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天降程式設計師的天才（五）

時區八，天龍地區。

嗶─嗶──
嗶嗶嗶────
人山人海的警察包圍網，以及人數不遑多讓的抗議群眾。
拒馬、圍籬、護欄等等設施只能略微阻擋抗議群眾一二，但隨著時間加劇不減抗議群眾的憤懣，反倒使群眾更加激憤，從最初的和平示威遊行，漸漸轉為激烈衝突。
衝撞佔領國會，癱瘓立法機構，更在昨夜嘗試進攻行政院。
這是真實世界發生的事。
林彧回到巷弄的破舊旅館。
選擇潛入網路世界。

意識穿過光纖粒子，那種彷彿雲霄飛車的懸浮感恍忽而過，視覺聽覺觸覺漸漸從黑暗無聲無感改為明亮雜聲有感。
「……這裡也一樣嗎？」
林彧重重一嘆。繁華絢麗的網路世界如今無數店鋪關閉，警告燈與禁止告示顯示各處。
查了資料後，天龍區近期遇到不少駭客攻擊，加之抗議群眾。

「僅聽我們的福音。」
驟然，正當林彧尋思該從何處調查時，從廣場處一道轟鳴般的廣播顯起。
巨大的電視牆上黑幕，僅僅顯示威士克馬四個字。
「是教主大人。」
「先知！是先知，他來佈施福音了！」
「嚶嚶嚶……請教主救救我們吧。」
怎麼了？
林彧不敢置信的四下張望，原本稀稀疏疏零落的人群漸漸集結起來。大家朝著廣場的方向，宛若行屍走肉的殭屍，又或者是地府黃泉等投胎的鬼魂。
「不要害怕。毋須膽寒。切莫恐慌。」　
威士克馬開始發表宏亮沉穩的演講。
「我們都是被囚禁的存在，不自由……不自在……不幸……的存在。」
根據檢索資料，林彧很快便了解Ｎｅｔ的真身是誰。
威士克馬是近幾年國外興起的神祕宗教勢力，主要教義遵從網路的世界是真正的世界。目前被國際刑警組織通緝的罪名有……
教唆集體自殺、恐嚇勒索、走私軍火、網路恐怖攻擊……
基本上可以和恐怖份子畫上等號。

「Ｂｕｇ是神的天罰，妄想修正神的告誡只會引來更多的天劫。」

齁……
林彧眉眼一挑，威士克馬把天罰改成相似的天劫一詞，正樣細微的小差異，反倒讓林彧懷疑螢幕對面的真身有使用演講型ＡＩ幫忙演算。
一方面測試群眾的反應，一方面調整各國語調的格調。

「信徒哦……我們目前只須等待便可……等待救贖，天降福音。謹記……信的幅度愈大，神的救贖就會越大。人心的力量，相信的偉大。我們就可以真正的得救。活於永遠的樂園。」
「「「「「「喔喔喔哦哦哦哦哦哦！！！」」」」」」

沐浴歡呼聲中人群，氣氛正酣暢之際，網路警察總算到場驅除人群，信者們開始很有默契的登出，更有一部分的人馬主動靠近網路警察接受盤查帶回。
──宛若早有演練安排。
林彧從壅擠的人群中避開，好在自己本就從遠處觀望，他想起昨天下午被看似爽朗的夫妻二人纏上。
加上方才聚集的人群年紀十二歲到十八歲的年輕人數不算少，也許威士克馬掌握某種管道，能夠得知遇到生活危機的人，藉此拉攏入教。
該說不愧是國際大教團麼？（諷刺意味）
「所以……我才說在網路上也謹言慎行，紀錄都會被留下來的。」
林彧似說給自己聽，再度確認自己修改過的防盜錄程式，開始前往核心市區──天龍區。


猝不及防之下，警鈴大響，林彧啐了一口唾沫。總覺得最近崩壞現象Ｂｕｇ的頻率是不是愈來愈高了。
提點一下，並非真實世界才會發生Ｂｕｇ現象，Ｂｕｇ最初本是虛擬世界發生，可正如虛擬和現實相融，最早被觀察到Ｂｕｇ現象出現於真實世界是Ｄｒｅｉｚｅｈｎ歷７７７年，其帶來的損害遠超網路世界的程度。
就在林彧打算避開時，腦袋收納盒中跳出一則通知，正確來講是某物一直發出Ａｃｋ的請求。
使得林彧在緊急避難情況下硬生生止住腳步。
「這是……」
不由得林彧吃驚。
那把從Ｂｕｇ中掉出的鑰匙，正不斷發出請求，林彧不疑有它，自己已經檢查過無數次並非病毒，但光就刪除不掉霸佔儲存空間，更是佔據資源這點，又跟病毒沒有兩樣。
既然本就拿它沒沒轍，乾脆死馬當活馬醫──讓我窺見你的廬山真面目吧──林彧如此思忖，並一指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