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本章節 6008 字
更新於: 2021-09-15
久違的暑假終於到了。
但是我並不感到開心。
因為這就代表兩個月後就要升上高二了。
也就是說，考試地獄離我越來越近了。
唉～想到就覺得頭好痛。
不過⋯⋯
雖然暑假到了並不開心，但這並不代表暑假會過得不開心。
為了度過最後的快樂暑假人生，我已經制定了完美的逃避現實計畫！
先是每天睡好睡滿12小時！聽起來好像有點勉強的樣子。
但相信我做得到的！畢竟接下來就沒有能睡這麼久的機會了！
再來是每天三餐吃飽飽！吃飯可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而且⋯⋯誰知道明天有辦法再次起床嗎？所以要吃在當下。
最後就是要把小說的庫存全部看完囉！暑假不看小說要幹嘛，躺在床上等著下地獄嗎？
這可不是我的作風！
作業？沒那種東西！
那種邪惡的東西不應該出現在暑假才對吧！
預習？提前準備考試？
開什麼玩笑！那種事我做不來啦！
哼哼！這就是我的暑假！身為學生最後的掙扎！
於是⋯⋯我快樂的暑假開始了！
＃
最近⋯⋯悠怪怪的，不知為何一直欲言又止地看著我。
問她幹嘛又不說。
感覺就對我這廢人般的生活方式很有意見。
可是⋯⋯平常她自己不是也過著這樣的生活嗎？
睡覺、吃飯、打電動。
——悠平常的作息大概就是這樣。
跟現在的我差不多啊！
沒有上學、讀書、寫作業、考試，那她怎麼知道我身為學生的痛苦，更不知道頹廢的暑假生活對我來說是多麼的珍貴。
這就像在跟豬說豬肉很好吃一樣，非常諷刺。
不過，到這裡我都能理解。
因為⋯⋯連我自己都覺得我太超過了，要是被媽媽看到，我說不定就不用面臨考試地獄，而是直接被她親手送下地獄。
可是，之後我就無法理解了。
打開電腦常常就是停在夏季原創漫畫大賞的網頁。
夏季原創漫畫大賞顧名思義就是冬季原創漫畫大賞親愛的兄弟姐妹。
也就是我上個寒假最大的目標。
但是⋯⋯我已經徹底的放棄了。
是個放棄到再也不會重拾的目標。
我真的是認真的⋯⋯沒有說謊喔！
咳咳！先不提那個了！總之！
⋯⋯我之後就沒有再點進去過那個網頁了。
那⋯⋯為什麼還會停在那個畫面呢？
我想來想去，都覺得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能自由使用我電腦的悠做得好事。
如果是偶然就算了，但⋯⋯這情況已經持續一個禮拜了，一定是故意的。
我不能理解悠這麼做的用意。
是想叫我重拾畫筆嗎？
那⋯⋯
應該沒有可能了。
因為我已經沒有提起畫筆的理由，也沒有勇氣繼續面對了。
逃避？
不。
這不是在逃避，而是最好的面對方法。
＃
我不斷地在暗示又晞，但試了很多方法她都還是無動於衷。
我無法理解她為什麼要放棄，也不知道其中的理由，因為她未曾向我說過她真正的心情。
我們一直都待在同一個家裡，但卻從來沒有認真談過心。
又晞的夢想是成為漫畫家我也是聽孝仁哥說的⋯⋯那時我才發現，我一點都不了解又晞。
雖然說沒有用心去了解是我的問題。
但⋯⋯
她的內心總是豎立著一道高牆拒絕他人接近。
⋯⋯與其說是拒絕他人，不如說是保護自己。
越是接近，越是感受的到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執著。
即使如此，我還是想要接近，希望能了解她，希望能幫助她正視自己真正的想法。
因為我知道毫無目標，每天渾渾噩噩的過日子是多麼的痛苦，也知道失去一切的感受是多麼的絕望。
⋯⋯我不希望她跟我一樣擁有這樣的經歷。
放棄著種事，只有連自己的人生都放棄的時候才能真正放棄。
所以⋯⋯
我要打破她內心的高牆及喚醒她真正的想法。
於是，我偷偷地將之前偷藏的草稿拿出來。
我記得，孝仁哥說她是想要證明自己的畫有價值，才會這麼努力。
那麼⋯⋯只要能夠證明她的畫有價值就好了吧？這樣的話，又晞一定能夠振作起來的。
基本上，她丟掉的草稿都非常完整，大概都只有一點缺漏而已。
我要做的就是把那些缺漏補上，讓草稿能成為正式的作品。
然後整理一下再放上類似部落格的網站，透過網路，讓更多人看見又晞的畫。
這樣一來，應該就沒問題了。
不過⋯⋯計畫總趕不上變化。
⋯⋯現在我才知道我還蠻有自信的畫技是多麼的拙劣。
又晞的畫風還真不是像我這樣的半吊子外行人可以隨便模仿的，整體而言很細緻，就算只是草稿，從這點就知道她有多努力在增進自己的畫技。
這下好了⋯⋯依我的繪畫水準，不用說要補上缺漏了，我根本就是在製造缺漏。
再這樣下去，又晞的畫可能就會被我給毀了。
該怎麼辦呢？不知道心柳或常宵擅不擅長畫畫？
可是這樣又會很容易不小心將計劃洩露給又晞，我只要一出門就會在行動上露出破綻。
這樣的話⋯⋯就沒辦法仰賴心柳他們了吧。
那請孝仁哥幫忙呢？
嗯⋯⋯還是算了吧！不是我要說，他看起來就一臉不會畫畫的樣子。
雖然我們在遊戲上已經成為合作無間的戰友，但⋯⋯他這時候應該幫不上忙。
不是我要說，就像現在我正在思考對策，他人卻不知道跑去哪了？
⋯⋯真沒用。算了，不重要的孝仁哥先不管他了。
重要的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時，房門突然被重重地推開了。
「哥，你在這嗎⋯⋯咦？悠？妳怎麼在這？」
又晞突然出現在我眼前，我趕緊將草稿蓋住藏起。
然後隨口編了個理由：「啊哈哈，這裡是我的秘密基地啊！」
「是喔，這裡不是哥的房間嗎？」又晞疑惑的問。
「是、是啊，不過已經被我強制徵收拿來當秘密基地了！哇、哇哈哈哈！」我故作鎮定的大放厥詞。
雖然有點對不起孝仁哥，但我連同電腦順便一起徵收了。
沒關係啦！他一定能了解我的苦心的！
啊哈哈哈哈～
「喔，那妳在做什麼啊？」
「沒、沒什麼啦！所以不給妳看！」
「妳這樣說害我更想看了。」又晞好奇的說。
又晞伸手就想要把我蓋住的草稿拿來看。
我連忙飛撲到桌子上，大叫：「不可以！」
但⋯⋯已經來不及了⋯⋯
又晞比我快了一步。
只見又晞冷冷地盯著草稿，愣了半刻，才用跟我內心呈現反比的冷淡語氣問說：「為什麼這些會在妳這裡？我不是丟掉了嗎？」
＃
糟糕！完蛋了！
該怎麼向她解釋呢？
不，應該說，她會願意聽我解釋嗎？
大概⋯⋯不會。
一開始我是這樣想的，所以我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要被又晞質問了。
但⋯⋯出乎我的意料。
又晞似乎對這件事並不以為然。
「算了，不重要，妳要就拿去吧。不要再讓我看到這些了。」
不重要？這不是妳花費心力辛苦畫出來的嗎？
「為什麼⋯⋯妳不要再看到？」
「就是因為不想要了所以才會在垃圾桶裡，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又出現在妳手上，而且⋯⋯我已經不畫畫了，那些東西就不用留下了吧。」
不，其實她好像沒有想像中的那麼不以為然。
或許，她只是在故作堅強而已。
那麼⋯⋯我就可以利用這一點讓她動搖。
「就算不畫了，也不用丟掉吧！這些都是回憶啊！」
大家總是都說回憶是無價的嘛！所以我試著打出回憶萬用牌。
希望能夠在她心裡掀起一點漣漪也好。
但⋯⋯她卻⋯⋯
她像是在強迫自己接受放棄斬釘截鐵的說：「失敗的回憶，不需要留下。」
「事情才不是這樣的！」
失敗的回憶就算讓人不愉快，也不能就這樣丟棄啊。
因為我很清楚，回憶在一個人的人生裡佔了多麼重要的地位⋯⋯不管是否是個愉快的回憶。
「那不然是怎麼樣啊？」
「即使那是失敗的回憶，即使已經把它捨棄掉了⋯⋯它的存在也不會消失，因為它在妳心中的份量就是那麼的重要。」
又晞愣愣的看著我，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果然，就跟我想的一樣⋯⋯
「我說中了吧，不管妳怎麼捨棄怎麼撇清，都無法跟它斷了關係，因為妳其實還是很在意，並沒有真正放棄畫畫，對吧。」
又晞又是一陣沈默。
看來我好像稍微讓她動搖了。
乘勝追擊！看我的！
「妳只是想要強行將它忘記，故作堅強的想要將它捨棄⋯⋯」
「那又如何？」又晞強行打斷我的話激動的反問，像是承認了我說的是正確一樣。
「妳冷靜想想，這真的是妳想要的嗎？」
又晞咬牙切齒的掙扎了半響，才慢慢地吐出一句：「妳明明就⋯⋯什麼都不懂。」
「我懂。」
我全都懂，所以⋯⋯
「不，妳一點都不懂。現實是很殘酷的，想要的東西不是說要就要，想做的東西也不是能說做就做！」
「我為什麼要放棄？正因為現實不允許啊！我畫不好的現實，我的畫沒有價值的現實，我畫不出來的現實，妳說，我再堅持下去也不過就是逃避現實罷了。」
⋯⋯在我眼裡，妳根本沒有資格放棄。
因為⋯⋯能夠擁有夢想的妳，明明就沒有被奪走翅膀，明明就能夠繼續飛翔，那為什麼要放棄？
明明就和我不一樣⋯⋯
「畫得不好就努力到畫好，畫沒有價值就去製造價值，畫不出來就一直畫畫到畫的出來為止就好啦！這樣就叫殘酷？這全都是妳自己選擇的吧！現實有什麼話都沒說，就奪走你的一切嗎？被奪走的痛，妳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妳只是拿現實當擋箭牌逃避而已。」我用盡全力吶喊。
不僅是在向又晞吶喊，更是在向老天對我的不公抗議。
為什麼？只有我失去一切⋯⋯
「那妳說，我能做什麼？誰能保證努力了就能有好的結果？我至今的努力對其他人而言根本就毫無價值啊。」
「毫無價值？那都是妳自己覺得而已。我會向妳證明，妳的畫是有價值的。」我非常有自信地向又晞肯定。
「妳能怎麼證明？」
「哼哼！妳就等著好好期待吧！」我得意洋洋地向又晞宣示。
但⋯⋯
又晞的神情似乎不太對勁。
怎麼了嗎？
「妳是指那個嗎？」又晞不知為何臉色鐵青的問。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欸？我電腦一直都是開著的嗎？
沒差啦！就讓她看看我聰明腦袋的傑作吧！
就在稍早，我已經將一些不需要修補的草稿貼上去了。
雖然現在還沒什麼迴響，但遲早會有人注意到的。
哇哈哈哈哈！很驚訝吧！本天才熊熊是多麼的用心。
「哼哼！沒錯！就是這樣！」
看著雙手微微顫抖的又晞，我不禁覺得真是不枉費我花了一個禮拜的時間架設這網頁。
很感動對吧，妳已經感動到快哭了對吧。
「⋯⋯撤掉。」又晞冷冷的說。
現場彷彿降到了零下100度。
「嗯？妳說什麼？」
我應該是聽錯了吧？
「我說給我撤掉！」又晞大聲的吼道。
「咦？為什麼？這樣不好嗎？」
「一點都不好！」
「⋯⋯為什麼？我只是想幫妳推廣而已。」我對於她的怒火感到困惑。
「我不需要妳多管閒事！還我！」
又晞一把搶走我收集來的草稿。
我完全無法理解現在的狀況。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又晞要生氣？
我明明就只是⋯⋯
「⋯⋯我是為了妳好啊。」
想要讓她振作而已。
「妳才不是為我好，強加於人的好意根本就不算好意。」
⋯⋯強加於人？
「所以，妳的意思是我做的這些都是多餘的？」
「對，都是多餘的。」
「我只是想要幫助妳而已，為什麼⋯⋯妳要就這樣否定？」
「幫忙？就說了妳不懂，這可不是妳平常玩的遊戲。」
我確實不懂，不懂妳為何生氣。
但⋯⋯
「妳這什麼意思？」我的雙手因為憤怒微微顫抖。
「現實可沒有辦法像遊戲一樣輕輕鬆鬆就破關，每天悠悠哉哉快樂過日子的妳怎麼可能明白到底什麼才是為我好？」
說完，又晞重重的甩門離開，獨留我愣愣的待在原地。
什麼嘛⋯⋯她這又算什麼，就算是強加於人⋯⋯我也是為了她啊。
無緣無故就憤怒的否定我這一個禮拜的心血⋯⋯我無法就這樣釋懷。
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而且，誰說我每天都悠悠哉哉快樂的過日子了？
她才是真正不懂的人。
⋯⋯不懂我的痛苦。
我一直以為她能夠理解。
但事實並非如此。
這讓我好難過⋯⋯
我真的好傷心。
「碰————」
房間的門再次打開。
但我已經沒有心情理會進來的人。
「呦！my friend！嗯？妳怎麼了？愁眉苦臉的？啊⋯⋯話說，剛剛又晞也臉色很難看的走過去⋯⋯妳們發生什麼事了？」
房間主人到現在才出現，不知道剛剛就在這裡發生了一場內亂。
＃
「呼————」
我攤在床上對著天花板吐氣。
想要把所有不愉快的怨氣全部吐出來。
要是我不記得那些不愉快的事就好了⋯⋯就能像悠一樣每天無憂無慮的過日子。
其實⋯⋯
我知道即使捨棄了，它還是依然存在。
我知道即使放棄了，我還是無法忘懷。
我知道即使逃避了，也不會改變現實。
可是，我就是無法⋯⋯繼續努力了啊。
為什麼我會放棄？
因為我無法證明我的畫的價值，無法被他人認可。
但⋯⋯最根本的原因其實出自於我自己。
我累了。
從我開始畫畫的那時一直到現在。
⋯⋯我很常因為自尊心太強，而跟人鬧得不愉快。
因為自尊，拉不下臉跟他人同流合污，所以我努力畫畫。
因為自尊，無法接受他人小看我，所以我努力畫畫。
因為自尊，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弱小，所以我努力畫畫。
因為自尊，總是不乾脆地認輸，所以我努力畫畫。
我畫畫的理由就是這麼的可笑。
我也知道我的行為是多麼的可笑。
也因為這樣吃了不少苦頭。
我有試著想要改變。
我以為⋯⋯我上了高中之後個性有稍微的圓滑一點了。
但其實⋯⋯還是跟原本一樣，未曾改變。
我知道悠是正確的。
我也知道我不應該這樣對待悠的一片好心。
⋯⋯她明明什麼都不了解，明明就沒有親身經歷過，可是，正因如此，她才是正確的。
這份正確真的非常諷刺。
諷刺到我忍不住將無處宣洩的怒氣發洩在她身上。
即使我知道我不應該遷怒別人。
但⋯⋯
我覺得這不全然是我的問題。
她也有問題，用我最不喜歡的方式自以為是的幫助我。
在她向我道歉之前，我不想道歉。
⋯⋯這大概也算是我多餘的自尊所做的無謂的抵抗吧。
＃
「我說啊～妳要在這待到什麼時候？妳們已經冷戰一個星期了耶！」
順便一提，不只冷戰，我這一個星期也一直待在孝仁哥的房間裡。
不管是吃飯、睡覺還是打電動都待在這個小空間。
「不要！我不要回去！這裡已經是我的地盤了！」
我已經跟這個舒適的空間密不可分了！
「喂！這是我的房間耶！」孝仁哥伸手想要把黏在他床上的我拉開。
「你這變態！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再過來我就要叫囉！」
「我才不是變態！為什麼妳們倆個都一個樣啦！」
我用無辜可愛的眼神看著孝仁哥，希望他能不要跟我計較這種小事。
「唔，算了⋯⋯所以說，妳們到底要冷戰到什麼時候啊？」
計畫成功！楚楚可憐得計畫果然成功了！
但是⋯⋯冷戰到什麼時候？
那還用說，當然是⋯⋯
「在她來向我道歉之前都不會結束。」
「有必要這樣嗎？沒那麼嚴重吧。」
「很嚴重好嗎！我真的非常傷心，我一直以為她是因為能夠理解我的處境，才收留我的。可是她卻那樣說我⋯⋯」
我沒想到⋯⋯整天悠悠哉哉無悠無慮的才是我在她心中的形象。
「是嗎？那傢伙應該不是故意的吧。」
「來了，自以為很了解可愛的妹妹的噁心哥哥出現了！」
「才不是！不要亂說！」孝仁哥激動地反駁。
但接著⋯⋯話鋒一轉。
眼神中帶點哀傷的說：「那傢伙⋯⋯從小就超級倔強，很容易跟人起衝突，雖然她表面上都泰然自若的，但我常常會看到她躲在背後偷偷哭泣，然後再繼續堅持她的正確，倒是⋯⋯真的犯了錯的時候都會很乾脆地道歉，所以她應該也有她生氣的理由。」
⋯⋯這我當然知道，又晞就是這樣的人啊。
認為是正確的就會一直貫徹下去，不管風吹草動，總是直挺挺的屹立不搖。
正因如此，我不覺得她會放棄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事物。
看著堅持自己的信念的她讓我心生嚮往。
而那樣的她在我最難過的時候伸出援手，成為我心靈的支柱。
但是她卻放棄了理想⋯⋯
那麼，什麼都沒有的我，唯一的支柱也倒了，我該怎麼堅持下去？
所以我⋯⋯
「那傢伙也是有不少辛苦之處的⋯⋯在國中的時候，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常常莫名其妙的被敵視，像是筆記本常常出現在垃圾桶、桌椅沒有一天是擺正的、鉛筆盒裡的原子筆全部斷水之類的。也沒有什麼朋友⋯⋯不，好像有一個吧，嗯，不清楚，反正應該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就變得比較沈默、低調了，從前掛在嘴邊的夢想，也變得絕口不提。」
「我知道的，大概就是這樣了⋯⋯我上大學之後，就更不清楚她的生活了。」
「總之，我想說的是⋯⋯我不求妳們要多快和好，如果她來向妳道歉，請原諒她吧。」
孝仁哥對著我輕輕的一鞠躬，向我表達重重的心意。
真是的。
不管是又晞還是孝仁哥都好狡猾⋯⋯
⋯⋯這樣到底該叫我如何是好。
但是我並不感到開心。
因為這就代表兩個月後就要升上高二了。
也就是說，考試地獄離我越來越近了。
唉～想到就覺得頭好痛。
不過⋯⋯
雖然暑假到了並不開心，但這並不代表暑假會過得不開心。
為了度過最後的快樂暑假人生，我已經制定了完美的逃避現實計畫！
先是每天睡好睡滿12小時！聽起來好像有點勉強的樣子。
但相信我做得到的！畢竟接下來就沒有能睡這麼久的機會了！
再來是每天三餐吃飽飽！吃飯可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而且⋯⋯誰知道明天有辦法再次起床嗎？所以要吃在當下。
最後就是要把小說的庫存全部看完囉！暑假不看小說要幹嘛，躺在床上等著下地獄嗎？
這可不是我的作風！
作業？沒那種東西！
那種邪惡的東西不應該出現在暑假才對吧！
預習？提前準備考試？
開什麼玩笑！那種事我做不來啦！
哼哼！這就是我的暑假！身為學生最後的掙扎！
於是⋯⋯我快樂的暑假開始了！
＃
最近⋯⋯悠怪怪的，不知為何一直欲言又止地看著我。
問她幹嘛又不說。
感覺就對我這廢人般的生活方式很有意見。
可是⋯⋯平常她自己不是也過著這樣的生活嗎？
睡覺、吃飯、打電動。
——悠平常的作息大概就是這樣。
跟現在的我差不多啊！
沒有上學、讀書、寫作業、考試，那她怎麼知道我身為學生的痛苦，更不知道頹廢的暑假生活對我來說是多麼的珍貴。
這就像在跟豬說豬肉很好吃一樣，非常諷刺。
不過，到這裡我都能理解。
因為⋯⋯連我自己都覺得我太超過了，要是被媽媽看到，我說不定就不用面臨考試地獄，而是直接被她親手送下地獄。
可是，之後我就無法理解了。
打開電腦常常就是停在夏季原創漫畫大賞的網頁。
夏季原創漫畫大賞顧名思義就是冬季原創漫畫大賞親愛的兄弟姐妹。
也就是我上個寒假最大的目標。
但是⋯⋯我已經徹底的放棄了。
是個放棄到再也不會重拾的目標。
我真的是認真的⋯⋯沒有說謊喔！
咳咳！先不提那個了！總之！
⋯⋯我之後就沒有再點進去過那個網頁了。
那⋯⋯為什麼還會停在那個畫面呢？
我想來想去，都覺得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能自由使用我電腦的悠做得好事。
如果是偶然就算了，但⋯⋯這情況已經持續一個禮拜了，一定是故意的。
我不能理解悠這麼做的用意。
是想叫我重拾畫筆嗎？
那⋯⋯
應該沒有可能了。
因為我已經沒有提起畫筆的理由，也沒有勇氣繼續面對了。
逃避？
不。
這不是在逃避，而是最好的面對方法。
＃
我不斷地在暗示又晞，但試了很多方法她都還是無動於衷。
我無法理解她為什麼要放棄，也不知道其中的理由，因為她未曾向我說過她真正的心情。
我們一直都待在同一個家裡，但卻從來沒有認真談過心。
又晞的夢想是成為漫畫家我也是聽孝仁哥說的⋯⋯那時我才發現，我一點都不了解又晞。
雖然說沒有用心去了解是我的問題。
但⋯⋯
她的內心總是豎立著一道高牆拒絕他人接近。
⋯⋯與其說是拒絕他人，不如說是保護自己。
越是接近，越是感受的到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執著。
即使如此，我還是想要接近，希望能了解她，希望能幫助她正視自己真正的想法。
因為我知道毫無目標，每天渾渾噩噩的過日子是多麼的痛苦，也知道失去一切的感受是多麼的絕望。
⋯⋯我不希望她跟我一樣擁有這樣的經歷。
放棄著種事，只有連自己的人生都放棄的時候才能真正放棄。
所以⋯⋯
我要打破她內心的高牆及喚醒她真正的想法。
於是，我偷偷地將之前偷藏的草稿拿出來。
我記得，孝仁哥說她是想要證明自己的畫有價值，才會這麼努力。
那麼⋯⋯只要能夠證明她的畫有價值就好了吧？這樣的話，又晞一定能夠振作起來的。
基本上，她丟掉的草稿都非常完整，大概都只有一點缺漏而已。
我要做的就是把那些缺漏補上，讓草稿能成為正式的作品。
然後整理一下再放上類似部落格的網站，透過網路，讓更多人看見又晞的畫。
這樣一來，應該就沒問題了。
不過⋯⋯計畫總趕不上變化。
⋯⋯現在我才知道我還蠻有自信的畫技是多麼的拙劣。
又晞的畫風還真不是像我這樣的半吊子外行人可以隨便模仿的，整體而言很細緻，就算只是草稿，從這點就知道她有多努力在增進自己的畫技。
這下好了⋯⋯依我的繪畫水準，不用說要補上缺漏了，我根本就是在製造缺漏。
再這樣下去，又晞的畫可能就會被我給毀了。
該怎麼辦呢？不知道心柳或常宵擅不擅長畫畫？
可是這樣又會很容易不小心將計劃洩露給又晞，我只要一出門就會在行動上露出破綻。
這樣的話⋯⋯就沒辦法仰賴心柳他們了吧。
那請孝仁哥幫忙呢？
嗯⋯⋯還是算了吧！不是我要說，他看起來就一臉不會畫畫的樣子。
雖然我們在遊戲上已經成為合作無間的戰友，但⋯⋯他這時候應該幫不上忙。
不是我要說，就像現在我正在思考對策，他人卻不知道跑去哪了？
⋯⋯真沒用。算了，不重要的孝仁哥先不管他了。
重要的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時，房門突然被重重地推開了。
「哥，你在這嗎⋯⋯咦？悠？妳怎麼在這？」
又晞突然出現在我眼前，我趕緊將草稿蓋住藏起。
然後隨口編了個理由：「啊哈哈，這裡是我的秘密基地啊！」
「是喔，這裡不是哥的房間嗎？」又晞疑惑的問。
「是、是啊，不過已經被我強制徵收拿來當秘密基地了！哇、哇哈哈哈！」我故作鎮定的大放厥詞。
雖然有點對不起孝仁哥，但我連同電腦順便一起徵收了。
沒關係啦！他一定能了解我的苦心的！
啊哈哈哈哈～
「喔，那妳在做什麼啊？」
「沒、沒什麼啦！所以不給妳看！」
「妳這樣說害我更想看了。」又晞好奇的說。
又晞伸手就想要把我蓋住的草稿拿來看。
我連忙飛撲到桌子上，大叫：「不可以！」
但⋯⋯已經來不及了⋯⋯
又晞比我快了一步。
只見又晞冷冷地盯著草稿，愣了半刻，才用跟我內心呈現反比的冷淡語氣問說：「為什麼這些會在妳這裡？我不是丟掉了嗎？」
＃
糟糕！完蛋了！
該怎麼向她解釋呢？
不，應該說，她會願意聽我解釋嗎？
大概⋯⋯不會。
一開始我是這樣想的，所以我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要被又晞質問了。
但⋯⋯出乎我的意料。
又晞似乎對這件事並不以為然。
「算了，不重要，妳要就拿去吧。不要再讓我看到這些了。」
不重要？這不是妳花費心力辛苦畫出來的嗎？
「為什麼⋯⋯妳不要再看到？」
「就是因為不想要了所以才會在垃圾桶裡，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又出現在妳手上，而且⋯⋯我已經不畫畫了，那些東西就不用留下了吧。」
不，其實她好像沒有想像中的那麼不以為然。
或許，她只是在故作堅強而已。
那麼⋯⋯我就可以利用這一點讓她動搖。
「就算不畫了，也不用丟掉吧！這些都是回憶啊！」
大家總是都說回憶是無價的嘛！所以我試著打出回憶萬用牌。
希望能夠在她心裡掀起一點漣漪也好。
但⋯⋯她卻⋯⋯
她像是在強迫自己接受放棄斬釘截鐵的說：「失敗的回憶，不需要留下。」
「事情才不是這樣的！」
失敗的回憶就算讓人不愉快，也不能就這樣丟棄啊。
因為我很清楚，回憶在一個人的人生裡佔了多麼重要的地位⋯⋯不管是否是個愉快的回憶。
「那不然是怎麼樣啊？」
「即使那是失敗的回憶，即使已經把它捨棄掉了⋯⋯它的存在也不會消失，因為它在妳心中的份量就是那麼的重要。」
又晞愣愣的看著我，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果然，就跟我想的一樣⋯⋯
「我說中了吧，不管妳怎麼捨棄怎麼撇清，都無法跟它斷了關係，因為妳其實還是很在意，並沒有真正放棄畫畫，對吧。」
又晞又是一陣沈默。
看來我好像稍微讓她動搖了。
乘勝追擊！看我的！
「妳只是想要強行將它忘記，故作堅強的想要將它捨棄⋯⋯」
「那又如何？」又晞強行打斷我的話激動的反問，像是承認了我說的是正確一樣。
「妳冷靜想想，這真的是妳想要的嗎？」
又晞咬牙切齒的掙扎了半響，才慢慢地吐出一句：「妳明明就⋯⋯什麼都不懂。」
「我懂。」
我全都懂，所以⋯⋯
「不，妳一點都不懂。現實是很殘酷的，想要的東西不是說要就要，想做的東西也不是能說做就做！」
「我為什麼要放棄？正因為現實不允許啊！我畫不好的現實，我的畫沒有價值的現實，我畫不出來的現實，妳說，我再堅持下去也不過就是逃避現實罷了。」
⋯⋯在我眼裡，妳根本沒有資格放棄。
因為⋯⋯能夠擁有夢想的妳，明明就沒有被奪走翅膀，明明就能夠繼續飛翔，那為什麼要放棄？
明明就和我不一樣⋯⋯
「畫得不好就努力到畫好，畫沒有價值就去製造價值，畫不出來就一直畫畫到畫的出來為止就好啦！這樣就叫殘酷？這全都是妳自己選擇的吧！現實有什麼話都沒說，就奪走你的一切嗎？被奪走的痛，妳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妳只是拿現實當擋箭牌逃避而已。」我用盡全力吶喊。
不僅是在向又晞吶喊，更是在向老天對我的不公抗議。
為什麼？只有我失去一切⋯⋯
「那妳說，我能做什麼？誰能保證努力了就能有好的結果？我至今的努力對其他人而言根本就毫無價值啊。」
「毫無價值？那都是妳自己覺得而已。我會向妳證明，妳的畫是有價值的。」我非常有自信地向又晞肯定。
「妳能怎麼證明？」
「哼哼！妳就等著好好期待吧！」我得意洋洋地向又晞宣示。
但⋯⋯
又晞的神情似乎不太對勁。
怎麼了嗎？
「妳是指那個嗎？」又晞不知為何臉色鐵青的問。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欸？我電腦一直都是開著的嗎？
沒差啦！就讓她看看我聰明腦袋的傑作吧！
就在稍早，我已經將一些不需要修補的草稿貼上去了。
雖然現在還沒什麼迴響，但遲早會有人注意到的。
哇哈哈哈哈！很驚訝吧！本天才熊熊是多麼的用心。
「哼哼！沒錯！就是這樣！」
看著雙手微微顫抖的又晞，我不禁覺得真是不枉費我花了一個禮拜的時間架設這網頁。
很感動對吧，妳已經感動到快哭了對吧。
「⋯⋯撤掉。」又晞冷冷的說。
現場彷彿降到了零下100度。
「嗯？妳說什麼？」
我應該是聽錯了吧？
「我說給我撤掉！」又晞大聲的吼道。
「咦？為什麼？這樣不好嗎？」
「一點都不好！」
「⋯⋯為什麼？我只是想幫妳推廣而已。」我對於她的怒火感到困惑。
「我不需要妳多管閒事！還我！」
又晞一把搶走我收集來的草稿。
我完全無法理解現在的狀況。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又晞要生氣？
我明明就只是⋯⋯
「⋯⋯我是為了妳好啊。」
想要讓她振作而已。
「妳才不是為我好，強加於人的好意根本就不算好意。」
⋯⋯強加於人？
「所以，妳的意思是我做的這些都是多餘的？」
「對，都是多餘的。」
「我只是想要幫助妳而已，為什麼⋯⋯妳要就這樣否定？」
「幫忙？就說了妳不懂，這可不是妳平常玩的遊戲。」
我確實不懂，不懂妳為何生氣。
但⋯⋯
「妳這什麼意思？」我的雙手因為憤怒微微顫抖。
「現實可沒有辦法像遊戲一樣輕輕鬆鬆就破關，每天悠悠哉哉快樂過日子的妳怎麼可能明白到底什麼才是為我好？」
說完，又晞重重的甩門離開，獨留我愣愣的待在原地。
什麼嘛⋯⋯她這又算什麼，就算是強加於人⋯⋯我也是為了她啊。
無緣無故就憤怒的否定我這一個禮拜的心血⋯⋯我無法就這樣釋懷。
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而且，誰說我每天都悠悠哉哉快樂的過日子了？
她才是真正不懂的人。
⋯⋯不懂我的痛苦。
我一直以為她能夠理解。
但事實並非如此。
這讓我好難過⋯⋯
我真的好傷心。
「碰————」
房間的門再次打開。
但我已經沒有心情理會進來的人。
「呦！my friend！嗯？妳怎麼了？愁眉苦臉的？啊⋯⋯話說，剛剛又晞也臉色很難看的走過去⋯⋯妳們發生什麼事了？」
房間主人到現在才出現，不知道剛剛就在這裡發生了一場內亂。
＃
「呼————」
我攤在床上對著天花板吐氣。
想要把所有不愉快的怨氣全部吐出來。
要是我不記得那些不愉快的事就好了⋯⋯就能像悠一樣每天無憂無慮的過日子。
其實⋯⋯
我知道即使捨棄了，它還是依然存在。
我知道即使放棄了，我還是無法忘懷。
我知道即使逃避了，也不會改變現實。
可是，我就是無法⋯⋯繼續努力了啊。
為什麼我會放棄？
因為我無法證明我的畫的價值，無法被他人認可。
但⋯⋯最根本的原因其實出自於我自己。
我累了。
從我開始畫畫的那時一直到現在。
⋯⋯我很常因為自尊心太強，而跟人鬧得不愉快。
因為自尊，拉不下臉跟他人同流合污，所以我努力畫畫。
因為自尊，無法接受他人小看我，所以我努力畫畫。
因為自尊，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弱小，所以我努力畫畫。
因為自尊，總是不乾脆地認輸，所以我努力畫畫。
我畫畫的理由就是這麼的可笑。
我也知道我的行為是多麼的可笑。
也因為這樣吃了不少苦頭。
我有試著想要改變。
我以為⋯⋯我上了高中之後個性有稍微的圓滑一點了。
但其實⋯⋯還是跟原本一樣，未曾改變。
我知道悠是正確的。
我也知道我不應該這樣對待悠的一片好心。
⋯⋯她明明什麼都不了解，明明就沒有親身經歷過，可是，正因如此，她才是正確的。
這份正確真的非常諷刺。
諷刺到我忍不住將無處宣洩的怒氣發洩在她身上。
即使我知道我不應該遷怒別人。
但⋯⋯
我覺得這不全然是我的問題。
她也有問題，用我最不喜歡的方式自以為是的幫助我。
在她向我道歉之前，我不想道歉。
⋯⋯這大概也算是我多餘的自尊所做的無謂的抵抗吧。
＃
「我說啊～妳要在這待到什麼時候？妳們已經冷戰一個星期了耶！」
順便一提，不只冷戰，我這一個星期也一直待在孝仁哥的房間裡。
不管是吃飯、睡覺還是打電動都待在這個小空間。
「不要！我不要回去！這裡已經是我的地盤了！」
我已經跟這個舒適的空間密不可分了！
「喂！這是我的房間耶！」孝仁哥伸手想要把黏在他床上的我拉開。
「你這變態！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再過來我就要叫囉！」
「我才不是變態！為什麼妳們倆個都一個樣啦！」
我用無辜可愛的眼神看著孝仁哥，希望他能不要跟我計較這種小事。
「唔，算了⋯⋯所以說，妳們到底要冷戰到什麼時候啊？」
計畫成功！楚楚可憐得計畫果然成功了！
但是⋯⋯冷戰到什麼時候？
那還用說，當然是⋯⋯
「在她來向我道歉之前都不會結束。」
「有必要這樣嗎？沒那麼嚴重吧。」
「很嚴重好嗎！我真的非常傷心，我一直以為她是因為能夠理解我的處境，才收留我的。可是她卻那樣說我⋯⋯」
我沒想到⋯⋯整天悠悠哉哉無悠無慮的才是我在她心中的形象。
「是嗎？那傢伙應該不是故意的吧。」
「來了，自以為很了解可愛的妹妹的噁心哥哥出現了！」
「才不是！不要亂說！」孝仁哥激動地反駁。
但接著⋯⋯話鋒一轉。
眼神中帶點哀傷的說：「那傢伙⋯⋯從小就超級倔強，很容易跟人起衝突，雖然她表面上都泰然自若的，但我常常會看到她躲在背後偷偷哭泣，然後再繼續堅持她的正確，倒是⋯⋯真的犯了錯的時候都會很乾脆地道歉，所以她應該也有她生氣的理由。」
⋯⋯這我當然知道，又晞就是這樣的人啊。
認為是正確的就會一直貫徹下去，不管風吹草動，總是直挺挺的屹立不搖。
正因如此，我不覺得她會放棄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事物。
看著堅持自己的信念的她讓我心生嚮往。
而那樣的她在我最難過的時候伸出援手，成為我心靈的支柱。
但是她卻放棄了理想⋯⋯
那麼，什麼都沒有的我，唯一的支柱也倒了，我該怎麼堅持下去？
所以我⋯⋯
「那傢伙也是有不少辛苦之處的⋯⋯在國中的時候，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常常莫名其妙的被敵視，像是筆記本常常出現在垃圾桶、桌椅沒有一天是擺正的、鉛筆盒裡的原子筆全部斷水之類的。也沒有什麼朋友⋯⋯不，好像有一個吧，嗯，不清楚，反正應該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就變得比較沈默、低調了，從前掛在嘴邊的夢想，也變得絕口不提。」
「我知道的，大概就是這樣了⋯⋯我上大學之後，就更不清楚她的生活了。」
「總之，我想說的是⋯⋯我不求妳們要多快和好，如果她來向妳道歉，請原諒她吧。」
孝仁哥對著我輕輕的一鞠躬，向我表達重重的心意。
真是的。
不管是又晞還是孝仁哥都好狡猾⋯⋯
⋯⋯這樣到底該叫我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