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一堆爛笑話

　　柳澤越來越人性化，穆冉便越來越喜歡，從一開始單對著他生氣，現在已經漸漸解鎖其它表情了。

　　就穆冉觀察，飯後一小時屬於鬆懈期，適合用來嘗試新招，試探真實反應。

　　但若此刻有人找柳澤問問題，會加快冷漠恢復速度，變回日常雷打不動的柳澤。

　　而今天好巧不巧就有人來問問題，穆冉嘴裡嚼著炸豬排，筷子熟練地挑掉菜格的青椒，耳朵聆聽解題技巧，左耳進右耳出。

　　「能理解嗎？」

　　「能……吧，我去算幾道例題，不能再回來。」女孩和柳澤道謝，回座位解題去了。

　　「穆冉。」柳澤道，「你在幹嘛？」

　　柳澤不喜歡穆冉挑食，這是除了數學題外，唯一會要求他「改」的事。

　　穆冉與他瞎扯：「我這個人比較善良，會讓它們在離開前聚一聚。」

　　「讓他們在肚子團聚，一樣的。」

　　在柳澤的監督下，穆冉只好把青椒吃掉，臉皺成一團。

　　面對穆冉的痛苦，柳澤看似無動於衷，托下巴的手往上移了點擋住嘴巴，遮掩上揚的唇角。

　　穆冉吃菜的表情，其實蠻可愛的。

　　啪啦。

　　走廊傳來陶瓷裂開和同學們的驚呼聲，似乎是隔壁班盆栽被風吹落了，土與碎片散落一地，一些沙土乘著風吹入他們班級內。

　　柳澤對這類事基本上無感，拿出作業本寫回家作業。

　　穆冉向外頭湊熱鬧的人群瞅了眼，問：「你知道盆栽落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

　　盆栽才不會說話，腦筋急轉彎問題柳澤懶得想：「什麼？」

　　「晚安。」穆冉道，「因為它要碎了。」

　　柳澤一頓，居然笑出聲來，白了他一眼道：「無聊欸你。」

　　……笑得真好看。

　　原來柳澤笑起來有淺淺的梨窩，穆冉到今日才發現。

　　往後，穆冉會背一堆爛笑話去逗柳澤，反應不好便再接再厲，反應好就一起開心，一日復一日。

　　一天晚上，穆冉和小夥伴們打團戰，給其中一位朋友發私聊：講個笑話給你，幫我聽聽好不好笑。

　　洐昌：別吧，可以打完再說嗎？我打遊戲分神會死欸。
　　穆冉：現在馬上，死了我救你。
　　穆冉：不知道的廣東話是「母雞抖」，那我名字的廣東話怎麼唸？
　　洐昌：挖母雞抖怎麼唸。
　　穆冉：我也不知道。
　　洐昌：靠北喔www
　　穆冉：去問黑羽快斗，他知道。
　　洐昌：為啥？
　　穆冉：因為怪盜雞抖。

　　「噗！」洐昌笑到鼓掌，其他隊友對他神經病般的舉動見怪不怪，要他及早就醫，遵照醫囑服藥休息。

　　發現自己沒關麥，洐昌索性直接誇獎：「幹有中，穆冉，它夠爛夠好笑！」

　　穆冉把他的回饋打八折，覺得這位朋友笑點太低，下次找別人問。

　　隔天，穆冉難得提早出門，進校門後不久，看見熟悉的背影走在陽光下，立馬奔跑上前。

　　絕對不會認錯，這個背影他看了少說一年。

　　穆冉拍了下柳澤的背，與他併著走：「早安。」

　　「……」柳澤不自然地僵了下，表情淡漠，「早安。」

　　是沒睡飽嗎？柳澤整日都怪怪的，不過一天後就恢復往常，穆冉便沒去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