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本章節 1724 字
更新於: 2021-09-25
李朝末年。
大雪紛紛，隨北風呼嘯而下。
飄落的白整片鋪散在屋瓦上，一眼望去，細密的凌寒之美渲染了凜冬，妝點著離家各個院落。
離家的宅院寬敞，松柏傲視著霜雪，經冬不凋。翠綠染雪舞，頗有隱居避世之情，然而她姓了離，終是免不了得摻一摻這蒼茫大地上，最紛亂的一隅。
離冬衍望了望窗外的景緻，將簾子拉開，更清晰地瞧見初雪的盛景。
正值荳蔻年華的少女難免感到悸動，她的心中是海浪波濤般地起伏，教養使然，面上卻仍是平靜無波。
「衍兒。」
母親的聲音從後頭傳來。這時離冬衍才抽回思緒，將簾收卷，轉身向方才進屋的人行了個禮，「娘。」
兩人來到榻上，離冬衍為母親蒸了壺茶，覆手將茶壺倒入茶杯中。
熱氣氤氳升起，茶葉被薰蒸的香氣飄忽，凝成水珠滴滴留下，溫暖了凍著身軀的婦人。此時她才直面主題。
「妳可聽說了？皇上為妳指了婚。」
「皇上為何突然下旨？」離冬衍被突如其來的婚約弄得一頭霧水。
「自是你父親和皇上商議出來的。」
離冬衍咬了下薄唇，還是好奇心佔了上風，「那可知……我要嫁予何人？」
離夫人見女兒那情竇未開的樣貌，笑道：「妳不是一直仰慕蕭家的大公子嗎？此次便是同那位說的親。」
離冬衍面頰頓時一紅，「蕭逸然？」
「正是。這位蕭大公子個性溫文爾雅，長得也算俊俏，重點是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點，倒是與妳很是般配。」
般配嗎……
這樣美好之人，雖未曾見過，離冬衍也時常有所耳聞，
一想到自己能與傳聞中的蕭大公子聯姻，低垂的臉不禁更紅了。
「我真的能和那位……」
蕭家，是現李氏統治的玄北國中，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存在。是權臣，亦是皇帝的左膀右臂。而他們離家，雖不及蕭氏厲害，倒也有著相當的重量。
還有一個王家，同為玄北當朝重臣，更是手握兵權的家族，在邊疆地帶，有諸多王家駐守的分佈，勢力可說和文官的離家並駕。
可以說離家主文，王家主武，而蕭家和李氏帝王，就是那中樞，平衡兩端最重要的地方。
所以離家和蕭家的聯姻，將會更有利於玄北內部的親近。
「若是妳跟了那位，做娘的也能放心了，畢竟何人不知，蕭家大公子可是出了名的才德兼備，又是皇帝身旁的紅人，定能護你周全。」未冉笑道，對女兒的婚事很是滿意。
「待妳阿爹回來，再同你細細說吧。」
離夫人走上前，撫了撫女兒的頭髮，她姣好的面龐竟沒有隨時間更迭染上風霜，而離冬衍也承了母親的美貌，飄然若仙，卻又不似仙般脫俗，那是一種天生就刻在骨子裡，高貴的王者風範，如絕世的牡丹。
「衍兒長大了阿……」望著女兒，她不禁感慨，歲月總是匆匆，沒想到孩子已然到了要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離冬衍內心憂喜參半，憂的是婚後未來將與親人的分離，喜的則是能嫁予自己仰慕之人。
「娘，你放心，婚後我也一定常回來。」
離夫人將憂愁暫時掩埋，不想讓女兒察覺，同時，她也很欣慰女兒的乖巧懂事，道：「好，好，我們家衍兒真的長大了……」
夜至，離偃就回來了，還帶著哥哥離嵐丞一道。
離冬衍在書房外稟報過後，方才被領了進去。
「此次聯姻，便是和蕭家的嫡長子蕭逸然。」離偃和離嵐丞對坐，在晦暗的空間中，只剩殘燭影動的一抹火光。
兩人的臉色均是不大好看，離冬衍也看出來了，心下一緊，想著莫不是婚事出了差錯？
「爹，哥哥。」離冬衍襝衽一禮後，便被招呼過去。
「衍兒，趕緊過來。」離冬衍聞聲向前走進，見父兄二人正在對弈。
棋步攻防間，隱約可見對招中的狠厲，進攻需審時度事，防守需步步為營，然而此時兩人的路數中明顯素亂，決計是亂了步調。
離冬衍有著玲瓏心思，縱使年紀尚小，卻比同齡之輩聰穎許多，一下就讀懂了棋局中的隱喻。
「阿爹，出了何事？難道這婚事有異？」離冬衍試探性地問。
離偃搖頭，還在思考，「定然有異，妳說，皇帝沒事怎麼會讓離家和蕭家聯合，這莫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為父知道妳喜歡他，但是衍兒，你要知道，既然生在離家，妳毫無選擇，我們凡事都得謹慎，再謹慎。」
離嵐丞附和，「沒錯，皇帝此舉到底是何意，我們皆未看透。」
但旋即又道，「不過，若是真能跟蕭家親上加親，倒也能為未來鋪路。」
離偃頜首，「這倒是……」
離冬衍心底只感到陣陣寒意流竄。她願嫁，是因蕭逸然是她仰慕之人，母親願她嫁，是因他是能護她安然之人，而父兄願她嫁，是因他是能鞏固權利之人。
一番作為，各懷心思。
離冬衍忍不住去想，兜兜轉轉，世代更替，是不是……身在世家的女子都是如此身不由己，如此的委屈求全？
大雪紛紛，隨北風呼嘯而下。
飄落的白整片鋪散在屋瓦上，一眼望去，細密的凌寒之美渲染了凜冬，妝點著離家各個院落。
離家的宅院寬敞，松柏傲視著霜雪，經冬不凋。翠綠染雪舞，頗有隱居避世之情，然而她姓了離，終是免不了得摻一摻這蒼茫大地上，最紛亂的一隅。
離冬衍望了望窗外的景緻，將簾子拉開，更清晰地瞧見初雪的盛景。
正值荳蔻年華的少女難免感到悸動，她的心中是海浪波濤般地起伏，教養使然，面上卻仍是平靜無波。
「衍兒。」
母親的聲音從後頭傳來。這時離冬衍才抽回思緒，將簾收卷，轉身向方才進屋的人行了個禮，「娘。」
兩人來到榻上，離冬衍為母親蒸了壺茶，覆手將茶壺倒入茶杯中。
熱氣氤氳升起，茶葉被薰蒸的香氣飄忽，凝成水珠滴滴留下，溫暖了凍著身軀的婦人。此時她才直面主題。
「妳可聽說了？皇上為妳指了婚。」
「皇上為何突然下旨？」離冬衍被突如其來的婚約弄得一頭霧水。
「自是你父親和皇上商議出來的。」
離冬衍咬了下薄唇，還是好奇心佔了上風，「那可知……我要嫁予何人？」
離夫人見女兒那情竇未開的樣貌，笑道：「妳不是一直仰慕蕭家的大公子嗎？此次便是同那位說的親。」
離冬衍面頰頓時一紅，「蕭逸然？」
「正是。這位蕭大公子個性溫文爾雅，長得也算俊俏，重點是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點，倒是與妳很是般配。」
般配嗎……
這樣美好之人，雖未曾見過，離冬衍也時常有所耳聞，
一想到自己能與傳聞中的蕭大公子聯姻，低垂的臉不禁更紅了。
「我真的能和那位……」
蕭家，是現李氏統治的玄北國中，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存在。是權臣，亦是皇帝的左膀右臂。而他們離家，雖不及蕭氏厲害，倒也有著相當的重量。
還有一個王家，同為玄北當朝重臣，更是手握兵權的家族，在邊疆地帶，有諸多王家駐守的分佈，勢力可說和文官的離家並駕。
可以說離家主文，王家主武，而蕭家和李氏帝王，就是那中樞，平衡兩端最重要的地方。
所以離家和蕭家的聯姻，將會更有利於玄北內部的親近。
「若是妳跟了那位，做娘的也能放心了，畢竟何人不知，蕭家大公子可是出了名的才德兼備，又是皇帝身旁的紅人，定能護你周全。」未冉笑道，對女兒的婚事很是滿意。
「待妳阿爹回來，再同你細細說吧。」
離夫人走上前，撫了撫女兒的頭髮，她姣好的面龐竟沒有隨時間更迭染上風霜，而離冬衍也承了母親的美貌，飄然若仙，卻又不似仙般脫俗，那是一種天生就刻在骨子裡，高貴的王者風範，如絕世的牡丹。
「衍兒長大了阿……」望著女兒，她不禁感慨，歲月總是匆匆，沒想到孩子已然到了要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離冬衍內心憂喜參半，憂的是婚後未來將與親人的分離，喜的則是能嫁予自己仰慕之人。
「娘，你放心，婚後我也一定常回來。」
離夫人將憂愁暫時掩埋，不想讓女兒察覺，同時，她也很欣慰女兒的乖巧懂事，道：「好，好，我們家衍兒真的長大了……」
夜至，離偃就回來了，還帶著哥哥離嵐丞一道。
離冬衍在書房外稟報過後，方才被領了進去。
「此次聯姻，便是和蕭家的嫡長子蕭逸然。」離偃和離嵐丞對坐，在晦暗的空間中，只剩殘燭影動的一抹火光。
兩人的臉色均是不大好看，離冬衍也看出來了，心下一緊，想著莫不是婚事出了差錯？
「爹，哥哥。」離冬衍襝衽一禮後，便被招呼過去。
「衍兒，趕緊過來。」離冬衍聞聲向前走進，見父兄二人正在對弈。
棋步攻防間，隱約可見對招中的狠厲，進攻需審時度事，防守需步步為營，然而此時兩人的路數中明顯素亂，決計是亂了步調。
離冬衍有著玲瓏心思，縱使年紀尚小，卻比同齡之輩聰穎許多，一下就讀懂了棋局中的隱喻。
「阿爹，出了何事？難道這婚事有異？」離冬衍試探性地問。
離偃搖頭，還在思考，「定然有異，妳說，皇帝沒事怎麼會讓離家和蕭家聯合，這莫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為父知道妳喜歡他，但是衍兒，你要知道，既然生在離家，妳毫無選擇，我們凡事都得謹慎，再謹慎。」
離嵐丞附和，「沒錯，皇帝此舉到底是何意，我們皆未看透。」
但旋即又道，「不過，若是真能跟蕭家親上加親，倒也能為未來鋪路。」
離偃頜首，「這倒是……」
離冬衍心底只感到陣陣寒意流竄。她願嫁，是因蕭逸然是她仰慕之人，母親願她嫁，是因他是能護她安然之人，而父兄願她嫁，是因他是能鞏固權利之人。
一番作為，各懷心思。
離冬衍忍不住去想，兜兜轉轉，世代更替，是不是……身在世家的女子都是如此身不由己，如此的委屈求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