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關於家庭溫馨小說這件事(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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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0-01
下一個強制事件是發生在入夜後。

這段時間原作中的楚振宇是在書店等到書店關門後才回去,於是成了我自由行動的時間。

我和思思趁著這個時間瘋狂的編寫著劇情,試圖阻止接下來的事情。

「加油!這次你一定可以做到,我相信你。」思思把力量給了我「吾即墨,筆啊,使用你的力量吧!」

碰!

但我剛觸碰到文字時,又再度被彈開。

「嗚...」

這次我們還是改寫的不夠好嗎—不,不是我們,而是我一個。

我的筆只是一再拖累思思的墨而已。

思思跑到我旁邊「沒事吧!剛剛那一下特別大力啊。...再試一次,這次一定可以的!」

「放棄吧。」

「怎麼可以放棄—」

「我說夠了!」察覺聲音開始尖銳的我立刻壓制住心中的焦躁。

真是的,我在遷怒什麼。

我平復了情緒後立刻道歉「對不起,思思,我的語氣太兇了。但是真的已經夠了,今天大概是不會有結果的。」

「但是、但是,不試試看到最後一刻怎麼知道呢?」

率直的目光刺痛著我的心臟。

對於自己力量不足的怒火焦灼著急促的呼吸。

但只有孩子才會胡亂發洩憤怒,而大人則是學會訴說謊言—

於是我露出笑容。

「現在剩下的時間與其繼續練習,做其他的準備效果會更好吧,這樣才能更有效的利用時間。」

「...嗯。」

我回到了公寓,開了燈,跟我所知的一樣琉璃已經消失了。

我又開始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我』輕哼出一口氣「終於滾了嗎,太好了。」

我盡量把厚重的衣服套在身上,要是等等挨揍時可以多扛幾下就好了。

等我差不多穿好後,強制劇情又再度開始。

『我』—楚振宇站了起來,環視了一眼周圍。

早上地板上的污漬已經清理得乾乾淨淨,完全看不出一點痕跡。

窗外,雨水滴落屋簷的聲響傳來。

楚振宇看了看傘架,上面僅有一把黑色的傘,而琉璃來的時候並沒有帶著傘。

「切!」嘴邊,楚振宇發出不滿的聲音,宛如自言自語般開口「反正也要去買明天吃的,順路出去也沒關係。」

思思跳到一旁跟著我,我在可以控制的範圍盡量把傘往她那邊靠。

大概是因為我們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了,我們兩個在雨中沉默不語。

離目標的小巷越來越近,我焦急地想轉身逃跑,但被劇情束縛的腳根本不聽我使喚。

巷弄中傳來附近不良們的聲音「沒想到區區一個小鬼竟然敢偷拿我的錢,操!」、「不給妳一點教訓是不行的呢。」、「就打斷妳的手吧,看妳還敢不敢偷東西。」

裡頭,

琉璃被三個附近不良高職的學生包圍。

她的手上緊緊握著一張鈔票。

其中一個不良用力推了她的肩膀一下「把妳偷的錢交出來啊!臭小鬼。」

「不、不行,我要給彼得潘先生,這樣、這樣我才能前往夢幻島—」

「我叫妳把我的錢交出來,不是聽妳的廢話!」

用力的一腳踢在琉璃的肚子,小小的女孩倒在地上顫抖著吃力不發出哀號。

那些不良試圖扯走她手中的鈔票,但琉璃卻固執地緊握著。

「臭小鬼!妳死定了,妳是看不起老子我嗎!?」

用力的,一腳踢在琉璃的頭上。

「嗚...」

「喂喂,竟然哭了,有種偷錢就有種不要哭啊。」、「給我記住,這就是當小偷的下場!」

他們一腳一腳的踹著琉璃小小的身體。

『我』行動了起來「你們這些年輕人在做什麼!?給、給我滾,要不我就叫警察來了。」

「噗哈哈。」其中一個年輕人大笑著「那你就報警啊,我爸可是這個管區的所長。再說了,她是你的女兒吧,妳的女兒可是小偷啊,是她有錯在先。看你一副流浪漢的模樣,果然社會渣渣生下的孩子也會是個低端垃圾。」

「!!?。給我收回你的話!」

「哈哈,我就不,怎麼樣,你要打我嗎?」

「混帳!」

但是楚振宇剛揮下拳頭就被那個不良閃過,接著被膝擊重重的貫穿胃部。

我痛苦的乾嘔著。

不良們的聲音從上頭傳來「噗哈哈,弱死了。」、「欸!學長,他的錢還不少耶。」、「哈哈哈,那這些我們就拿走了,當作給你買一個教訓吧。」

不良抽走了我口袋的錢包—裡頭放著楚振宇一家的合照。

「還給我!」『我』怒吼著,一拳打在不良的頭頭臉上。

「嗚!?...你、你敢打我,連我爸都沒有教訓過我!喂,抓住他,今天不給這個流浪漢一點教訓,他們就真的乞丐趕廟公了。媽的,社會亂源。」

兩個不良小弟一左一右抓住了我的手臂,接著不良頭頭一拳一拳貫穿我的胸口。

窒息的痛苦。

對了...如果我在小說死掉的話,好像真的會死掉。

「給我放開他啊!」思思撲了上來,咬住了不良頭頭的手臂,不良頭頭痛的「呀!」了一聲。

隨後他氣憤的把思思甩到地面「臭貓,混帳,死流浪貓敢咬我!」然後一腳把思思踢到附近的圍牆—碰!

—!?

雨水的冰涼滑過了我的臉頰。

「思思、思思!可惡、可惡,放開我啊,放開我啊!!」我用力掙扎著,但一點用都沒有。

可惡!

我不是筆嗎!?我不是有能力改變劇情嗎!?

給我做些什麼啊!

我強迫自己揮動起筆,但只是一次一次撞壁的感覺。

感受不到了,我的文字裡一點力量都沒有。

我寫的是什麼垃圾東西啊!

快點、快點,我必須寫出什麼啊!

但是我卻望著一片空白發愣,不知道了...

不知道自己該寫什麼、每一段自己寫過的文字好像散發著腥臭味。

不行,不行,這一個段落完全不行。

再想想、再想想,我一定要寫出更好的東西。

然而—

我寫出來的東西似乎越來越不對勁。

最後,一個字都寫不出來,連自己原本想寫的東西都忘記了。

聽見的只有,

自己越來越沉重的喘息。

恍惚中,我似乎又看見了那片文字之海。

(啊啊,原來,這才是所謂的迷航啊...)

那個影子再次出現,

書桌上是一個個大獎。

鈴聲響起。

『——老師,這次的作品依然大受歡迎。不過您真的不需要編輯嗎?有一個人能討論也能減少您一些負擔吧。』

「不用了,謝謝。因為我已經不會再為自己寫作了,所以不用再有修正我的筆跡的編輯了,現在我的作品都是為了支持我的讀者而寫的...已經不會再出現我的影子了。」

『哈哈哈,是嗎?這樣很好,許多年輕的作家都向著——老師您看齊。期待您下一部的作品了。』

電話掛斷。

垃圾桶裡一張張被揉成一團的紙。

那些紙張裡原本包含的是怎麼樣的故事呢。

沒有墨的筆、沒有編輯的作者。

是你對吧,咖啡紅茶老師。

明明你那些受歡迎的大作都未曾將我逼入絕境,但是你的處女作卻壓的我喘不過氣。

不僅僅是我的能力不夠而無法用筆的力量,而是你在這部你想完成的作品裡注入了你真正的筆,所以我才無法輕易修改。

讓人刻骨銘心的故事。

究竟為了自己寫作和為了讀者寫作哪一個重要我不知道。

但是—

「哪怕迷航,我不會放棄筆的,如果能讓我唯一的讀者重新拿起筆的話,不論多少的字都寫給你看!」

我清楚憑現在的我根本趕不上你,那就讓我借用一下你的力量吧。

我回憶著在那些我經歷過的故事中,咖啡紅茶老師讓讀者宛如在現場目睹一切的生動描述。

塗改,

寫上。

我使用起筆的力量。

讓我執行起,咖啡紅茶老師在另外一本小說的劇情。

『如果等級有差距、那就靠經驗彌補。夏死仁仔細的觀察他面對的三個壯漢的破綻,「怎麼了啊!封弊者,反擊啊。」任憑這樣的叫囂聲經過耳旁,一步步的後退、後退......就是現在!在那三名壯漢離開城牆影子、刺眼的陽光照進他們眼睛的一瞬間,夏死仁行動了。先是用刀背重擊了第一位壯漢的咽喉,「啊!」狀漢口吐白沫昏了過去,但是剩下兩名敵人僅遲疑了片刻,便想奪去夏死仁的刀刃—不過這也在夏死仁的計算之內—』

『—利用第二名壯漢衝過來的慣性,揚起足尖勾住對方的腳踝,壯漢立刻重摔在地。』

我勾住了抓住我右手的不良小弟的腳踝,用力一扯,把他重摔在地的同時掙脫了他的束縛。

『—儘管這最後一名壯漢已經從背後抓起夏死仁了,「你死定了,封弊者,我、我抓住你了。」,但,抓住了又怎麼樣呢,夏死仁果斷的放棄了自己的劍,然後刻意的向前傾倒自己的重心,抓住壯漢的壯漢領口與壯漢抓住他的手臂作為支點——柔道,背負投。』

我用掙脫的右手抓住了還死死拉著我左臂的不良小弟的衣領,將背轉向了他,一氣呵成的翻過身把他重摔在地上。

「你們還想打嗎?」冷冷地看著倒地的他們。

儘管那兩個不良小弟已經滿眼的驚恐,但作為他們的老大、不良頭頭還沒有放棄。

「混、混帳,別小看我啊—」

那麼就讓我描繪,虛慎我曾經打敗魔王的文字。

『那是僅屬於風的利刃,不同於魔王黑暗的瘴氣,風帶來了新生。再厚由黑暗夠成的屏障也被切成兩半,削過的魔王身軀、鮮血如同散落的緋櫻凋零。』

風劃過了不良們,無形之刃直接一次將三人狠狠的撞到街道另一端水泥牆上,接著—「沙!」,風刃削過了電線桿,碰的一聲電線桿砸在那三名不良的面前。

「...」他們的表情從警戒變成了呆滯、最後變成了驚恐。

「剛剛、剛剛發生了什麼...!?」、「他、那個大叔沒有碰到我們吧。」、「怎麼回事啊!?為什麼電線桿會突然斷掉!」

「聽說—」我悠然的開口「有一個流浪漢十年前在這條路上車禍死了呢,然後成為這裡的地縛靈。聽說—真的只是聽說而已,每當下雨夜,那個亡靈就會出沒,為了抓交替。所以你們三個人裡,我該選誰好呢?」

「不要啊!!」

不良們逃跑了。

我連忙彎下腰檢視思思的狀況「沒事吧!?」

「我沒事。畢竟因為我是墨,所以不會像筆的你承受百分之百小說的影響,倒是你沒事吧!」

我表示的沒事的輕搖頭「還行。」

「吶吶!剛剛你是使用筆的力量了嗎。好厲害啊!沒有通過墨就成功發動筆的力量,你是除了咖啡紅茶老師之外的第二個啊。」

不是我厲害,我做的只有使用了咖啡紅茶老師和虛慎我的文字而已。

說好聽點是借用、難聽的話就是抄襲。

只憑我的力量,剛剛根本什麼也做不到。

但是我很聰明的轉移了話題「反正思思你也沒事就好了。還有,琉璃——琉璃妳還好吧!」

「嗚、嗚...彼、彼得潘先生,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小小的女孩哭著向我道歉。

然後把手上抓著皺巴巴的錢遞給了我。

「這是說好的錢、彼得潘先生,所以...嗚嗚、所以不要拋下我,如果不夠、嗚啊啊啊,我、我會想辦法帶更多給你,所以請帶我去夢幻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