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樵夫家中
本章節 1632 字
更新於: 2021-10-27
「碰！」她首先是被猛烈的撞擊聲嚇醒，緩緩睜開了眼。
鼻中瀰漫著一股香味，濃郁的鹹味讓她忍不住摸了摸飢餓的肚腹。她環顧四周，稍稍動了動仍舊僵硬的手臂。這是一間木屋的閣樓，木柴整整齊齊的堆疊在角落，沒有一絲灰煤，很是乾淨，一盞小小的燭燈掛在她腦袋旁，微弱的火光在這有些黑暗的小空間裡還是顯得特別明亮。她正想起身，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繡滿了補丁的小毛毯一件一件的纏繞在她身上，胡亂攪成一團，便如繩索般將她牢牢綁在地上。身旁的圍欄上披著一條熱毛巾，在寒冷的冬夜裡還冒著幾縷蒸氣，一個小水桶放在下頭，滴滴答答的接著水滴，水絲平靜而有規律的落入，正如她此時的心跳—緩慢清楚的節奏。
通往樓下的梯子有些狹窄，她挪動身子，像隻蟲似的蠕動著靠近。探出頭，那木梯子像是藤蔓製成的軟簾，懸在了半空中，最上面的一階還歪了一邊，偏偏這閣樓建的又是特別高，她看著便覺得這閣樓似乎正在咯咯作響的搖動。
她咬緊了牙，縮回了身子，抱著膝蓋獨自發呆。遠處夜梟尖啼，樹林沙沙作響，更有幾叢葉從微開的窗口探進來，夜裡的風涼意襲捲，吹的窗扇猛力開合，這是哪裡？她皺著眉回想，徒步離家距今應該也有四日了，看來今晚也只有宿在此地，等養好了精神明日再接著走。
只聽得腳步聲緩緩由遠而近，一個樵夫順著梯子攀上，爬到一半，正好對上了她的眼神。
她忍不住坐直了身子，那對眼睛炯炯有神，不怒自威，讓人覺得好像有他在一切便會好的許多，像一座偉岸的雄山，依靠著放鬆又舒坦。這看似普通的樵夫，怎會有如此明亮的雙目？
「姑娘，你終於醒啦。」樵夫一聲笑，溫煦的笑意籠罩著冷冽的寒冬。
「是呀，真是多謝您了。」她急急忙忙彎腰道謝，但纏繞在身上的毛毯卻讓她狼狽的向前摔去，樵夫連忙伸手一扶：「當心。」隨即將毯子解開，笑道：「姑娘莫怪，在下手腳笨拙，方才多有得罪。」
「哪裡的話，我還要多謝您將我救回來，不然我現在不是早已餵了豺狼虎豹，就是已經凍死啦。」她鬆了鬆手腳，笑著說。
樵夫微微一笑，將她扶下閣樓，一邊問：「姑娘，您是從哪來的？叫什麼名字呀？」
「我住檀阮，叫林英敏的便是。公子你叫什麼？這裡是哪兒？」她抬起頭望著樵夫。
樵夫點頭道：「我是個粗魯人，配不上公子的稱謂，我姓趙單名詞。這裡是季寧府，檀阮裡這兒少說也有幾百里，林姑娘怎麼會來到這？」
林英敏嘆了口氣，說道：「我爹娘在檀阮那兒開了一家小客棧，我從小便在那兒長大。」她回頭向著趙詞一笑：「我還有學武功呢，你要看嗎？」說著搖搖晃晃的站起身。
趙詞連忙扶著她：「別急著現在，明天再說吧。你長途跋涉身子很虛弱，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好。」
她喝了一口，又歇息片刻，精神漸漸恢復，笑著問一旁凝視著她的趙詞：「趙大哥，你小時候就住在這兒嗎？」
趙詞躊躇道：「也不算是吧，我生在這村莊，我爹娘在強褓中便將我帶去稅侈城都，我在那裡住了十一年，有一日娘親在房中消失了……」
林英敏驚呼一聲，低聲道：「這也太奇怪了吧……難不成她離家出走了？」
趙詞苦笑道：「唉，或許吧，至今我仍在打聽她的下落。我爹因為我娘的消失變得瘋瘋癲癲的，居然一大把年紀了開始學武，拜森葛道人為師，入了吾我派。」
林英敏笑著抿起嘴：「趙大哥，你這樣可不行呀，你爹他老了之後學心未眠，有活力去學武，這不是件好事嗎？」
趙詞微笑道：「姑娘說的是。」
林英敏道：「別老是姑娘姑娘的，叫我英敏兒吧，我叫我師兄這樣叫我，他總是不肯。」
趙詞道：「好啊，英敏兒，你師父便是令尊嗎？」
林英敏道：「是啊，我爹叫洪獨泉，你聽過嗎？」
趙詞睜大了眼，驚道：「你爹便是『煉窟手』洪獨泉洪大俠？這忒也奇妙了。」
林英敏問道：「怎麼？」
趙詞笑道：「我爹老年學武，竟也小有成就，你聽過『栗喉孫王』嗎？」
林英敏道：「自然聽說過。『栗喉孫王』趙老七，嘻嘻，他是我爹的好朋友，他可滑稽了，常說笑話給我爹爹聽，我爹那樣不愛笑的人，見了他可也是笑得前俯後仰的，我離家前還曾見他跟師兄過招呢。」她說得高興，這時才想到：「等等，你是說，你爹便是我爹的好朋友？」見趙詞點點頭，高興的叫道：「啊，那咱倆可真有緣！」
鼻中瀰漫著一股香味，濃郁的鹹味讓她忍不住摸了摸飢餓的肚腹。她環顧四周，稍稍動了動仍舊僵硬的手臂。這是一間木屋的閣樓，木柴整整齊齊的堆疊在角落，沒有一絲灰煤，很是乾淨，一盞小小的燭燈掛在她腦袋旁，微弱的火光在這有些黑暗的小空間裡還是顯得特別明亮。她正想起身，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繡滿了補丁的小毛毯一件一件的纏繞在她身上，胡亂攪成一團，便如繩索般將她牢牢綁在地上。身旁的圍欄上披著一條熱毛巾，在寒冷的冬夜裡還冒著幾縷蒸氣，一個小水桶放在下頭，滴滴答答的接著水滴，水絲平靜而有規律的落入，正如她此時的心跳—緩慢清楚的節奏。
通往樓下的梯子有些狹窄，她挪動身子，像隻蟲似的蠕動著靠近。探出頭，那木梯子像是藤蔓製成的軟簾，懸在了半空中，最上面的一階還歪了一邊，偏偏這閣樓建的又是特別高，她看著便覺得這閣樓似乎正在咯咯作響的搖動。
她咬緊了牙，縮回了身子，抱著膝蓋獨自發呆。遠處夜梟尖啼，樹林沙沙作響，更有幾叢葉從微開的窗口探進來，夜裡的風涼意襲捲，吹的窗扇猛力開合，這是哪裡？她皺著眉回想，徒步離家距今應該也有四日了，看來今晚也只有宿在此地，等養好了精神明日再接著走。
只聽得腳步聲緩緩由遠而近，一個樵夫順著梯子攀上，爬到一半，正好對上了她的眼神。
她忍不住坐直了身子，那對眼睛炯炯有神，不怒自威，讓人覺得好像有他在一切便會好的許多，像一座偉岸的雄山，依靠著放鬆又舒坦。這看似普通的樵夫，怎會有如此明亮的雙目？
「姑娘，你終於醒啦。」樵夫一聲笑，溫煦的笑意籠罩著冷冽的寒冬。
「是呀，真是多謝您了。」她急急忙忙彎腰道謝，但纏繞在身上的毛毯卻讓她狼狽的向前摔去，樵夫連忙伸手一扶：「當心。」隨即將毯子解開，笑道：「姑娘莫怪，在下手腳笨拙，方才多有得罪。」
「哪裡的話，我還要多謝您將我救回來，不然我現在不是早已餵了豺狼虎豹，就是已經凍死啦。」她鬆了鬆手腳，笑著說。
樵夫微微一笑，將她扶下閣樓，一邊問：「姑娘，您是從哪來的？叫什麼名字呀？」
「我住檀阮，叫林英敏的便是。公子你叫什麼？這裡是哪兒？」她抬起頭望著樵夫。
樵夫點頭道：「我是個粗魯人，配不上公子的稱謂，我姓趙單名詞。這裡是季寧府，檀阮裡這兒少說也有幾百里，林姑娘怎麼會來到這？」
林英敏嘆了口氣，說道：「我爹娘在檀阮那兒開了一家小客棧，我從小便在那兒長大。」她回頭向著趙詞一笑：「我還有學武功呢，你要看嗎？」說著搖搖晃晃的站起身。
趙詞連忙扶著她：「別急著現在，明天再說吧。你長途跋涉身子很虛弱，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好。」
她喝了一口，又歇息片刻，精神漸漸恢復，笑著問一旁凝視著她的趙詞：「趙大哥，你小時候就住在這兒嗎？」
趙詞躊躇道：「也不算是吧，我生在這村莊，我爹娘在強褓中便將我帶去稅侈城都，我在那裡住了十一年，有一日娘親在房中消失了……」
林英敏驚呼一聲，低聲道：「這也太奇怪了吧……難不成她離家出走了？」
趙詞苦笑道：「唉，或許吧，至今我仍在打聽她的下落。我爹因為我娘的消失變得瘋瘋癲癲的，居然一大把年紀了開始學武，拜森葛道人為師，入了吾我派。」
林英敏笑著抿起嘴：「趙大哥，你這樣可不行呀，你爹他老了之後學心未眠，有活力去學武，這不是件好事嗎？」
趙詞微笑道：「姑娘說的是。」
林英敏道：「別老是姑娘姑娘的，叫我英敏兒吧，我叫我師兄這樣叫我，他總是不肯。」
趙詞道：「好啊，英敏兒，你師父便是令尊嗎？」
林英敏道：「是啊，我爹叫洪獨泉，你聽過嗎？」
趙詞睜大了眼，驚道：「你爹便是『煉窟手』洪獨泉洪大俠？這忒也奇妙了。」
林英敏問道：「怎麼？」
趙詞笑道：「我爹老年學武，竟也小有成就，你聽過『栗喉孫王』嗎？」
林英敏道：「自然聽說過。『栗喉孫王』趙老七，嘻嘻，他是我爹的好朋友，他可滑稽了，常說笑話給我爹爹聽，我爹那樣不愛笑的人，見了他可也是笑得前俯後仰的，我離家前還曾見他跟師兄過招呢。」她說得高興，這時才想到：「等等，你是說，你爹便是我爹的好朋友？」見趙詞點點頭，高興的叫道：「啊，那咱倆可真有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