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沒有拋棄你！」

這段說話伏邪想說了很久，從她八歲到現在，可是每次都因為404而說不上半句話。

「是因為跟著我們太危險，我們才暫時把你放到小巷，想之後回去找你。可是你不見了，我們找了很久，找了很久很久才知道你被領養。那兩個該死的人佔著你不放，我們殺了那個男的。可恨我們當時太弱，知道夏帆他們來了只能避走。男的死了，女的死了，為什麼你沒有回來？我們明明告訴你我們就在公園！他們跟你說了什麼讓你對他們死心塌地？為什麼？」他撫著胸口，喘著氣，明明沒有運用咒力，魔力卻似要侵食他。「我幫你燒了他們，我去變強，你為什麼不喜歡？」

他壓住她吻到她的唇上。她死命抿著嘴，死命推開他，卻哪裡是他的對手？

女怨靈因為他們的動靜而回來，邁出的腳步退回去，又邁出去，直到看見他臉上呈現清晰的黑紋，方化成黑霧隔開他們 — 因為他們之間的契約，它了解他體內有一股魔力。

它那張醜陋的臉令伏邪一窒，人清醒了幾分。

蘇靜詩趁機會逃離王座，跌倒到地上。她害怕、屈辱，但她看見那黑紋，直覺那是殺他的契機。

伏邪還是保持撐著的動作，彷彿她並未離開。他沙啞著說：「你若是來為404求情，那現在就走，別讓我忍不住殺了你。」

「你要是相信我會折服在你的卑鄙手段之下，我只能說你不配做我的哥哥。」

他瞇起雙眼看著他，彷彿她只要再說錯半句就會親手了結她。

她再說：「我要認你們跟我心裡面更喜歡誰是兩回事。你要是想我真心像你愛我那樣愛你，至少證明給我看你不是一個只會衝動行事，連殺父母仇人都認錯的豬！」

這女的的確被教壞了，但這點桀驁不馴反倒使他著迷，亦比起突然聽話回來的她更能贏得他的信任。

他坐起來，怒意逐漸平伏，黑紋退去，只是眼底仍然一片猩紅，「我，衝動？豬？」

「我為了變強，為了把你奪回來，花了多少時間，多少心血你知道嗎？」他一邊說，一邊走來，她本能地退後，甚至有一絲後悔來這兒。

女怨靈感受到他的痛苦。四周的怨力再度增強，壓得蘇靜詩喘不過氣來。他停在蘇靜詩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看出她的恐懼。

哪怕他付出一切都是為了她，哪怕她自願來到他眼前，她還是不理解他，不愛他。

「魔窟是個怎樣的地方你知道嗎？我是如何忍耐煉火和魔力，研究鎖魔符你知道嗎？我，衝動？」語氣從冰冷到激動，他抓起他的手肘，碰到她擦破皮的傷口。

他用力扯起她的臂，舔上她的傷口用咒力把血凝住。

「小妖，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一聲嘆息包含了多年怨懟、思念與愛戀。

她竭力把淚凝在眼眶，換個話題：「你為什麼叫我小妖？」

他笑了，笑得很苦很苦，「你連你的名字都忘了？你叫伏妖。」

她雙目一顫，那段不平凡的童年，那些久遠的歡笑聲隨著這名字襲向她的腦海。

對，她是伏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