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彼岸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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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9-30
在好不容易找到志慎以及從上次他丟下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搞的其他人變得怪怪之後,他還真的沒食言的隨Call隨到,課後輔導、特別練習以及任務等都會來參與,只是這幾天不知怎麼的大家的狀態都不是很好,於是紫音就提議讓大家先休息個兩、三天再說。
「我說月藍,妳不覺得大家怪怪的嗎?像是被戳破謊言一樣,瞞著我們什麼。」
「那是依春香妳的第六感嗎?」
「嗯……應該是吧,妳呢?」
「其實我跟妳一樣的想法,就目前狀況來看確實休息幾天來調適比較好。不過先不說這個了,今天是來慶祝妳終於找齊魔女的日子,來!乾杯!」春香和月藍約好今天在放學後去一間知名的咖哩店慶祝一番,而現在就已經來到目的地開心的舉杯慶祝著。
「嗯!果然好吃!雖然媽媽煮的也好吃,不過自從開始密集訓練後,就沒在外吃過飯了,偶爾出來吃也挺不錯的!」
「是啊,不過話說回來雖然妳帶志慎學長回去,一開始時妳爺爺還是唸妳『速度太慢!』之類的,但果然還是很高興呢!」
「是啊。不過說到這個……我果然還是很在意啊,到底為什麼那天志慎學長說完一些話後,大家都變得怪怪的呢?偏偏今天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沒辦法一起慶祝,不然我早就抓住機會逼問他們了。」春香若有所思的戳著餐盤想著到底哪個地方有問題,但怎麼想還是想不出個頭緒來,就在這時她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怎麼了?誰傳訊息給妳嗎?」
「嗯,是修真,說有話想跟我們說,約在這附近最近的那個公園。」
「等下去?」
「那當然!既然老天爺賜給我機會,我當然要好好把握!」春香說完趕緊的跟月藍吃完飯,準備去跟修真會合。

「老闆娘,不好意思!我要兩份綜合水果可麗餅,謝謝!」同時在另一方面佑齊跟聖因為學生會的事情提早結束也來到同一個公園,點著知名的可麗餅攤販的餐點,準備來享受一番。
「聖,你覺得該怎麼辦呢?這樣一直隱瞞學妹們總覺得很不好。」
「那不算隱瞞吧,畢竟我們都覺得很模糊,不是很確定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啦……。」
「不過你說的對,遲早要講出口的,而且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單純只是我們想多了,她們倆都是好女孩,會理解的。」聖邊吃邊跟佑齊不知道討論著什麼,只能大致猜測應該跟魔女有關係。
「嗯……!抱歉!聖,我肚子突然有些疼,我先去上個廁所,你在這裡坐著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喔,好,快去吧。」佑齊說完後飛快地衝去公共廁所,聖這時才發現原來佑齊已經把可麗餅吃完了,心想著他大概是太緊張而肚子疼吧。這時聖正準備把書包放旁邊時,突然在後方樹木看到一個熟悉又許久不見的背影,而且還散發著那強烈到讓他無法忘懷的氣息。
「戴斯!」聖大喊著對方的名字,戴斯先是嚇了一跳,而後轉頭看向聖。
「果然是你!自從上次之後就沒見到你了,我還想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你難道忘了我上次說的話?」
「我記得。你說『可以的話希望別再見面』,我知道你不想跟我們有所瓜葛,但既然我們又碰面了,就代表我們有緣分,而且我有些話想跟你說,可以嗎?」聖用著渴求的眼神看著戴斯,戴斯似乎是拿這樣沒轍便答應了下來。
「所以你找我有什麼事?我……」
「你等一下喔,我去買個東西,很快回來。」戴斯話還沒說完,聖就丟下這麼一句話跑走了,但過不到七分鐘,很快的回來了。
「來,這給你吃,這可是我們這裡知名的可麗餅店的招牌,很好吃的。」
「……我……。」戴斯正想拒絕時,聖硬是把可麗餅塞進他手裡,這讓戴斯只好默默的接受下來。
「所以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
「好吃嗎?可麗餅。」聖看戴斯吃得差不多時,開口問著。
「很好吃……不對!你別轉移我話題!我……」
「我知道你不想久留任何地方,因為我清楚你並不想傷害任何人,從剛開始的碰面到現在,我一直都清楚的知道著。」戴斯聽完聖這麼講後愣住了,手裡吃完的可麗餅包裝因此掉了下來。
「……你對一個不熟的人,怎麼有辦法說的很瞭解似的?」
「我就是懂,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自從開始接觸魔女的本分之後,我從春香的爺爺那聽了不少關於你的事蹟,雖然絕大多數是不好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背後的一切沒那麼簡單,同時也認為你不是這種人,導致我要問你的事堆積如山,很奇怪吧?明明我們並不瞭解對方。」
「你……」
「我現在只知道愈是聽你的事,我就愈想了解你。我就直接單刀直入的問了,當年真的是你殺死了所有魔女和祭司嗎?」戴斯聽完後全身像被電擊一樣抖了一下,這似乎讓他想起了當年的染血事件,頓時變得痛苦又無助,眼神也變的傷感。
「請你務必跟我說實話。」聖眼神是如此堅定,戴斯看聖這樣子只好緩緩說出他殘缺的記憶。
「我……我不知道。當時我記憶很模糊,只有些許讓我難受的片段,雙手沾滿鮮血的我、成堆的屍體和潔諾妮雅最後的呼喚。」
「嗯……這樣聽起來你也不是很清楚當時的情況,所以兇手有可能是其他的什麼所為……我決定了!我相信你,並不是你做的,我就是這麼認為,抱歉!讓你想起痛苦的事。」聖說完後給了戴斯一個無比溫柔的微笑,戴斯聽完愣了許久才回神,他看聖的眼神是如此的清澈又單純,還對他散發出滿滿的溫柔,這使他不自覺的想起了一種快被他遺忘掉的熟悉感覺,於是他不自覺的喊了聲「潔諾妮雅」並輕輕的將手撫摸上聖的臉頰。正當聖感到疑惑又害羞時,突然有一條鎖鏈從遠方飛了過來將他們所坐的椅子劈成兩半,戴斯趕緊的將聖推開,這讓聖嚇了不少跳。
「離聖遠一點!」
「等!佑齊你突然幹什麼啊!?還毀壞公物!你差一點就傷到我們了!」原來這條鎖鏈是佑齊所操控的,幸好戴斯在佑齊發動前幾秒察覺,將他跟聖之間距離拉開,不然後果很慘。
「我不可能傷到你一根寒毛的,倒是這傢伙就難說了。」佑齊邊說邊惡狠狠地瞪著戴斯,跟聖對戴斯的態度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遠。
「看來我並不受歡迎呢,那我先走了。」
「等!」聖本想攬下戴斯,但戴斯說完話後,一眨眼的瞬間他就消失了。
「佑齊你到底在做什麼啊!?我還有好多問題還沒搞懂,你就!」
「我這是在確保你的安全!你難道忘了春香的爺爺所說過的那些了?他是個危險人物,你知不知道!?」
「又沒一定的證據證明那一切都是他做的!而且他本身也不願意成為災禍啊!」
「聖你!」正當兩人吵的不可開交時,春香他們因為聽到巨大聲響而跑過來,卻看到正在吵架的兩人以及殘破不堪的椅子。

「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啊!?搞成這樣!」春香生氣的教訓著佑齊和聖,雖說如此,但兩人始終一句話都不想說,而在此之前聖先利用自己的修復能力把椅子修好,並讓月藍和修真想辦法用「變魔術」的說法瞞混過去。
「不想說是嗎?沒關係,反正我根據你們剛才所說的判斷……是為了戴斯對吧。」聽完春香的推測後,兩人有默契的身體抖了一下,但似乎還不想和好的意思。
「我說你們……」
「……為什麼你要這麼替他說話?」正當春香快「火山爆發」時,佑齊先開口問了聖這麼一句話。
「要說為什麼……我也說不上來,也許是因為我也跟月藍學妹一樣有著偵探的熱血吧,只覺得事情沒這麼單純。」
「是嘛……但是我還是覺得你別跟他太親近的好。」
「就說了!」正當春香他們以為他們要和好時,偏偏現實不會這麼容易,結果還是讓他們差點又吵了起來,春香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只好先讓他們以「冷戰」的方式結束這回合,五人先踏上回家的路。

「話說你怎麼去個廁所那麼久?」一路上大家都一句話也不說,正當春香想打破這尷尬的氛圍時,聖突然開口問了佑齊這個問題。
「……出來時剛好遇到別校似乎是我粉絲的女生,很纏人。」
「喔,太受歡迎和人太好也是種錯呢。」
「……!」聖和佑齊兩人的對話充滿了酸言酸語,充滿了許多火花,感覺隨時會爆炸似的。
「還真難得呢,兩位學長竟然吵成這樣。」
「確實,畢竟兩位總是形影不離,被校內稱為『雙俠』呢。」默默走在後面的修真突然先開口道出這麼一個疑惑,這讓月藍也跟著不解的附和著。
「嗯……我雖然懂佑齊學長的顧慮,但不解為何這麼有敵意,唯一了解的可能是……。」
「是?」修真和月藍異口同聲的一起說出對春香所說這句話的好奇。
「那就是其實前世的十二月魔女,也就是端木學長的前世跟戴斯是戀人,所以端木學長才會對戴斯充滿關心。」
「咦!!!」春香雖然盡量壓低音量的說出這真相,但還是讓修真和月藍驚訝到不小心大聲了起來,但幸好前面的兩位並沒有被吸引到,繼續保持距離的走著。
「噓!太大聲了!如果被現在的佑齊學長聽到就完了!……呼!幸好他們沒聽到。」春香被兩人的大叫嚇得趕緊回頭確認佑齊有沒有聽到,不過幸好他們現在還在互相糾結著,所以根本沒注意春香他們。
「抱歉,因為太驚訝了。不過你確定聖學長是因為這樣才這麼關心那個人?雖然這理由確實能讓我理解為何聽過那些恐怖的事後,聖學長還是相信他是無辜的。」
「老實說……不確定。只知道要是再讓他們這樣吵下去,之後的一切計畫也完蛋了。」春香回答完修真的疑惑後,無奈地看著眼前兩人大大的嘆了口氣,而在他們走到要分開的街口時,他們五人突然感到一震天搖地動,然後就昏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已經各自身處在一個奇怪的空間裡頭了。

「頭好痛……這是哪裡?和風建築?被襲擊了嗎……這是被轉移地方了?還是妖怪創造出的空間?」聖在一個透著些許夕陽光輝的和風式房間中醒來,他看了幾秒剛醒來所躺著的榻榻米,再看看這個房間的各個角落,發現什麼都沒有,也沒看見其他人,於是他索性打開拉門,卻發現映入眼裡的竟是被能魅惑人心似的餘暉所照映的一大片紅色彼岸花花海,這中間還參雜幾朵稀少的白色彼岸花。
「這是……我記得沒錯的話好像是彼岸花?為什麼我會在……」
「相見相離,碰到的瞬間就代表永遠的別離,永不相見。」正當聖在思考著這裡到底是哪時,突然他聽見了一個小聲卻清晰的女孩子聲音在耳邊迴盪著,但他四處看卻沒看見半個影子。
「到底……。」
「既然都會分離,那當初又何必相識?」
「又來了……這陌生的聲音,是誰!?」聖大聲地呼喊著,卻沒得到任何回覆,只聽到花海被風吹得發出簌簌的聲音,於是他決定先離開這房間尋找答案。
就在聖在廊下到處尋覓聲音的主人時,他在一個紙門前看見了一個女孩在縫紉衣服的剪影,聖直接膽大的拉開門,卻只看見工具和縫到一半的和服,正當聖疑惑時,突然從身後感覺到冷意,並聽見那聲音的主人說著:「歡迎來到我的世界,然後再見。」,正當聖想著完蛋時,結果那女孩又轉移到他面前,悲傷地看著他,看起來似乎沒打算傷害聖的意思。
「妳到底是……」
「彼岸,這是我的名字,這裡是我所管的區域,也就是主人。」
「異空間?」
「並不是,這裡是神明創造的……也可以說是你們人類的意念所產生的世界。」彼岸邊說邊看向外頭一片暸望無際的彼岸花海,但那眼神是充滿著無盡的哀傷。
「妳為什麼要把我傳送到這裡?其他人呢?」
「跟我走。」彼岸自說自話的走了出去,聖雖然想好好思考要不要跟上去,但似乎沒那時間,只好加快腳步的跟上前去。
再走了一段時間後,聖他們離開了那間和式建築,在花海中走了一大段路了,除了彼岸花以外什麼都沒看見,直到彼岸突然停下腳步指了前方,聖才看見有一座被彼岸花環繞的一座橋。
「答案……就在對岸。」
「對岸?」聖看著那座橋,走近一看發現被彼岸花圍繞住的還有橋下的一座小河,那河雖說不深但也不淺還有點急流,要到對面的話確實只能透過這座橋才行。正當聖感到困惑要不要過橋時,他看見了除了他以外的十二位魔女、春香以及月藍在對岸嬉鬧著,聖為此感到驚訝之時,突然他看見佑齊轉過身來向他招了招手,並用著小聲到被風聲蓋過的聲音跟他說「對不起」,但聖也只是用口型推測而已,畢竟他除了風聲和水流潺潺的聲音以外什麼都沒聽見。
「你不過去?」
「我……」正當聖感到猶豫時,彼岸想從他背後推他一把,這時聖突然聽見戴斯說著:「小心!」的聲音。
「戴……戴斯?」
「住手。」就在那麼一瞬間,戴斯出現在聖的眼前,並抓住了彼岸的手,擋在聖跟彼岸之間。
「別過去,那是彼岸橋,類似於奈何橋,你仔細看對面。」
「咦?唔!」正當聖疑惑時,他轉頭看向對岸卻發現原本光鮮亮麗的一切卻變得荒涼,還充滿了魑魅魍魎和各式各樣的鬼魂,這讓聖嚇了不小一跳。
「大人!您為何要這麼做!?明明差一點就成功了!」
「算是可麗餅的回報吧……。」
「可麗餅?我不懂您的意思,我只知道人妖殊途,他們不值得您保護!」彼岸說完這句話後變得面目猙獰,周遭的一切開始變得扭曲、荒涼,隨著空間的變化一陣彼岸花花瓣的狂風就這樣朝聖襲來,幸好戴斯擋在聖得面前消除了這股力量,使得還來不及反應的聖毫髮無傷。
「戴斯!這究竟……」
「我沒時間多做解釋了,只能幫到這了,剩下的就靠你們自己了,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戴斯剛語畢就隨著這奇怪的空間一起消失了,等聖再次意識恢復時,他發現自己躺在剛正要跟大家分開的街口,並被其他四人不斷地呼喚著。
「端木學長!太好了!你醒來了。」
「春香?還有大家……咦?青龍?和希爾芙?」
「是啊,我在感覺不對勁時趕緊召喚他們使用風刃將異空間切開,將大家救出來,雖然費了些時間。啊,放心,我開了結界了,沒人受傷和其他人察覺。」春香開心的跟聖說明現在的狀況好讓他理解。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聖。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對不起,如果你有個萬一的話……」
「……笨蛋,怎麼可能有什麼來不及啊,我們可是『雙俠』唉,是不需要多說的不是嗎?」聖邊說邊用輕輕的一記手刀敲打快哭出來的佑齊想讓他放心,而佑齊也因為這樣終於笑了出來。
「你們感情真好呢……但就是因為這樣才更要讓你們消失!」這時在結界上方出現了彼岸的身影,雖說這次的襲擊是多麼突然,但卻也間接的讓大家更加團結一致。
「給我消失。」彼岸說完這句話後,使出了一陣伴隨著彼岸花花瓣的狂風向春香他們襲去,春香趕緊呼喚青龍和希爾芙用風盾保護大家,但糟糕的是那陣風會自行轉變方向,加上風盾只能單邊防禦,春香對於這快速的變換軌道的風根本沒辦法完全防禦。
「痛!好痛!是什麼東西在割身體?……風……和像利刃的花瓣!」聖大聲的說出這句話來,而這時大家的身體都被割的傷痕累累了。
「看來從鐮鼬那借來的能力還滿有效的,繼續強化。」彼岸說完後將右手拳頭一握,那風就變得更加快速,也變得更加銳利,大家也因為這樣只能繼續維持著用雙手護住臉部的動作。
「春……春香。」
「月藍……修真!你能使用時間暫停嗎?」
「不行!從剛剛開始我的能力就使不出來,像被誰暫時封住了!」月藍用著忍著痛楚了聲音呼喚著春香,而春香則是想到修真的「時間暫停」的能力,但可惜的是修真現在不知道被誰刻意封住了能力,一點辦法也沒有。
「可惡……別小看我們啊!大地之精靈,木之行,借我一臂之力,防風罩!」春香忿忿不平的大聲說出咒語,成功召喚出一個能包覆住大家的淡綠色又透明的防護罩保護了大家。
「趁現在!端木學長!你來治療大家!青龍、希爾芙!使出一個壓過那道風威力的風刃,讓那個妖怪看看我們的厲害!」春香剛下完命令,青龍和風之精靈─希爾芙立刻使出強大的風刃,利用這強力風壓來化解掉那道怪風,而隨著怪風的消失,漫天的紅色彼岸花花瓣像是變回原本柔軟的花瓣緩緩的飄落下來。
「花瓣?」這漫天的紅色花瓣像是一幅美景一般,讓春香不自覺消除防護罩,但殊不知彼岸在上頭不禁意的淺淺笑著。
「永別了,祭司、魔女們,來一個淒美的死亡之美吧。」彼岸的話音剛落,不自覺伸手觸碰花瓣的大家一一失去意識,並沉落在深深的黑暗之中,等再次感覺到意識時,已經身處在無盡的黑暗中,而且什麼情感都感覺不到了,像是心中某個重要的部分被挖去似的,忘卻了很多事,卻始終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只剩看不見盡頭的黑暗和空虛感陪伴著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