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目‧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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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8-17
  由於擺放1000張刮卡所需的面積非常之廣,主辦方準備了十張刮鬥桌,每張桌子上各放置100張刮卡,選手可選擇任意桌上的刮卡,也可以隨意桌上進行刮漆,唯獨刮完後需將刮卡交由裁判,才能抽取下一張刮卡。
  冉佑星挑選了離裁判最近的一張刮鬥桌,憑直覺選好開局點後便抽出一張刮卡,以一刮流手法迅速刮除銀漆。
  想在1000張刮卡中準確找出開局點太過困難,他可沒有紅蓮魔眼那種外掛,與其賭在那微乎其微的機率上,倒不如選擇離裁判較近的位置,節省往返於裁判與刮鬥桌之間的時間。
  經歷與楚爺的練手,以及先後兩場複賽的實戰暖身,冉佑星的刮鬥水準已重回巔峰。
  此時他施展一刮流的手速,比和翁先生刮鬥時的手速快上兩倍有餘,五元硬幣在他指間狂舞,陣陣銀光如劍舞般劃破空氣,刮漆後殘留的銀屑漫天飛舞,好似銀花紛飛,在銀花絕色中狂飆手速的冉佑星,釋放出一股不明覺厲的威壓,連真希都驚訝的摀起小嘴,不敢出聲,深怕打擾到他。
  這正是一刮流最高境界──斷劍殘花。
  僅僅十秒,冉佑星已交給裁判三張刮卡,分別為20000、8000、15000元。
  5000萬層級的絕對零和死鬥,其獎金結構為頭獎2500萬一張,二獎1000萬一張,三獎500萬一張,四獎250萬兩張;剩下的則是不足100萬元的大小獎項,散落分佈於其餘995張刮卡之中。
  冉佑星趁著遞卡給裁判的短暫空檔掃了一眼克里多夫,卻發現對方連第一張刮卡都還沒選好,正不慌不忙的遊走於各刮鬥桌間,壓根沒將冉佑星放在眼裡。
  打算以量取勝的冉佑星當然不會放過對手輕敵的機會,從口袋中掏出第二枚五元硬幣,雙手齊舞,斷劍殘花同時襲捲於兩張刮卡上。
  斷劍殘花‧二刀流。
  此時觀眾靜了、裁判傻了、解說愣了。
  一刮流在職業圈中算不上什麼奧義技,畢竟技巧再高也得挑人用,有些人速度快、有些人速度慢;有些人刮的準、有些人刮不準,同為一刮流,卻有著各種樣貌。
  而一刮流的優點之一在於入門簡單,即使技巧不甚熟練也能堪用,因此職業聯賽中使用一刮流的選手不在少數。
  但能將一刮流施展到斷劍殘花境界的選手就稀有了,甚至可說是鳳毛麟角,且通常都是當選手將注意力集中到極致,偶然進入某種無我境界時才能順勢施展出來。
  很明顯的,尚有餘裕將斷劍殘花提升到二刀流的冉佑星並非進入什麼無我境界,而是有意識的施展這一絕技。
  更別說斷劍殘花‧二刀流完全是一個前無古人的全新領域,冉佑星是首位登上此峰之人。
  這時眾人才漸漸回想起,當年在冉佑星尚未嘗過一敗時,是以何等驚人的實力,奪得了「無冕之王」這一稱號……

  佇立於冉佑星身旁的真希,裙襬與和服寬大袖口翩翩起舞,望著被銀花飛落的光景,她緩緩閉上眼,品味場上炙熱的氣氛,只希望再多一點、再多一點點──讓她感受生命的實感。
  正當真希浸淫於自己的小世界時,一股劇痛猛然襲來,像是要將她撕裂般,又像要從她體內抽出些東西,痛得她哀嚎出來。
  將全副心神灌注於施展斷劍殘花‧二刀流的冉佑星雖然聽到了真希的哀嚎,卻無法分神關心她,只能強捺下浮動的情緒。
  當手上刮卡除去銀漆後,不出所料,50萬元赫然現蹤,也只有10萬元以上能讓真希起如此反應,但這次的反應,跟以前充滿色氣的呻吟不太一樣,更像是承受椎心之痛的哀嚎。
  冉佑星手上硬幣一挑,直接將50萬元的刮卡挑飛至裁判手中,這手巧技乍現,場外又是一陣騷動。
  在觀眾們一次又一次的震懾於冉佑星的驚人技巧時,克里多夫才剛從容的選好第一張刮卡,緩慢颳了起來。
  原先不打算將過多注意力放在對手身上的冉佑星,突然直覺性的感到不妙,隨即一股吸力掃向他,雖不至於造成阻礙,但這種徹底違背物理法則的現象仍讓他十分驚訝。
  只見克里多夫頂上與足下赫然冒出兩大金色光旋,各自朝不同方向旋轉,處於光旋中央的克里多夫宛如被夾於兩道金色龍捲風中,巧妙的是這兩道金色龍捲風交集後非但沒有互相抗衡,反而彼此交融匯流,隱入克里多夫的右手中。
  如今的冉佑星,已能理解克里多夫身上的光旋,正是寄宿於他身上的大運;與之相比,冉佑星身上那少的可憐的大運幾乎可略過不計。
  若說起克里多夫的刮鬥技巧,其實只有職業圈上游水平,雖然不差,但和冉佑星及東方澄這種頂級選手相比,仍有一大階層的差距,而他長年立足於不敗之地的底蘊在於,他是被「大運」所厚愛的男人。
  通常只存在於地靈人傑之處的大運,竟會存在於單一生命個體上,這是非常異常的現象,只能說克里多夫的體質太過得天獨厚。
  而運氣亦分三六九等,大運無疑是其中最頂級的存在。
  當初冉佑星之所以在富聚街尋找大運所在,有部分原因也是抱著想沾染一絲大運的心態,而他也確實成功了。
  可笑的是,當他得到那一絲大運後,才理解到寄宿於克里多夫身上的大運是何等駭人,兩者抗衡好似蚍蜉撼樹、黑蟻鬥象。
  如洪荒般的磅礡大運醞釀在克里多夫的手中,冉佑星知道絕不能輕易讓對方得逞,否則此局將瞬間崩壞離析。
  決意阻撓對手的冉佑星雙手一繃,青筋浮現,將斷劍殘花的後勢橫空掃出,兩道弧形真空波斷開銀屑,夾雜著呼嘯聲破空疾飛,在銀花漫天的刮鬥場上甚是明顯。
  感受到風壓迎面襲來的克里多夫,不改從容本色,舉起手上硬幣空劃幾下,一道圓形的金色繁複圖騰剎那浮現虛空,如不破壁壘般沉穩的擋下真空波,強強相碰的氣勢四散,受其影響的冉佑星腳步一陣不穩,差點中斷了仍舊發動中的斷劍殘花‧二刀流。
  雖然未持有大運的人無法看見克里多夫所展現出的異象,卻能感受到場上的威壓衝突,讓決賽會場少有的陷入一片鴉雀無聲。
  
  「那是……」
  以冉佑星的超絕眼力,自然能看出剛才那毫不科學的金色圖騰,與克里多夫手上硬幣的圖騰如出一轍。
  作為死敵,冉佑星針對克里多夫做過詳盡的調查,早在當年賽後也委託過楚爺替他收集對方的資料,克里多夫慣用的硬幣當然也無法免去。
  克里多夫手上那枚硬幣,是其家族於蘇富比拍賣會上,以巨資購得的亞特蘭提斯古硬幣。
  據說其中蘊含著亞特蘭提斯人的復國希望,曾承載了舉國之運。雖然只是個傳說,但眼下這枚古硬幣確實起到了媒介的作用,將克里多夫與大運完美連結,甚至能將大運轉化為不可思議的力量。
  大運再如何強勢,也無法抗衡國運,足以承載國運的亞特蘭提斯古硬幣,要負荷大運簡直再輕鬆不過,作為克里多夫與大運間的媒介正是上上選。
  無奈的冉佑星只能放棄阻撓對手的行動,專注於刮卡之上。
  沒辦法,搶走聖劍的魔王,還打個屁啊?
  在冉佑星交出第三十張刮卡時,克里多夫才優閒的走至裁判身前,交出他的第一張刮卡。
  當他和冉佑星擦身而過的瞬間,刻意晃了晃手上的刮卡,竟是150萬元!
  自己的三十張刮卡比不過對方區區一張,這證明了對方的開局點遠準於自己,這對冉佑星無疑是一大打擊,這也是克里多夫故意向他炫耀手上刮卡的目的。
  刮鬥持續進行著,僅僅兩分鐘,冉佑星已刮出了70張刮卡,比開局時的手速又提升了一大步。
  相較之下,閒庭信步於刮鬥桌之間的克里多夫,宛如優雅的貴公子,不慌不忙的維持自己的步調。
  每當交出一張刮卡前,他也不忘向冉佑星炫耀手上的刮卡。
  克里多夫從開局以來所刮出的獎項,沒有一張是在10萬元以下,其中還包含了一張三獎跟一張四獎,一共1070萬元。
  冉佑星卻連百萬大關都尚未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