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絕望的展開

　　「御主，你在哪裡？」
　　「衛宮？你回來了？」
　　錫安確實有素子專有的辦公室，不過作為領袖的辦公室，素子卻大都不在這裡，作為一個實際行動居多的領袖，親上一線視察所有工作進度才是她會有的行動，除了關鍵文書，大部分行政作業都是交由她的幕僚來完成。
　　不過當動亂發生的第一時間，我們還是先行前往她的辦公室，查探狀況，在得到她的幕僚告知素子已經前往錫安大門之後，我們又轉往大門的方向前進。
　　而在前往大門的途中，我得到了來自衛宮的念話，正如之前所說，這陣子他都與威廉一同外出巡邏，不過威廉今天選擇陪伴孩子們活動，所以只有衛宮一個人外出，沒想到他提前回來了，不過這也說明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剛剛回來，由於狀況緊急，我先行給素子少校報告。」
　　「發生什麼事？」
　　「最糟糕的情況……伊甸可能發現了錫安。」

　　當我們趕到錫安大門前的時候，素子正與其他軍官激烈地討論現況，並透過手中的光屏查看外面的狀況，衛宮則是雙手交叉站在一旁，從外表看上去，心情很是沉重。
　　「素子小姐！」我喊道。
　　「藤丸，你來了……」素子看到我頓時露出微笑，但隨即又回復嚴肅的表情，「情況非常緊急，我還沒來得及通知你。」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著急地問道，目前對現況都還沒有確切的了解。
　　「伊甸的機兵大軍……正在集結。」
　　「哈？」
　　對於我的疑問，素子給出的回覆是將光屏的畫面轉給我看。
　　錫安有瞭望塔，雖說沒有作為地標奇觀等級的高度，但搭配望遠鏡，視野的範圍能輕鬆延伸至地平線的盡頭。
　　現在的光屏就是顯現出望遠鏡的畫面，一大群可怖的機械兵團正在集結，聚離錫安的距離不算太遠，按光屏中顯示出來的距離，機兵軍團全速衝刺的話，接觸錫安可能不需要十分鐘。
　　「它們發現了錫安？」我吞了吞口水，這是在集結大軍，準備一鼓作氣的發動進攻嗎？
　　「可能不是，如果它們真的發現錫安，以伊甸以往的作風，早就直接殺了過來，我更擔心的是……」素子的話還沒說完，伊甸的機兵團就出現了新的動靜。
　　只見機兵團開始擴散，朝著四面八方而去，原先集結起來的恐怖大軍，正逐漸消散。
　　「它們撤退了？」我半驚半疑地問道。
　　「不……」作為指揮官，素子更快看明白伊甸想做什麼，「這是地毯式搜索。」
　　只見伊甸的機兵群迅速奔跑，成千上萬的人偶在平原上，以劃出圓弧的軌跡行動，宛如盛開的花朵，其展開的花瓣，正在覆蓋大地的每個角落。
　　看著越發擴大的花朵，距離不遠的錫安，被機兵群所覆蓋只是時間的問題，錫安的結界有認知影響的作用，連機械的觀測也能產生作用，但也僅此而已，如果被近距離接觸結界，伊甸必然會感知到。
　　屆時，過去諸多城邦覆滅的慘劇，將在錫安再次上演。
　　「……傳令下去，準備啟動方舟。」素子閉上眼睛，做出艱難地決定，「巴特，讓剩餘的平民都盡快地徹上方舟，方舟已經有辦法升空，就等剩餘人民全部到齊，錫安全體軍隊防禦城牆，由你親自指揮，在最後一位平民撤上方舟之前，錫安軍隊不許撤退。」
　　「素子小姐……」瑪修見素子有意讓巴特作出殿後的行動，本想勸阻，但話一開口，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瑪修，我知道你心情，但……我們真的沒有時間了，錫安採取的地毯式搜索，儘管會拖慢自己的腳步，但以它們的機兵速度與數量，這樣花費的時間不會差上多少，距離搜索的範圍觸及我們，可能用不到半小時，而方舟啟航，算上剩下的居民登艦，以及啟航準備，至少也要用上兩小時，這樣的情況，我沒辦法在作出……顧及所有人的決定。」素子痛苦地說道，要說最難受的是誰，肯定親自下這種命令的她。
　　「不！素子，你做得很對……」巴特則是笑著回道：「以往我都擔心你，這些年的安逸，會不會讓你在緊要關頭感情用事，現在我放心了，你依舊是那位我們可信的堅強領袖，帶我們走過逃難之旅的少校素子。」
　　「巴特……」
　　「是，長官。」巴特肅穆地行了軍禮。
　　「盡可能地活下來。」素子咬著牙，說出這個要求。
　　巴特露出了苦笑的表情，回道：「我會盡力做到。」

　　「衛宮，事情到底是怎麼開始的？」見巴特開始招來軍官，開始準備佈防，素子則到後方，處理方舟啟航的一系列事宜，自認為戰力的我們，自然是打算留下來幫助巴特，而在些許空檔，我終於找到機會向衛宮詢問這次事件是怎麼發生的。
　　「我最初發覺異常的時候是在凌晨左右，那時，我正朝著錫安北方巡邏，路途中遇到幾個行動異常得自動人偶，我暗中觀察一會兒，發現它們正在朝某個方向行動，出於查清真相的想法，我跟了上去，沒過多久，就發現正在大規模集中伊甸機兵，那時還只有上百台……」衛宮頓了頓，回想著那時見到的噩夢般場景，「我立馬察覺到這是在集結兵力，於是立即趕回錫安匯報，當我回到錫安的時候，它們已經聚集起那等規模。」
　　「伊甸是怎麼發現的……」
　　「不知道，按阿爾伯特的說法，我們這些日子以來的行動，都沒有出錯，就算真的因為小漏洞引起伊甸的懷疑，以現在的伊甸的思維模式，照阿爾伯特的說法，肯定也會拖上許久，不可能在短短幾個禮拜間作出反應。」衛宮搖搖頭，他相信阿爾伯特的說法，這些日子以來，外出來巡邏的時候，機兵都沒有出現異常，這證明他們的兩次秘密行動相當成功，照理來說不會有問題。
　　「是拿到什麼確切證據……還是說，伊甸的思維模式根本不如阿爾伯特所想的那樣。」我懊惱地按著頭，想不通在這關鍵時刻，出問題的地方在哪。
　　「……」衛宮默然，似乎想到了什麼，但這時的我並沒有注意到。
　　「我們現在也沒有更多的辦法，守住錫安，拖到所有人登上方舟，那就會是我們勝利。」威廉舉起弩，正如同過去惡官毫無道理的壓迫，令人哀嚎的現實有時就是會不講理地出現，這時我們除了奮戰，別無他法。
　　「你說的沒錯……現在的我們，只有一戰」看著光屏上如海潮般湧來的大軍，我只能苦澀地說道。

　　二十七分鐘後，第一台伊甸自動人偶，接觸了錫安的認知結界。