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伏戮特，一名英姿煥發的將軍，站在二樓的總長室裡，拿著望遠鏡看向窗外，看見四周毫無人影的街道，他滿意地點了頭。

耳機傳來沙沙通訊聲。

「總長，請你儘速到地下一樓的戰略室指揮作戰。」由於上次的慘痛經驗，原本在高樓層的戰略室移到了位置隱密，防衛嚴謹的地下室。

「沒關係，反正我在這裡也能指揮。等我一會兒就下去。」

他拿著一瓶可樂，插著吸管的紅色包裝上寫著大大的「Just do it」。

「看電影就是要配飲料才對味，到底要開始了沒？」

手機的鈴聲響起。

「伏戮特，我們政府已經把周圍的街道進行情報封鎖，在今天，不會有任何人接近EH總部，不會有目擊者看見抹除情管部的行動。將他們一個不留的解決，別讓任何不利政府的資料留下來。」

「明白。」伏戮特簡潔地掛斷。

「已經可以了～全員出擊！」伏戮特對著耳機咆哮。EH的全員一聽到指示，整排的部隊，勢不可擋地朝森林深處發起進攻。

「計畫開始，將情管部⋯⋯全部抹除。」

「⋯⋯明白。」凱諾和眼鏡蛇班接收到命令，從隱密之處走了出來，緩緩站在EH大門前。他們看向上方，發現總長的手裡，正拿著引爆他們心臟裡炸彈的儀器盯著自己，只要那藍色的按鈕被按下，在凱諾和眼鏡蛇班裡，就會有隨機一名成員死亡。

宇瞄了一眼總長，眼神變得無比灰暗。

他踩著沈重的步伐，硬拖著噬蛇向前走。

「欸，他們為什麼要在外面，面對著辦公室？」

「在幹嘛⋯⋯」帕克放下滑鼠，與辦公室內的職員們，困惑地看著在門外一字排開，露出滿滿殺氣的部隊。慘白的光線，只照亮他們一側的臉龐。

此刻，已經在數分鐘前衝進林地的EH職員發現了異狀。他們前方的，只不過是好幾面水泥牆，牆內裡面一點人影都沒有。

「搞什麼？人呢？」

「該不會是資訊有誤⋯⋯」找不到目標的他們，四處觀望，一陣風颳起迷濛的粉塵，捲過他們徬徨的腳步。

「總長，這裡什麼人都沒有！」

「預備⋯⋯」此刻，宇已經豎起手指倒數，身旁的隊員們在夜幕下，陰沈地看著辦公室裡通明的燈光。

「3、2⋯⋯」噬蛇被緊緊握住，蓄積的力量就要在倒數結束後衝破玻璃大門，執行殺戮的命令。

「什麼？」接到通訊的扶戮特，眼角餘光突然瞄到了遠處樹叢的抖動，只見無數脫逃者們從隱密的排水孔中排山倒海湧出。他們配著刀槍揚起漫天塵土，朝著EH總部襲來。

「摧毀EH總部！」野性的戰吼，氣勢萬鈞席捲而來。

「搞什麼！」宇和同伴們還沒搞清楚狀況，脫逃者們便一湧而上，他們雖然有些笨拙地揮舞白質武器，但是卻仍然十分具有威脅性。

宇的噬蛇和金黃的太刀相互碰撞。他側身閃避，金色的熱氣擦過他的臉龐，差點就要把皮膚深深切裂開來。他站穩步伐，迎擊波濤洶湧的攻勢。蛇矛在來回突刺間，沾染了鮮血，將無數的紅色毛皮開了大洞，敵人的軀體也隨之倒下。

「小心！」槍響此起彼落，在宇反應過來，拿著蛇矛格擋子彈時，已經有兩三名同伴中彈倒下。衝鋒槍被漆黑的利爪握住，閃著危險的光澤。

無數的脫逃者們衝破防線，直接撞入一樓情管部的玻璃大門，帶領所有雙眼發紅的脫逃者們，在辦公室裡屠殺一切。

在狹小的空間裡逃難的人們，慌張地跌倒，發抖躲在牆角。

「拜託，不要傷害我⋯⋯救命！」在肉體的撕裂聲後，噴濺而出的血花撒在潔白的牆壁上，讓明亮的燈光，點綴著點點猩紅。

「搞什麼？」帕克跟著群眾，害怕地在辦公室裡逃竄，然而下一秒，他卻被橫衝直撞的人群撞倒，動彈不得。

一個手上纏著漆黑鱗片的人影看見跌倒的他，面露兇光地走了過來。

「可惡！脫逃者怎麼會在這裡⋯⋯」帕克努力將自己撐起來，然而雙腳卻無力發軟。

「去死吧！」在一瞬的劈砍後，帕克的腹部留下鮮明的爪痕，鮮血四濺。



「搞什麼，完蛋了，完蛋了⋯⋯」伏戮特難以置信地看著下方廣場一大片的災難，手中的可樂被劇烈顫抖的手搖到沸騰，瞬間掉到地上爆裂開來。

「總長，現在脫逃者們已經進攻到這裡了！請快點到地下室來指揮戰鬥，我們需要你的命令才能⋯⋯」

「哈、哈⋯⋯救命、救命！」面對這突如其來慘劇的他，完全聽不進耳機的訊息，只能緊繃著僵硬的全身，視野不停搖晃。一陣恐慌後他緊緊捏住耳機通話。

「凱諾，死守EH啊！這一切一定都是那該死的魔雪鶚搞的鬼！遇到那傢伙的話就給我活捉！我一定要把她給活活折磨至死，把每一滴鮮血都榨出來，將她體內的因子給萃取而出，循環再利用！」

伏戮特滿頭大汗，立刻要衝出辦公室避難。然而他肥胖的身軀，在此刻卻變得無比沈重。他滑稽地拐到腳，扶著牆壁差點跌倒，接著又疾走了起來。

然而，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從階梯傳了上來。

那個腳步聲逐漸清晰，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從總長室的門後方傳來。

「是誰？」伏戮特聽見聲響，緊張地望過去，盯著從門縫中投射而出的影子。

「是誰呢？猜猜看啊。」門被用力踹開，手臂裹著紅色毛髮的身軀，從陰影中浮現。

「哈、哈⋯⋯怎麼可能，也太快了吧？」伏戮特驚恐地喘著氣，一步步向後退。

「雖然我們得到了先進的武器，但是，我還是渴望著徒手捏碎人們的快感啊。竟然二樓也有沒逃跑的人，我可真幸運⋯⋯」

「不要這樣，我⋯⋯我可是EH的總長！總長喔？我可以調動軍隊來剿滅你們！部隊現在就要到了，快點住手啊！不然還能饒你一命⋯⋯」

「我不在乎啊！啊啊啊啊！」他立刻往前猛衝，驅動龐大的身軀，粗暴地一把抓緊伏戮特的脖子。

「嘎、嘎嘎⋯⋯救命⋯⋯」

「哈哈哈啊哈！」

伏戮特被高高舉起的肥胖身影，和那嗜血的脫逃者，他們倆人的影子一同投射在牆壁上，牆壁上脖子的剪影，被黑色的粗壯手腕緊緊掐住。

伏戮特牆上的影子在一陣激烈的抽搐與掙扎後，傳出了橘子的捏爆聲。斷了氣的他，只剩下投射在牆壁上的身影，無力地懸掛著。



「把她給活活折磨至死，把每一滴鮮血都榨出⋯⋯」伏戮特的怒吼，彷彿還在凱諾的耳邊迴盪。

「殺掉他們！」脫逃者們看見凱諾，有如潮水般一湧而上。

他俐落地切換傑克的模式，在橘紅火球與刀光之間，俐落斬殺所有靠近的身軀。

砍殺、切換模式、射擊。

「凱諾，我要宰了你！」憤怒的赫克奮力跳起，龐大的身影彷彿佔據了半片天空，朝他襲來。凱諾看準空隙將刀身朝他脖子一劃。

光輝四溢的火花，一閃。赫克的人與頭分離。

黑色的鱗片，在流利的斬擊間融化、撕裂。

不消幾分鐘，凱諾的後方，便堆滿了一座軀體小山。

「已經幾乎將脫逃者們抹除⋯⋯」凱諾對著耳機說道。

他的白色手套，只沾染了一抹淺淺的血跡。

靜默不語的手套，保持了聖潔。

一片狼藉的廣場，四散著犧牲者。

破碎的武器、血跡四散。

被撞裂的玻璃大門。

看見一切的凱諾，眼皮默默垂了下來。

他踩著失去呼吸的步伐，慢慢走進情管部的辦公室。

映入凱諾眼前的，是辦公室裡混亂的情景，無數流失生命的遺體與鮮血交織，倒在各處。但是，仍有一人奮力掙扎著。

腹部被刺穿的帕克微弱地喘氣，摀著從衣服裡滲出鮮血的肚子。

凱諾面無表情地盯著帕克左胸上的徽章，朝他舉起傑克。紅色的光點，從中間散裂開來，圍著中心旋轉，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傑克的金屬光澤，被燃燒的火舌纏繞，變得更加鮮明。

薇在遠處看見這一幕奮力鼓起羽翼，在無限逼近的一刻，迫切地伸出鉤爪向下俯衝。

凱諾的紅色髮絲，順著空中飄盪。他的臉龐被蒙上陰影，什麼都看不見。

帕克睜開雙眼，看見對著自己的傑克，已經全身的動力已經要流失殆盡，快要失去意識的他已經無法動彈了。

伴隨著刮裂玻璃的高聲鳴叫。一個白色薄紗的身影俯衝而下，撞碎玻璃衝去。

火球噴射而出，熱浪與火光在空中交織。

一閃即逝的火球在前方爆炸開來。在一片煙霧彌漫之間，凱諾看見了眼前的情景，驚訝地瞪大雙眼。

只見薇護在帕克的前方，全身都是爆炸留下的傷痕，灰燼散在她的凌亂頭髮間。火舌在她的羽翼上，有如點點星火一樣燃燒著，焦黑的羽毛殘破不堪，化成灰渣飛落。

薇腹部的傷口被火球燃燒、撕裂，一股溫熱的液體湧上薇的喉頭。

她吐出鮮血，痛苦地呼吸。

「薇⋯⋯」凱諾緊緊抓住傑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帕克，醒醒，是我啊⋯⋯是我！」薇看著帕克蒼白的面容與染紅的腹部，顫抖著抓緊他的手腕，袖口被她抓出深刻的皺摺，彷彿想要挽留他身上最後一絲的溫暖。

帕克迷濛的雙眼，在看見薇模糊的身影後，緩緩閉上了。

「啊、啊⋯⋯」薇看著帕克緊緊閉上，陷入黑暗的眼窩，不可置信，顫抖著嘴唇。

帕克的手腕垂了下來。

她徹底崩潰，全身激烈地發抖，她視野裡的帕克、一切都劇烈地晃動、扭曲。

爆裂與枯萎。

薇下一秒燃燒、傾盡生命的嘶吼，撼動了整片大氣，每一片玻璃都爆裂開來，化成無數碎片，有如淚水般噴濺而出。

那聲悲鳴劃破寂寥而黑暗的夜空，撕裂月亮的潔白光暈，留下鮮紅的斷痕。

無數驚嚇的鳥兒衝上天空，將殘月密密麻麻地盤旋佔據，月光映照下，散發出朦朧的淡紫色光暈。

哀鳴，傳到陸續趕來的EH援軍耳裡，所有人彷彿著了魔，關節無聲地損壞，噗通跪下掩面痛哭，淚水從他們的指縫間不停滲出。

那場景，有如莊嚴的服喪祭典。

薇低頭護著帕克，一動也不動。她聽到宇的腳步聲，抬起頭來。她的頭髮凌亂地散著，雙眼裡的殺意消散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無比深沉，有如母親守護孩子的眼神。

「拜託⋯⋯」她不帶任何威脅，將帕克抱的更緊，望向他們。

「妳那是什麼表情！給我起來啊！」宇看見薇這副消頹的模樣，有如要撕裂聲帶，猛烈咆哮著。

在那瞬間，薇的兩名部下剛聽見那沈痛的鳴叫，飛進辦公室來。

「救救他。」薇顫抖地將帕克失去意識的帕克，交給那兩個人。

「明白。」那兩人接獲命令，立刻將他抱起跳出窗外。凱諾才剛要對他們展開追擊，薇便撐起傷痕累累的身軀，展開羽翼擋在他的面前。

凱諾望向遠去的帕克，再看回薇擋在前方的人影。

「我明白了。」凱諾轉移目標，扣下傑克的板機，無數旋轉的紅光直對著她。



在遠處的大街上，浮現兩名抬著帕克狂奔的身影。

「怎麼辦，他失血過多了！」

「快掉，附近一定有醫院⋯⋯」這時，帕克微微張開眼睛，顫抖地抬起手，抓住他們的手臂。

「帕克先生，你先不要亂動！我們馬上就⋯⋯」

「詩呢？詩在哪裡，我想見她⋯⋯咳咳⋯⋯」

「她馬上就要來了！等他一下，你一定要堅持住！」

「詩她⋯⋯是個很好的心理諮商師呢，真的⋯⋯」帕克努力從毫無血色的嘴唇中，擠出一絲笑容。

「不，她等一下就來了，相信我。」

「我那時送她的抱枕，她有好好收著嗎？」

帕克張開的眼睛，彷彿耗散了生命最後的能量，開始重了起來。他的眼神開始渙散，無力地盯著前方。

「啊，我看到了。詩小姐真的在前方微笑著，將我的手拉起來⋯⋯她的笑容，總是如此迷人⋯⋯」

「太好了。」帕克的上揚嘴角，寄託著美麗的幻影。他在邊緣遊走的意識，就這樣有如流星，墜落到永久，而美好的夢境中。

鼓動的心跳，緩慢的迎向終結。

他們兩人，看著帕克的安詳面容。

「跟薇說一聲吧。」他們兩人停下腳步，抱著逐漸冰冷的身軀，朝空中發出響亮的悲鳴。



薇四處閃躲迎面射來的高速火球擊中旁邊，爆出橘紅色的光芒。

她奮力一躍跳到外面的牆上，鼓起雙翼不停向上竄升，強烈上升的氣流吹動薇的髮絲。凱諾也踩在牆壁上追擊，火球的攻勢隨著他不停扣下的板機，無數地擦過薇左右搖擺的身軀。

只要再一下下，就能擺脫凱諾！

她在左右飛旋之間，注意到了每振翅一次，速度較慢的凱諾就離她遠了一點。

薇回頭望了一下，抓緊一瞬而過的機會，揮動炙熱的羽翼向上高速竄升。強烈的渦流直衝而下，猛烈吹動凱諾鮮紅的頭髮。

包覆火球的子彈擊中了她的身軀，一股焦灼的疼痛蔓延開來。但她咬緊牙關燃燒最後的一切，在不停上升的景色裡，朝著EH的頂樓賣力飛去。

只要飛過這個頂樓，就一定能甩開⋯⋯

帕克，你等我！

薇在頂樓上騰空飛起，眼前的景色頓時寬闊了，燈火、月亮、星光，一切都變得如此清晰與清晰。

她向前伸出鉤爪，就要逃往安全的彼端的那一刻——

「G8隊趕達現場，開始射擊！」通往頂樓的大門前陳列著隊伍，對準薇的無數的槍口，從她視野的一側浮現。

雙方，視線交錯的那一瞬。

最先抵達的，是聲音。

伴隨著一連串的爆裂槍響後，無數的子彈，貫穿了薇潔白而纖細的身軀。她的身軀在噴灑而出的鮮血間失去平衡，飛滾倒地。

凱諾一躍而上，趕到頂樓。

許多槍口，緩緩冒著白煙。

薇的白色髮絲染上鮮紅，以白色曼陀羅花之名，搖曳著。

不願倒下的她奮力撐起身體，搖晃著步伐，白色的薄紗被滲出的鮮血大片點綴著。她捂著傷痕，凌亂的羽翼大片脫落。

即使如此，薇依舊不屈地挺直身軀，堅定地望著前方死神的雙眼。

一陣寒冷的風，吹過兩人之間，將本該落下的塵埃，再次颳起。

「我一定要將那混蛋不停折磨，將她的血液，一點不剩地抽出來⋯⋯」伏戮特的話語，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

「化灰吧，連最後一點的骨骸，都不要被別人拿到。」凱諾舉起傑克，孤獨的背影，在月光下無限地拉長。

寒冷的風切，滲入薇不再戴著面具的縫隙裡，刺痛著她。

薇背對著凱諾，看向在一片夜色下，連綿不斷延伸的燈火。她想起了那晚舞動的月亮，還有彼此握在一起的掌心溫度，還殘留於此。

一切，都跟那一晚一樣。

一聲角雕的哀鳴從遠方傳出，劃破不再璀璨的星空，傳入薇的耳裡，宣告著帕克的死亡。

「原來最後還是⋯⋯哈哈哈！」

聽見了部下傳達的帕剋死訊，終於明白的薇，在柔和的月色下，歇斯底里地笑著，彷彿這個世界最荒唐可笑的面紗，終於被她所揭露。

這個世界，殘酷而溫柔。

她撩撥白色的髮絲，隨風飄散，潔白的月光交織其中，透出銀色的光澤。

「你還⋯⋯真是溫柔啊。」

凱諾沒有任何回應，他的傑克旋轉聲，開始發出刺耳的，死神最後的送終曲。

紅色的光點此刻，在薇的眼裡已經變得渺小，她眼前，彷彿出現兩人曾在這裡跳著舞的幻影。

最後的火球，無情貫穿薇的身軀，讓她從邊緣掉下，被重力牽連拉下。

薇在那一刻，感受到全身輕飄飄的，了解原來失控墜落，是這樣的感覺。

無數與帕克間的一切，彷彿光點一樣從身上的烈火間浮出。

帕克最一開始，流淚的臉龐；他在陽光下，映照出的美好側臉；還有，帕克在那一天送給她的柔軟玩偶，至今還平穩地放在櫃子裡。

「既然如此，我們來跳一支舞吧！」

「我不太會跳舞喔⋯⋯」

最後，她看見自己在那星光燦爛的夜晚，拉著帕克的手，沈醉在彼此的眼眸中共舞。

「一定會這樣。」薇笑著，連最後一滴眼淚，也被烈焰的火光烘乾。她原本想伸出手，但她看著逐漸遠離的天空，又將手放了下來。

啊啊，如此刺眼，光輝四溢的道別。

羽翼上的火焰，將她全身裹住，形同像深處墜落，美麗無比的天使。

在虛實交錯之間，下墜的薇彷彿與向上飛起的自己，擦身而過。

火焰是如此的鮮明，將薇周圍的黑暗，被耀眼的火光照亮，化作一顆顆光球浮動著。

一切宛如靜止。

氣流由下而上吹動在空中飛舞的頭髮。

就這樣綻放、朝著夜晚奔去。

魔雪鶚，於燃燒中墜落。



凱諾站在頂樓，看著下墜的薇，火光照亮臉龐。

眼淚，一點一滴地滑落他的臉頰，橘色的火光照亮了他清晰的面容。

內心的傷痕被填滿的話，就送朵花給妳吧⋯⋯

凱諾將手中宛如金盞菊花瓣的傑克，向下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