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會想知道我的事嗎？

　　中途柳澤回來過一次，腦內似乎在想事情，魂不守舍的，好幾次和穆冉講話都忘記帶稱謂。

　　穆冉同他開玩笑：「又忘，錯幾次了？」

　　柳澤反問他：「幾次？」

　　「四次？」

　　「六次！」

　　柳澤扒了扒頭髮，看上去焦慮難安：「明天補一天行吧？」

　　「不用，拿計分表出來，你錯幾次消幾點。」

　　柳澤覺得沒意義：「它改變不了明天受懲罰的結論。」

　　穆冉顯然不在意：「就消吧，犯幾次錯無所謂，對自己寬容一點，你太完美主義了。」

　　「……」柳澤抿抿唇，照做了，穆冉不經意流漏的溫柔，如同良藥般，壓下大部分的煩躁。

　　後來他又被叫出去，這次比較久，佔掉幾堂課的時間。

　　回教室時恰巧是體育課，教室裡頭只剩一人，坐姿端正寫寫畫畫，難得的認真。

　　柳澤走近一看，紙張畫著遊戲陣型與戰略要點。

　　「等會兒。」見他回來，穆冉快速將內容補全後問，「玩羽球、籃球？」

　　「陪我走操場。」

　　「和老師說一聲？」

　　柳澤搖搖頭，怕其他同學跟過來。

　　穆冉爽快地答應了。

　　多次誘拐堅持不翹課的柳澤，翹課初體驗居然是主動提出。

　　自從學校蓋體育館後，除去體適能測試，夏天、冬天的體育課皆在室內進行，以至於操場上空無一人。

　　兩人便在樹蔭下併著肩走，聽著葉片的沙沙聲、踩踏地面的腳步聲、彼此交疊的呼吸聲。

　　「哥哥，我家的事，知道多少？」

　　穆冉望向柳澤，柳澤垂著頭，凝視數尺外的地面。

　　「表層吧。」此話不假，除去柳澤住院，穆冉從未主動查過任何事。

　　他偏好慢慢拆開一個人的感覺，也算是對柳澤的尊重。

　　「會想知道我的事嗎？」

　　「我想聽你的看法。」既然柳澤有意與自己述說，穆冉便直接發問，「我從護理師那兒聽說，第一次醒來時，為了袒護你爸，你拜託醫生開假證明，為什麼？」

　　「先聲明，我並沒有斯德哥爾摩，主要為了我媽和我妹，妹妹的理由是考慮到家庭完整性，至於我媽，這、比較沉重一點，你……」柳澤遲疑了，事情對自己影響頗重，對一位涉世未深的六年級小孩而言，會不會造成負擔。

　　敏銳地感知到他的憂慮，穆冉牽住他的手道：「說吧，悶心裡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