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頭緒
本章節 2799 字
更新於: 2018-08-22
「嘿！來兩杯麥酒。」飛利浦吆喝一聲。
「好哩，馬上來。」索菲亞熟練的倒酒，端了過去。
「工作還好嗎？賺錢很重要，但也別太累了。」飛利浦接過酒杯時，有意無意的碰了索菲亞的手。
索菲亞似乎沒注意到，笑笑地說：「沒問題的，老闆很親切。倒是你，大白天別喝醉了，會錯過做生意的好時機唷！」
飛利浦搔搔頭苦笑。
「來，乖，再來一盎司喔──」胡安笑笑地指著天秤。
盧卡趴在桌上，頭也不抬的說：「我……我不行了，到極限了。」
「極限這種事，不能自己說喔──」胡安抓著盧卡的手腕靠在秤盤上，來回按摩他的手背：「來，再賣力一點，就讓你吃飯唷──」胡安彎起嘴角。
「朱利亞博……」
「噓，安靜。」
「唔……」
「放鬆，去感受你體內的水銀，想像它流動的樣子。」
「噫！嗚──呼──」
「很好，腳盤好，背脊坐正。來，繼續冥想。」
老闆舀了一口雞肉燉菜的湯喝下，咂了咂嘴：「唷！這味道……好像比較不膩？小姑娘，你加了什麼啊？」
索菲亞自信的叉著腰，右手握著一顆水果：「柚子！我加了一點柚子果肉，再滴一些檸檬汁，可以解一點肉的油膩。」
「咦？原來這水果是這麼用的啊？南方商人總在推銷，直接吃太苦太酸，我總是不買。下次我也這樣用在其他料理好了。」老闆拿著柚子，上上下下地端詳。
「嘿！小姑娘，有什麼南方料理也試著做給我吃吧！」
索菲亞綁起頭髮：「好唷！看我的。」
「比伯里在巴登森林南方，貝他山脈的北邊山腳下，村民大都牧羊或種麥，固定半個月會有來自西方的商人來交易……」盧卡逐一敘述，瓦蕾莉在旁刷刷地書寫。
「話說，從這裡去羅瓦涅米要花幾天時間呢？」
瓦蕾莉停下筆，盯著紙不動，良久後才抬頭說：「二十天，阿爾發山脈，南邊。」
「過……過不去嗎？」盧卡想起第一次來旅行團時，青年說過羅瓦涅米的路線被斷。
「東邊，阻擋。北邊，越過。」
「那是什麼意思……咦！」
「原來你在這，走吧盧卡，該繼續實驗囉！」胡安突然冒出來，拖著盧卡就要往外走。
「我真的不行了啦──莉莉，救救我！」盧卡向瓦蕾莉伸出手，卻只看見她閉眼皺眉摀臉，直接撇開了頭。
「對不起。」逐漸遠去的盧卡，只聽得這低吟。
「朱利亞博士，我還要冥想多久呢？」
「你打斷冥想了，重來吧。晚點我再來叫你。」
「唔……」
「老闆，最近的料理有種說不出來的異國風情，挺新鮮的呢。」
「是啊，聽了索菲亞的建議，改變點作法。」
「索菲亞？最近在這工作的小姑娘？叫她來給我倒酒吧，我順便問她食譜。」
「今天她不在呢，我來和你喝兩杯吧。」
「嘿！莉莉，我來找盧卡。」
「不在。」
「咦？」
「博士，找你。」
「對哼，那我們先去博士那一趟好了……」
「今天的冥想……咦？雷蒙？」
朱利亞博士看著空無一人的座位，歪頭碎念。
今天剛好是兩人到哥奇斯基後的第十天，索菲亞向酒館老闆告了假，盧卡則是逃出胡安的魔掌，雷蒙也是逃掉無止盡的冥想，三人來到了米歇爾商會。
「雷蒙，你沒去朱利亞博士的研究室喔？」
「逃掉了啦，昨天聽到你們有新奇的事，就跟來看看。」
「不，今天很重要。米歇爾還願意買多少錡，和一盎司多少錢，關乎到我們的旅費。」
「喔──我在旁邊看著，不會礙事的。」雷蒙兩手交握在頸後，悠哉的坐了下來。
索菲亞和盧卡互看一眼，點點頭，然後索菲亞到櫃檯呼喚飛利浦。
「唷！索菲，怎麼了，今天不工作嗎？」飛利浦頂著燦爛的笑，從櫃檯裡面走了出來。
「飛利浦，我們今天是來找你的。」索菲亞讓了一步，由盧卡向前。
「嗯？盧卡，商會與你約定的兩英鎊已經交付完，錢的給予和契約銷毀也都完成了吧？」飛利浦嗅到點氣氛，收起了開朗，擺出商人慣有的微笑。
「是的，契約的部分沒問題。我們是為了後續而來。」
「這邊請。」飛利浦將三人帶到屋角的桌子，他認出雷蒙時挑了眉，而雷蒙只翹起右嘴角回應他。
飛利浦搶在兩人話前：「首先，未知金屬雖然稀有，但同時也還未了解能應用的地方。目前的兩英鎊我們大都給了學術團研究，除了硬度外，還找不到可取之處。真要說價錢的話……」
「雖說如此，但未來你們可能會後悔。我們姊弟倆要前往的地方，你也知道很危險吧？若我們再也回不來，而這金屬又大有可為，你們能持有多一些錡，就翻好幾倍利潤呢！」索菲亞手肘靠在桌上，雙手交握支起下巴，滿不在乎的看壞自己的未來。
「所以啊，索菲，打消念頭吧！別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喂！飛利浦，我們是在談交易，別在這種時候跟我姊親暱起來啊！」盧卡左手一橫，打斷飛利浦熱情的視線。
「咳……交易是吧？那我就直說了，儘管你是索菲的弟弟也好，這金屬的行情就是十盎司一里亞，你每天用盡力氣，也賺不了多少錢，而且數量越多，價格只跌不升。」飛利浦遞上一張契約羊皮紙，在胸前盤起手。
「唔……還真廉價。」盧卡掩不住失望地垂下眉毛。
「可不是？況且稀有金屬意謂只有你能產出，那可無法擔當兵器的主要材料。現今鐵製的刀和盔甲盛行，也是因為鐵是極為常見的化力，雖然價格也因此平抑下來，至少是個能有收入的化力。」飛利浦瞇起眼，下巴微抬，看著皺眉擦汗的盧卡。
「喂！別說得太過分了。」索菲亞敲了敲桌子。
「索菲，沒辦法，這就是事實。」飛利浦攤攤手，轉過半個身子要站起：「那就先失陪了。」
「等等！」雷蒙站了出來，橫臂擋住飛利浦。
「那我的水銀呢？」雷蒙盤起手，露出一貫自豪的微笑。
「雷蒙先生，你明知故問吧？我們提的一盎司三枚格羅索銀幣就是底線了，不能再高了。即使如此高價，之前你還是抵死不賣，而現在又提起這個，是什麼意思？」飛利浦臉上依舊冷板，但右手食中指卻在腿側規律性的點動。
「一盎司一格羅索就好，但……」雷蒙刻意頓了頓，肆意欣賞飛利浦緊張的神情。
「你們要願意以一盎司一格羅索買下盧卡的錡，我們各跟你交易五磅。」雷蒙拿過盧卡手中的契約，往桌上一拍：「如何？」
飛利浦眼神不卑不亢，但手指飛快地點擊，最後他停下手指，鼻子哼了口氣，伸出手：「成交。」
雷蒙伸手相握，轉頭向盧卡自信地揚起嘴角。
「雷蒙，多謝了。」離開米歇爾商會後，盧卡和索菲亞一同撫胸，深深一鞠躬。
「別謝了，化力者互相幫忙是應該的。」他拍拍盧卡的肩膀：「雖然我仍不希望你去尋找去除化力的方法，但這難得的骨氣，也是伊瓦爾的化力者中少見的。如果，哪一天你接受了自己的化力，又不知道如何發揮的話，來伊瓦爾的這裡找我吧！」雷蒙遞上一張紙，上頭寫著「貝克爾麵包店」。
盧卡伸手接過，視線直直回視雷蒙：「『如果』的話。但那一天不會到來的。」
雷蒙揚起嘴角，大力拍了盧卡的肩膀：「我就是欣賞你這一點！」
盧卡被拍得吃痛，苦笑回應：「雖然說得好像要分別，但我們姊弟還得待上一個多月呢。」
「也是。嘿！既然今天還有時間，不如跟我去找朱利亞博士吧！」
「咦？找朱利亞博士？」索菲亞這時插進話。
「是啊！反正你們也沒見過吧！畢竟是胡安的老師，說不定也能找到化力的線索喔。」
「姊，去看看？」盧卡看向索菲亞，她點點頭。
「好哩，馬上來。」索菲亞熟練的倒酒，端了過去。
「工作還好嗎？賺錢很重要，但也別太累了。」飛利浦接過酒杯時，有意無意的碰了索菲亞的手。
索菲亞似乎沒注意到，笑笑地說：「沒問題的，老闆很親切。倒是你，大白天別喝醉了，會錯過做生意的好時機唷！」
飛利浦搔搔頭苦笑。
「來，乖，再來一盎司喔──」胡安笑笑地指著天秤。
盧卡趴在桌上，頭也不抬的說：「我……我不行了，到極限了。」
「極限這種事，不能自己說喔──」胡安抓著盧卡的手腕靠在秤盤上，來回按摩他的手背：「來，再賣力一點，就讓你吃飯唷──」胡安彎起嘴角。
「朱利亞博……」
「噓，安靜。」
「唔……」
「放鬆，去感受你體內的水銀，想像它流動的樣子。」
「噫！嗚──呼──」
「很好，腳盤好，背脊坐正。來，繼續冥想。」
老闆舀了一口雞肉燉菜的湯喝下，咂了咂嘴：「唷！這味道……好像比較不膩？小姑娘，你加了什麼啊？」
索菲亞自信的叉著腰，右手握著一顆水果：「柚子！我加了一點柚子果肉，再滴一些檸檬汁，可以解一點肉的油膩。」
「咦？原來這水果是這麼用的啊？南方商人總在推銷，直接吃太苦太酸，我總是不買。下次我也這樣用在其他料理好了。」老闆拿著柚子，上上下下地端詳。
「嘿！小姑娘，有什麼南方料理也試著做給我吃吧！」
索菲亞綁起頭髮：「好唷！看我的。」
「比伯里在巴登森林南方，貝他山脈的北邊山腳下，村民大都牧羊或種麥，固定半個月會有來自西方的商人來交易……」盧卡逐一敘述，瓦蕾莉在旁刷刷地書寫。
「話說，從這裡去羅瓦涅米要花幾天時間呢？」
瓦蕾莉停下筆，盯著紙不動，良久後才抬頭說：「二十天，阿爾發山脈，南邊。」
「過……過不去嗎？」盧卡想起第一次來旅行團時，青年說過羅瓦涅米的路線被斷。
「東邊，阻擋。北邊，越過。」
「那是什麼意思……咦！」
「原來你在這，走吧盧卡，該繼續實驗囉！」胡安突然冒出來，拖著盧卡就要往外走。
「我真的不行了啦──莉莉，救救我！」盧卡向瓦蕾莉伸出手，卻只看見她閉眼皺眉摀臉，直接撇開了頭。
「對不起。」逐漸遠去的盧卡，只聽得這低吟。
「朱利亞博士，我還要冥想多久呢？」
「你打斷冥想了，重來吧。晚點我再來叫你。」
「唔……」
「老闆，最近的料理有種說不出來的異國風情，挺新鮮的呢。」
「是啊，聽了索菲亞的建議，改變點作法。」
「索菲亞？最近在這工作的小姑娘？叫她來給我倒酒吧，我順便問她食譜。」
「今天她不在呢，我來和你喝兩杯吧。」
「嘿！莉莉，我來找盧卡。」
「不在。」
「咦？」
「博士，找你。」
「對哼，那我們先去博士那一趟好了……」
「今天的冥想……咦？雷蒙？」
朱利亞博士看著空無一人的座位，歪頭碎念。
今天剛好是兩人到哥奇斯基後的第十天，索菲亞向酒館老闆告了假，盧卡則是逃出胡安的魔掌，雷蒙也是逃掉無止盡的冥想，三人來到了米歇爾商會。
「雷蒙，你沒去朱利亞博士的研究室喔？」
「逃掉了啦，昨天聽到你們有新奇的事，就跟來看看。」
「不，今天很重要。米歇爾還願意買多少錡，和一盎司多少錢，關乎到我們的旅費。」
「喔──我在旁邊看著，不會礙事的。」雷蒙兩手交握在頸後，悠哉的坐了下來。
索菲亞和盧卡互看一眼，點點頭，然後索菲亞到櫃檯呼喚飛利浦。
「唷！索菲，怎麼了，今天不工作嗎？」飛利浦頂著燦爛的笑，從櫃檯裡面走了出來。
「飛利浦，我們今天是來找你的。」索菲亞讓了一步，由盧卡向前。
「嗯？盧卡，商會與你約定的兩英鎊已經交付完，錢的給予和契約銷毀也都完成了吧？」飛利浦嗅到點氣氛，收起了開朗，擺出商人慣有的微笑。
「是的，契約的部分沒問題。我們是為了後續而來。」
「這邊請。」飛利浦將三人帶到屋角的桌子，他認出雷蒙時挑了眉，而雷蒙只翹起右嘴角回應他。
飛利浦搶在兩人話前：「首先，未知金屬雖然稀有，但同時也還未了解能應用的地方。目前的兩英鎊我們大都給了學術團研究，除了硬度外，還找不到可取之處。真要說價錢的話……」
「雖說如此，但未來你們可能會後悔。我們姊弟倆要前往的地方，你也知道很危險吧？若我們再也回不來，而這金屬又大有可為，你們能持有多一些錡，就翻好幾倍利潤呢！」索菲亞手肘靠在桌上，雙手交握支起下巴，滿不在乎的看壞自己的未來。
「所以啊，索菲，打消念頭吧！別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喂！飛利浦，我們是在談交易，別在這種時候跟我姊親暱起來啊！」盧卡左手一橫，打斷飛利浦熱情的視線。
「咳……交易是吧？那我就直說了，儘管你是索菲的弟弟也好，這金屬的行情就是十盎司一里亞，你每天用盡力氣，也賺不了多少錢，而且數量越多，價格只跌不升。」飛利浦遞上一張契約羊皮紙，在胸前盤起手。
「唔……還真廉價。」盧卡掩不住失望地垂下眉毛。
「可不是？況且稀有金屬意謂只有你能產出，那可無法擔當兵器的主要材料。現今鐵製的刀和盔甲盛行，也是因為鐵是極為常見的化力，雖然價格也因此平抑下來，至少是個能有收入的化力。」飛利浦瞇起眼，下巴微抬，看著皺眉擦汗的盧卡。
「喂！別說得太過分了。」索菲亞敲了敲桌子。
「索菲，沒辦法，這就是事實。」飛利浦攤攤手，轉過半個身子要站起：「那就先失陪了。」
「等等！」雷蒙站了出來，橫臂擋住飛利浦。
「那我的水銀呢？」雷蒙盤起手，露出一貫自豪的微笑。
「雷蒙先生，你明知故問吧？我們提的一盎司三枚格羅索銀幣就是底線了，不能再高了。即使如此高價，之前你還是抵死不賣，而現在又提起這個，是什麼意思？」飛利浦臉上依舊冷板，但右手食中指卻在腿側規律性的點動。
「一盎司一格羅索就好，但……」雷蒙刻意頓了頓，肆意欣賞飛利浦緊張的神情。
「你們要願意以一盎司一格羅索買下盧卡的錡，我們各跟你交易五磅。」雷蒙拿過盧卡手中的契約，往桌上一拍：「如何？」
飛利浦眼神不卑不亢，但手指飛快地點擊，最後他停下手指，鼻子哼了口氣，伸出手：「成交。」
雷蒙伸手相握，轉頭向盧卡自信地揚起嘴角。
「雷蒙，多謝了。」離開米歇爾商會後，盧卡和索菲亞一同撫胸，深深一鞠躬。
「別謝了，化力者互相幫忙是應該的。」他拍拍盧卡的肩膀：「雖然我仍不希望你去尋找去除化力的方法，但這難得的骨氣，也是伊瓦爾的化力者中少見的。如果，哪一天你接受了自己的化力，又不知道如何發揮的話，來伊瓦爾的這裡找我吧！」雷蒙遞上一張紙，上頭寫著「貝克爾麵包店」。
盧卡伸手接過，視線直直回視雷蒙：「『如果』的話。但那一天不會到來的。」
雷蒙揚起嘴角，大力拍了盧卡的肩膀：「我就是欣賞你這一點！」
盧卡被拍得吃痛，苦笑回應：「雖然說得好像要分別，但我們姊弟還得待上一個多月呢。」
「也是。嘿！既然今天還有時間，不如跟我去找朱利亞博士吧！」
「咦？找朱利亞博士？」索菲亞這時插進話。
「是啊！反正你們也沒見過吧！畢竟是胡安的老師，說不定也能找到化力的線索喔。」
「姊，去看看？」盧卡看向索菲亞，她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