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之宅。
本章節 11449 字
更新於: 2018-08-22
回到家後,易翔將手機接上充電線,大概過了一分鐘後便開機查看今天錯過了什麼訊息。
通知欄除了家人的群組有新訊息外,其它什麼都沒有。
果真是個邊緣人呢。
點開家人的群組,總共只有四個人的群組卻出現了令人震驚的消息。絕對不是『兄控妹妹擺脫不了兄長的不存在,竟做出這種事情!?』的內容。
「⋯⋯易洬要回來住?」
||這超出了目前的理解範圍,記得這個時間軸不是這樣發展的?
易翔看著群組訊息,訊息是不久前由母親傳的。
『明天記得去車站接你妹。||19:27』
『太突然了吧?||20:12』
『我記得一個月前就提過啦,你忘啦。反正你明天就去高鐵站接一下她,她明天就過去。||20:13』
易翔隨即忘上翻過去的資訊。
『易洬說她比較喜歡和哥哥一起住,剛好我和你爸要工作沒辦法照顧她,那就拜託你嘍,生活費會給你多一點的(^_^)。』
『對啊,而且有我在哥才不會亂來。』
「⋯⋯」
大約是一個月前的訊息。
「就算是幾天前告知我可能也不知道吧,而且為什麼這家人想法及做事總是常常突然急轉彎啊,而我還是那家人的其中一個。」
反正什麼情況都發生過了,改變的歷史也不是非常意外吧。
||有個一起住的家人也還不錯,這種感覺應該比一個人住好多了,易翔躺在床上思考著。
和就讀小學的妹妹一起住,然後又沒有其他家人干擾,這件事是多少妹控&蘿莉控嚮往的事情,更棒的是自己的身分還不是年過22的肥油大叔。
不過,這好像也代表著自己的生活應該會被限制住,無法整天自由自在地過自己的生活。
但與其做個早出晚歸的上班工具人,這真的好太多了。
應該吧。
※
||||
記憶中,大約八年多前,又或著是說,半年多前。
「老爸我啊,如果有朝一日能為新竹這個地方弄上第一條捷運,或是路面電車的話,願望程度程度大概只低於我抱孫子吧哈哈哈哈。」
「少說風涼話了,既然這樣當初為何讀資工?」
「所以我說翔翔,抉擇是很重要的,錯一步就錯了一輩子了,你自己也要注意。」
易翔的父親騷著頭說道。
「學的東西和做的工作不一定要一樣吧?」
「這你就不懂了,當別人擁有一大堆專業知識的時候,學的東西和做的東西就有很大相關性了。身無分文的人只會被產業淘汰。」
這裡是高鐵新竹站,這裡有許多人等著搭車,上班通勤、出遊不在少數。而也有的是親友、家人間的離別。
這些事情每天都在發生。高鐵拉近了人們的距離,但也可能拉遠了人之間的距離。
「再說我也不幹了,我不做社畜啦!翔翔!」
「……不要用那種奇怪的口氣說話,而且我什麼時候有『翔翔』這種小名了……」
「喔喔哈哈,那就『易易』好了。我不做社畜啦!易易!。」
「等等,什麼易易,那易洬你又要怎麼叫啊?還有既然號稱是退休蜜月生活,幹嘛帶她一起去?」易翔指著易洬說道
「嘛,她只是去台北讀書看看,那邊比較有競爭力。而且那邊高富帥比較多。」
「對啊,不然像哥一樣留在這裡註定當個魯宅魔法師嗎?」
「爸,這是教育女兒的方式嗎。」
「對啊老公,這樣兒子被女婿比下去他玻璃心會碎掉的。」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易翔找不出能回話的理由。
「哈……哈哈,沒問題啦,我兒子那麼棒。」
「等等你剛才猶豫了對吧。話說我如果易洬有甚麼事我就把她回來,給你們這種人帶我真的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易翔板起臉孔對著父親說
「哼,哥你以為你有資格。」
「就是啊,你活了那麼久也還是很正常啊。阿對了,你如果自己一個人住不習慣的話隨時可以北上投靠。」
「我才不需要有人照顧我呢。再見。」
「哈哈,掰掰,到時再聯絡。」
『車門即將關閉,請小心』
列車駛離後,易翔前往南下的月台。這天除了和家人告別外,也是去台中紀錄鐵路高架化前的鐵道的日子。
易翔和家人分居的那一段時間是易翔剛好上高中的暑假,因為想完成高中學業又不想考轉學考而不跟隨家人遷居。
站在南下月台的黃線邊緣上,他並沒有多想什麼,反正自己和家人也沒什麼交流,頂多晚上一起吃晚餐而已。
那天晚上並沒有發生什麼事。但是少了某個像家的感覺,一樣的客廳、一樣的房間,卻突然失去了原來該有的聲音。
簡單來說,就是所謂的寂寞。
||||
『叮鈴叮鈴叮鈴叮鈴……』
「恩……原來是夢啊。」
易翔關掉還在大吵的鬧鐘,並起身坐在床上。
「還是一樣的高中生身份,記得今天要去接那傢伙是吧?」
距離那一天也過了半年了。易翔早已習慣諾大的房子卻只有一個人的感覺。
「昨天那場夢意外地逼真,沒想到我還能邊緣地活到現在。」
「但還是依然有點無聊呢,多個家人也不錯。」
易翔看了下鬧鐘,早上八點零三分。
「記得她是十點才到,再睡一下吧。」
可以睡回籠覺是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
上午九點四十分。
「啊啊啊死定了,我沒事睡回籠覺幹嘛。要是她等不到哥哥而在車站大哭大叫怎麼辦啊啊啊。」
易翔隨隨便便地整理一下面容及換上平常必穿的黑色系衣服,拿起鑰匙和平常外出時會背的側背背包便衝出門。由於衣著及背包的關係,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上班快要遲到的上班族在趕車。
「即使現在向著車站全速地跑也因為時刻表的關係要十點半才能到那邊。不過好像也沒什麼其他可解決的辦法。」
||而且車站旁邊有小學剛好可以抄捷徑,這樣做可能會被當成『向著小學全速地前進』然後被帶到車站旁邊的派出所請喝茶,不不不,今天是星期六。沒問題的。
九點五十分,和大多數上班上課已經遲到的人一樣,易翔全速地在人行道上跑著,向著小學 旁邊的車站前進。
約莫同一時間。
『本列車即將抵達新竹站,下車時請注意攜帶隨身的行李。』
穿越北部丘陵的連續隧道後,映入眼簾的是廣大的頭前溪平原,列車逐漸減速。
||快到了呢,不知道那個妹控哥哥過得好不好。不過我一點也不需要他來接我,我自己也可以回家,哼。
大約過了十分鐘。
易洬無神地拉著行李箱在高鐵站亂晃,多虧她哥哥,她除了會搭高鐵外,該怎麼轉搭公車或是其他運具到家她完全不知道。
由於手機忘在台北沒辦法用,更不用說是公共電話,現在只要輸入手機號碼及持有人姓名在手機通訊錄就行了,根本不會有人特別去記電話號碼。
「我……我被哥哥拋棄了……」
意洬持續在高鐵站亂晃,除了知道地址外什麼都不知道,想求助人卻又不敢開口詢問。
「台鐵車站?記得當初好像是跟哥走這裡。」
一個不大的指標出現在通往另一個建築的天橋入口,易洬順著指標走了過去。沿途的景象和過去的印象有點相似。
「我真的是金魚腦哈哈哈,一下就忘光光了。」
易洬自嘲式地開完自己的玩笑。不過下一秒她就又愣住了。
「一堆字和時間,區間、往新竹、準點、晚十分……我該搭哪個啊,我看不懂啦……而且我要在哪下車?」
………………
『車門即將關閉,請注意。』
「哈哈哈,還好趕上了。到站前滑一下手機吧,反正也沒事,那傢伙應該還沒到,到了她一定會打電話。」
易翔拿出手機開始滑社群動態。
其中一個動態「颱風天就是要來海邊玩水啊,不然要泛舟嗎,雖然現在是大太陽。」附圖放上奇文和另一個女生的合照。
「奇聞那個人竟然又和女朋友跑出去玩了,還把照片放上哀居,是要讓多少人退追啊,也不想想他的朋友大部分是什麼感情狀態。」
遠在海岸邊的奇聞不小心被捲起的海砂弄到眼睛和鼻子:「哈啾,啊啊眼睛好痛,怎麼剛發完文就這麼雖⋯⋯一個人來淨灘想發個幻想文也不行嗎?」
易翔抱怨完(詛咒完)後,對向剛好也來了一班電車。
車上有兩個疑似熟悉身影。
「謝謝佳姐,還好有搭上車,沒想到我哥會拋棄我不來接我回家。嗚嗚嗚,我好歹也是他的親妹妹啊。」
「沒關係,如果你哥只是忘記的話姐姐幫你扁他。真是的,連自己妹妹都忘記來接。」
「那如果哥哥真的是不要我了怎麼辦?」
「不會啦,世界上哪有人這麼無情,而且妳剛剛不是也說了哥哥之前對妳很好嗎。放心啦,對了,妳哥多大啦。」
「我哥今年剛上高中,他很厲害喔,大考前一天才環島完結果還是考上了不得了的學校,而且對人很好,唯一的缺點是他常常跑出門,說什麼去拍火車,而且家裡還擺一堆模型。」
「跟我一樣大啊⋯⋯看來是個很特殊的人呢,難怪妳不會搭車,都是妳哥帶妳對吧。」
佳譯腦海中出現那個常常在車站徘徊、穿著高中制服的男性身影。
||該不會是他吧?不可能啦不可能。不過好像也有可能,但是他不像是拍火車啊,感覺是拍其他東西,如有有個女生穿著裙子經過大概會被誤認成電車癡漢吧。
「佳姐對我哥有興趣嗎,我可以介紹給妳認識一下,或許我哥就能脫單了呢哈哈哈。」
「才……才沒有那回事,妳不要隨便幫我亂牽線。」佳譯紅著臉說道。她才不想交男朋友,更何況是不認識的人⋯⋯
「啦啦啦開玩笑的,我哥那種魯宅才沒有人看上呢。」
「看樣子妳的心情好多了。沒事就好。」
十分鐘前,站在旅客資訊顯示器下看電車資訊看到快要哭的易洬,遇到剛要前往市區買東西的佳譯。
佳譯看易洬似乎是第一次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一個國小生獨自一人站在資訊欄下,便過去問她需要什麼幫忙。
「嗨,小妹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喔。」
「我現在已經是國中生了,不需要妳幫忙。而且妳看起來也是國中生啊,只是高了一點。」
聽起來根本是在逞強啊。
「哎呀,上高中後第一次聽到有人把我說成國中生呢,好開心。既然妳沒問題的話那我就先走啦,掰掰。」
佳譯正要離開時,右手被易洬拉住,易洬一臉快哭出來的樣子:
「對……對不起說您是國中生,姐……姐姐,可以幫我一下嗎,我……我好像迷路了,但是找不到人幫忙。」
「這樣就對了,姐姐很樂意幫妳。有什麼問題?」
「這是我家地址,可以幫我查一下怎麼去嗎?。」易洬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易翔目前居住的房子的地址。
「喔喔,等等喔我查一下地圖。」
佳譯拿出手機打開地圖APP並輸入地址。
「剛好我也要去市區,就帶妳去吧。」
「對……對了,姐姐的名字是什麼啊,我叫林易洬,容易的易,洬是一個三點水一個夙。我今年十二歲,國中一年級。」
「我是李佳譯,佳音的佳,翻譯的譯。今年十六歲,高中一年級。」
「那我可以叫妳佳姐嗎?感覺很棒!」
「雖然有點不習慣,不過當姊姊的感覺好像不錯,總之快走吧,等等車就要走了。」
時間回到剛與對象電車交會後的那段時間。
「佳姐,妳真的是高一嗎?」
由於是假日,電車上沒什麼人,坐在電車上的易洬閒得發荒,開始到處觀察,直到看見了身旁的佳譯。
佳譯坐在易洬旁邊,滑著手機確認等等要賣的東西,並回覆朋友的訊息,她沒有注意到易洬正盯著她看。
「是啊,怎麼了嗎?」
「沒什麼,只是看佳姐平坦的胸……」
聽到胸部一詞,佳譯立刻把視線離開手機轉向易洬,發現易洬正盯著她的胸部看。
她看了看易洬,再看了看自己的胸部。隨後雙手抱在自己的胸前。
「妳再說一次我就不帶妳回去妳家,妳就一個人流浪在新竹街頭!」
佳譯臉紅著說道,一整個要打人的樣子。
這趟路上,她不知道被這個國中生弄到心臟加速幾次了。
「啊……啊,佳姐對不起,只是……」
易洬看到事情不對勁,連忙緩頰地說:
「只是,我哥好像是個蘿莉控,雖然我不知道蘿莉詳細的定義是什麼,不過他似乎對平……平胸特別喜好,想說佳姐如果遇到我哥的話要小心一點……」
「你哥再怎麼變態也不會這樣吧?」
「嘿嘿我不知道,況且也沒跟他住在一起,說不定他變了啊。」
「你們上星期不是才見過面嗎。」
幾乎每一句易洬講的話佳譯都能吐槽回去,不知道該說是屹易洬的記憶力不好還是思考邏輯上的問題。
列車到達目的車站後,佳譯因為時間充裕,於是便和易洬一同下車前往她家。順便想看看到底會是誰敢放心讓自己什麼都不會的妹妹獨自一人回家,甚至忘了接他。
絕對不是因為好奇心驅使她想知道易洬口中形容的那種男生到底是什麼樣子,更絕對不是因為易洬說他是鐵道迷而想確認他是不是那個常常站在月台上逗留拍東拍西的怪人。
台灣鐵道迷那麼少,尤其又是新竹這種沒什麼相關文化的地方,鐵道迷根本是稀有動物吧,她這樣想著。
走了大約十分鐘的路程,來到了易翔及易洬過去也是未來的住所。
一棟非常典型的透天住宅,約兩層樓高,在這裡應該只要是工作多年的中產階級都能負擔得起。
「我去按一下門鈴。」易洬說完便去大門邊按下門鈴。
……
「好像沒人回應?」佳譯內心產生了疑問。
………………
同一時間。
下車後,易翔和之前佳譯和易洬走同樣的相反路徑到達高鐵站,不過如預期般地,易洬並沒有出現在該在的地方。
通常,他們都是約在西側出口的門外,但多次的失蹤記錄下來,易翔已經將範圍擴大到整個車站的非付費區了。
只是,這次似乎不太一樣。
走遍整個車站,等了二十分鐘,始終沒有易洬的身影。
連電話也打不通,他開始找站務員求助,甚至打算動用奇聞||直接把他從那可恨的感情狀態中拉來尋找易洬,儘管等他過來可能也過了一小時。
從車站內走到站前的廣場再回到車站內,車站大門已經看了不少次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一群又一群的旅客上上下下、進進出出,卻沒有平常週末時的那個嬌小身影。
就說不要讓那麼小的小孩自己搭車,現在代誌大條了。易翔這樣想著,然而實際上只是他遲到而已。
這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沒有來電顯示、只有號碼所屬的電信公司。
||該不會使被綁架了吧?我就在想不要讓小學生獨自行動,她又長得那麼可愛,一定是被某個蘿莉控抓走了,如果我付不出贖金不知道他會對易洬怎樣。調教什麼的我東西看多了知道會怎樣發展。不不不這不是重點,我現在該怎麼辦,打110?不等等,這只是個未知的來電,說不定這只是某個工廠直銷的而已,是我自己在那邊腦補也說不定。還是先接起來看看吧。
以上思緒,易翔在三秒內想完,並快速接起這通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
「請問是林易翔先生嗎?」對方似乎是女聲,但聽得出來有故意壓低音。
「是的。」易翔簡潔快速地回答
「既然是本人,我就直說了。」對方停了兩秒鐘,其中聽得到拿紙條出來的聲音。
「你妹妹,林易洬,在我這邊,她在高鐵站大吵大鬧我覺得很煩,但是看他好像家境不錯。想撈點||你知道的,雙方都是高中生嘛,不要計較那麼多。」
||等等,高中生就幹這擋事,也太成熟了吧。
「那個⋯⋯大家同學一場,我會協助你的,你有什麼條件,對了,我妹安全嗎。」
對方愣了一下,隨即回道:「她很安全,我們不會對她怎樣的。但僅止於你有達成我的目的。不然⋯⋯看過本子的都知道接下來會怎樣。」
接著是翻紙的聲音,看來這個人是在看筆記。
「你現在有兩種選擇。第一個,匯款八萬一到我指定的帳戶,我知道對學生來說有點多,不過對你們這種人應該不算高價吧?還有那一千塊是人的保管費,不是什麼特殊的數字。」
電話另一頭又傳來了翻紙的聲音,看來一張筆記不夠。
「第二個,」
「承認你是蘿莉控!」一個稚嫩的聲音打斷原本的講話內容。易翔可以非常明確這是易洬的聲線。
佳譯把手機拿下對著易洬小聲地說:
「妳幹嘛啦,不要打斷我。當初不是說要詐騙他的嗎?」
「哎呀,玩玩的沒什麼關係啦,而且佳姐妳好像很樂在其中?」
「不管了啦,趕快告訴他妳在這裡,我不玩了。」
佳譯再次把手機靠近耳朵。
「我承認我是蘿莉控,可以放了我妹了嗎?」
「等等,我現在資訊承受量有點過量,我需要靜一下思考。」
佳譯沒有拿下手機,靜靜地想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現在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可以跟我解釋一下這家人到底怎麼了嗎?
佳譯在內心苦笑著。
大約沈默了一分鐘,佳譯首先開口:「我現在該報警嗎?」
「報什麼警啦,我也只對二次元有興趣而已,沒有犯罪嫌疑!」
得到了這樣的一個回覆。
「所以你到底是誰,你不是詐騙犯也不是綁架犯吧。」
易翔鐵口直斷,認定這應該只是惡作劇。
「這你大可問你妹,我只是剛好路過的路人而已。」
「對啊,佳姐只是幫助我的路人啦,不是什麼壞人。」電話另一頭又傳來跟才相似的熟悉的聲音。
「所以易洬沒事嘍?妳在哪我過去找妳,而且妳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你妹和我現在在你家門前。你讓兩個女生在妳家門前等超過半小時都不會覺得愧疚嗎?雖然我好像不是被強迫的就是了。」
「好好,我馬上趕回去。抱歉抱歉,讓妳照顧一個小孩子那麼久。」
易翔連忙道歉,並前往回程的月台。
「不會啦,畢竟她也國中生了,除了問了一些奇怪的問題以外其他都還好。」
||國中生?我記得她才小學六年級啊。
「這樣啊,真是非常不好意思,我會馬上回去,那就先這樣了。」
其實易翔還沒搞清楚狀況,只是聽到關鍵字就決定要回去了,總不能要自己的妹妹在家門口等太久或是造成別人過多的麻煩吧。
結束通話後,易翔坐在電車的座椅上思考。
「國中?是我在這個時代lag了還是她講錯,我記得是小學啊。」
「這不重要,才第一天就發生這種事,被老媽知道應該會被打死吧,雖然說就是她讓易洬自己來的。」
||
『沒想到你還能讓你妹在熟悉的地方迷路,甚至讓不認識的陌生人帶她走,而且竟然只是因為你睡過頭?看來你是不想活了是吧?』
『母親大人,饒……饒命啊,小的不是故意的。』
『現在找藉口沒用了,老娘要讓你知道拋棄妹妹的後果,給我準備好納命來吧。』
把過去的畫面疊加自己想像的對話,光用想的就令人毛骨悚然。易翔立刻停止了想像。
不過年紀也不小了,就算被知道也不會那麼慘吧。
易翔拿出手機開始滑動態,消磨在車上的雜碎時間。
………………
結束通話後,佳譯拿下手機,身旁的易洬靠了過來。
「怎樣,我哥很好騙吧,有沒有被他迷上。」
「為什麼講通電話就會被迷上啦!不過都刻意在播號前加上匿名的撥號碼撥號了也能隨便相信真的很容易被騙。」
「佳姐想追我哥也行喔,不過葛格永遠、永遠都是我的~不管怎樣都不會改變。開玩笑的~」
「我就說了講通電話並不會造成任何的事情發生!妳大可不用擔心。」
佳譯看了下手錶,發現時間好像有點晚了。
「我好像要先走了,妳自己應該沒問題吧?」
「我沒沒問題,可是佳姐不想跟我哥打個招呼在走嗎?感覺你們很合得來誒。」
「到底是怎麼合得來的?」
「看你們通電話的樣子很有趣啊,哈哈哈。」
「最好是啦!」佳譯有點臉紅著駁斥
「最好是的字面解釋就是很想要的意思。」
「不管妳,我要走了,下次有機會再見。」
佳譯往剛才來的
「好吧,掰掰~」
佳譯漸漸走遠易翔的家,但還未走到路口時,易洬從後追了上來。
「等……等等,佳譯姐。」
佳譯回過頭,發現追上來的易洬。
「吶,我們交換一下LIME好不好,雖然我目前沒有手機,不過我可以先留電話號碼。」
「喔喔。」
佳譯拿出剛剛的備忘紙條,並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交給了易洬。
「下次不要再忘了帶手機出門了,不然連我也幫不了妳。」
「知道了,掰掰。」
兩人又再一次道別。
佳譯前往車站,畢竟從這裡到原本要去的目的地還是有數公里遠,搭電車還是輕鬆多了一些,況且她拿定期票,路線中任一車站進出並不會扣錢。
「剛好有一班前往新竹的電車,就搭那班好了。」
佳譯比較早到,可能是因為假日或不是尖峰時間,月台上並沒有人,空曠的月台令人感到些許孤寂,佳譯拿出手機並輸入剛剛易洬給的通訊紀錄。
「剛剛通話的紀錄?喔對是易洬她哥,反正幾個字也不佔空間,就加入通訊欄好了。」
各位醒醒,並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2B月台。即將進站的是12:17分開往新竹的區間車,請勿超越月台黃線,以免發生危險。』
由於不是尖峰時段,因此搭乘的人不多,而整列車也只有一個下車,恰巧兩人上下車的車門位置相同。
按照乘車禮儀先下後上。佳譯等了那個人下車後再上車。
待佳譯上車後,她隨即發現一件事。
||這車站只有一人下車,那這個人不就是易洬她哥嗎?
她立刻把頭又伸出去看了一下。
||等等,他真的就是那個平常隨便亂拍照的怪人高中生?
『逼|逼|』一陣輕快的哨音從列車尾端發出。佳譯這才意識到全車因為她的關係而造成列車長無法關門。
她連忙把身體拉回車廂內,幸好車上沒什麼人,不然她現在應該丟臉到想立刻跳下車了。
然而,被認為是朋友的哥哥及怪人高中生,甚至害某列車延誤關門的那個人||林易翔,當下只是回頭看一下而已,在鐵道設施上聽見哨音並不是不常見。
易翔用跑的沿著回家的路回去,即使不確定資訊是否為真,不過就電話中的敘述及當下的情況來看,易洬已經到家了也不是不可能。
原本十幾分鐘的路程,用跑的外加闖紅燈不到五分鐘就到了,剩下一個路口。
轉過路口後,進入家門前的小巷子。遠方約一百公尺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短髮、穿著深藍色連身裙、背著一個小側背包,明明是國中生但卻像是小學生的女生。
由於無聊沒事做,這個人在家門前徘徊著,並伺機想爬上門旁邊的窗戶試著進入。
「妳在幹嘛。」
正當易洬想踏出第一步踩上窗匡時,易翔出現在後方語氣平淡地詢問易洬現在正在進行的動作。
「誒,是哥啊。沒什麼啦,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先爬進去,哈哈哈。」
「那窗戶是鎖起來的,妳踩上去前沒先用手開開看確認?」
「人家太矮了嘛,有什麼辦法。」
「而且妳穿裙子,這樣爬萬一有人經過看到怎麼辦?」
「沒關係啦,我今天沒穿喔。不會被看到的。」
易洬的回覆讓易翔嚇了一跳,難道現在的小女生都這樣嗎?那真是太棒了。
||希望這不會變成在警察局錄口供時的說詞之一。
「妳……妳竟然?」
「哈哈,騙你的啦,我有穿,你看~」
易洬作勢要掀上自己的裙擺,但馬上被易翔阻止。
「好好好,我知道了,但不要做給我看。」
「妳有那份心意我理解,但在大庭廣眾下做這種事我們至少要七年後才能相見。」
巷子中空無一人,而路口外的道路則是偶爾會駛過一些車輛,除此之外沒什麼了。
但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易翔拿出鑰匙把大門打開,隨即走了進去並準備立刻關門。
「不會啦,這裡人那麼少,或許還可以……等一下啦哥,我還沒進去,你要讓可愛的妹妹繼續在外面受寒風薰陶嗎。」
「妳就繼續在外面受風的薰陶吧,看妳以後還要不要這麼隨便。」
「把自己妹妹忘掉的人沒資格這樣說吧?」
「是是,真是對不起。」
走進家中,除了少了些原有父母親的東西及收藏擺設外,基本上和之前都一樣。再加上易翔每個星期固定整理一點地方,看上去還會有一種「整潔多了」的感覺。
兩層樓的房子,一樓是基本家庭的配備,客廳、廚房、廁所及浴室等。
二樓則是個人房間,其中一間是過去父親的工作室,現在則是成了易翔的工作室,也算是一種繼承。
再加上父親與母親共用的房間,易翔及易洬的房間,總共四間。不過現在因為父母和易洬搬出去了,因此有兩個是空的。
「妳就繼續用原本那個房間吧。」
易翔把燈打開,由易洬沒什麼自己的東西,因此她的房間還是和以前幾乎一模一樣,連床都還在。
「哇,哥你都打地鋪睡覺喔。好厲害,可是沒有床底要怎麼藏東西啊?」
「不要隨便看我房間!」
這樣說來,之後又要回到打地鋪的日子了。雖然這張床才睡幾天⋯⋯當時我是怎麼過活的啊⋯⋯
「誒哥,我的房間好無聊喔,我可以跟哥用同一個房間嗎?」
易洬有點不好意思地拉著易翔的袖子,似乎是認真的。
「妳之前不就睡這裡,那就用這裡就好啦,一下就習慣了,沒問題的。」
「妳就先把行李整理一下,我出門去買個午餐,這是我的備用手機,有問題就用這支打給我,裡面有我的手機的通訊錄。」
易翔把自己的備用手機交給易洬,為了一防萬一,易翔平常都回帶著備用機。雖說是備用機,不過也是換了智慧型手機後留下的翻蓋式手機配上特別去辦的預付卡。
「那我就先下樓了。」
易翔離開房間後,易洬躺在自己的床上(但被易翔借用了一段時間)。
「用人家的床睡覺就說一聲,又沒人會在意,笨。」
易翔表面雖然好像沒事,但內心卻緊張到不行,雖然記憶中才睡一兩天,不過床單連洗都還沒洗就被突然徵用,外加那些不該被看到的東西也放在那張床下面來不及整理。
如果被發現的話我這個做哥哥的還有面子在這個家嗎?
⋯⋯
約莫十分鐘多,易翔帶著便當回到家。兩人在餐桌上吃著午餐,順便聊之前易洬在台北及易翔在新竹發生的事。
當然,也包括剛才發生的事。
「對了,那個妳說的大姊姊,是叫什麼名字啊。」
易翔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不過只要是人,應該都會想知道是誰會那麼好心帶著不認識的人回家還聯絡家人,雖然一開始被認為是綁架或詐騙集團。
「想知道這個幹嘛?要追她喔?」
「只打一通電話不會造成這種感覺啦。」
「也對,反正到最後也會被發好人卡,這個世界能接納哥的人應該只有我而已吧。」
「真是非常對不起造成妳困擾。不過我只是想找個時間或形式之類的對她表達感謝,謝謝她把我家這個心智年齡還未成熟的小學生帶回來。」
「人家是國中生啦!再說一次我是小學生我就把你是蘿莉控的事情抖出去,看你會不會被查水表。不過哥不是有她的電話號碼,通訊紀錄那邊。」
「可是她是用匿名撥號啊,這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撥。還有心智年齡和實際年齡是不一樣的東西。」
不管易洬的抗議,易翔拿出手機,確認這通電話真的是匿名撥出。
易洬則是一句話也沒說就跑上樓拿一張紙條。
「給你,佳譯姐留給我的電話號碼,反正我現在也沒手機,就先用你的好了。」
||佳譯姐?
易翔把號碼輸入通訊欄中,接著同步到LIME,隨即畫面出現加入好友的確認。
「李佳譯,是她嗎?」
易翔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單純。
不過現階段還是觀望好了,況且過去的記憶是不是真的有這個人也沒辦法全部相信。
如同目前假設的,或許那些都是一場夢而已,就像現代版的黃粱一夢。
「對啊,就是她。我來傳個訊息。」易洬把手機搶到她的控制下並打字傳出。
「白痴,那是我的手機,她根本就不認識我,用我的帳號傳訊息她應該會當成我是在搭訕他。不過大頭貼我是用二次元人物的圖像,應該還好。」
「哥你是不是男校待太久了啊,這樣也說成是搭訕,而且我有先說是我啦,我才沒那麼低智商。」
易洬在一旁打字聊天著,易翔則是繼續吃飯。
過了大約五分鐘。
「我不管啦,我要看看。」
易翔把視線延伸到手機螢幕上。不過被易洬遮住了。
「等一下,我還沒處理好。」
「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快給我看看,快!」
既然物理(光學)不行,那就用物理(力學)解決。
易翔把手伸向易洬⋯⋯
「哥,拜託不要看!」
易翔憑著自己身高的優勢獲得了手機控制權。易洬則是趁機默默地離開餐桌。
「死定了⋯⋯」
「我要好好感謝她一下,名字是李佳譯吧。」
易翔打開聊天視窗,本來想傳個感謝的句子給佳譯。不過好奇心驅使他往上翻之前易洬和佳譯的聊天紀錄。
沒看還好,頂多被對方當成精神分裂者或是帳號被盜,看了反而讓自己的羞恥達到最高點。
『嗨嗨,我是易洬。』
『嗨~,可是這個名字不像是妳,應該是妳哥的?』
『啊,被拆穿了,其實我是易翔啦,很高興認識妳。』
『很高興認識妳,不過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就是想謝謝妳帶我妹回來。然後我哥想認識妳,她對你很有興趣。』
『⋯⋯妳是易洬吧?』
『啊哈哈被拆穿了。不過下週有空嗎,認識一下我哥也不錯。』
『哈哈,我還很忙,有期中考要準備。』
文字輸入的地方殘留著易洬尚未打完的句子,「我哥其實也還不錯啦,不過很ㄓ⋯⋯」。
「看樣子連謝謝都不用打了呢,呵⋯⋯呵呵。」
易翔一臉被什麼東西打擊到的樣子有氣無力地說。
「對啊,我都幫哥處理好了。」
「真的⋯⋯真的是非常謝謝妳呢,林易洬。」
易翔起身向易洬走去。不過在這之他先傳了一則道歉訊息給佳譯表達道歉之意,他也不想因此而打擾到她的生活。
『哈哈,沒關係。我能理解,易洬之前也快把我逼瘋了。』
易翔並沒有看這段佳譯回傳的訊息。
他慢慢走向站在樓梯口的林易洬,腳步非常沈重。沈重到整個地板都要被壓壞的那種程度。
當然,這只是易洬單方面的觀點。
「林易洬,妳第一天回來就給我闖這種禍。有什麼想說的藉口就快說。」這不是問句,是肯定句。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忘記來接我,被老媽知道還不是更慘。」
「恩⋯⋯也對,不對,這是兩碼子事。」
「有差嗎?還不是一樣。」
「至少我沒別人添麻煩,妳把別人的時間拖住,之後還以我的名義騷擾她,比我還糟。」
「還不是你害的,如果你有來接我,不就什麼事都沒發生了嗎。而且我是幫哥你創造機會誒,佳姐人那麼好,當大嫂也不錯。」
易洬理直氣壯地敘述自己的觀點,而易翔也一樣。
「妳在亂說什麼啦,總之妳今天死定了。」
「啊啊啊,易哥不要!」
那天晚上。
鄰居甲:「看樣子這家又恢復原本的活潑了呢。」
鄰居乙:「話說那家的先生和太太好像沒回來,這樣沒問題嗎?」
鄰居丙:「他們兄妹感情那麼好,沒問題的啦。而且有我們這些鄰居在啊!」
就這樣,一個一年級的男子高中生、一個一年級的女子國中生,莫名其妙地開始了沒和雖然有父母卻沒和父母同居的兩人同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