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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3041 字
更新於: 2021-12-20


  勢如破竹的林德軍,很快就打倒了不少反抗軍據點。
  可反抗軍那雨後春筍般、不斷湧現的軍勢,簡直是沒完沒了。
  原因則是──在軍隊長期的壓榨下,反抗軍的號召力、日益上升。
  尤其是「奎恩之子」這個字眼,只要一出現,原先屬於新生帝國軍的人們、就紛紛出沒加入反抗軍。儘管他們都以蒼老,卻仍沒放棄戰鬥的打算。

  對於這個現象,如今在自己戰艦‧「長守級」艦橋上的林德沉思了好一陣子。
  「沒辦法了。雖然十分冒險,但我們、要去攻打反抗軍的重要地區。
如此一來,才能把他們號召的源頭釣出來、好一勞永逸……!」
  這樣的提議,讓一旁的副官不禁質疑起來。
  「為何不直搗他們的根據地?我們好歹也是菁英部隊,可沒那麼容易敗北……」
  「這就不對了。」
  林德頭也不回地、拋出反駁話語。
  「如果不計代價,我們的確能打下他們的老巢。但是,我們的敵人,不是只有反抗軍。
要留點力量、震懾住辛重那票人才行。再者,要對付他的話、又是另一回事了……」
  了解到林德多方考慮的副官,此刻羞愧地致歉。
  「抱歉,教官!我實在是目光短淺……」
  「那倒是無所謂。我反倒怕你毫無意見。
倒是來決定一下,要攻打哪裡、他們比較會出動吧……?」


  ※ ※ ※


  「報!」
  傳令兵於機庫內的大聲疾呼,自從林德的軍隊開始出擊以來,已經是眾人習以為常的事了。過於密集的受攻擊情報,大家甚至是開始有些麻木。
  可這次,傳令兵卻是氣喘吁吁地、緊急來報,明顯和前幾次不同。
  「那支軍隊,正朝我們的新工廠附近襲擊!」


  「什──」
  一聽到這件事,在機庫幫忙整備PM的奎克,立刻上前質問。
  「真的嗎!那裡的話……可不妙!」
  最近,為了日益壯大的反抗軍,他們有計畫在支持的村莊附近、興建專屬反抗軍的新PM工廠。
  那裡距離完工、僅有數天之遙。只要能確保工廠運作,反抗軍絕對有本錢、打倒現在的政府軍。
  換句話說──軍隊攻擊那裡,非同小可。
  況且出擊的部隊,居然還是那隻傳聞中、還未嘗過敗仗的邊疆軍隊。
  「……」
  擺出嚴肅神情、只用極少時間思考後的奎克,馬上大聲呼叫:
  「敏特!妳在嗎!」

  聽到熟悉的口吻,因為教育新兵、忙得難以開交的穿皮甲女性,急忙跑到機庫處。
  「怎樣,臭王子?」她的語氣十分不客氣,「最好是很重要的屁事!」
  「快去準備!那支軍隊、要去打我們的新工廠!我和妳、還有那個前衝鋒隊長,一起去!把菁英都帶上!
妳自己也清楚吧,那傢伙──不是能簡單應付的角色!」

  「!」
  那瞬間,敏特能清晰望見、中年男子臉龐上的覺悟。
  「……看來,你似乎準備好面對了。」
  「蛤?」
  無視著奎克的短暫疑問,敏特快速來到他身邊。
  「那麼,我馬上就去張羅!你等等吧。」

  「等等,在下也去。」
  同時,還有位蒼老的長者、也拖起蜷曲的身子,走到他們身旁。
  「耶氏指導者!」「老師……」
  耶氏那雙被歲月摧殘過的瞳孔,卻是充滿著鬥志。
  「在下大概是現場、唯一看過那傢伙戰鬥的人了……
即便只是心靈支柱,在下也想幫助其他人、面對那成為傳說的敵人……!」
  連自己的導師、也不敢大意了,這讓奎克實在難忍緊張的情緒。
  但他知道,這次已經無處可逃──也不該逃避。
  「……好!快點招集人手和裝備!我們馬上出發!」
  「收到啦!」「在下知道了……!」

  就這樣,奎克帶著一隊熟練的士兵、以及不少PM,從基地洞穴中出發。
  組成員中,不乏以前有經驗的老兵、不懼怕死亡的新手、和歷戰過的反抗軍前輩;為了確保對抗能量足夠,也有些技師上船。
  核心成員,則是以奎克為主的四人──前衝鋒隊長、新人教官敏特、指導者耶氏,以及奎克本身。
  同時,像是做足了覺悟似的,其他指導者也同意讓旗艦「歸狼號」出擊;雖以火力而言,還有其他更好的戰艦,可「歸狼號」的出征,象徵意義卻是十分重大。
  這也表示,此次出發、沒有輸掉的本錢。

  「等著吧。」
  在艦橋上,看著船艦緩緩發進的奎克,無法停下心中的悸動。
  「我一定會勝利……這次一定……!」


  ※ ※ ※


  「轟轟轟轟轟!!」

  此起彼落的炮擊聲響,轟隆作響在村落周遭。
  儘管村民事先接獲情報、有提早去避難,可看見自己的家園、受戰爭波及而壞滅時,他們的心、還是痛苦如刀割。
  當然,留在村莊內、試圖守護的反抗軍PM們,就沒那麼幸運了。

  「轟!」
  「什──」
  才一轉眼,又一台深藍的開展者、被打穿了駕駛艙。
  周遭越來越少的友軍機,無一不使反抗軍們膽跳心驚。
  而在他們驚恐萬分之際,伴隨著他們生命消逝的、卻只有看似無盡的敵軍巨大砲彈。
  來不及閃過的藍色開展者,很快就被連人帶機、打成了廢墟。

  就算從砲擊中倖存下來了,也會被其他槍口快速盯上──
  「轟!」
  又一台。
  再度出現的倒下PM,其胸腔部的駕駛艙,同樣呈現巨大開口、能看穿到對面的景色。
  「噫!!!」
  讓士兵們發出慘叫的原因,則是台淡黃色的瘦弱PM。
  那個左側裝備刺錐型兵器、右側手持把巨大手槍的PM,裝備明顯落後其他PM整整一個世代,連基本的噴射孔都沒有。
  但其背負的名字,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傳說的王牌機──「加杜克‧林德」。其久違地出現在戰場上,便不負眾望地、締造了兇狠的戰果。
  光是此機的表現,就足以將反抗軍打得潰不成軍、沒有還手之力。
  反抗軍在其頻繁出現的「會心一擊」下,連回擊的方式都嚇得忘了;對於已經習慣了PM「分散損傷」特性、並以此制定作戰的反抗軍軍官來說,林德機的出現,完全打亂了步調。

  毫無懸念,林德軍在他本人的帶領下、又一次勝利了。
  只是,如此輕易就嚐到的勝果,卻讓林德沒什麼實感。
  正確來說,是沒有大戰時期、那種幾乎要把自己逼到極限的危機感了。
  今天除了自己的槍擊外,敵我都沒有特別重大的犧牲;倒是百姓們的逃難聲,由於他們提前撤離、也完全消失了。
  對林德來說,能感受到戰鬥痛苦的事物、似乎不見於這些戰鬥中。
  「……」
  完全感受不到在戰鬥、卻仍輕易奪走數條人命的林德,突然覺得十分諷刺。
  自己曾為了阻止暴行,挺身而出;如今,卻變相如同在維護軍隊的暴行。
  面對自己的行為,雷鬼頭少年、不自覺地嘆起了氣。

  「……唉。」

  「教官……?」
  於一旁草綠色開展者內、駕駛著機體的副官,上前擔心地詢問。
  可林德卻是讓愛機「加杜克‧林德」操起相對瘦弱的機械手臂、推開對方的機身。
  「──我沒事。」
  少年的口氣中,明顯帶有過度的倦意,可簡短的回應中、卻充斥著不必要的暴戾。
  「艦橋、回報!對方來了嗎!」

  在林德的催促下,艦橋上的觀測員、將遠方的情報說出:
  「好──等等!東方有一艘戰艦來了!是反抗軍的旗艦……!」
  隨著自家戰艦「長守級」艦橋的報告,在自己座機上的林德,很快就發現、遠處傳來的滾滾沙塵。
  那台被命名為「歸狼號」的戰艦,艦身上卻多出不少非軍規格的改造,;尤其是大量火炮的增設,和簡直是亂來的重裝甲疊加,更是濃厚的游擊隊風格。
  「來了……!」
  透過自己身為「靈魂戰士」的直感,林德非常清楚、艦上到底是誰來了。
  那個熟悉的味道──是帝國軍的氣味。而且實在是重得、無法無視的程度。

  奎恩的血脈,絕對在那上面。林德甚至已經肯定這點。


  同一時間,「歸狼號」上;望見那台淡黃色PM的中年男子,感到全身戰慄。
  屬於戰場的煙硝味,很快就淹沒了他的思緒。
  不只是父親在眼前死去的光景,連帶百姓的受苦畫面、戰士們死亡的片段、以及機具被打成廢鐵的悽慘樣貌,都一一鮮明出現在眼前。
  所有大戰時期的記憶,都回來了。只因為、那台淡黃色的機體。
  只不過,如今的反抗軍、是他,而不是那傢伙。

  奎克甚至訝異到說不出完整句子,只能輕輕吐露那台機體的名字:

  「加杜克‧林德……!」


  【待續】


  ※ ※ ※


  【下回預告】

  戰場的氣味,已經完全飄揚在了四周。和那個人的對決、近在咫尺。
  當不同的價值觀、彼此交鋒之際,決定勝負的關鍵、似乎不只一種。
  一瞬間的戰鬥,比較的事物、卻是至今為止的累積……!

  敬請期待下回──戰火的餘熱,現在才正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