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莉莉絲的查普莉爾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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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9-21
「媽媽，我已經取得與海陸船隻有關的執照了。」
梅塔特隆的一句話，讓原先專注於縫補衣服破洞的莉莉絲，有了更該看見的事物。
莉莉絲抬起視線，一副理所當然地趕緊追問：
「梅塔特隆，這是真的？」
不，莉莉絲打從一開始就不認為自己的孩子會失敗了，在家以家事打發時間，也是為了靜待梅塔特隆的好消息。
她不會接收到壞消息，也不能收到。
梅塔特隆就是這麼厲害，她——莉莉絲的孩子非得成功不可，十歲拿到大學文憑，十二歲在農林漁業等各方面取得自己的天地，十四歲意外發現了經營股市的才能，而現在——十八歲已經是大學知名講師之一，可以說梅塔特隆絲毫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十項全能地持續衝鋒前進。
「媽媽……是真的。」
梅塔特隆兩手空空，沒有自信，兩眼焦躁地一直來回確認什麼似的，就好像空口白話，但其實莉莉絲是不會多問的。
「這樣啊，真是太好了，那麼——」
莉莉絲陶醉地享受著驕傲兒子帶回的成就，就在這時——梅塔特隆坦言了，一副勸說的表情苦口婆心勸導：
「媽媽，求妳別再這樣了。」
「……啊？」
「妳對我的教育與養育之恩，我一定會回報，不過妳真的別再這樣了。」
「這樣是怎樣？」
說清楚——莉莉絲就是這個意思。
這孩子……真的有話要說。
好說歹說她也養育了梅塔特隆十八年，孩子隱瞞或有任何情緒上的反應，她都看得清楚，然而這時的她，實在不想再聽見了。
做足心理準備，結果這個心理準備真的有派上用場的一天，實在是可悲。女人家的第六感或許就是建立在自我保護與更多的心理建設吧——只因為她們沒有足夠的力量。
沒有注意到莉莉絲的瞳孔已經漸漸染黑的梅塔特隆，抓緊時機也要澄清彼此的誤會：
「媽媽，學習有很多方法，但妳別再挑戰伊甸了，知道那些曾幫助過我們的人，都在那之後無故消失了嗎？」
「……」
「還有，別再說我們是查普莉爾了，我們沒有姓氏，查普莉爾家在爸爸戰死後，就已經不在了！」
「梅塔特隆！」
原先壓抑下來的情感，都在那之後破碎，莉莉絲破口大罵了。
必須罵，非得罵出口不可。
梅塔特隆受到驚嚇，沒有踩穩一屁股跌倒了。
或許是從沒看過莉莉絲發飆，也或許是自己從沒惹到莉莉絲，但莉莉絲看來是無法了，非得在這裡說清楚不可——她對梅塔特隆教育的所有始末。
「梅塔特隆，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復興查普莉爾家，因為查普莉爾，你才會出生，你才會站在這裡！」
莉莉絲盛氣凌人、不得商量地接著說：
「你非得抱持感恩的心，拿回屬於查普莉爾家的一切！你的父親、阿姨與兄弟姐妹就是這麼無故消失，你沒有錯！也不要在意！這是你應得的！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東西！」
「媽媽……！」
「擔任家庭主婦，做家事，學做菜，學編織，我還要學一堆稱職的技能！你以為我喜歡嗎！我也想出去闖蕩啊！」
「可……可是……」
「可是什麼！也不想想是誰把你養育到這麼大！你該報恩了！你是媽媽的孩子！媽媽只能靠你了，你是媽媽的希望，不準狡辯！」
梅塔特隆軟弱無力，說話結巴。眼神恐懼，一副世界末日，明明面向莉莉絲，卻好像在看別的事物。
莉莉絲能從他的瞳孔確認一些什麼，那道人影——是伊甸。
長年下來累積的壓力與見識，讓梅塔特隆看見了人性最黑暗的一面，他在害怕，害怕下一個就是他。
寧可窩囊，也不要白白送死。
莉莉絲能體會，這是正常人的反應。
這點讓她想到了梅塔特隆也參與過幾年前的那些戰爭。應該已經被國家核准的麥克唐納症狀，非但沒有成真，反而繼續朝著正常人的方向健康成長了。
「梅塔特隆……」
莉莉絲將梅塔特隆擁入懷裡了。
不用多說，她是以母親的身分，呵護這個孩子。
最近的一次似乎是十多年前，還在學走路與說話的時候，看來自己這個母親確實在慢慢失職，因為現實的崩潰，讓她不得不委屈孩子。
可惡的伊甸——莉莉絲試著安撫害怕著的梅塔特隆，他在顫抖，顫抖得非常厲害，伊甸的存在果然只會讓人恐懼與敬畏。
衝著這點，莉莉絲說什麼也要盡快復興查普莉爾家。只要他們的查普莉爾家能夠回來，她相信屬於他們母也能有更美好的未來。
那個時候——到了那個時候，就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得了他們母子了。
「梅塔特隆……」
莉莉絲摸著梅塔特隆的頭，溫柔地說：
「別怕，媽媽會保護你！會一直保護你！」
只有一盞燈的亮光照耀著他們母子，那就是他們現在家中的慘況了。話雖如此，梅塔特隆的這些成就，也不是沒有轉換成經濟來源。
這間屋齡多達六十年的老舊房屋，是莉莉絲暫時用來當作臥薪嘗膽的替代品，他們還不能使用梅塔特隆這些日子賺來的收入，因為他們距離原先制定的目標，還有一大段路，為了能在適當的時機品嘗到最美妙的美食，適當的忍耐是必須的。
忍耐忍耐再忍耐——現在的他們無論如何都要忍耐。
演講、買賣、資歷或是發表成果等等，在他們強忍著被伊甸打壓悲痛的同時，梅塔特隆也在靠自己的方式努力，改變他們母子的命運，身為這個優秀孩子母親的莉莉絲，也是一心相信他們能辦到，話雖如此，他們母子能走到這一步，也不是只有他們倆，還有許多人的幫助——想到這裡，莉莉絲靈光一閃，激動地拉著梅塔特隆說：
「對了，梅塔特隆，我想到了！查普莉爾家該是什麼樣子！」
「媽……媽？」
「我先道歉不管犧牲多少人這點，真的蠻過分的，大家也要過活，沒人願意被踩在腳下，但我想到了，查普莉爾家的宗旨！這個家族——有恩必報！」
梅塔特隆恍神地問：
「有恩必報？」
莉莉絲興奮地點頭：
「那是一定要的，對方幫助我們，當然要回報表示感謝之意了。梅塔特隆，你等著，查普莉爾家就要復興了，集結大家的力量，讓我們的查普莉爾家復活！」
母子倆就這麼擁抱在一起，相依為命似的盡可能給對方溫暖。
在那之後——梅塔特隆的學識與專長迅速飆升，在各大領域都闖出了一番事業，受到全世界注目，沒過多久，查普莉爾家再次重回伊甸了。
梅塔特隆的一句話，讓原先專注於縫補衣服破洞的莉莉絲，有了更該看見的事物。
莉莉絲抬起視線，一副理所當然地趕緊追問：
「梅塔特隆，這是真的？」
不，莉莉絲打從一開始就不認為自己的孩子會失敗了，在家以家事打發時間，也是為了靜待梅塔特隆的好消息。
她不會接收到壞消息，也不能收到。
梅塔特隆就是這麼厲害，她——莉莉絲的孩子非得成功不可，十歲拿到大學文憑，十二歲在農林漁業等各方面取得自己的天地，十四歲意外發現了經營股市的才能，而現在——十八歲已經是大學知名講師之一，可以說梅塔特隆絲毫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十項全能地持續衝鋒前進。
「媽媽……是真的。」
梅塔特隆兩手空空，沒有自信，兩眼焦躁地一直來回確認什麼似的，就好像空口白話，但其實莉莉絲是不會多問的。
「這樣啊，真是太好了，那麼——」
莉莉絲陶醉地享受著驕傲兒子帶回的成就，就在這時——梅塔特隆坦言了，一副勸說的表情苦口婆心勸導：
「媽媽，求妳別再這樣了。」
「……啊？」
「妳對我的教育與養育之恩，我一定會回報，不過妳真的別再這樣了。」
「這樣是怎樣？」
說清楚——莉莉絲就是這個意思。
這孩子……真的有話要說。
好說歹說她也養育了梅塔特隆十八年，孩子隱瞞或有任何情緒上的反應，她都看得清楚，然而這時的她，實在不想再聽見了。
做足心理準備，結果這個心理準備真的有派上用場的一天，實在是可悲。女人家的第六感或許就是建立在自我保護與更多的心理建設吧——只因為她們沒有足夠的力量。
沒有注意到莉莉絲的瞳孔已經漸漸染黑的梅塔特隆，抓緊時機也要澄清彼此的誤會：
「媽媽，學習有很多方法，但妳別再挑戰伊甸了，知道那些曾幫助過我們的人，都在那之後無故消失了嗎？」
「……」
「還有，別再說我們是查普莉爾了，我們沒有姓氏，查普莉爾家在爸爸戰死後，就已經不在了！」
「梅塔特隆！」
原先壓抑下來的情感，都在那之後破碎，莉莉絲破口大罵了。
必須罵，非得罵出口不可。
梅塔特隆受到驚嚇，沒有踩穩一屁股跌倒了。
或許是從沒看過莉莉絲發飆，也或許是自己從沒惹到莉莉絲，但莉莉絲看來是無法了，非得在這裡說清楚不可——她對梅塔特隆教育的所有始末。
「梅塔特隆，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復興查普莉爾家，因為查普莉爾，你才會出生，你才會站在這裡！」
莉莉絲盛氣凌人、不得商量地接著說：
「你非得抱持感恩的心，拿回屬於查普莉爾家的一切！你的父親、阿姨與兄弟姐妹就是這麼無故消失，你沒有錯！也不要在意！這是你應得的！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東西！」
「媽媽……！」
「擔任家庭主婦，做家事，學做菜，學編織，我還要學一堆稱職的技能！你以為我喜歡嗎！我也想出去闖蕩啊！」
「可……可是……」
「可是什麼！也不想想是誰把你養育到這麼大！你該報恩了！你是媽媽的孩子！媽媽只能靠你了，你是媽媽的希望，不準狡辯！」
梅塔特隆軟弱無力，說話結巴。眼神恐懼，一副世界末日，明明面向莉莉絲，卻好像在看別的事物。
莉莉絲能從他的瞳孔確認一些什麼，那道人影——是伊甸。
長年下來累積的壓力與見識，讓梅塔特隆看見了人性最黑暗的一面，他在害怕，害怕下一個就是他。
寧可窩囊，也不要白白送死。
莉莉絲能體會，這是正常人的反應。
這點讓她想到了梅塔特隆也參與過幾年前的那些戰爭。應該已經被國家核准的麥克唐納症狀，非但沒有成真，反而繼續朝著正常人的方向健康成長了。
「梅塔特隆……」
莉莉絲將梅塔特隆擁入懷裡了。
不用多說，她是以母親的身分，呵護這個孩子。
最近的一次似乎是十多年前，還在學走路與說話的時候，看來自己這個母親確實在慢慢失職，因為現實的崩潰，讓她不得不委屈孩子。
可惡的伊甸——莉莉絲試著安撫害怕著的梅塔特隆，他在顫抖，顫抖得非常厲害，伊甸的存在果然只會讓人恐懼與敬畏。
衝著這點，莉莉絲說什麼也要盡快復興查普莉爾家。只要他們的查普莉爾家能夠回來，她相信屬於他們母也能有更美好的未來。
那個時候——到了那個時候，就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得了他們母子了。
「梅塔特隆……」
莉莉絲摸著梅塔特隆的頭，溫柔地說：
「別怕，媽媽會保護你！會一直保護你！」
只有一盞燈的亮光照耀著他們母子，那就是他們現在家中的慘況了。話雖如此，梅塔特隆的這些成就，也不是沒有轉換成經濟來源。
這間屋齡多達六十年的老舊房屋，是莉莉絲暫時用來當作臥薪嘗膽的替代品，他們還不能使用梅塔特隆這些日子賺來的收入，因為他們距離原先制定的目標，還有一大段路，為了能在適當的時機品嘗到最美妙的美食，適當的忍耐是必須的。
忍耐忍耐再忍耐——現在的他們無論如何都要忍耐。
演講、買賣、資歷或是發表成果等等，在他們強忍著被伊甸打壓悲痛的同時，梅塔特隆也在靠自己的方式努力，改變他們母子的命運，身為這個優秀孩子母親的莉莉絲，也是一心相信他們能辦到，話雖如此，他們母子能走到這一步，也不是只有他們倆，還有許多人的幫助——想到這裡，莉莉絲靈光一閃，激動地拉著梅塔特隆說：
「對了，梅塔特隆，我想到了！查普莉爾家該是什麼樣子！」
「媽……媽？」
「我先道歉不管犧牲多少人這點，真的蠻過分的，大家也要過活，沒人願意被踩在腳下，但我想到了，查普莉爾家的宗旨！這個家族——有恩必報！」
梅塔特隆恍神地問：
「有恩必報？」
莉莉絲興奮地點頭：
「那是一定要的，對方幫助我們，當然要回報表示感謝之意了。梅塔特隆，你等著，查普莉爾家就要復興了，集結大家的力量，讓我們的查普莉爾家復活！」
母子倆就這麼擁抱在一起，相依為命似的盡可能給對方溫暖。
在那之後——梅塔特隆的學識與專長迅速飆升，在各大領域都闖出了一番事業，受到全世界注目，沒過多久，查普莉爾家再次重回伊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