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終究不是同路人

夏爾跟著伏邪穿過包圍魔宮的黑霧，沿途不時留下404的暗號。伏邪沒刻意等他，但他跟得上 — 失去了怨靈和符咒，再加上在魔窟所受的折磨，別說是夏爾，伏邪現在連夏寧皓也未必打得過。

他們走上宮門前的石板路，被一個身穿黝黑的盔甲，瞳孔呈深綠色的人攔住。夏爾覺得他有點面善。

「夏守業？」夏爾眉頭一皺，但救人的念頭勝過一切，他直接越過盔甲人跟上伏邪。「滾開。」

「滾開？」夏守業挑一挑眉，揮動闊斧朝夏爾襲來。他憑出賣怨咒師的消息得到魔王賞識，立下血誓成為魔宮的守門人。難得夏爾送上門，他定要一雪前恥。

兵刃交錯處震出火花。夏爾回刀搶前往他的盔甲再砍一刀，驟覺他身上齊集靈力、咒力和魔力。

就在他們過招期間，伏邪已遠去。

夏爾牽牽嘴角收起引靈器，施展後空翻來避開他這招，然後一邊閃避，一邊把一條方巾縛到臉上來掩蓋他唸陣法的動作。

夏守業冷哼，「藏頭露尾。」

夏爾聽若罔聞，用引靈器和他又過幾招。夏守業以為只要把他迫在原地便能防止他用陣法，但夏爾喊出一聲「定」，把夏守業在目瞪口呆的剎那凝住。



魔宮陸續有盔甲人走出來，當中有人類也有幽綠的魔魂。夏爾邊打邊跑，來到宮門看見閘門開了，毫不猶豫地跟著他對伏邪的感應進去。

「雜種，你站住！」半分鐘剛過，夏守業便怒極追來。

夏爾把靈力運到他全身來抵擋敵人的攻擊，腳步不停跑向一座黑色的巨型建築物。

眼見近攻未能對他造成損傷，魔兵指揮魔僕退開，朝他連發魔彈，終把他的防禦破開，震得他一陣暈眩。

他摸出血珠吃下，還沒站牢便被它們網住。

這時竟是夏守業出手把它們殺掉。他任由夏爾掙扎，拖著網繞過城堡去後院。



原來伏邪是靠著身上的魔僕衣服來瞞過低智商的魔兵，讓它們打開閘門。

成功之後，他沒有往大樓裡走。他繞過主樓去到魔宮盡頭的魔塔，乘兩個守門人不察之時使出虛影劍朝他們穿胸而過。

在鎖魔泉研究符咒那幾年，他得到許多關於魔窟的資訊。

哪怕怨靈日夜修練亦永遠不會成為人類，只會成魔，然後它們會被扯入魔窟，在魔城生活。

在這兒，殞落的魔會飄散到圍繞魔宮和魔城的煉火河，以魔力滋養魔窟，怨念則化作侵擾人心的咒語落入煉火河。

伏邪是因為破解咒語而得知那些魔魂的故事，從而了解魔窟和魔族。

他眼前的魔塔分了九層，頭三層關了備用魔僕，有自願的，也有誤闖魔窟的人。他們立下血誓之後智力倒退，看見有人經過便會撲過來狂叫，像被困在牢籠的野獸。

第四層開始，被囚的是魔。魔沒有感情，而且魔魂日夜飲用會限制它們魔力的鎖魔泉水，所以魔魂永遠不會比魔族強，就更不會有魔魂來魔宮劫獄。整座魔塔就只有剛才那兩個如像擺設的守門人。

伏邪來到第四層，手握拳頭，咬咬牙走向迴廊盡處一間毫不起眼的牢房。

這牢房裡的魔魂十分瘦弱，黑黑的，被大字型那樣鎖在牆壁，在黑暗中彷如無物。

「唏。」伏邪叫它。

它張開眼睛，把牢房照出一片綠，流露來的恨意似要把整個魔窟燒毀。

伏邪詭異一笑，「你要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