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眼藥水

這是寒假的某一天發生的事，玥璈理所當然的賴在謐海家吹暖氣。
兩人做著各自不同的事情，但並不彼此影響。
兩人之間的空氣也一如既往的安靜，只有時鐘的機關聲做為唯一的背景音響著。
不過有一件事情讓謐海有些在意，讓他連滑手機都滑得有些分心了。
「妳是過敏嗎......？」
「嗯......應該是，眼睛很癢。」
謐海忍不住問了坐在一旁複習作業的玥璈，語氣中還參雜了幾分憂心。
坐在矮桌前的玥璈從三十分鐘前就一直揉眼揉到現在，原本明亮可愛的眼睛都被揉的布滿血絲，甚至眼眶都還有點紅腫起來，看上去實在讓人有點心疼和擔心。
要是再給玥璈那樣揉眼揉下去，大概到後面單純的過敏就會直接升級成結膜炎也說不定。
「妳別揉了，越揉會越癢。」
「可是......好癢。」
有些擔憂的謐海出聲提醒之後，玥璈還是不停的揉眼睛，似乎癢到完全忍不住的樣子。
看著玥璈揉眼的力度越來越大，紅腫的程度也越來越嚴重，眼角處也隨著揉眼的動作而積滿了淚水。
「我去拿眼藥水給妳，別再揉了。」
受不了玥璈把自己的臉越揉越紅腫，謐海便把走回房間去翻找自己的眼藥水。
要是在讓玥璈那樣把眼睛揉下去，真的變成了結膜炎那就必須送醫院了。

「好了，趕快用眼藥水吧。」
「謝、謝謝。」
謐海把一瓶白色的眼藥水擺在玥璈的面前，而玥璈一邊揉著眼一邊接過眼藥水，看那表情和結巴的樣子，大概已經癢到讓她相當難受的程度了吧。
國小的時候也有幾年每到冬春換季的時候身體就會過敏，身體也會因為過敏的緣故很容易疲憊，小時候的換季期間對謐海來說真的是地獄
不過自從練了兵擊之後謐海就沒有過敏過了，大概是因為有了良好的鍛鍊才解決的吧。
玥璈轉開了瓶蓋並睜開那隻揉到徹底變紅的眼睛，不過有個嚴重的問題......
就是玥璈怎麼點眼藥水，藥水就是進不去她的眼睛裡。
纖細的手指連續掐了瓶身好幾次，但藥水都無法滴進玥璈的眼睛，反而全部都落在了眼睛旁邊，搞的半張臉都是眼藥水了。
「妳......不會用眼藥水嗎？」
「我、我在努力了啦！」
被謐海這麼一說，玥璈臉蛋瞬間變得和她此刻的眼睛一樣紅，慍怒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羞恥。
玥璈依舊拿著眼藥水瓶拚面的點眼藥水，但是即便快用光了整個眼藥水瓶，玥璈紅腫的雙眼也沒有滴進任何一滴藥水。
看玥璈這樣就算用光了整瓶眼藥水，也只是讓玥璈拿藥水洗臉而已根本不會滴進眼裡任何一滴。
「需要我幫妳嗎？」
「不用。」
「但在被妳這樣用下去藥水就要沒了。」
見玥璈完全不打算交出自己手上的眼藥水，謐海便直接伸出手拿走。
雖然剛才有問玥璈需不需要協助，但實際上那只是問個意思的而已，不管玥璈同意或拒絕，謐海都會把眼藥水拿回來。
「等等！我可以自己來啦！」
「再給妳用下去有幾瓶眼藥水都不夠用。」
見手上的藥水被搶走，玥璈打算立刻起身搶回謐海手上的藥水，不料卻被謐海用單手壓在頭上制止了。
不過就算被謐海壓制無法移動，玥璈還是不停揮動自己的手想要搶下謐海手上的眼藥水。
此刻的畫面簡直就像是哥哥在制止愛吃糖的妹妹拿到糖果一樣，玥璈微微鼓起臉有些不甘心的模樣莫名的顯得有些孩子氣。
「乖乖坐好，我來幫妳用。」
玥璈此刻的表情有些不情願，但從眼神來看謐海也沒有絲毫要妥協的意思。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一小段時間，隨後玥璈像是放棄掙扎般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微微抬頭。
「那好吧，但是別戳到我眼睛喔。」
「才不會，妳放心吧。」
玥璈坐在椅子上的坐姿特別端正同時也特別僵硬，粉嫩的雙唇緊緊抿在一起，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副緊張過頭的模樣讓謐海差點笑出來，不過人的感知有85%左右在視覺，所以對這種正對眼睛的東西會害怕也很正常。
謐海輕輕的撥開遮在玥璈臉上的髮絲，並舉起藥水瓶對著玥璈的眼睛滴下去。
「我要滴藥水了喔。」
「......嗯。」
看玥璈緊張成那樣，謐海出聲提醒希望玥璈做好心理準備。
而玥璈也輕輕點頭應聲，同時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也瞪得更了一些。
但就在謐海滴下藥水的瞬間，玥璈立刻閉緊了眼睛，而藥水自然也被眼瞼和睫毛給擋了下來。
「不要閉眼，不然藥水進不去。」
「我、我知道啊，但是忍不住......」
「那妳眼睛往上翻，不要看藥水瓶。」
玥璈聽著謐海的命令乖乖的將眼睛上翻，做出一個翻白眼的動作，但是眼瞼卻向下閉。
讓玥璈此刻的模樣顯得有些弔詭，彷彿是瞇著眼睛翻白眼一樣，看上去非常怪異。
這詭異的畫面不禁讓謐海皺眉，語帶無奈的說著。
「妳眼睛沒張開啊......」
「咦？沒有嗎？」
大概是因為翻白眼看不清楚的緣故，玥璈似乎也沒注意到自己的眼瞼正不自覺的閉上了。
「我直接撥開眼皮點藥水喔。」
「輕、輕一點。」
銀鈴般的聲音顯露出有些緊張害怕，小小的唇瓣也微微顫抖起來。
謐海則用手指輕輕的撥開玥璈的眼瞼，而就在眼瞼被撥開的瞬間，玥璈僵硬的身體也開始微微顫抖。
「我要點藥水了喔。」
「嗯......」
玥璈用僵硬的動作輕輕的點頭，接著身體抖動的幅度突然大了一些。
在短短幾秒之後，謐海輕輕壓了下瓶身滴下藥水。
但不知道該不該說在意料之內，看玥璈逐漸緊張的反應就知道，藥水在碰到她眼睛的前一刻，玥璈就會立刻用力閉上眼睛，眼瞼則直接掙脫謐海的手盡責的保護了玥璈的雙眼避免被異物入侵。
而下一次謐海加大了拉住眼瞼的力道，本以為這次玥璈就可以乖乖的點藥水了，但顯然謐海還是太天真了。
「嗚！」
「......妳就這麼不想點藥水嗎？」
就像是本能的抗拒一般，面對眼睛被固定無法閉闔的狀況，玥璈就直接扭動脖子躲開向她墜來的藥水。
這多次的失敗讓謐海的眼皮不禁開始抽跳，不信邪的謐海又點了幾滴藥水下去，全都被玥璈精準的扭動脖子閃開了。
而面對這樣的狀況，謐海原本只是跳動的眼皮附近開始冒出了青筋。
「妳過來這邊坐。」
謐海面無表情的叫玥璈坐到身後的沙發上，雖然表情看似毫無波瀾，但眼神和語氣之中都隱隱散發些許的壓迫。
看謐海這樣玥璈也沒多說什麼，乖乖的坐到了沙發上而謐海隨後也坐到了玥璈旁邊。
還在疑惑謐海為什麼要特別換位子的玥璈，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一股力道突然抓住了她的頭，隨後逼迫她朝謐海那邊倒下去。
「等等，陸謐海！你在做什麼？！」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玥璈感到驚恐，更讓她驚訝的是自己後腦勺上的柔軟。
此時的謐海正把玥璈的頭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這畫面就是所謂的膝枕。
但玥璈沒想到自己都沒讓別人躺過膝枕，自己居然就先躺上了別人的膝枕。
一瞬間羞恥感充滿了玥璈的內心，臉蛋也一瞬間脹紅了起來。
「我、我們不是假情侶而已嗎？！你、你想做什麼。」
各種情侶間才有可能出現的畫面出現在玥璈的腦中，而每當一個畫面閃過玥璈的腦海，臉上的溫熱和羞恥感就多增幾分。
是要接吻嗎？還是要做其他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看著謐海那張沒有任何錶情的臉，玥璈心中的驚慌又多了幾分，因為她猜不到謐海此刻在想什麼，只能憑自己從書上學到的經驗來猜測。
而混亂與羞恥的情緒也在兩雙眼睛互相注視的時刻逐漸填滿玥璈的腦袋。
不過下一秒一雙手落在了玥璈的眼睛旁邊，而隨之對來的是一瓶眼藥水。
謐海撥開玥璈的眼瞼，同時手和大腿奮力的夾住玥璈的頭，接著快狠準的將藥水滴進玥璈的眼裡。
雖然玥璈依舊有本能性的反應，但是全被謐海的力量給壓制下來，讓藥水順利的進入玥璈過敏發炎到紅透的眼睛。
「好了，妳可以起來了。」
「咦？」
一切都在倉促之間完成，讓玥璈完全無法反應過來，甚至就連眼睛被藥水滴到的感覺也來不及出現。
「怎麼了？還不起來嗎？」
看玥璈沒有要從自己身上起來的意思，謐海有些疑惑的歪著頭看著她。
也在這時玥璈才反應過來，並想起了什麼。
「所以你這麼做只是為了幫我點眼藥水？」
「對啊？不然呢？我沒有第三隻手可以固定妳的脖子，所以只能用大腿和手的力量夾著才行。」
玥璈聽著謐海的解釋表情變得有些一愣一愣的，腦中不禁開始反芻謐海剛才所說的話。
難道一切都是為了點眼藥水而已嗎？玥璈的心中不禁如此想著。
在看著謐海一臉「有什麼問題嗎？」的表情，玥璈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隨後一股與剛才完全不同的羞恥感衝上了玥璈的心頭，臉頰也在一瞬間通紅了起來，淡紫色的眼眸也不禁開始動搖起來。
但為了避免讓謐海發現自己的異常，玥璈快速的坐起身並背對著謐海。
對自己剛才充滿戀愛情愫的幻想，讓玥璈羞恥的差點全身顫抖起來，就連喉嚨深處也差點發出羞恥的呻吟。
「怎麼了？有不舒服嗎？」
看玥璈遲遲沒有坐回自己的位子，還背對著自己手摀著臉的樣子，謐海擔心是不是睫毛在點藥水時不小心倒插進了眼睛。
但玥璈面對謐海的關心，朝他的肩膀回以重重的一拳。
沉悶的拳頭裡飽含著誤會的羞恥以及被玩弄的怒意。
「怎、怎麼了？」
突然挨了一拳的謐海有些疑惑，雖然不會痛但是他還是有些詫異的摀著自己被攻擊的部位。
「你就當作是玩弄少女心的懲罰吧！」
「什麼意思？」
「不懂就算了！」
謐海被玥璈吼的有些呆住，而從這件事之後玥璈也沒看謐海一眼，甚至連臉都不給他看，直到這一天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