要遞給對方,只是忽然又落到一旁,有些冰冷道:「讓我想想吧!對方言詞輕薄,退還也該要迴文給他一點教訓。」
「是、是大人。」
玲菁道,忐忑的退出房外,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湘翎動怒,如果大人因此不放過雲凡,後者必然扯出事端,到時她該如何?
站在屋外,玲菁苦悶,可是她能如何?
屋內,韓湘翎可沒有生氣,臉紅是因為這句子有些下流了。
有女傾城若山水,有男壯勇擎天起,
擎天撼動山水潤,直霄入谷水花溢。
夜昂晝唱聲聲嘶,潮奔水盪浪聲啼,
水浸大地急流湧,夜夜笙歌情絲繫。
這詞並不正經,說的是情愛,不是在歌頌愛情,而是肉體上的情愛。
雲哥哥到底在想什麼?
對這幾句,是湘翎萬分不解,過去她確實都會要求玲菁離開,讓她能複習師尊交導的一切,但也只是溫習,讓自己更加理解,如今她卻是盯著這些字句努力思考。
她不認為雲凡會這樣做,只當自己慧根不足,看不出對方按指的事。
任她如何思考,也猜不出來,這根本不是雲凡所寫,而是有人刻意偽造,要讓她討厭雲凡。
恆豪也是想像不到,就算雲凡真的寫了這些,韓湘翎也不會厭惡,如果是討厭的人,這是一種騷擾,但如果是喜歡的對象,就不是騷擾了。
凝視著字句,韓湘翎還在努力,時間分秒過去,她又一次探詢整張畫卷依舊無果,最終還是落回字句上反覆思索著。
這時,那畫作彷彿活了過來,韓湘翎盯著上面的字句,也不知是盯得太久還是如何,彷彿看見一個個大字剝離畫卷,在她眼前紛飛。
韓湘翎眨了眨眼,鬆開握著畫卷的手,揉了揉眼睛,當再度睜眼,眼前的一切讓她一愣。
剛剛她還在房中,如今卻是在陌生的環境,她還來不及醒神,畫面又變,周圍一片綠意盎然,耳邊傳來水花的聲音,不遠似乎有著什麼高速而來。
那東西動作飛快,轉眼就要撞上,一旁忽然拍起大浪,就如同萬丈浪潮般落下,將的衝過來的東西覆蓋,這到巨浪就那麼憑空出現,卻像刻意避開韓湘翎位置一樣。
「壞東西,妳幹嘛攻擊我!入侵者在那!」
潮水落地被泥土吸收,那東西就從地面跳起破口大罵著,祂一對翅膀,被水花浸溼,無法飛行。
※※※
笠日約定時分,雲凡早已等候多時了。
見到周廣廉姍姍來到,雲凡目光一瞇,倒是沒多說什麼。
「需要安排些事情,免得讓人起疑。」
周廣廉簡單解釋道,此際換了衣裳,容貌透過靈力改變些許,不過手段並不高明,不只外觀多少看得出端倪,靈力變裝,在修為強大者眼中就是個笑話。
「嗯。」
雲凡應了一聲,沒有反駁。
「走吧,我帶你去見老頭。不過等等你可不要輕舉妄動,我可不想你也受困其中。」周廣廉道,在前帶路,雲凡隨行在後。
盯著周廣廉的背影,雲凡微微皺眉,不知為何心中有些不安,方才等待的時間他一直有種被窺視的感覺,只是探詢下又毫無斬獲。
本來以為是周廣廉,可如今對方就在自己前方,可那窺探依舊沒有消散,隱隱跟著自己。這讓雲凡費解,是周廣廉什麼人藏在暗處?
由對方帶領,兩者踏入遠處林間,此處歸屬丹協,雲凡對皇都周遭雖然不算陌生,但是也沒有多少理解,只知道大致位置。
這處林間有不少藥材,丹協的丹師有時會來此採集,也會有丹協外聘人員來批量採集,不過不論是丹師或外聘,都必須丹協高層授權,高層指的就是周廣廉他們,至於周廣廉口中的高層,若真存在不是當初的高層,就是丹谷。
這段路倒不複雜,應該說是自然原始,這處是濃密的森林,一段路走來,雲凡也沒感受自己踏入困陣或者迷陣中。
一直來到目的地,看著這片遺址,讓得雲凡有些失神。
遺跡落在森林中心,不確定大夏掌權者知情否,就此看去,大多遺跡都已經看不清原狀了,有不少殘骸被樹木貫穿,形成與自然交融的奇景。
在遺跡外圍有一圈隔閡,將著遺跡與樹林隔開,不知是隔閡復甦的緣故,還是內部的草木自行生長的關係,隔閡周圍並沒有半點草木,可內部又被自然佔據了。
這就是周廣廉說的困陣。
周廣廉站道一邊,對著分隔處喊道:「老頭子,我帶你的徒弟來了,你要是沒死趕快出來見個面。」
周廣廉這話半是戲調,真有幾分老友相會的調侃。
就在這時,隔閡之中,出現一道身影,身影飛快靠近,來到隔閡處,握拳瘋狂地敲打著隔閡,他張口嘶吼著什麼,可雲凡聽不到,就連他的敲打也沒有聲響。
雲凡目光緊縮,來人自然是韓松溪,但是這不是肉身,而是靈魂體!
壓著內心的顫抖,雲凡緩步靠近,一直來到隔閡幾吋處停下腳步,這時韓松溪也停止了敲打,就這麼隔著屏障凝望著他。
雲凡踏前一步,周廣廉連忙出聲:「別再靠近了!當初老頭就是觸動機關才被困其中的,誰能保證沒有其他機關!」
「這……」雲凡皺眉,凝望著韓松溪:「我要的見面不是這樣,眼下我甚至無法跟他交流,你覺得我會這麼簡單就相信你?」
周廣廉嘆了口氣:「這我也沒辦法,你若是不信,那就不信吧!你是老頭的弟子,他的傳承必須由你延續,所以你不可以死,更不能被囚禁。哪怕你不為自己,也得替老頭想想!」
「我……。」
雲凡有些掙扎,凝望著那方的韓松溪,深深一嘆:「誰說沒辦法!只要解開這層隔閡不就可以了!」
語罷,他可不理對方一嘴的不可能,沿著隔閡開始鑽研。
大概一個時辰的時間,雲凡再度來到韓松溪面前,自通道:「韓老,我馬上就破開這該死的陣,你放心,哪怕肉身毀損,只要你靈魂尚在,未來我一定會替你重塑肉身。」
「你、你真的能解開這大陣?」一邊周廣廉一臉訝異道。
回首,雲凡看著他:「很困難嗎?就這樣一個簡單的陣法,你居然沒有辦法解開,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刻意囚禁韓老的!」
「我……我怎麼會……」周廣廉一副汗顏的樣子:「你要能解,趕快解開,讓老頭出來,我在一旁替你護法,預防有其他人貿然闖入。」
「哦?」雲凡歪頭:「我可不敢指望你,解我是一定會解的,這種普通的困陣,要解開不過片刻,之後是敵是友,就看韓老態度,你也可以藉機偷襲我,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說罷,雲凡再不理他,大手一按落在隔閡之上,神識侵入其中,開使分解困陣的構造。
看著他的動作,周廣廉沉著臉龐,隨後搖頭一嘆,退到一邊,似乎真的在警惕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