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你千萬不能硬

　　鬼屋是遊樂園熱門設施之一，入場隊伍不只情侶，還有不少學生團體與家庭群體。

　　排他倆前方是一組全女性的學生黨，目測年紀相對小了點，大約國中。

　　其中一名女孩子正在用前鏡頭自拍，恰巧照到背後的柳澤，心動回頭想勾搭，卻被穆冉的臉嚇了一跳。

　　柳澤見狀，努力忍住不笑，但眼底的笑意都溢出來了。

　　穆冉用手肘碰碰他：「過分。」

　　「兇巴巴的臉。」柳澤笑彎了眼，勾起兩個小梨窩，「都穿粉紅了還這麼嚇人。」

　　啊啊啊啊啊簡直是一個天使一個惡魔，「冒昧請問一下，兩位是情侶嗎？」

　　柳澤拉起牽著的手展示所有權：「是喔。」

　　「哇～」

　　另一位女孩問：「要不要一起？我們正好缺兩個人，有男生比較安心。」

　　柳澤望向穆冉，給他決定。

　　穆冉答應了，鬼屋要有女生才完整。

　　終於輪到他們，女孩們走前面，柳澤和穆冉墊後。

　　進到裡頭最先感受到溫度差異，這兒明顯比外頭低三、四度。

　　「冷嗎？」穆冉問，他本人覺得還好，鬼屋溫度與電競室相比差得遠呢。

　　「有一點。」柳澤下意識地往穆冉那兒窩。

　　穆冉放開柳澤的手，拉著薄外套一角，把人裹進來。

　　太近了，近到連呼吸都聽得見，「喂，吃我豆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柳澤渾身僵硬，完全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了。

　　穆冉輕笑，調侃道：「豆腐演得很入戲啊，腳都不動了。」

　　柳澤心有餘悸，重新握好穆冉的手：「要牽著，比較安全。」

　　出鬼屋時外頭飄著小雨，與女孩們道別，他們到事先預訂的飯店辦入住，情侶套房。

　　插入房卡，柳澤用蓮蓬頭沖一遍浴缸後漏水，穆冉將空調溫度調高，免得兩人著涼。

　　衣服黏在身上難受，穆冉把上衣脫了，進浴室找柳澤，「你先洗，讓它漏，別感冒了。」

　　柳澤頭也沒回，專心處理地板：「浴室那麼大，不一起洗嗎？」

　　「你約我洗澡？」

　　聲音近在耳畔，柳澤側頭時差點就親到了，他反射地向旁邊退，穆冉扶住他，怕人跌倒。

　　柳澤這才發現穆冉沒穿上衣，傻傻地看了幾秒才移開視線：「你脫什麼衣服？」

　　「我洗澡不能脫衣服？」是害羞還是髒髒文效應？

　　「……」洗澡當然得脫衣服，好吧，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去拿浴衣，你先洗。」

　　穆冉拿幾秒前的對話堵他：「浴室大，一起洗啊。」

　　柳澤回敬他：「你約我洗澡？」

　　「呵。」他輕笑，半真半假道，「預演一下，說不定明天會用到。」

　　荒謬至極，柳澤卻沒有反駁他，反手把上衣脫了，「來洗啊，拿兩件浴衣進來。」

　　☆★☆

　　穆冉沒想到柳澤連洗澡的模樣都好看，他的頭髮偏軟，純黑色、沒有染，襯得皮膚白皙。

　　有人說柳家是「鄰家」系列，但他哪裡像鄰家大哥哥了，長得一點也不和善，讓人想褻瀆。

　　柳澤發現穆冉在看自己，情侶房到處是鏡子，浴室也是，他不發現都難。

　　況且，穆冉看得光明正大，不像怕他發現的樣子。

　　他把瀏海後撩，關上蓮蓬頭，與男孩子洗澡就是這麼回事嗎？一點也不懂得迴避。

　　有一隻手撫上後背，即使料到將被觸摸，即使知道來人是穆冉，不相同的體溫還是使他頓了頓。

　　「別看」是柳澤第一個想法，這是他最狼狽、最醜陋的地方，偏偏碰他的人是穆冉。

　　想向他撒嬌、向他尋求慰藉，因為知道，他會心疼自己。

　　「會痛嗎？」

　　看穆冉的神情，還以為會痛的是他呢。

　　「當然會。」當然不會，「抱一抱就不痛了。」

　　穆冉從背後抱住他，動作隱忍且克制。

　　氣氛好，又有得到回應，現在告白可以吧？

　　不不不，應該等更正經、更浪漫的時刻，才不會顯得輕浮。

　　沒事的，多等個幾天不要緊，冷靜點小兄弟，你千萬不能硬。

　　柳澤摸摸肩上的腦袋，感受到穆冉胸口傳來的心跳，跳得飛快。

　　他嚥了口唾沫，其實自己的心率也不遑多讓，都快分不清哪下跳動是誰的了。

　　「男朋友。」柳澤的聲音又甜又軟，像在討好也像在勾引。

　　「要來預演嗎？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