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迴-Zwei- 虛無-NULL- (02)

2

　　昨晚，解決所有試圖襲擊少女和自己的野獸後，愛德華再一次仔細打量手上的長劍。

　　劍身的顏色和一般的灰銀鋼劍不同，是閃亮的漆黑。兩邊刀刃呈亮灰色，血溝則被隱藏在劍身中央的深灰色中，長度約為劍身的一半。在漆黑如夜空的劍柄末端鑲有一顆閃爍的黑鑽，以它的通透以及閃爍度來看，應該是真貨而不是仿製品，而且是價值連城的上等貨色。

　　他輕輕敲打劍身，發現劍的材質十分堅硬。而其尖銳的劍鋒，應該能夠輕易把目標一分為二──無論是物，還是人。

　　但能夠製成劍的黑色材質，少年卻從來未有聽聞。

　　是什麼新物質？還是遠古失傳的特殊物料？愛德華一直盯著劍看，毫無頭緒。

　　這時，黑狼屍體們突然化成黑煙飄散，才剛為長劍的事大感驚訝的愛德華再被眼前的不可思議現象弄得一頭霧水。他試圖抓住其中一道煙，但發現它只是一道普通的煙，並沒有如灰塵等的物質存在。

　　沒可能，他低頭沉思。剛才我攻擊牠們時，從手上傳來的手感判斷，牠們是擁有實體的，而傷口裡有血液流出，如果只是由黑煙組成的個體，沒有可能有鮮血流出。

　　那麼剛才在我面前，被我殺了的「生物」究竟是什麼？

　　感覺在一夜間發生太多令人摸不著頭腦的事，思維快要跟不上了。

　　他又再嘆了一口氣。

　　再望向手上的劍，愛德華認為是時候物歸原主。他轉身走到少女跟前，雙手遞上長劍，並說：「感謝妳剛才把這個借我，現在把它還妳了……話說它沒有劍鞘的嗎？」

　　比愛德華矮了一個頭的少女沒有回應，只是用雙手接過長劍，並把劍尖對準自己胸口。

　　「慢……」

　　未等愛德華叫住，少女已開始慢慢把劍插進胸口。接著是護手、劍柄……不過一會，黑劍已消失無蹤。明明是把劍插進身體裡去，但劍尖卻沒有從身體的另一邊走出來，彷彿她的體內藏有一個神奇空間，劍不知道從哪裡來，也不知道被收到哪裡去。

　　愛德華一直屏息觀察著，直至見到少女並無大礙後才放鬆地呼了一口氣。但同時，她的行為引起他的另一疑惑。

　　難道她就是劍鞘？怎樣可能？

　　望向被野獸狠狠破壞的溫室塔頂，以及滿地的玻璃碎片，愛德華深知自己不能在此地久留。

　　「再留在這裡的話會有危險的。妳應該記得剛才進來的路吧？只要穿過這道門，再走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便會看到剛才我們經過的學校後門。門應該還開著，從那裡走出去後，你便可以回家了。時間不早，快走吧。」

　　剛才野獸的事說出來根本不會有人相信，如果現在被人發現我在這裡的話，定會被懷疑是破壞者，而路易斯那傢伙定會趁機誣告我，搞不好會因此被退學。如果我把這名少女送出去的話，也許會再遇到其他不必要的麻煩，還是明哲保身為上。愛德華對少女指明路線後，便轉身往另一道門──能回到宿舍的門走去。但走了幾步後，他感到有點不對勁，轉身一看，驚覺少女正站在他身後。

　　「門口是在那邊，不是這邊啊。」

　　一心認為少女應該是誤會了方向的愛德華，再一次把方向告訴她。

　　少女沒有作聲，一動也不動。

　　應該不會再搞錯了吧？愛德華再次轉身離開，但當他打開溫室的門時，一個後踏令他發現少女仍緊隨其後。

　　「都說了門口是在那邊！這邊的是回宿舍的路，跟著我是沒辦法出去的！」他忍不住激動起來了。

　　面對他的激動，少女只是淡然地抬頭說：「我不能回去。」

　　聽到她這樣說，愛德華本來打算反駁一番，但當他留意到少女傷痕累累、頭髮蓬鬆又凌亂、衣衫不整的樣子時，便收回想說的話了。

　　不能回去也是說得過去的，沒辦法了。

　　「我讓妳到我的房間整理傷口並更換衣服，但之後妳就得走，明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