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3　我沒有你這麼笨的狗

　　對柳澤而言，穆冉就是個討厭鬼。

　　原以為送便當屬於過渡期，接下來居然陸續出現糕點、零食、文具，只要他拒絕，穆冉便把它們通通往垃圾桶帶，威脅他如果不收就全扔了。

　　然而那僅是冰山一角，穆冉這個人除了打手遊會安份點外，其它時間都煩得要死，找各種事情折騰他，讓他上課下課不得安寧。

　　明明向著別人寡言且面癱，為何向著自己如此能鬧騰！

　　體育課，好不容易耳根子清淨的柳澤，悠閒地陪女孩子們練羽毛球，練沒十分鐘，穆冉又蹦達來求加入。

　　不要得罪有錢人、不要得罪有錢人、不要得罪有錢人，柳澤在心裡默念三遍，好聲和他商量：「放過我，剩四十分鐘，自己去草地玩耍。」

　　被嫌棄的穆冉「可憐兮兮」，他發現柳澤比較吃軟，所以最近主打「可愛攻勢」：「你是不是想棄養？」

　　可惜柳澤內心毫無波瀾，他冷漠道：「我沒有你這麼笨的狗。」

　　攻勢失敗，穆冉只好跟另一群女孩子坐在階梯椅上觀球。

　　唉……

　　他在追求柳澤上遇到瓶頸，柳澤除了收食物外，不願與他發生任何進展。

　　甚至在每一次收下後向他道謝，雖然話語為真心誠意，「禮貌」卻如同一堵牆，擋在兩人之間，使人難以接近。

　　「柳澤是真的帥。」其中一位女孩子道，其他人紛紛表示同意，裡頭參雜著一名男孩子的聲音。

　　「你也喜歡他喔？」女孩問得曖昧。

　　穆冉承認道：「我愛慕他。」

　　「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姐妹囉？」女孩們嘻嘻哈哈，有些人和他說這事不能亂講。

　　知道她們的意思，穆冉道：「認真的，適合的話，想與他談戀愛。」

　　女孩們聞言面面相覷，在同婚合法的現代，沒人會在乎性別了，只是：「你送一堆東西是想向他示好？」

　　對啊，他缺什麼送什麼，穆冉剛點頭，便被女孩子巴了下腦袋，「你呆啊！看不出來他不願意收？」

　　穆冉是目標導向：「可他都有收下……」

　　「還不是因為你威脅他！」女孩氣他的情商，也氣他的白目，「他家境不好，怎麼捨得好端端的東西被扔掉，你一定被討厭了！」

　　「欸，不過！」另一位女孩道，「我也送過柳澤食物，他怎麼沒拒絕你啊？」

　　「不知道。」莫非對柳澤來說，自己是特別的？為什麼？

　　其實柳澤有拒絕，只是穆冉把那堆話當欲拒還迎。

　　他認為，柳澤若不願意，不會委屈收下食物，如果真為了食物而放下尊嚴，柳澤的尊嚴也未免太過廉價了。

　　女孩下一句話即刻給現狀一個合理的解釋：「柳澤該不會根本沒發現你對他有意思吧？」

　　……很有可能，這比樂不樂意收食物更嚴重。

　　不過事情並沒困擾穆冉太久，因為下課了。

　　他跳下階梯朝柳澤跑去，柳澤依舊一臉淡漠，對他的熱情視若無睹。

　　女孩們見狀羨慕道：「當男生真好，煩惱不過三秒。」

　　☆★☆

　　連續糾纏數日，穆冉終於收到約談邀請，地點是學校陰暗的廢棄廁所旁。

　　放學後，穆冉滿心期待地背起書包，前往指定地點與柳澤會和，完全不覺得自己有被打的可能。

　　見人來了，柳澤朝他勾勾指頭，穆冉沒忘記「可愛」人設，蹦躂上前，後面不存在的尾巴快被他搖斷了。

　　柳澤將他堵在角落和自己中間，手拍至牆面上，壓迫感十足：「穆冉，你到底什麼意思？」

　　壁咚Get！

　　穆冉當個沉默猛男，心想真不愧是柳男神，近看也看不出瑕疵，皮膚真好。

　　「一天天給我送食物、送點心、送飲料、送文具，莫非你與小姑娘一樣想追我？」今天還送全新的校服來，他實在忍無可忍了，「這不是狗，會帶東西回來的是貓才對吧？」

　　穆冉：「喵。」

　　「不好笑！」柳澤覺得小動物梗在兩人之間沒完，「我就直說了，不管你送東西的理由是什麼，都請你不要再送了，我沒有東西能給你，一直接收別人的好意讓我很難受！」

　　柳澤鮮少與人攤牌，他不喜歡卻不得不這麼做，因為穆冉講不聽，委婉話語聽不懂，他只能明白地揭示自身的不堪。

　　讀懂了柳澤眼中的痛苦，穆冉判斷，他並沒有說謊。

　　好吧，是我方失誤，追求策略譜得不夠全面，聖經說「施比受更有福」，或許可以作為下一步參考。

　　「所以，算我拜託你……」

　　擬出新方案，穆冉將柳澤反壓到牆面上。

　　柳澤渾身一僵，一點聲音也沒有，如被按下暫停鍵般，一動不動。

　　柳澤相對穆冉瘦小許多，以往不覺得是因為穆冉老在他身旁刻意賣萌，氣勢弱小太多太多了。

　　現在看來，場面像極了霸凌現場。

　　會怕嗎？不行、不行，把人嚇跑就不好了。

　　穆冉告訴自己要可愛，調適好情緒後，他垂下眉眼：「我不聰明。」

　　「啊？」

　　好不容易長氣勢的男孩，頓時又矮了回去：「你教教我，你給我講題，我給你送飯，等價交換好不好？求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