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獎懲機制

　　柳澤擅長忍痛，所以復健得特別順利，出院時基本上不用輔助杖也能正常走路。

　　出院當天，晴時多雲，陽光暖和且不刺眼。

　　院門口，妹妹往遠處助跑衝過來抱他，與他道恭喜出院。

　　而他「哥哥」慢悠悠地走來，右手背在後頭，自以為很帥，真是可愛的傢伙。

　　柳青朝穆冉喊道：「你裝什麼逼啊？像個老頭子。」

　　「妳才像熊孩子呢。」

　　穆冉左手撥了撥，柳妹自動退開，他右手拿出一束粉紅色百合花塞入柳澤手中，再把人攬過來，連同花一起抱入懷裡：「恭喜出院。」

　　「花是我們一起準備的喔！」

　　柳青選的花，穆冉負責買單。

　　好溫暖，心中萌生的暖意，與今日陽光一般。

　　「謝謝。」柳澤揉一把穆冉的腦袋，牽起妹妹的手道，「走，回家吧。」

　　穆冉擔心的事沒有發生，柳澤一次都沒提及柳爸相關話題，一切回歸從前，兩人再次回到同桌關係。

　　不過他倆相處方式發生了變化，變得更親密，肢體部分尤其明顯。

　　可能是家庭環境的關係，柳澤不排斥肢體接觸，甚至時常主動觸碰他。

　　但穆冉不習慣，他家沒有這種風氣，上次接柳澤出院時的擁抱，也是因為喜歡柳澤才做，如果單是朋友，他不可能抱他。

　　不習慣歸不習慣，被柳澤觸碰當然開心，偏偏又在心裡糾結，柳澤只拿自己作朋友，並不是特別的。

　　其次是柳澤對穆冉變寬容了，以往上課傳紙條非死即傷，現在柳澤偶爾會於課間看一眼，且空檔時給他回覆。

　　但如果他傳的內容太沒營養，一樣得被瞪。

　　他倆唯一沒發生變化的部分，大概僅剩柳澤教穆冉數學的時候了……

　　又經歷一遍做題、改題、檢討、訂正、再檢討、再訂正、柳澤暴躁、再再檢討、再再訂正。

　　柳澤看著破破爛爛的小三課本，喃喃道：「你是不是不怕我……」

　　「嗯？」穆冉沒仔細聽，他正在打遊戲。

　　「我要檢查。」他懷疑穆冉是被唸習慣了，才會同一類問題一錯再錯。

　　柳澤將指頭貼上穆冉脖頸一測，奇怪，心跳明明很快啊？

　　「我說，你數學……」無意間瞥見穆冉的耳朵，緋紅色的，他用食指撥了兩下耳垂，話題一轉，「怕癢？每次我近點說話，你耳朵就紅。」

　　才不是，「你呢？腰怕不怕癢。」

　　穆冉反擊似的捏了下柳澤腰側。

　　柳澤一僵，略顯彆扭地退開，穆冉才意識到他的傷可能沒好全，正準備問情況，便聽見柳澤小聲道：「別弄，那裡怕癢。」

　　「？！」太可愛了吧！穆冉馬上刷完關卡、卸隊長、退遊戲，陪一陪同桌，「你剛剛想和我說什麼？」

　　「喔。」差點忘了，「我認為你數學複錯率太高，應該設立懲罰機制。」

　　懲罰機制？柳澤想玩情趣呢，穆冉覺得有意思：「好啊，你想怎麼罰我。」

　　他想錯了，柳澤一向是認真掛的，毫無情趣可言。

　　柳澤畫一張表格，上面滿滿寫著穆冉討厭的蔬果名稱：「我看你挑食嚴重，順便治治你挑食的毛病。」

　　「……」太狠了，完全踩在痛點上，「獎勵呢？不能只有懲罰。」

　　「你想要什麼？」

　　一時之間想不到能說出口的獎賞，他想要的可多了……

　　忽然，腦中浮現前陣子柳澤住院的情景，穆冉道：「你喊我哥哥一天。」

　　「行，明天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