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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第一大的大陸是『泰坦大陸』,被泰坦山脈切分為六大區塊,分別為塔瓦干半島、東方大陸、西方大陸、南方大陸、北方大陸、中央大陸。
南方大陸上頭有三個國家,分別為羅羅西亞王國、耶提爾帝國、岡迪斯王國。
羅羅西亞王國是這三個國家中相對貧窮的國家,但相對比其他國家更有影響力;由於各種政治與歷史因素,羅羅西亞王國在國際中的地位是不可忽視的存在。
其王國宗旨是包容各個種族文明,國土內居住著很多亞人種族,但還是以人類為最大宗。
『羅羅西亞王城』位於整個羅羅西亞王國領土的正中心,主宰著王國的政治、法律、文化、經濟、軍事及教育。
王國領土四個方位分別有四座大城,共同守護著王國領土,防止外來的怪物或其他國家的侵略。
分別是南方『羅倫城』、北方『瓦倫城』、東方『坎特城』、西方『路易斯城』。
還有一個使王國強大的原因,就是國際上有著非常強而有力的友邦。
與羅羅西亞有著穩定關係的隔壁鄰居『岡迪斯王國』;位於北方大陸冰天雪地高原裡的人類國家『達維艾斯王國』;住在西方大陸的大森林裡,以精靈為主的『諾亞聯盟』;在礦產豐富有著很多古代遺跡的巨龍列島上,以工藝技術聞名的矮人國家『肯特魯共和國』;塔瓦干半島上有著複雜多元的獸人部落;在北方大陸過著游牧生活,各個實力平均強大的鬼人國度。
羅羅西亞王國會有這麼多的友邦,這還要多虧初代國王的明智決策。友善的種族環境,讓周遭有許多慕名而來的亞人種族移居,形成一個種族大融合的國家。
重視人才政策是初代國王所為推崇,只要能夠為王國出一分力量,不分男女老少、不分種族、不分宗教皆可在王國裡面擔任官職。
羅羅西亞王國裡最有名的一座城叫做『羅倫城』,它又被稱為『英雄城』。
但這裡的英雄並不是指『十二半神英雄』,而是某個虛構故事中的英雄角色;故事中的英雄人物來自《赫浮史詩》這段故事......
『傳說中有五位人類英雄誕生於此地,分別叫做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及無名,他們在黃金時代幫助過神族抵抗惡魔的猛攻,他們是火種守護者,守護著傳說之城「帕勒戴斯」、「通天塔」、「伊卡洛斯」......』
雖然這故事只是某位吟遊詩人所傳述的,其內容與真實歷史有相當大的衝突,真實性非常低。
儘管這段故事是虛構的,聽起來非常不可思議;但這些虛構人物的精神值得讓冒險者學習,因此人們願意在羅倫城建立『赫浮英雄像』來為世人豎立個精神指標,目前這雕像佇立在羅倫城的中央廣場上。事蹟一直被歌功頌德到現在,甚至還衍生出羅羅西亞王國獨有的『英雄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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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王曆1710年10月21日】
羅羅西亞王國邊界的烽火台冒出陣陣狼煙,該位置是位於羅羅西亞最北方的邊境要塞。
『戈姆艾恩』。
王國裡最為嚴密,駐紮最多重兵的要塞。
裡面駐紮著『黃金鐵騎軍團』、『淨光聖堂軍團』、『信念聖所軍團』。
黃金鐵騎是從普通的王國軍隊裡所挑選的菁英中的菁英,他們是征戰過數百戰場的精兵,經驗之老道的他們,任何軍種看到他們都要敬畏三分。
淨光聖堂是王國軍隊裡的特種部隊,每一位士兵除了要經過精實的訓練外,還需要學習各種神聖魔法;他們專門對付各種懼怕神聖魔法的邪惡魔物,戰功彪炳的他們甚至能更黃金鐵騎平起平坐。
信念聖所是王國裡的主力法師軍團,主要負責遠程法術轟炸或者光環加護;由於魔法師在這個時代不多,所以信念聖所可謂說是天才的聚集地。
這三大軍團駐紮在北方邊境要塞『戈姆艾恩』總人數來到五千多人,再加上戈姆艾恩公爵的軍隊總共有超過三萬人,可見得這裡是王國最重要的防禦要塞。
這座要塞據說已經有八十幾年都沒有升起過狼煙,如今會冒起陣陣狼煙表示邊境出現大規模入侵;小規模的敵國騷擾或者魔物侵襲根本不需要升起狼煙,這三大軍團對付他們可是綽綽有餘。
現在裊裊升起的狼煙,可見事態已經嚴重到擋也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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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戈姆艾恩要塞不遠的原野上有一座烽火台,周圍旁是一堆帳篷和簡易屏障所組成的軍事據點。
幾百位穿著鎧甲的士兵在營區裡頭來回穿梭,彼此正在執行各自的公務,他們是羅羅西亞王國邊境巡邏隊。
此時據點內一陣大騷動,大家紛紛抬起頭仰望,眼前的景象震驚了所有人。
「百夫長!」
一名驚惶的士兵直接闖進百夫長的帳篷。
百夫長被突如其來的士兵給驚嚇到,驚嚇狀態的百夫長情緒逐漸轉為憤怒。
「混帳!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這位百夫長名子叫做札爾.費理。
日以繼夜帶領部隊執行任務的他已經疲憊不堪,好不容易抽空休息的他,被驚嚇打擾導致札爾情緒大爆發。
震耳欲聾的罵聲傳遍整個據點。
「——你他媽的!基本禮儀會不會!我每天處理一堆鳥事累得要死,本來有寶貴的休息時間要來休息,結果你突然衝進來打擾!你是覺得我沒資格休息是不是拉!」
「報告百夫長大人,戈姆艾恩要塞升起狼煙!」
「還敢打斷我講話!不然這個位置給你做好了!一群狗屎爛蛋......狼煙!?」
札爾立刻馬上衝出帳篷外,眼前的景象讓他臉皮瞬間拉了下來。
紅色的狼煙在天空直衝雲霄。
「百夫長!紅色狼煙...最嚴重的事態...」
「......?!」
(媽的!怎麼一堆鳥事情!老天爺不想讓我休息是不是!)
「通知烽火台升起狼煙!各單位全副武裝於集合場待命!」
據點裡的士兵們個個匆忙地在極短的時間內準備。
金屬鎧甲與武器的碰撞聲以及馬匹被用力拉著走的嘶吼聲,讓整個氣氛緊張到一個極點。
吵雜混亂的現場,據點外面來了數十位全副金色鎧甲騎著戰馬的身影。
宏亮的女性聲音在營區裡頭格外凸顯:
「這裡的指揮官是誰!」
札爾被呼喊聲吸引過去,當他看到這位女性馬上就認出來。
『戈姆艾恩要塞副官』達斯琪.彼菲。她身旁的士兵都是黃金鐵騎的精兵,看樣子是負責副官的安全隨扈。
「我是這裡的指揮官!邊境巡邏隊百夫長!札爾.費理!」
這位女性要塞副官告訴札爾說:
「不要升起狼煙!快把你們的狼煙熄滅!」
此刻這裡的烽火台剛已點燃,一群士兵又急忙撲滅火苗。
滿頭疑問的札爾不解:
「報告副官!屬下無惡意,為何不通報?」
「這是我們戈姆艾恩指揮官的命令。」
「報告副官!所以說...目前有需要我們邊境巡邏隊幫忙嗎...?」
「——需要!前線傷亡慘重,需要人力清理後續。」
「傷...亡?那麼敵人還在嗎?對方是何方神聖?」
「我無法詳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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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百人的邊境巡邏隊正在火速趕往現場查看狀況。
一名健壯的男子騎著奔騰的戰馬向旁邊的人說:
「包李斯伍長!你帶領你的小隊往狼煙右邊的方向察看,那裏有一個村落看看是否安然無恙。不管怎樣都記得及時跟我報告。」
「——是的!百夫長。」
札爾是羅羅西亞邊境巡邏隊的百夫長,負責邊境一帶的安全任務。
本來他們的巡邏任務剛好到戈姆艾恩要塞附近,所以在那附近駐紮幾個禮拜。
「該死!這種事情怎麼會被我遇到!」
氣憤的札爾自言自語的抱怨著。
目前地平線遠端飄出的煙霧逐漸消逝,卻讓巡邏隊的士兵們心中反增不少緊張感。
當他們到達目的地時大家被眼前的景象看傻了眼。
到處都是坍塌的城樓與遍地的屍體——簡直就是大屠殺。
「我的天哪......這到底是......」
2
【龍王曆1710年10月21日】
馬修與莉莉法不只為這個家庭帶來熱鬧,也為這個村莊帶來更多活力。
村莊裡的小朋友常常玩在一起,彼此會拿著木棍或稻草當作玩具;勇者對戰魔王,自古以來是每位說書人最愛的橋段,當然小孩也不例外。
打敗魔王,解救被魔王所詛咒的公主,最後贏得美人歸之後回國變成英雄的故事。
如此單調純樸的戲碼每個禮拜都在上演,似乎不會覺得過時。
畢爾與茱莉在抽空的時間裡,會去村裡的公園那裡看看他們的小寶貝。
公園裡一群小朋友正在玩耍。
「老婆,妳仔細看馬修拿起棍棒的架式。」
「恩?怎麼呢?」
「妳再仔細看看。」
「恩?有甚麼特別的嗎?」
畢爾用手指向馬修的方向說:
「他那個架式是我教他的,那個才是正確拿劍的姿勢。」
「欸?」
「下盤穩健,揮劍才會有力道。」
茱莉笑著他老公:
「——你也太用心了吧!」
「他百般要求要我教他,我當然要教給他最好的。」
畢爾看到一群小朋友在爭執著誰要當勇者誰要當魔王。
(真熱鬧阿,看來看去還是我的兒子女兒最可愛。)
畢爾笑著望向遠方自語著:
「真是一群純真善良的孩子啊,果然大家都不想當魔王。」
茱莉一邊喝著茶向他的丈夫說:
「真的有魔王嗎?你在外面闖蕩這麼久,你知道嗎?」
「基本上都是自稱魔王的不三不四居多,那種毀天滅地的都是童話故事中虛構出來的。」
「那麼你在這一生中遇過最危險的冒險是甚麼?」
「最危險喔......感覺很多,這有點難選。我到現在回想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茱莉觀察到丈夫面部神情有細微的抽動,畢爾微微笑地說:
「回想至今,我不只討伐過危險的魔物,也遇過燒殺擄掠的土匪。這些畫面對我來說的歷歷在目。但最印象深刻還是跟同伴在位於中央諸國戰亂地區所發生的事情吧。」
「——誒!那裏不是被公認世界上危險區域嗎?你去那裏做甚麼?」
「是阿。中央諸國那邊真的是非常混亂,如果只是聽聞中央諸國的傳聞事蹟是不夠的,因為他們可是比傳聞事蹟更加誇張;為了政治利益、宗教問題、領土主權可是打得不可開交,問題複雜到像是一題無解的題目,我都覺得我住在羅羅西亞王國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了。紛爭地區還有一堆外國勢力進駐,一些大國不只為了政治目的,很多是覬覦中央諸國附近的泰坦山脈的山林資源與礦產。」
茱莉有些緊張的說:
「我說......你——該不會幫他們打仗吧!」
「喂喂!怎麼可能!冒險者有條約規定是不能介入政治的。而且我是收到冒險者公會給我的任務委託,不可能公會帶頭違法吧。」
茱莉將眼睛瞇著望著畢爾說:
「你不是說冒險者公會也快不行了嗎。到處都是腐敗的氣息。」
(咦?我有這麼說過嗎?不過也是沒錯拉。)
「——痾。再怎麼腐敗或遊走違法之間,也不行介入政治。萬一介入政治被『泰拉神殿』勢力或者『埃奎爾之盾』知道的話,那公會的立場可是會非常頭痛的。」
「喔!『泰拉神殿』我聽說過它的故事,但總覺得他很虛無飄渺。還有那個『埃奎爾之盾』又是甚麼?」
在這裡畢爾突然有了沾沾自喜的感覺,並向茱莉賣了個關子:
「——哼哼!我可是親眼見過泰拉神殿所謂的『神』啊!關於埃奎爾之盾的歷史有點冗長,我想之後再找時間向妳講述他們的故事。」
由於茱莉一生沒有離開過南方大陸,她的世界觀只僅限在十幾年前的貴族教育課本上。
自從離開貴族家庭後,吸收新知識方面變得格外有障礙。
更何況有一句話是這麼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親自走訪過的經驗肯定比較扎實。
茱莉本身喜歡新奇的故事,尤其對於她老公的冒險故事格外吸引,畢爾七年的冒險經歷可以說出媲美吟遊詩人等級,因此畢爾也是村裡著名的『說書人』。
向茱莉這種有受過貴族教育的人,都不一定了解世界上所有事情,更何況未曾受教育之人。
在這個世界未受教育的人有很多,無法接受正統教育吸收世界知識;就算吸收新知以後也不完全是正確的,因為這世界的交通、資訊流通方面並不發達,光是從北方大陸寄信到南方大陸,郵驛也要好幾月的時間。
由此可知如果獲得第一手的新資訊,很有可能是好幾個月以前的事情。
大部分的人對於新知識的吸收,幾乎透過教會、報社或者城裡人們的閒話家談得知;但這些吸收知識的來源通常有偏頗不正確。
教會基本上只會宣傳教義,以及宣揚與自身利益或者國家利益有關的言論,很少告訴這世界的全貌與真相;報社雖然是相對公正,但如果有意操控也是不無可能;城裡的閒話家談就見人見智了。
對於擁有豐富閱歷的畢爾,在村莊裡可是被大家給敬佩著。而畢爾也經常分享故事與知識給他的老婆小孩聽。
得意的畢爾在這裡賣個關子給他老婆,這讓茱莉心癢癢的。
「——蛤!我想要現在聽!」
「現在先講關於我在中央諸國所遭遇的事情吧。」
「反正都是一些陰險的政治角力,那些我根本不喜歡。」
因為茱莉童年的經歷就是政治干擾因素而改變生活型態,所以對於鉤心鬥角的政治特別反感。
畢爾笑著說 :
「——別急。這段中央諸國歷險後續還有更精採的故事,妳想知道整個過程所發生的事嗎?」
「既然你這麼說,好像有好料的......那麼——當然!」
茱莉點頭如搗蒜,眼睛瞪得大大且專注聽著她老公的冒險故事。
「那時候接到一份冒險者公會任務,目標是幫助位於中央諸國下方的『波克羅夫王國』,為他們剷除通往西方大陸的歐克蠻族。那些歐克蠻族經常靠著劫持貿易商隊來維生,就算已經動用了許多國家的力量組成可以抵禦小部隊的武裝貿易商隊,還是無法完全抵禦歐克游擊戰術。」
「咦?歐克數量這麼多啊?我以為只是那種小規模的盜賊團體。」
「這你有所不知了,如果是土匪、山賊等這種小群體的小打小鬧,才不會讓其他國家願意勞師動眾花錢幫助波克羅夫王國。況且那裏是中央大陸連通西方大陸與塔瓦干半島的重要通道,也是世界陸上經濟命脈之一。」
「那麼這個波克羅夫王國肯定受到很多國家的照顧了,在混亂的紛爭地帶還可以屹立不搖,這可不是一般國家就能撐得住的吧?」
「果然是我漂亮又聰明的老婆,波克羅夫王國——還真的是受到很多大國家照顧。由於紛爭地區戰亂,不可能將經濟命脈交給政權動盪不安的國家;所以說乾脆聯合扶持一個穩定的政權來維護貿易通道,為將來的經濟穩定性建下基礎。所以波克羅夫王國受到許多大國幫助後,從中央諸國裡面一支獨秀。」
茱莉想到了問題點所在。
「可是...聯軍都無法解決那些歐克,怎麼奢望你們冒險者去解決?」
「——並沒有那麼簡單。劫持事件並不是只發生最近一兩年。各國與冒險者公會早已經合作多年,讓強力的冒險者在貿易路線周遭的山林裡打擊各種土匪勢力;但這種事情還是無法根絕,尤其是歐克的問題。據當地人說,自從【龍王曆100年】以來,龍族人開放各區自治以後,就放手不干預世界秩序。只要在不危害世界或毀滅世界,龍族人就不會出手打擾世界現況。」
茱莉有點驚訝,她有聽說過龍族傳說,據說是一個非常強大的亞人物種,曾是世界的支配者;這世界上仍有許多的飛龍種,但龍族人大家就沒有人見過了,因此大家對於他的外觀有很多揣測。
龍族傳說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他們的事蹟也只能由長輩們口頭或書寫傳給他們的後世;經過幾個世代以後,記憶隨著世代的更迭逐漸模糊,現代的人們逐漸忘記前人們所記取的教訓與經驗。
「龍...族...,這我小時候聽過我祖母跟我說過龍族人的傳說...」
對於經歷各式各樣冒險的畢爾也很好奇關於茱莉祖母所分享的故事。
「龍族傳說?不訪也分享給我聽吧。」
「我祖母說龍族故事這幾千年以來一直被後世給傳頌著。但到現在似乎少有人相信這段歷史,認為這是警告不乖的壞孩子的童話故事;如果不乖的話晚上會被龍族人抓去懲罰。」
「——哈哈!我聽到的龍族故事裡,龍族人也會懲罰作惡多端或搗亂秩序的人,妳祖母的故事也講來讓我聽聽吧。」
「沒記錯故事的話,在【龍王曆0年】以前是個毫無秩序的【卡歐斯時代】,各國與物種之間相互爭戰,人心險惡與暴虐無道的事情經常發生;積蓄在世界上的黑暗能量,藉由世人們的負面情緒,餵飽了五大神之一的黑暗之神『澤法達沃』,讓祂有足夠的能量開啟魔界大門。在【龍王曆前100年】黑暗之神曾率領黑暗異族橫掃大陸,世界各國完全擋不住勢如破竹的黑暗大軍,各地死亡加總超過數千萬;為了不要造成無謂的損傷,世上所有國家都歸順於黑暗之神旗下,開啟長達一百年恐怖統治的黑暗時代。」
畢爾點點頭表示自己也聽過相同的故事,茱莉繼續分享。
「【龍王曆0年】那天的天空出現異象,來自異世界的龍神『亞努哈斯特』率領自己的龍族人從天而降。黑暗之神不滿自己的世界遭到入侵,於是雙方展開『異界神戰爭』。據說當時的人們看到神明在打架的時候場面相當震撼,幾個小時的戰爭就將當時後世界第一大的『穆立亞大陸』給擊沉至海底。最終龍神打敗黑暗之神終結黑暗時代,將黑暗之神驅趕於這片土地,成為世界的支配者。」
聽到茱莉這麼說,畢爾也認同這段故事。
「老婆,妳從妳的祖母那邊只聽到這裡嗎?」
「對阿。」
「跟妳稍微補充後續的故事吧。」
「嗯?你是說龍族後來的統治嗎?」
「是的。」
茉莉的祖母所敘述的故事記憶只到這裡,後面的故事有點忘記,於是茱莉豎起耳朵聽她老公的補充故事。
「後來龍族在『亞當大陸』建立起『亞努龍王國』,並且推行新的曆法【龍王曆】代表新時代的開啟。實權統治一百年期間,世界秩序在當時的龍族統治逐漸好轉;龍神讓祂的心腹『七龍將』在世界各地駐紮,讓各地想要作惡的人們或者魔物不敢輕舉妄動。雖然世界被龍族給掌控,人們的一舉一動被路上的龍族監控;但至少比黑暗異族所統治的世界來的更有秩序且文明,讓當時人們在安全方面高枕無憂。亞當大陸上湧入大批來自不同種族的新移民,不同亞人之間建立起國家,最後再有龍族的庇護下成立『吉爾夫塔斯聯邦』作為亞努龍王國的附屬國。此後聯邦國就變成龍族人與世人們的溝通橋樑。」
「你說龍族實權統治一百年,那麼為甚麼後來退居於幕後呢?」
「老婆,這問題眾說紛紜,訪間流傳著各種不同答案。我認為......」
畢爾回答了他所聽到認為最可信的說法:
「據我在西方大陸所遇到的精靈長老所言,我們居住的大地上一直都有守護神,而這些守護神片不在世界上每個角落;山川、河流、土地、海洋、天空、地底、草木以及乃至於石頭裡都住有神靈在裡面,這些守護神有個統稱叫做『蓋亞』。祂們在龍神的百年實權統治期間,曾經諫言龍神讓世人們在不毀滅世界的前提下,放任人們自由發展。蓋亞守護神經歷數百次的努力,成功讓龍神同意;因此龍神與蓋亞簽訂契約於【龍王曆100年】共同組織起『泰拉神殿』,來間接維持世界秩序。此後龍神退居於世界幕後,從街道到野外,從高山到大海,再也見不到龍族人的蹤跡了;龍族人對於世界上所發生的一舉一動變得非常被動,甚至有些地區發生了戰爭或者魔物大規模侵擾也不見龍族人有動作。」
茱莉驚訝的回:
「精靈、龍族、蓋亞、泰拉神殿。他們之間有這麼密切的關係阿?!」
「是呀。」
「那你怎麼這麼相信這個說法阿?」
「妳應該知道精靈的魔法在這世界上數一數二厲害的吧。」
「——知道。前陣子我進城裡才給一位精靈醫生治療我的頭痛,他們的治癒魔法真的很神奇。」
畢爾接著說:
「精靈的各種魔法來源都不是本身,是身邊周遭萬物的守護神。萬物皆有靈性,只要與他們和平共存並友善接受包容祂們,就可以從祂們身上獲得力量。」
「——喔喔!所以說我對火焰友善,那麼我就可以從火身上獲得火焰魔法嗎?」
「這......感覺很危險......。我......不清楚......我沒學過魔法,所以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那你是怎麼知道精靈魔法的?」
「旅途上所遇到的精靈們都這麼說。加上我的魔法師同伴雖然是人類,但他也認同這種運作方式。」
「——是這樣啊。感覺我離魔法師的目標更接近了。」
畢爾尬笑著:
「呵呵......。」
(差遠了!哪有這麼簡單!)
畢爾繼續說關於龍族、蓋亞與泰拉神殿:
「還有另一個我相信的原因是我遇到過來自泰拉神殿的神。」
「——哇!」
「那些神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與魔法。在一次冒險中我遇到魔物包圍,而在危險處境中解救我於危難的是矮人族礦神,那個神的名子叫做『葛溫基里斯』。雖然祂稱作矮人族守護神,但身高卻有兩米多,我看祂都要抬起頭仰望祂。當時祂身上與眼睛散發著光芒,鐵黑色的堅岩皮膚下冒著紅通通的光線;魔物們接近祂都會被祂的魔法變成岩石礦物,未變成礦物的魔物也會被祂強大的力量給撕碎;最後祂用魔法將大地上所有的岩石變成如熔岩般的火球砸向魔物,瞬間把魔物們秒殺殆盡。」
「哇!親眼見到一定很精彩!」
「沒錯!」
「但......矮人族裡也有神?泰拉神殿裡不是只有龍族和蓋亞守護神嗎?」
「祂自稱自己是來自矮人族的守護神,但我的理解下,祂是位於矮人族領地的守護神;剛好自己掌握礦物的神通與矮人族們的習性相同,所以矮人們將祂視為族裡的守護神。」
畢爾繼續說:
「因為遇到了祂所以我和同伴們與祂小聊了一下。我有問祂關於龍族人的傳說,祂也告訴我們龍族人是存在的。」
「那麼龍族人是怎麼樣的人?」
「礦神說不知道,只願意說龍族人是真實存在而已,其他龍族資訊祂不曉得。」
「這樣有點矛盾誒。既知道也不知道...。」
「我想祂大概不願透漏而已。祂能願意和我們冒險者聊天就是三生有幸,所以我並沒有追問祂,而且祂脾氣...。」
茱莉對於龍族故事還是覺得疑惑,龍族莫名其妙地消失千年完全不見,讓世人摸不著頭緒;世界上的惡人與魔物肆無忌憚的侵擾,也不見龍族人的蹤跡。
大家對於『毀滅世界』標準的底線完全不曉得,看到世界上像是中央諸國之間的戰亂;或者歐克蠻族的侵擾;又或是魔物的殘忍殺戮,也都不見泰拉神殿明顯的動作,而龍族人則是完全消失在歷史中。
「我之前有聽說過冒險者公會與泰拉神殿有很大的關係,這是真的嗎?」
「這是真的。冒險者公會在創建初期主旨就是協助泰拉神殿剷除世上的魔物。」
神殿勢力雖然很厲害,但也令祂們分身乏術無法照護每個角落。
自從冒險者公會成立後,再協助泰拉神殿方面幫了很大的忙,這導致之後冒險者公會受到來自泰拉神殿的庇佑,成為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強大的組織。
任何國家勢力皆無法撼動冒險者公會,與公會為敵就等於和神殿勢力為敵。
看似可以讓世界狀態更加趨於和平的聯動,卻讓日後泰拉神殿的活動下降了。
沒人知道原因,也許那些『神』懶惰了,認為冒險者公會已經可以取代他們。
雖然畢爾親眼見證泰拉神殿的存在,也見證過神的力量;但是那些神好像對於這些事情冷感,似乎非常遵從條約裡的規定,絕不主動貿然出手。
「那你遇到的那位礦神和善嗎?祂會解救你們冒險者,因該是出自於對世人的關愛吧?」
「和善......這這不太清楚......,剛開始遇到祂時,脾氣很差態度倔強非常不好相處。祂會解救我們是因為那裡附近有酒廠與麥田,祂以為我們是那裡的農民所以——誤認了。然後當下被祂訓斥了一頓...」
茱莉心中出現了無數的句點。
(痾......,突然感覺有點可怕......)
「那祂喜歡喝酒是嗎......」
畢爾傻笑著抓抓頭。
「看樣子是的。認識礦神的矮人族或者附近人們都會用酒來當作祭品供奉著。只要讓礦神開心,祂就會很好說話。」
「——哈哈!好像也沒有那麼恐怖,感覺礦神是蠻好收買的,看來求助於祂的門檻很低阿。」
畢爾將食指止住茱莉的嘴唇上說:
「——小聲點,礦神搞不好都聽得到我們說的話。」
「欸?祂聽得到我們聲音?順風耳?」
「不清楚,但祂擁有神力我想這應該不是問題吧...」
「你想太多了啦。就算有順風耳,礦神會這麼小心眼嗎?」
「痾...不至於拉。雖然祂脾氣差,但是給祂好處(酒)後,態度就會好轉起來。」
「對了老公,你有問祂關於泰拉神殿對於世界上所發生的大小事的立場嗎?」
「有。祂有說神殿勢力一直有持續活動,只是事情並沒有嚴重到需要曝光於大眾面前解決,能底下解決就能私下解決。」
茱莉對於泰拉神族的印象還是認為不滿意。
「我總怎麼感覺泰拉神族對於世上漠不關心。會不會那個礦神只是敷衍你而已?」
「那位礦神讓我的感覺還不至於敷衍,在附近地域的人都認識礦神,感覺祂屬於人人都喜愛的類型;祂有說每一位泰拉神族的個性大不相同,甚至有些對於某些物種特別偏愛或者討厭。」
「偏愛?討厭?」
「是的。」
茱莉有點驚訝,在她傳統理念中認為神明都應該對於世人們相當愛護。
畢爾見狀老婆的臉蛋充滿疑惑,因此繼續說明:
「泰拉神殿裡有非常多的神明,裡面每一位神都跟人一樣有七情六慾。相同概念下,自然會有比較邪惡的神。」
「那些比較邪惡的神為何會被選入泰拉神殿裡?」
「——這問題剛好我也有問礦神。祂們的用意是將世上有問題的神明通通收容,再由泰拉神殿監督的情況下,那些邪神比較不敢作威作福。」
「如果邪神大暴走,會不會波及無辜的人。」
「這點也許不用擔心。從礦神口中描述神殿裡的狀況,正派的神佔了九成以上;這種正派勢力大於反派勢力,再加上有龍神坐鎮於泰拉神殿之中,對付邪神迎刃有餘,因此無須擔心。」
茱莉聽完大概對於泰拉神殿、龍族、黑暗之神有大致上的了解。
「老公,你知道泰拉神殿在哪裡嗎?」
「詳細位置不知道。礦神有說這個組織的位置拒絕透漏,但我推測可能在亞當大陸的某個角落。」
此時的茱莉一臉不悅地望向畢爾,她心中的不滿完全表露在她老公眼裡。
「好羨慕老公你喔......,都可以遇到這麼多平常人都無法見到的事情。老實講這些事情如果我沒經歷過,我還真的半信半疑。既然你都這麼分享你冒險故事,我姑且相信龍族的存在好了,那為甚麼龍族人為何現在都不露面呢?如果他們露面不僅可以解答多年來的疑問,還能震攝住在世界上搗亂與破壞秩序的人們。」
畢爾搔搔頭,龍族人的事蹟細節就不清楚。
「那個——其實我也不知道,在我的旅途中也沒遇過龍族人,他們的故事也都是從別人口中所聽來的。只知道龍族人曾經是世界的守護者。」
茱莉想了一會後說:
「這麼說龍族人退居世界幕後以後,劫持攻擊貿易商隊的事情已經有幾千年的時間了,似乎無法完全根治解決。畢竟在法外狂徒看來,是一塊大肥肉。」
「那裏不只歐克蠻族會劫持,人類、哥布林、獸人等亞人種都有劫持過,只是歐克蠻族比較難以對付。而歐克的大規模攻擊商隊的事件是最近幾百年才開始地。大約從四百年前,約【龍王曆1300年】,他們就有開始大動作的攻擊;而隨著時間的進展,他們的進攻頻率及強度越來越猛。」
「歐克蠻族我聽說過他們平均身材高約三公尺,體格都非常強壯。是這一點所以特別難以討伐嗎?」
「這也是原因之一。他們不像一般小盜賊這種小規模的團體,他們更傾向大規模軍隊的戰術打擊。由於貿易商隊那一帶正是歐克蠻族領地範圍之一,山谷眾多樹林繁盛加上各種河流將地形分的破碎;對於熟悉地形環境的他們往往是優勢的一方,加上他們對於游擊戰非常擅長,聯合軍大部隊對於他們來講,就像在趕一群綿羊一樣簡單。」
「歐克蠻族這麼厲害啊!」
茱莉驚訝的回答,畢爾便繼續補充:
「歐克並不是我們傳統想像的野蠻無紀律,我們稱呼他們為蠻族也只是我們對他們幾百年的刻板印象。現在的他們除了有紀律的組織軍隊,裝備方面也會使用所謂的攻城器具。可怕的是,他們對於戰鬥方面非常厲害,不只擁有強壯的身材,連在戰術的運用也不輸給人類帝國軍。」
「那...那麼...為什麼歐克要攻擊貿易商隊阿?既然歐克這麼聰明,明明就有很多的管道可以維持生存,為何搶劫貿易商隊物資?」
「雖然任務表單上面說歐克蠻族是有燒殺掠奪的習性,但這也只是人們幾百年對於他們的偏見。雖然他們好戰,但還不至於笨到攻擊經濟命脈與全世界為敵。這種危害自身種族利益的事情,就連比歐克更為奸詐的哥布林也不敢做出來。因此我認為歐克們一定有他們的苦衷。」
「這是你的見解嗎?老公。」
「不完全是。因為我有聽波克羅夫的軍官與學者們這十幾年對於歐克們的行動分析;第一,他們有可能不是這條貿易商隊的受惠者,而這條路徑經過他們的領地又沒分到油水導致他們身心不滿;第二,可能藉由攻擊事件來增加他們的能見度,用來關注歐克在西方大陸的處境;第三,歐克勢力受到某個國家或者某個未知勢力指使,來達成借刀殺人的目的。」
聽到這裡的茱莉有點蒙圈了。
「第一第二還能理解,但是第三——怎麼可能。歐克這麼強勢的種族,都可以與全世界為敵而且還可以迎刃有餘還擊。怎麼可能受到別的勢力指使。」
「那些波克羅夫的軍官跟妳認為的相反,這個要跟波克羅夫王國的背後大老闆有關係了。」
「甚麼關係?」
「這些妳可能是最不喜歡聽的政治遊戲。」
「沒關係啦!我喜歡聽的是——你的聲音呦!」
畢爾對於茱莉突然防不勝防的調情感到開心,便開心的分享。
「波克羅夫王國的最大贊助國是位於阿曼隆大陸的『德魯士帝國』。而德魯士帝國的最大勁敵是位於東方大陸的『伊喬里斯教皇國˙』,這兩個世界強國為了爭取世界第一可是各種陰險招式都用了出來。所以說歐克勢力有可能是受到教皇國的支持與援助。」
現今居住的南方大陸是羅羅西亞王國的所在地,也是泰坦大陸的六塊其中一塊;泰坦大陸分為塔瓦干半島大陸以及東、西、南、北、中。
世界有分八個主要大陸,分別為泰坦大陸、阿曼隆大陸、亞特蘭大陸、赫克託大陸、元素大陸、魔大陸、黑暗大陸、亞當大陸。
畢爾舉起食指微笑看著茱莉說:
「當初本來要去西方大陸的路上去打擊歐克勢力,結果遇到一個我們意想不到的事情。」
「嗯?」
「在波克羅夫王國的中央大陸與西方大陸交界處泰坦山脈下,我們遇到——魔龍。」
「——魔龍?!聽起來就好危險。」
「那大概是我這輩子遇到最為震撼的敵人。」
「你說的魔龍跟龍族人是一樣的嗎?」
「不清楚,但我想這世界上的龍大多跟龍族人有關係。傳聞中這世界上的龍種都是一千七百年前龍族人來到這個世界時所帶來的;當時的所有龍種都是龍族人的主要勞動力以及守護世界秩序的力量;於龍王曆100年後,龍族人退居世界幕後,那些沒有主人的龍種們就在野外繁殖紮根。到最後這些野生龍就變成世上最強魔物了。」
「誒......龍族人太——不負責任了吧。那麼之後你是怎麼面對魔龍的......」
講到這裡的畢爾臉上露出得意微笑的表情。
「那時候跟我的同伴與波克羅夫軍隊都是第一次面對魔龍,大家都是第一次看到,更何況也不知道如何對付。當他從空中降落到我們大家面前時,還可以聞到濃濃的硫磺與血腥味。大家氣氛緊張到極點,我還一度感覺我人生完蛋了。二十幾米大的魔龍在眼前吐出熊熊火焰,宛如火山爆發一般,燒毀他沿路所看到的景象,只留焦灼的地面。」
「這麼危險的魔物,我還是第一次聽你說。」
「那時候因為還在跟妳交往,這種事情當然不敢跟妳說——哈哈!」
茱莉:
「你認為我會阻止你冒險嗎?」
「——嗯亨。因為我記得妳不喜歡我做出一些危險舉動。尤其那時候妳說想要一個家的時候,我心裡大概知道妳想要我陪你安穩開心度過後半餘生。」
茱莉嘟著嘴,嘴角抽動地笑著說:
「原來你都有注意到我的一舉一動。」
「妳也知道我是很在乎妳的。」
「在乎我就應該別對我有所隱瞞。」
聽到茱莉的言外之意,畢爾急忙將話題拉回來:
「我們一行人坐著馬車,本來只是經過那裏準備前往西方大陸,哪知道那裏會有魔龍出現。況且那裏出現魔龍根本就是非常奇怪的事情,一般飛龍領地不會在平地,牠們喜歡少有人類或亞人活動的地方;例如高海拔的高地或山峰,與世隔絕的海島之類的。那個時候魔龍追著我們跑,根本跑不走,所以只好正面與魔龍對決。」
「最後魔龍是被你們那團解決的嗎?」
「沒有解決。當時我們大家完全束手無策,魔法攻擊對牠來講根本是抓癢而已。我們那團最強的法師一招中階寒冰彈完全穿不透牠那堅硬的鱗片。」
「所以說...魔龍...」
「最後魔龍在大殺四方後飛離了我們,滿地都是燒焦的路徑和波克羅夫士兵的屍體。」
「你那團冒險者有人傷亡嗎?」
「沒有,這是不幸中的大幸。討伐歐克任務也因為中途被魔龍突襲也終止,這件事情也傳回波克羅夫王國內部中,還吸引了各個大國注意。」
茱莉雙手托著下巴非常認真思考的樣子:
「老公,會不會魔龍是歐克的秘密武器。」
「不曉得。據我認知所有龍種都是自主意識非常強烈,加上已經野放幾千年的時間,個性已經完全野化,是一個無法馴服的物種。雖然無法得知歐克是怎麼控制魔龍,但也不排除歐克已經擁有那種實力。而波克羅夫王國高層推測是伊喬里斯教皇國所提供給歐克的魔法武器,但是教皇國否認他們國內並沒有類似精神控制方面的武器。」
「教皇國有這麼厲害啊?」
「教皇國是出了名的魔法大國,在300年前是支配整個泰坦大陸的霸主,所有世界的國家都不敢與他對立。」
「光一個國家就可以稱霸泰坦大陸?教皇國的武力有這麼驚人喔。」
「他不只武力驚人,當時還以聖戰之名武力擴張地盤,教皇讓他的親信在泰坦大陸各地成立許多國家,讓那些國家成為教皇國的附屬國;組建一個『神聖聯盟』,成員國有伊喬里斯教皇國、神聖米勒帝國、伊西斯聖王國、凱斯大公國、哈特親王國、羅羅西亞王國;其勢力範圍遍布泰坦大陸各個角落。還有很多非神聖聯盟的國家自願成為教皇國的附屬國,以求個未來能夠和平發展。」
「羅羅西亞也是?」
「曾經是,現在不是了。如今的神聖聯盟規模比現在還小,伊西斯聖王國也在羅羅西亞王國武裝革命以後也獨立出來了,然後神聖米勒帝國最近對教皇國的態度相當微妙,也處於不太穩定的關係。教皇國的影響力已經不如從前了。據一些活得比較長久的精靈耆老說,從前教皇國想要的資源,任何國家絕對不敢有所推辭,就是這麼如此的霸道。這種狀況持續幾百年以後不滿的情緒也升到最高;直到羅羅西亞王國武裝革命時,幾乎世界上非神聖聯盟的所有國家,都有組成百萬聯軍幫助羅羅西亞王國打仗。那時候教皇國的國力也在戰爭時期嚴重衰退,加上日後入入續續出現許多聯盟來制衡神聖聯盟,讓教皇國與其他國家變得只能平起平坐。」
「這是教皇國殞落的原因嗎?現在教皇國在世界上是甚麼地位?」
「教皇國也沒有完全殞落,只是從超級強國變成強國而已。教皇國在世界上也是有些許影響力,這也是他可怕的原因;經過聯合軍大戰還能在世界上站穩不倒,我想沒有一個國家能像他這樣。如今崛起不久的德魯士帝國現在與伊喬里斯教皇國爭取世界第一的地位,只差在雙方沒有發動全面戰爭。」
「老公,我想他們雙方也不敢發動大戰吧。都有之前的歷史教訓了,如果雙方發動了大戰,那麼世界第一寶座絕對不是這兩國其中一個。第三方國家一定會稱機崛起坐享漁翁之利。」
「正是如此。」
3
【龍王曆1710年10月21日】(戈姆艾恩要塞狼煙未升起前)
我用朦朧的雙眼努力想看清眼前的景象,但是模糊的意識堅持不讓我睜開眼皮。
忽明忽暗的燭火在我眼皮底下閃爍著,內心也跟著火光不安的起伏著。
下巴好痠...嘴裡似乎塞著一塊布料...,我無法說出任何話只能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口好渴...,口水被布料全部吸收,口腔與喉嚨乾的令人難受。
這...這裡是...哪裡?我的雙手雙腳好像被甚麼東西給銬住。
看不見得我只好用身體感受周遭環境,寒冷且充滿霉味的空氣、粗糙且濕冷的石磚地面...鐵鍊在地面拖動的聲音...
好重...怎麼這麼重...這拖行的感覺是...鐵鍊?這裡是牢房?
傷口...癒合了?好像沒有留疤。
這個時候我的意識才逐漸清醒,我開始回想起之前被黃髮男子以一人之力將我們團滅的事情。
那個外貌與實力不符合的可怕男人,他也在這附近嗎......?
儘管我的身體疼痛難耐,但我的心裡只想著我的同伴在哪裡...
菈菈妳一定要安然無恙阿...
此刻我的內心是充滿自責,為何我要擅自接下這個任務,如果他們都出事情我一定會無法原諒自己。
『喀拉!喀拉!喀拉!』金屬靴在地面走動的聲響。
外面雖然有走動聲卻沒有人聊天的聲音,這些大概是執勤中的巡邏士兵吧。
逐漸清晰的意識伴隨著視線跟著明亮起來,眼前的景象果然跟我想的是一樣的。
我一個人在一間大概三坪大小的牢房,石磚砌成的牆壁上掛滿各種手銬腳鐐。
最令我在意的是角落的桌子上,上面擺滿不知道要如何使用的器具,這不妙的感覺大概就是所謂的刑具吧。
鐵欄桿外頭的走廊石壁上有掛著篝火,昏暗的光線下地面有影子靠了過來。
那...那是!
三位身影中其中兩位的鎧甲上頭有一隻金色獅子圖騰,那是羅羅西亞王國的榮耀王牌軍『黃金鐵騎』;另一位則是令人熟悉的身影——瓦特丁伯爵。
一位士兵將我嘴巴裡的布料給拿出來,由於實在塞得太緊那位士兵相當粗魯的硬是要抽出,感覺我的下巴差一點就要脫臼。
「妮雅.奧哈羅夫曼,我有件交易可以免除妳罪刑,妳要不要。」
免罪?發...發生甚麼事情...,為甚麼伯爵突然說這個東西...,對了那個黃髮男子是奉瓦特丁伯爵之命將我們帶回去審判...
我抿著乾裂的嘴唇,內心不知道要該如何反應。
「傑坦森再將你們帶回來審判前,應該有說明為甚麼我要這麼做對吧。」
看到伯爵那個獐頭鼠目的嘴臉,令人實在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同伴的意義就是要有難同當沒錯吧。本來妳的同伴犯了不可原諒的大錯,我必須要把你們通通處死......」
處死!?不用審判就處死?這小人一定有甚麼目的才需要將我們處死。
「——但我認為這樣不公平。因此我要給你們一次機會,在那之前妳必須答應我兩個要求...」
欸?不知道伯爵的要求是甚麼,不過能幫大家免除一死也不是甚麼壞事吧。
於是我向伯爵點頭。
「第一,雖然主謀已經死一個了,但是還有另一個活著,只要妳代表聖墓承認妳同伴的罪刑,我就幫你們全部人減輕刑責;第二,我會讓妳免除罪刑,但是要配合我一件事情...」
活著的那位是指班諾嗎?要答應嗎...,不然先甩鍋給隊長試看看...
「你怎麼不和我們隊長說?」
「混帳!無理的鼠輩!妳難道不會使用敬詞嗎!?」
『嘣!』
旁邊一位士兵毫不客氣的一腳踢向我的腹部害我岔了一口氣,感覺胃裡的胃酸快要吐了出來,害我痛的捲曲著身姿。
被金屬靴踢中的感覺可不是一般的痛...,眼淚經不住疼痛流了下來。
可惡...好痛...真是群野蠻人...,甚麼榮耀的王牌軍...黃金鐵騎...,只不過是一群被軍隊塑造成性格扭曲的老兵...
「無妨!兩位都退下。我是來談交易的,你們這樣會讓我談不成。」
「是的!伯爵大人!」
交易?伯爵在計畫著甚麼......?
「怎樣?要不要先承認妳同伴的罪刑?」
「是的...對不起伯爵大人...,我代表同伴向您對不起...」
我摀著肚子忍著疼痛小心回答伯爵問題,雖然不甘心被欺負,但為了大家安全只好這麼說...
瓦特丁伯爵:
「我是看妳的態度良好不像妳其他同伴這麼無理,所以我才給妳免除罪刑的機會。待會有個行程,妳只要使用我待會教給妳的一套說詞,妳剩餘夥伴將會受到較輕刑責免於一死。而妳可以——免除所有罪刑。」
甚麼說詞?難不成要我做甚麼壞事嗎?
「請問伯爵大人...這計畫是甚麼...」
伯爵嘴角提起:
「我已經和妳的隊長與其他同伴都說明過了,他們全部都同意。現在妳是最後一個,只要答應我並照著我的計畫走,除了主謀以外的其他人都會驅逐出境。」
同伴們都同意了?雖然那兩位新人該死...但還是替活著的那位感到可憐...,接下來他會受到悽慘的死法吧。不過大家都同意的話,那我也沒話說。對不起了班諾...,雖然這任務是我說要接的,但是這是你的意外之舉,將大家拖下水本來就是不可原諒的禁忌。
「我同意...」
「很好。待會下午我和戈姆艾恩公爵會迎接元老院的帕伯坦茲公爵......」
戈姆艾恩?難道這裡是羅羅西亞王國最北方的邊境要塞。這件事情跟元老院有甚麼關聯?為甚麼帕柏坦茲公爵要從王城遠道而來邊境要塞呢?
「我需要妳跟妳的同伴切割...」
「甚麼!不可能!這我做不到!」
「先別急。到時候帕柏坦茲公爵問妳的時候,妳就說聖墓是受雇於耶提爾帝國的僱傭兵,奉命襲擊羅羅西亞考古隊奪取寶物。而妳是路過的冒險者並協助考古隊阻止並活捉這些盜賊。」
為甚麼伯爵要這麼做?要我做出這麼違背良心的事情我做不來!可惡...我直接長驅直入的問了。
「大人!這麼做的目的是甚麼?您說的寶物是指瑞烏拉斯家族的祖傳寶物嗎?」
「這方面的細節妳不需要知道這麼多,只要照我說著辦就好。」
這個混帳...難不成這一切都是你的精心策畫...,但這是在計畫甚麼?
「那這麼做對我同伴有甚麼好處?!我照你的方法說的話,我的同伴只會被帕柏坦茲公爵處死而已吧!」
「妳放心吧。這裡是戈姆艾恩公爵的領地,元老院管不到這裡的內政。到時候我和戈姆艾恩公爵會保住妳,然而妳剩下同伴會被流放出境。」
我還是無法理解為甚麼要這麼做,可是我的同伴全部都答應這個荒謬的戲劇?
「大人,為甚麼要留我?」
「我就明白告訴妳吧。首先因為我實在不想殺了妳,將這麼優秀的魔法師殺掉實在是暴殄天物。再來如果將妳流放然後繼續跟著那一幫沒前途的傢伙,那我豈不是糟蹋了一位人才?所以說我要妳成為我的手下。我會讓妳不愁吃不愁穿。」
這個小人...竟敢說我的同伴壞話...,這個狼心狗肺的偽君子...
我不相信伯爵的說法,我的第六感絕對不會騙我,這個人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將人放走,這背後一定還有甚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有一點讓我覺得疑惑的是,關於拯救二少爺的委託任務......
伯爵僱用冒險者去找他兒子的背後動機是甚麼?只是單純讓伯爵夫人死透了心嗎?
還是說夫婦兩人聯手演出一部戲,來讓不知曉的冒險者踏入這個精心策畫的局面?
我不清楚二少爺的死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二少爺被怪物抓進去的事情是否為幌子。
難道伯爵先前告訴公會的事情全都是假的?那不然為何要我向帕柏坦茲公爵說這套謊言呢?
不可能只是單純為我們好而已吧......
吱吱嗚嗚的我實在不想答應,我不相信同伴會把我一人留在這瘋子旁邊...
「如果不答應的話沒關係,妳放心我不會殺了妳。但我會把妳送去囚樂園,直到妳答應為止才放妳出來。」
「會甚麼要這麼說...」
「那是一個充滿敵國士兵的牢房。如果看到一位秀色美艷的女人進去的話...天曉得會發生甚麼事情...」
這裡有敵國士兵?也是......,畢竟有可能會有敵國士兵來騷擾邊境。
不過你這個人真的是——人渣。
「知道了...我答應你的計劃...」
「哼哼——我待會還會來的。」
●
伯爵離去後只留下一位看管我的士兵。
他不是踢我的那位,但我也無法確認他是否為野蠻人,所以我也不敢搭話。
現在的我已經可以使用魔法了,可是我只要一吟唱的話就會被發現,時間也來不及發動。
就算魔法已經發動了,外頭還有成千上萬的士兵在等待著我;被抓住的話,我的同伴下場肯定很糟糕,這個結果絕對是我不樂意發生的。
冒這個險實在不值得,可是我又該怎麼辦呢...
「——唉。」
來自無奈的長嘆一口氣,此刻我的內心是無比的複雜,我不敢想像我未來的命運是甚麼,如果我成為那個雜種的屬下的話,那會不會真的是生不如死......
但是同伴們因為我的決定而赴死的話,我想我會崩潰吧...
菈菈妳沒事吧...,是師傅的錯...,不應該將妳帶來這的...
為師沒有應盡義務照顧好妳...
『轟隆隆!』外頭傳來如雷灌耳的巨大聲響,徹底蓋掉我那煩的像解不開的思緒。
我感受到來自地面的震動,以及隱隱約約聽到外頭兵荒馬亂的躁動。
走道上的士兵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事件給震懾住了,他們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在走道上奔來奔去。
「好大的聲響!發生甚麼是?」
「不知道!外頭好像出事情了。」
「一個人去趕快去外頭查看情況!回來記得報告!」
一名士兵快馬加鞭奔跑上去查看,現場留在這層地牢的士兵們面色煩厭地說:
「他媽的又來了!一定又是耶提爾帝國的游擊隊。」
「那群畜生真的有夠煩!」
「動不動就來騷擾。那群孬種打了就跑,根本不敢正面跟我們硬幹。」
「哈哈!畢竟這裡可是有王國的三支菁英兵團駐紮阿。那群廢物也只能用游擊戰跟我們打。」
敵襲!?這個時候敵國士兵攻打過來了?這是邊境要塞的日常嗎?感覺被攻打騷擾的頻率很高。看來被分發來這裡的兵將們並須每天繃緊神經。
「乾脆把地下那些戰俘串死通通掛在城門口嚇阻他們好了。」
「哈哈!你去跟指揮官提議阿。我想這裡的所有人一定挺你的。」
「——誒誒!等等如果有新的戰俘,要不要玩一下。」
「我才不想跟你這個變態凌虐戰俘,上次看到你把一個人的生殖器給閹掉,我們大家看的跨下好痛——哈哈!」
「對阿!你這個人真的有病!你玩完後應該要清理他傷口。我記得事發好幾天後,那個人死於傷口感染,而屍體在裡面發臭發爛;結果整座牢房爆發疾病,害我們忙進忙出跟著犯人移監。」
「——唉。你們怎麼可以這樣說我變態。你不是說你曾經將敵人耳朵活生生切下串在一起,本來要去拿賞功,結果你說你將那串耳朵拿去烤來吃了。」
「對對對!我記得你有說過!你還說脆脆的很好吃——哈哈。」
「那個我只是嚇唬你們的!你們還真的相信!」
「甚麼你騙我?你不是說你很剽悍嗎?結果你只是嚇我們的?」
「你白癡啊!那些耳朵本來就是換取獎賞的,有誰笨到把錢與地位給吃掉?」
我的天哪...,我快吐了...這些人好野蠻。
為甚麼這些士兵可以這麼自然地說出這麼可怕的話。
從他們的嬉笑聲透漏這些士兵已經到視人命如草芥了。
他們天性本來是這麼殘暴嗎?還是說被這裡的文化給扭曲人格了...
長時間在邊境戰場上保家衛國的英勇戰士,最後都變成殺人如麻的變態瘋子嗎...
這就是所謂的剽悍無畏?——不!這只是扭曲剽悍無畏意思的一群變態!
真希望我的同伴們沒有被這些瘋子給傷害到...
『轟隆隆!』震耳欲聾的聲響又來了,這次伴隨著震動比剛剛更大。
所有人閉上嘴察看周遭的狀況。
「大事不好了!」階梯傳來聲音。
跑去上面察看的士兵步履匆匆地從階梯上大步跳躍下來,臉上面色慌張的說:
「城門與大片城牆坍塌!剛剛防禦塔樓也倒下!」
「敵人是耶提爾帝國士兵嗎?怎麼可能攻進來了!」
防禦建築坍塌的事情讓這裡的士兵面色鐵青,剛剛說著可怕話的氣勢蕩然無存。
嘻嘻...看來這些人惡人無膽阿...,是那種只會欺負弱小的吹牛皮。
不過這樣的話是不是代表這裡被攻陷了...,我和我同伴的命運會如何呢...
「不...是人...,不...是魔物...,不...該怎麼說呢......」
「甚麼意思!連話都不會講嘛!」
「反正敵人只有一位!」
「蛤?」
我的反應也是『蛤?』,敵人只有一名?這裡不是防守最嚴密駐軍最強勁的戈姆艾恩要塞嗎?
那麼敵人會是誰呢?應該是長的像人的魔物吧,我想不到其他可能的選項了...
「管那麼多!反正你們都要上來幫忙!地面上的軍團擋不住他的進攻!」
「操!該死!」
一群看守在地牢的士兵浩浩蕩蕩地上去地面支援去了。
在吵雜的金屬盔甲碰撞聲漸漸遠離後,走廊上只留下一位士兵,他正是剛剛陪伯爵下來如今看守我一個人的黃金鐵騎士兵。
我不明白他為何不上去支援,我也不敢上去搭話,因為我被另外一位用力踢了一腳後,到現在還是隱約感到疼痛。
腹部的瘀青提醒我別亂來,這幫人可是不會對女人手下留情。
至於這位士兵在我的牢房外來回踱步,雙手插著腰看著四周空蕩蕩的走廊,彷彿不把上頭發生的事情看在眼裡。
突然想到這位士兵從頭到尾不發一語,不跟旁邊人起鬨也不跟旁人互動,就是一臉自在且酷酷的看著其他人。
在士兵們慌慌張張地跑上去支援時,奔跑的過程中還刻意地保持一段距離繞開,一旁的小隊長也不敢命令他。
這就是傳說中老兵的威嚴嗎!所有士兵不分官階都要敬退三分。
羅羅西亞榮耀的王牌軍黃金鐵騎,果然在他身上顯得理所當然。
『喀拉——磯』鐵門被打開的聲音。
我一臉錯愕的望著這位士兵,然而他跟我說:
「走吧......」
●
『轟隆隆!』又有城樓倒塌,震撼的力度讓整個地牢天花板時不時掉了碎屑下來。
兩位披著斗篷蒙著面的身影在地牢走廊上急奔。
地牢內的大部分士兵都跑上去作戰,走廊上基本上沒有人。
一旁的鐵牢內還有許多囚犯,不曉得這些人是否有罪,但我想裡面一定有冤望之人。
從他們的眼神看得出他們對於外面發生的戰鬥很感興趣,也許他們內心抱著一線希望,期望著外頭的來襲之人有可能解救他們。
但我想解救這些人的機率可能很小,從剛剛那位士兵說對象只有一位,大概是魔物跑不掉。
會這麼輕鬆攻陷一座要塞,勢必對手是超越危險級的魔物。
話說...為甚麼有一種心安感...
「為何要救我?」
眼前這位牽著我的斗篷蒙面男子:
「本來我不想理太多,但外頭發生了突發狀況,我想我也許可以拯救一條性命。」
我被他的騎士精神給深深吸引,搭配他沉穩聲線讓人有種跟著他絕對安心無疑的想法。這與剛剛那些流氓士兵有著天壤之別,根本就是童話故事般的情節。
在逃跑的過程中我問了他許多問題,大致上就是他良心發現後並下定決心要帶著我逃離這地牢。
這位黃金鐵騎的士兵叫做霍根.貝爾曼,是黃金鐵騎的百夫長。
他拉著我的手穿梭在地牢的走廊,在經過路口處還會停下來查看四周有無其他人後才會前進;萬一無法通過還會帶著我繞遠路,所以本沒那麼複雜的地牢被我們倆逛成錯綜複雜的迷宮。
這種情節我做夢都沒想過,怎麼這麼剛好會有士兵良心發現後並下定決心帶著無辜之人逃離。
「請問你著麼做瓦特丁伯爵不會懲處你嗎?」
「放心吧...」
霍根抽出他的長劍向旁邊的鐵欄桿一揮,像是切蛋糕一樣輕而易舉將門鎖給破壞掉。許多囚犯見狀後帶著興奮的神情向外衝出。
「為甚麼!?」
「看守士兵上去作戰,所以囚徒自行脫困。很合理的解釋吧。」
原來還有這招,這樣我就可以趁亂逃跑;然而貝爾曼閣下也會因為突發狀況無法待在地牢,所以囚犯們集體暴動逃獄。
貝爾曼閣下破壞了很多門鎖放出一堆囚犯,這些囚犯起初也是目瞪口呆的不敢相信,等回過神後每個人就像吃了興奮劑一樣衝了出來。
「——嗚啊!!!」
走道上處於一片混亂,囚犯們隨手拿個周遭的東西當作防身武器,殺意的目光裡充斥著對自由的憧憬。
看來大家都是亡命之徒,對於將來的自由寧願放手一搏,也不要待在牢籠裡當作待宰的羔羊。
「別鬆手!這些人可不是甚麼好人!」
貝爾曼閣下擔心我會被這些人波及,將我摟住在他的身邊,這感覺還挺令人害羞的。
走道上的殘餘士兵被一大群囚犯們毆打,有些畫面真得慘不忍睹,我不知道要不要出手相救。
我的良心驅使我救人,不知不覺在手掌心灌注魔力。
「別管他了,保存妳的魔力不要亂來。」
欸!怎麼會?魔力在無意識中自動凝聚。
不管這麼多了,我也不想惹額外麻煩,我必須要抓準時機趕快逃離這裡。
「請問你知道我的同伴在哪裡嗎?」
「先逃離出去再說。」
「可是我認為我的同伴現在有生命危險。」
百夫長大人沒有理會我,現在他的專注力都放在周遭的環境。
眼前一大群囚犯和下來支援暴動的士兵互相對峙。
我們無法再改道了,因為眼前的階梯就是地牢出口,惟有幫助這些囚徒打敗眼前的士兵才能逃脫這裡。
好吵...不管是外頭還是裡面都是亂成一片,真希望我的同伴能在這場混亂中自行逃脫。
『咚!咚!咚!』這是厚重的皮靴踩踏聲,從樓梯上處傳下來。
還沒看到人,樓梯門口的士兵們臉色鐵青全部自動讓出一條路來,就連剛才與囚犯對峙的士兵也停下動作往旁邊靠。
發生了甚麼事情?難不成有很厲害的戰士準備來清場了?
現場的囚犯一臉矇圈的樣子,面對士兵突如其來的讓開一條路,讓他們瞬間不知道該不該前進。
貝爾曼閣下突然將我往後拉。
「別待在這裡,我們暫時先躲起來。」
「嗯?喔好...」
是甚麼厲害的角色需要讓大家害怕成這樣?這些囚犯被解決以後,我會不會逃不出去?
「貝爾曼閣下,對方是甚麼人?」
「不知道。但是我聞到很濃厚的血腥味以及——壓迫感。」
聽起來很不妙,連貝爾曼閣下這種老兵級別的戰士都要非常警惕,看來對方是非等閒之輩。
我和閣下一起待在一間無人的牢房裡,靜靜地等待......
『——啊!——啊!!——啊!!!』淒慘的叫聲呼嘯而來。
緊接著是『啪滋!啪滋!』的一連串爆炸聲,聽起來像是一堆西瓜從上往下掉然後破掉的聲音。
我潛意識下緊緊抓住身邊的貝爾曼閣下,不安的第六感開始警告我身上的每一寸細胞。
『咚!咚!咚!』那個令人窒息的腳步聲靠了過來。
牆壁上的篝火逐漸減弱到快要熄滅的邊緣,朦朧的黑暗氣息瀰漫整空間。
一位身穿黑色大衣的高個子從旁邊經過,胸部以上的視線被門楣擋住。
他停下腳步彎下腰用慘白的面孔、嚴肅的表情、漆黑的眼睛察看我們牢裡這邊的情況。
這是人類嗎......
還是說這是......襲擊要塞的魔物......?
外面走廊的人都被殺掉了嗎......
這位高大的黑衣人只是用視線掃過我們就散發出驚人的氣場,他那威嚴的體態散發著屬於軍警般的氣質,彷彿不容許任何反抗者存在。
我的神經彷彿通了電一樣的微微抽動,讓我的身體向後傾躺在貝爾曼閣下的胸膛裡,腦袋裡傳來耳鳴聲響緊接帶來一陣酥麻感,似乎有股無形的力量在席捲我的腦袋裡。
眼前有點暈...
好想吐...
好在他似乎對我們沒興趣,便繼續往前走。
「妳還好吧......」
「好奇怪...剛剛有種奇怪的體驗...」
我和貝爾曼閣下抓緊機會趕快逃離這個地牢。
「那是甚麼鬼......」
貝爾曼閣下摸不著頭緒的回答,也提醒我不可以忽視剛剛那位黑衣怪人的存在。
「閣下沒有看過他嗎?」
「沒有...我很確定我沒有看過他...,有人!停下來!」
等等這......
全部都是爆體而亡的屍體,鮮血與屍塊將牆壁、天花板、走道以及倖存者身上染紅...
這是剛剛黑衣人的傑作嗎......
這駭人的景象映入我眼簾,回想剛剛我和黑衣人對到眼以及奇怪的經歷,身體不自主地打起寒顫。
這莫名的恐怖感穿透到我的骨頭深處,肌肉瞬間像是鬆弛般癱軟了雙腿。
「欸!?怎麼了!」
貝爾曼閣下將我扶起,我很不好意思地扶著他的肩膀站起來。
這些倖存者裏頭有剛剛的士兵和囚犯,每一位就像失了神一樣呆站在走道兩旁...
大概是被剛剛眼前的景象給嚇傻了。
「他們還活著嗎?」
「我們低著頭慢慢地穿過去。」
倖存者們用那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們兩,我大概猜得出他們的想法,想說這兩人怎麼可以沒有事情。
「走吧別理他們。」
「唔......」
地上的肉末與血液我無法繞過,只能忍著靴子踩在上面的那種噁心觸感前進。
——終於出來了,只是外頭沒了先前的吵雜聲響。
雖然能猜得到外頭的慘況,但眼前的景象依舊令人驚掉下巴。
我沒記錯的話現在這時間應該是白天吧,為何可以黑的像是晚上呢?
日輪焰陽無法穿透黑暗,黑暗的天空中混著烽火台的紅色煙霧,混濁的令人產生絕望的念頭。
地上籠罩著奇怪黑霧中還可以依稀看到一整片的士兵屍體,沉重寂靜的現場混雜著周圍大火燃燒聲,煙硝味與血腥味讓人嗆得難以呼吸。
殘破的塔樓周旁還有一堆已經散成廢墟的城樓,裡頭堆疊著無數被壓死的士兵們。
我們的視線內找不到任何活著的一兵一卒,號稱銅牆鐵壁的要塞現今已大門敞開。
難不成全部被屠殺殆盡了嗎......
這些都是黑衣人幹的嗎......
這怎麼可能......再強的魔物也不可能有這麼離譜...
貝爾曼閣下語氣略顯緊張,看來他也第一次遇到這麼震撼且奇怪的事情。
「怎麼會這樣...」
「不知道...」
再往前走一會我們倆看到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一幕,多位十字的身影在黑霧中佇立在地面,場面就像是墓園的墓碑景象壯觀。
倖存的士兵就像稻草人一樣定在原地不動,雙手與肩膀水平伸直猶如十字架,脖子就像已經癱軟無力一樣將頭顱垂放著。
「這些士兵是活著的嗎...」
我向貝爾曼閣下提出我的疑問,他也很好奇的向前找了一位士兵並將他的頭給抬起。
士兵的眼珠轉向我們這裡,驚恐的眼神、急促的呼吸、流著口水無法合起的嘴巴。
他還活著!多麼驚悚的畫面...
「先趕快離開這地方。」
貝爾曼閣下認為現在就是讓我逃離的好時機。
「等等!那我的同伴呢?」
「我會幫妳救出他們的。」
「那閣下知道我同伴在哪邊嗎?」
貝爾曼閣下遲疑了一會便說:
「知道。」
真希望他沒有騙我,但我也只能相信貝爾曼閣下。戈姆艾恩要塞這麼大我也不知道要上哪去找人,只願同伴們沒被這場災難給波及。
讓尋找同伴的使命託付給一面之緣的貝爾曼閣下,這舉動讓我深深覺得很不負責任;與聖墓各位的五年情誼就難道不值得我放手一搏去尋找嗎?
閣下在附近馬廄裡牽了一匹馬向我走來,他提議我先自行騎著馬逃離這裡。
「我......」
我嘗試想拒絕,但是在一念之間話又吞了回去。
我內心裡雖然是很想離開這裡,可是我無法狠下心丟下同伴自行逃離。
我能明白閣下的心意也明白現在危險的處境。現在他冒著生命危險好心幫助我逃離,如果我辜負他的好意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我也沒有辦法向貝爾曼閣下提出我這冒險的要求,萬一閣下也因為我而送命的話,這愧疚感我將無法承擔。
手中的韁繩代表自由的鑰匙,如果我一騎馬出去就代表我無法再進來戈姆艾恩尋找同伴。
理不開的思緒讓我猶豫是否放開手中的韁繩,糾結緊繃的心情伴隨我的步伐載浮載沉。
內心的掛念經不住我頻繁回頭望的事實,天人交戰的戲碼在我思緒裡爭吵糾結。
真的是...該怎麼辦才好...
突然回想到菈菈口中被插著匕首的畫面讓我心痛,不曉得她現在情況如何...
那個該死的黃毛如果再被我遇到,我一定會將他大卸八塊!
不知不覺中我和貝爾曼閣下就一起小心翼翼的走到接近城門口。
一名男子從旁邊廢墟裡走了出來,身上帶著大傷小傷,用手摀著頭上所流著血。
我仔細一看這個人...這個人...是——傑坦森.巴拉卡夫!
天啊!!怎麼這個時候遇到他!!完了完了!!
只不過剛剛才想到他而已,現在我卻喪失了勇氣與他對質。
我縮起身子想辦法將身形縮到最小並藏在貝爾曼閣下的斗篷底下。
「怎麼了?」閣下這麼問我。
「前方那個人是抓我進來的遊俠,好像是瓦特丁伯爵的左右手。」
「嗯?沒見過?不過妳放心吧有我在他不會亂來。」
「閣下我無意冒犯,但他很強。他僅一人之力就將我和我同伴全部打敗,不僅傷害了我同伴,還殺死我們一位新人...」
「——喔?我會注意的。」
貝爾曼閣下似乎不怎麼驚訝。
怎麼辦!他一直看我......,我是不是不要躲著而是要裝作自然一點。
可惡!好不容易有機會逃了出來,現在卻遇到這麼麻煩的傢伙。
「別緊張,我已經沒有義務追殺妳了。」
傑坦森直接一個坦白嚇得我冷汗直流,貝爾曼閣下則是護著我一邊警惕著他。
「——唉。真是的,沒想到竟然有人會救妳啊。但是也多虧於這場意外是吧。」
身上受著麼多傷,講話態度依然這麼從容。
這傢伙難不成與剛剛的黑衣人戰鬥?
他那慵懶從容的個性還真的無法看出來他是個強者。
因為我實在不敢搭話,所以貝爾曼閣下替我面對他。
「我沒見過你啊,聽說你是瓦特丁伯爵的左右手。」
「你好騎士大人,我是傑坦森.巴拉卡夫。首先我不是瓦特丁伯爵的左右手,我只是他所僱用的『劍星』。現在僱主死了我也差不多該走了。」
瓦特丁伯爵死了!?是死於這場事件吧...
不過他會甚麼都這麼淡定啊——等等!
他說他是『劍星』!?他是——『埃奎爾之盾』的成員!?
埃奎爾之盾是當初龍族統治時期所誕生的組織,原先目的是協助『龍神』亞努哈斯特與『七龍將』維持世界秩序;後來龍族退居幕後以後,主要目的變成替泰拉神殿監督制衡冒險者公會的組織,次要目的是守護世界秩序。
龍神時代的埃奎爾之盾成員在經過挑選並以龍血洗禮以後,會變成異於常人的戰士;現今則是只要實力獲得泰拉神殿的許可,就可以加入到埃奎爾之盾的行列並獲得頭銜。而這個實力許可的最低標準也要白金級『大師領域』。
「恕我無理劍星閣下,在那之前先向你道歉我忘記自我介紹。我是霍根.貝爾曼,是隸屬於羅羅西亞王國的黃金鐵騎百夫長。既然你現在沒有使命在身,不如先把你手上的武器給收起來如何。這位姑娘很忌諱你手上拿著武器。」
「——喔,這可不行百夫長大人。那位萬夫莫敵的黑衣人在這裡大殺四方很可怕的,所以我必須要隨時保護自己。告訴你身旁那位姑娘不要用殺氣騰騰的眼神看我,這樣我會很有壓力的。而且我本來就沒有意願攻擊她,只是因為伯爵叫我這麼做我就這麼做。」
「劍星閣下你是否與剛剛的黑衣人交手?」
「我沒有跟那個怪物比拚,那位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的黑衣人,我完全不想接近他。他僅僅是用拳頭就將固若金湯的城樓擊垮,接近他的人都會被他輾碎成碎塊。」
「我並無他意,但你為何會如此狼狽?」
「哈哈百夫長閣下你誤會了,這些傷是被坍塌的磚瓦砸傷的。」
面對同伴們生死未卜讓我心急如焚,我鼓起勇氣脫下頭頂上的斗篷直接向傑坦森直白問說:
「傑坦森!你應該知道我的同伴被關在哪對吧。他們被你親手送進來,你應該沒有裡有不知道。」
貝爾曼閣下眼睛大大的看著我,表情似乎有被我嚇到,我想是因為我直呼劍星的名子。世上的埃奎爾之盾成員雖然沒有實質的地位,不能算是甚麼高大上;但是在人們心中地位非常高,就算對方是一國之君也會給予基本尊重不會隨便亂來。
「我將人送進來以後,他們就是被關押在你剛剛被關押的地牢裡。詳細位置我就不知道了。」
那麼我的同伴會不會有危險?那個黑衣怪物不就是在地牢裡嗎?
「貝爾曼閣下!我們趕快回去地牢把我的同夥就出來吧!我怕那個黑衣怪物把...」
「不行。不能讓妳再回去那裡面。」
「他們會因為這樣也有一部份是我的責任...」
「不行。不值得。」
閣下的語氣非常果斷,堅決不讓我再回到那個危險的地方。
但是只有我一人平安的逃了出來的話,我無法跨越我心裡的那道門檻。
我實在擔心他們的安危,不想後悔一輩子的我決定向貝爾曼閣下道出我心裡話。
「貝爾曼閣下對不起,我無法自行逃跑!」
閣下看到我態度立場堅決,皺起眉頭的他以犀利的眼神傾聽我的肺腑之言。
「他們是我身活在一起五年情感的夥伴,裡頭還有跟了我將近八年的徒弟,同甘共苦的經歷將我與夥伴塑造成如家人般親密。我知道閣下是好人也不希望我犧牲,但如果只有我一個人逃跑而將他們的命運交付在一面之緣的閣下手裡,我沒辦法跟自己與同伴說得過去!」
霍根聽完以後並沒有做出甚麼回應,只是一臉嚴肅的看著妮雅,而妮雅那心意已決的眼神回應沉默的霍根。
「再者,同伴們裡頭有位新人在被抓來以前就被殺害。雖然責任的錯是在他們身上,但我也算是有參與這因果關係。如果沒有我決定接下這委託任務,這些事情就不會發生。所以我也必須要對他的死有所交代......」
妮雅的視線轉到傑坦森身上,而傑坦森抓著頭髮表現出一副很困擾的樣子。
「對不起貝爾曼閣下,我無法答應你的要求也必須拒絕你的好意。謝謝你將我帶到這裡,也請你原諒我在外人看來的不明智之舉。也許會傷了你的心或者讓你失望,可是我必須對這整件事情負責任。就算一個人去也好,我也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把他們找出來!」
我的話都說了這麼白了應該沒問題了,看著閣下的臉色沉重彷彿很難過。
雖然對不起貝爾曼閣下的救人心切,但我內心的天秤傾向了我對於同夥的羈絆。
當我正要一人獨自前往地牢時,貝爾曼閣下抓住了我的手。
我猛然一回頭卻迎來閣下的一句話:
「妳同伴已經死了......他們都在我眼前被殺死了......」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